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雪煮茶
酒德麻衣的声音因为龙化带上铿锵的金属质感。
“那替我挡他一会。”
路明非抽身爆退。
“靠!”
酒德麻衣合身冲向次代种,手中刀剑呼啸,卷着电光和风暴与次代种的利爪碰撞,只是不知为何次代种没有再展开操控青铜之外的新领域,甚至没有尝试吟唱龙炎。
路明非站在战场的边缘,看着酒德麻衣操控着和她提醒极不相称的兵器与次代种周旋,开始再次尝试暴血——在已经暴血的状态下再次擢升血统!
小魔鬼说得没错,暴血是可以二次开启的,甚至比第一次更加容易,因为龙血已经沸腾,更加主动地呼应路明非的意志。
比第一次更加汹涌的负面思绪涌入观想出来的苍龙,路明非金色的眸子逐渐黯淡下去,从原本炽烈的金色变成沉凝的暗金,细小的黑色鳞片从他的脊背和眼角浮现出来。
二度……暴血!
手中的斩马刀和汉八方爆发出欢快的龙鸣,仿佛在为路明非血统的提升而欣喜。
更下澎湃的力量在血管里流淌,身体从根源处得到强化,旺盛的生命力从骨髓里散发出来,路明非仿佛能感受到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新生和蜕变。
铺天盖地的青铜刺向着酒德麻衣奔涌,长弧刀和巨剑挥舞到肉眼难辨的地步,如果有普通混血种在这恐怕只能看到酒德麻衣抓着两团边界模糊的耀眼光晕,青铜触碰到光晕就变成碎屑。
但她已经遍体鳞伤,她挡不住所有青铜,何况其中还夹杂着龙的爪尖和尾,她的身体已经多处被洞穿,皮肉翻卷的伤口遍布全身。
路明非感受着二度暴血后涌出的强大力量,心念微动,这个身体强度……
他改变站立的姿势,沉肩坠肘,含胸拔背,身上由担山带来的苍莽气韵披散,巨大的压力被他自己施加在自己身上,与此同时全新的力量再次涌现。
六品担山!十六倍体质增幅!
“咚……”
一声闷雷在大殿里炸响,它远不如酒德麻衣和次代种交战的声势大,却仿佛响在酒德麻衣耳边。
次代种终于开始吟唱,但却并没有领域从它身上展开,他的喉咙也没有亮起龙炎的红光,鳞片却裹上青铜一样的颜色。
糟了!
酒德麻衣脸色骤变。
言灵·青铜御座,这个言灵可以极大幅度地强化释放者的身体素质,血统达到一定等级的混血种可以凭借这个言灵得到堪比纯血龙种的身体,那一尊次代种释放这个言灵呢?
酒德麻衣眼前一花,她只来得及把两把武器交叉挡在身前,无匹的冲击力就撞在了武器上,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散架了,武器脱手,在空中消散,眼前一片漆黑,肌肉用不出一点力气,关节连最小幅度的摆动做不到。
“谢了。”
一个厚重温暖的肉垫将她接住,路明非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酒德麻衣的视野缓缓恢复,她这才发现刚刚龙对她挥出的一爪几乎将她从大殿的一端打到了另一端,巨大的撕裂性伤口从她的肩头斜着延伸到胯骨。
“快跑……”
酒德麻衣口鼻溢血,黄金瞳都变成了夹杂血丝的血金色,她看到了路明非脸上出现鳞片,能猜到路明非让她争取时间是为了用某种办法临时提高他自己的血统,但是他们太低估次代种了。
这是一尊全盛的次代种,不是刚刚从沉睡中苏醒,不是提前被下了大量的致命毒素,它的力量不是混血种靠着炼金武器和血统提升就能抗衡的!
酒德麻衣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是她的内脏已经在龙的攻击中多处破裂,现在就连呼吸时肺都像是在着火。
路明非垂下眸子,抱起依旧保持着龙化状态的酒德麻衣,缓缓走向三代种的尸首,次代种站在远处盯着他,似乎想要发动攻击,但是却又迟迟不动,仿佛在忌惮什么。
路明非轻手轻脚地把酒德麻衣放在三代种的尸首上躺下,动作小心翼翼,温柔地简直像是在照顾一片柳絮,还特意把酒德麻衣放在龙尸高于积水的地方,避免她被浸在水里。
这小子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他不会是移情别恋看上我了吧?就因为看了一下我的内衣?这也太纯情了!
