作者:落雪煮茶
家族机密哪有绘梨衣的性命重要?!
源稚生打定主意,恰好樱也把车开到了酒店前。
源稚生走向门口,正好看到一个穿着中国僧衣的老人被服务员拦下。
源稚生一看就知道这位中国的僧人为什么被拦下了——他的衣服虽然干净平整,但实在太旧,甚至还有许多补丁。
这里毕竟是豪华酒店,如果就这么把这位老僧人放进去,万一他是个假和尚,去找那些贵客“化缘”或者搞神棍那一套,对酒店的声誉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不过以源稚生的角度来看,这位僧人虽然看起来年纪很大了,但是面色红润,身材高大挺直,呼吸雄沉稳健,而且神色举止之间气度不凡,这样的人不太可能是来“化缘”的假和尚。
况且他还有好几个中国朋友,因此他对穿着中国式僧衣的老人天然有几分好感,于是便走上前去想要替其解围。
源稚生刚刚靠近两步,正在为不太能听懂服务员的话而苦恼的老和尚突然转头看向源稚生,面露惊奇之色。
源稚生:???
第三百七十六章 源施主可愿入我空门?
日本,东京,某豪华酒店外。
缘空面露惊奇地看向源稚生。
源稚生被他的表情搞得一愣,开口用中文问道:“这位大师,你好,我叫源稚生,请问……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服务员只会日语和英语,不太能听懂源稚生在说什么,但源稚生身后樱拿着的公文夹上有着蛇歧八家的标志,面对着日本黑道最大的势力,她顿时噤若寒蝉。
“阿弥陀佛,老僧法号缘空,”缘空目光灼灼地盯着源稚生,“源施主与我佛有缘。”
源稚生:???
在源稚生的印象里,这种“你与我佛有缘”的说辞和“你有血光之灾”差不多,接下来就应该是一套云里雾里的忽悠然后让人掏钱了。
不是,我好心来帮你解围,你这是要忽悠我骗财?
源稚生觉得自己的善良又一次受到了伤害,虽然在执行局干了这么多年他已经被伤害习惯了,但源稚生表情还是冷淡了许多。
“老僧观源施主颇具慧根与佛性,于我佛法极为契合,不知可愿入我空门,跟随老僧修习参悟佛法?”仿佛没有看到源稚生的表情变化,施施然地问道。
合着你不止要骗我的财,还想骗我的人?
源稚生身后的樱微微眯了下眼睛,掩饰自己的眼神。
面对老和尚突如其来的收徒,源稚生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伸手解开外套口子,露出浮世绘风格的领带。
黑道家族的人一般都会有纹身表明身份,源稚生比较特殊,他身上没有任何纹身刺青之类黑道成员的痕迹,所以在以家族名义行动时都会带一些能表明自己黑道身份的特色装饰。
他指了指自己的领带:“大师,黑道人士也能和佛有缘?”
“有佛性者,不分职业、男女、贫富。”缘空摇头。
他说源稚生有佛性自然不是瞎说的,而是真的“看”出来了。
身为道门修士的路明非看源稚生只能看到他身具龙血而且比例很高,一个道门修士专业不对口,自然看不出他有没有什么佛性。
而作为正统佛门修士的缘空,一眼就从源稚生身上“看”到了极为契合佛门心境的气质——或者说得直白一点,他一眼看破了源稚生心里是一只“象龟”。
向他这种无欲无求,一心想着去法国天体海滩卖防晒油的,正适合修炼佛法。
至于能不能顺利开光踏上修行之路,虽然还没试过,但缘空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我对自己现在的生活虽然不太满意,但是还没有出家为僧的想法,”源稚生摇头道,“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提议还是算了吧。”
“缘法未到,老僧也不强求,只是源施主进来可能会遭遇血光之灾,这串佩珠源施主带在身上,遇到危险时,或可护持一二。”一边说着,缘空一边将自己手上戴着的一串佛珠摘下来递给源稚生。
源稚生看到佛珠倒是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佩珠是佛珠中比较常见的一个类型,是平时戴在手腕上的手串,缘空这串佩珠有十八颗,在佛教象征着“六根、六尘、六识”一十八界,佛珠看起来似石似木,黑红色的表面光华莹润,隐约可以看到浑然天成的纹路。
虽然他之前猜测这个老和尚会忽悠他买东西,但是这串佛珠看起来至少已经佩戴了二十年,而且材质也并不常见,至少以源稚生在蛇歧八家这么多年耳濡目染的见识,一时半会认不出这串佛珠是什么材质的。
这老和尚穿得朴素,一直藏在袖袍里的手上却带着串看起来价值不菲的佛珠。
心中一动,源稚生伸手接过佛珠想要感受一下重量,入手沉甸甸的感觉让他更加确认这佛珠材质不凡——这佛珠的密度恐怕已经比很多金属都高了。
如果这位大师是骗子,拿这样的佛珠来行骗,成本是不是高了点?