酒德麻衣在这种重伤下依旧有心情胡思乱想。
“你先休息一下吧。”
路明非看向次代种,远处斩马刀和汉八方被插在地上——为了抱酒德麻衣找个干燥的地方躺一会,他把刀剑插进了地里。
“吼——”
次代种对着路明非咆哮,路明非隐约能从它繁奥的龙文中听出一些意思。
留下……卵……离开……
路明非看向角落里的黄铜罐,心中了然——是为了罐子里的存在吧?难怪它不敢释放那些杀伤性的言灵,连龙炎都不喷。
这样的话,就好办了啊。
路明非大步向前走,张开双手,斩马刀和汉八方在气机牵引下飞入他的手中,他想了想,把汉八方插在地上,双手握住斩马刀,停下脚步,微微屈膝。
“铛——”
仿佛金属攻城锤对撞的声浪爆发,却是路明非踩着青铜地面借力跃出,被他踩着跃出的地方已经变形凹陷,水花震起十余米高,哪怕他已经离开酒德麻衣足够远,水滴落下依旧把她淋了个遍。
酒德麻衣:……
路明非之前抱着酒德麻衣的时候极尽温柔,不是因为他对酒德麻衣有什么想法,而是因为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酒德麻衣对他来说就是一块脆弱的豆腐,稍微用些力都有可能伤到她。
一跃之间,路明非仿佛要横跨整座大殿,手中的斩马刀从腰间向前抡转,次代种扫动巨尾,音爆夹杂着空气的乱流。
路明非手中的斩马刀依旧延伸到四米,却不再是仿佛延长的平滑刀身,而是崎岖差互的狰狞龙牙,刀刃和龙尾相撞,冲击波将路明非和次代种身下的积水排空,次代种发出痛苦的嘶吼——斩马刀上的龙牙从它的尾部撕下来一大块血肉!
青铜御座强化了它的身躯,但在斩马刀上延伸出的龙牙面前却显得脆弱不堪,整柄斩马刀发出狂暴的吼叫,刀柄处浮雎的龙首睁开了双眼,路明非觉得自己像是握着一条暴虐的活龙,它催促着路明非握着它去撕碎敌人。
路明非将它伸向身侧平举起来,无形的炼金领域从它身上扩张开,狰狞的龙牙刀身再次延长,长度达到了惊人的十米,几乎已经看不出刀的形状,路明非像是抓着一座用刀剑互相咬合而成的巨塔,它的每一面都是刃,每一寸刃在绽放着红光,将这个大殿照亮地仿佛森罗地狱。
它已经丝毫不再像是一柄斩马刀,更像是来炼狱中淬炼出来的凶器!
次代种对着路明非挥爪,路明非双臂肌肉虬结,横扫手中的凶器,它狠狠的从次代种的爪上咬下血肉,隐约可以看见暗金色的骨骼。
但是龙有两条爪,另一条爪子砸在路明非身上,路明非喷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倒飞出去,在空中调整好身形,落地猛地一猜地面冲上去,斩马刀再次带走龙一块血肉。
酒德麻衣躺在龙尸上,侧着目,看到了此生所见过最惨烈的战斗。
路明非一次次被击飞后挥舞着武器冲上去,每一次都在空中喷洒出血雾,却又在转眼后从龙的身上撕下血肉。
龙一次次击飞路明非,也一次次被那柄凶器撕碎身躯。
直到最后,龙的身上已经没有一片鳞片,肌肉、神经附着在暗金色骨骼上,它的黄金瞳早就被路明非挂掉,铁面也变成暗金色的颅骨,颅骨上是两个空荡荡的黑洞。
不知过了多久,水已经全部被龙血浸染,酒德麻衣小心翼翼让自己不要碰到富含次代种龙血的水,路明非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提着已经恢复原状的斩马刀踏着龙血走向她。
路明非身后,一具残留着血肉的暗金骨架倒塌在地上。
第二百二十六章 龙?上古神灵!
“你……你没事吧?”
酒德麻衣勉强从三代种的身上撑起身子,对着遍体鳞伤的路明非问道。
“还好,死不了,咳咳……”路明非轻咳两声,把斩马刀斜插在地上,走到酒德麻衣身旁躺靠在三代种身上,转头看向她,“我休息一会就没事了,你怎么样?”
“也死不了,但是那条龙的爪子上应该有某种能延缓伤口愈合的物质,”酒德麻衣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几乎贯穿整个躯干的巨大伤口,“以我现在的血统,这种伤应该已经初步开始愈合了,但现在它甚至还没止血。”
路明非看了一眼酒德麻衣,确实,她覆满青黑色鳞片的身体上,狰狞巨大的伤口依旧在往外汩汩地渗透出血液,虽然量不多,但是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她的身下已经完全被血染红了。
“这不是必灭的黄蔷薇吗?看不出一条龙居然也是型月粉啊!”
路明非笑道。
“你正经点能死?”
酒德麻衣白了他一眼,随后发现不对。
路明非身上的潜水服基本上已经碎干净了,只剩下零星的布条和残破的内裤,斩龙台和司命因为没地方放而扔在地上,酒德麻衣能清晰地看到他身上那些皮肉翻卷的伤口以及被撕掉皮肤露出的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新生出肉芽。
“你怎么不受影响?!”
酒德麻衣问道。
“可能是因为我的血统足够强?”
路明非随口道。
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上有某种物质在阻碍他的恢复,但是这种物质只能遏制龙血所带来的恢复效果,旋照境肉身的强大恢复能力已经真气所带来的额外恢复能力并不受影响。
“你使用了临时提升血统的技术?”
酒德麻衣问道。
“想学啊?我不会教你的。”
路明非认真道。
“没兴趣,强行提升血统的代价是让血统更加不稳定,血统越不稳定就离堕落成死侍越近,”酒德麻衣想要摇头,但是稍微一动就牵动身上的伤口剧痛,“你最好不要轻易使用这种技术,龙血是甘美的毒药,越是渴望力量就越接近万劫不复。”
“你这幅样子好像没有资格教训我吧?”
路明非虚着眼看酒德麻衣。
此刻的酒德麻衣浑身上下覆满青黑色的鳞片,从趾尖到额头没有露出半片肌肤,手指和脚趾的末端还有锋利的爪刺,相比于旁边只有脊柱上细细一条和眼角有鳞片的路明非,她反倒是个身材好到爆的女死侍。
“你以为的我想保持这个样子?要不是我需要保持现在的状态所带来的造血能力我早就注射血统锁定剂了。”
酒德麻衣感觉有些不自在,语气却不见什么异样。
她身上仅有的两件贴身衣物早就在激烈的战斗中变成了碎片,不着寸缕的身体已经彻底赤裸,虽然覆满身体的鳞片像一件紧身甲胄遮掩了每一寸肌肤,但她躺在路明非身边还被他看着,她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她还是头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赤身裸体”。
她想让路明非转过头去,但是以她对路明非恶劣性格的了解,如果她先表现出什么异样,八成会被路明非嘲笑“你是觉得你那一身鱼鳞很性感吗”,出于某种尊严心理,酒德麻衣强装出一副自然的样子。
实际上路明非也确实没觉得酒德麻衣现在的样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贴身的鳞片确实勾勒出她性感的身材,但是路明非觉得能欣赏这种性感的应该只有科莫多巨蜥。
“你这样下去不会有血统失控的风险吗?”
路明非好奇道。
“会啊,但总比注射锁定剂后因为失血过多死了强,”酒德麻衣道,“现在就看是那些阻碍我恢复的物质先撑不住失效,还是我先撑不住血统提升剂的副作用而失控成死侍了,看你恢复得挺快,我要是堕落了,你记得给我一刀痛快的。”
“倒也不必那么麻烦。”
路明非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酒德麻衣身前。
“喂喂,你想干嘛?”
酒德麻衣被青黑鳞片覆盖的脸露出不出表情,但语气能听出惊慌:“你不会是想现在就给我个痛快的吧?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会。”
“放心,我还没有丧病到直接对战友下手的地步,”路明非抬起一只手掌,“我是来帮你消毒的。”
“消毒?”
酒德麻衣的黄金瞳中闪过一丝不解,随后看到路明非掌心升腾起璀璨的金焰。
“喂喂……你说得消毒不会就是这个吧?你不是炼金师吗?就没带点药之类的?”
酒德麻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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