“大师,这佩珠多少钱?”源稚生决定再问问价格,如果它卖得很贵那这一切就可以解释了。
“这串佩珠乃是多年前老僧自己打磨所制,并不值钱,送给源施主也无妨,”缘空大师道,“若觉得平白受礼过意不去,给老僧一千日元心意也可。”
一千日元?
源稚生这下是真的愣住了,心道怎么会这么便宜?
他本来想着这串佛珠看起来确实有些像是珍品,如果不超过一千万日元,那买回去给送给老爹当个礼物也未尝不可,但只要一千日元……
就连佛寺景区附近卖的工业制品佛珠,最便宜都得要几千日元吧?
莫非我误会这位大师了?人家不是骗子,只是高风亮节?
可血光之灾这种事怎么可能预测出来?况且真要说的话,作为执行局长,他每天奋斗在第一线,貌似也可以说是一直都在冒着血光之灾的风险工作吧?
源稚生不知道,缘空给他佛珠的愿意和他的职业无关,主要是感受到了他身上从实验室残骸里沾染到的气息。
一位气血如龙,精修旋照境的强者,一尊道门护法大妖,一头野生大妖。
同时跟这三者扯上关系,以缘空的视角来看,源稚生这无异于是闯进了猛虎、雄狮和恶狼之中的小白兔,想遇到点血光之灾那可太容易了。
虽然不相信什么血光之灾,但源稚生也实在不好意思一千日元就把这串佛珠买走,主动提出了加价。
当然,他也防备着这其实是某种心理战术,所以也没有加太多价,只给了一百万日元,又要了缘空的联系方式。
在他看来区区一百万日元买这串佛珠是肯定不亏的,如果回去鉴定之后发现佛珠的价值远远超过一百万日元,那他还有缘空大师的联系方式和手机号,再多给他补点钱就是了。
不好拂了卖主的面子,源稚生没有收起佛珠而是当面戴上,然后才问起正事:“大师你来这里是找人吗?如果不介意的,就让我带你进去吧。”
“太好了,老僧刚刚还在发愁,准备给路道友打个电话,既然有源施主帮忙,那就不用……”
“呃……很抱歉打断你,我想问一下,您说得这个路道友,他不会是姓路名明非吧?”源稚生嘴角微抽,问道。
“咦?源施主你怎么知道?”
路明非身为道门修士,就算不刻意敛息,气息也不易残留,又有武圣投影、本相啸天和玉藻前残留的战斗气息掩盖在源稚生身上,以至于并未感受到他身上有路明非气息的缘空大师首次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
酒店套房,客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路明非在沙发上笑得像是偷到了苹果的箭猪。
源稚生面无表情。
“我觉得大师看得没错,”不厚道地笑过之后,路明非拍着源稚生的肩膀,“源兄我觉得大师说得没错啊,你这个性格确实特别适合学佛。”
“路君不要开这种玩笑了,我应该和你说过我的梦想,我是不可能出家的。”源稚生摇头。
“不就是去法国的天体海滩卖防晒油吗?”
“出家人能进天体海滩?”源稚生反问。
“能啊,你还能顺便跟金发碧眼的法国女郎深入探讨一下佛门欢喜禅。”路明非道。
缘空大师面色淡然,倒是樱悄咪咪的看了路明非一眼。
“总之很感谢源兄你帮我把大师带进来,大师是我的朋友,这段时间有点事来日本了,不过日语不太好,能不能麻烦你帮他找个翻译?”路明非道,“最好是蛇歧八家的翻译,毕竟大师有点特殊,如果翻译是普通人的话可能会被吓到。”
特殊?是说这位大师其实是混血种?
源稚生当即明白过来,混血种来日本要做的自然不会是普通的事情,不适合让普通人随行。
不过在座的包括角落里玩拼图的啸天在内,哪位不是混血种?有必要说得这么隐晦吗?源稚生心中吐槽。
“交给我吧,我会给大师安排合适的翻译的,保证心理素质稳健,绝对不会被吓到。”源稚生保证道。
“我就先不打扰路君你和大师了,等你有空的时候给我发一条消息,我再带各位游览一下东京,然后专心准备正事。”因为有缘空这个外人在,源稚生没有直说任务。
“好,源兄你路上小心,”路明非点头,“对了,你那串佛珠最好一直戴着,那可是好东西。”
一位顶级炼金术大师亲口认证的好东西,一定是难得一见的炼金珍宝,源稚生心中一动,觉得自己是捡到宝了,有心想再多给缘空一些钱,但仔细想想能随手拿出连路明非都觉得是好东西的炼金珍宝,以大师的身家和胸襟估计是看不上这点钱的。
源稚生告辞离开,绘梨衣的情况虽然不容乐观,但也不差这一两天的时间,他准备等缘空不在的时候再和路明非商量。
至于现在,除了给答应路明非的要给缘空大师安排一个翻译之外,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查一查橘政宗究竟还有什么事瞒着他。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对权力都不热衷,但这不代表他对自己被欺骗隐瞒这种事毫不在意,也不代表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事实上他现在就在怀疑橘政宗背后可能还做了更多隐瞒着他的,绝对称不上道德的事情。
今天他把事情轻轻揭过去,除了因为心系绘梨衣的安全以及依旧对橘政宗的品行抱有信任之外,还有相当一部分原因在于马上就要炸毁神葬所了。
这是家族几十年来最重要的大事,无数蛇歧八家的精英都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为这场埋葬神的战斗献上生命。
如果他真的咄咄逼人,把所有橘政宗所有见不得人的阴暗行为都挖出来,只会在战前动摇军心,搞不好还会逼得大家长提前退位,临阵换将已经是兵家大忌,要是连皇帝都换了,那这一仗干脆别打了。
这些调查要偷偷地进行,至少在炸毁神葬所之前,不能动摇橘政宗在家族里的威信。
……
下午,东京,银座。
因为路明非客人来,威格拉夫很是自觉地主动离开了酒店套房,准备到商业区逛一逛。
走在高度现代化的街道上,威格拉夫戴着耳机,眼睛漫无目的地四下扫视。
突然,她察觉到了身后有人接近,曾经经历过的高强度严酷训练让她形成了比大脑更快的条件反射,等到她完全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转身把身后的少女扭住了。
“疼疼疼疼疼疼……”
戴着棒球帽和墨镜的少女被以类似于反手擒拿的姿势控制住,不住地喊疼。
是她?
虽然对方戴着帽子和墨镜遮掩,但受过专业训练的威格拉夫一眼就认出了少女的身份——玉藻前俱乐部里的甜美系少女偶像真娜。
皱着眉松开女孩,威格拉夫后退两步,一言不发。
“疼疼疼疼,”真娜揉着自己被掐得通红的手腕,刻意压低声音对着威格拉夫抱怨道,“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呀?我就是想开个玩笑,你怎么突然动手啊,还用这么大的力气。”
“抱歉了,真娜小姐,但我不太习惯有人站在我身后,”威格拉夫面无表情道,“请你下次不要这样了。”
虽然表面上没有表情,但威格拉夫心里还是有些惊讶,她刚刚的擒拿都是下意识的动作,虽然未尽全力,但也足以让一个健壮的成年男性疼痛难耐,真娜却只是咬着牙抱怨,甚至听不出哭腔。
“欸?你认出了我来了?”真娜摘掉大墨镜,露出被遮住的小半张脸,一脸惊奇。
“你伪装了?”威格拉夫不解地问道。
“这样说很伤我自尊的啦!”真娜重新戴回墨镜,“我对自己的这身乔装还是蛮有自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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