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雪煮茶
忒丢脸了。
“咳咳……”苏锦夜轻咳两声,面色平淡地揭过了这茬,语气如常道,“对,就是这本,上周二刚一出版我就买了!我可是铁粉!”
“其实我比较爱看猎人,”路明非坚定自己的立场,“就是作者更得太慢,而且越来越慢了。”
“猎人我也有,从第一本到最新版,”苏锦夜顿了顿,补充道,“虽然这个最新版已经是去年出的了。”
“对了,我叫苏锦夜,小哥你怎么称呼啊?”
“叫我路明非就行。”
一旁的少女呆滞地看着路明非和苏锦夜这两个老漫画迷相谈甚欢,半天没能插入话题。
“对了小哥,你现在忙吗?不忙的话去我的酒吧呗?我收藏了不少好酒,你这仗义出手救了我,我得请你两杯喝最好的!”
聊着聊着,苏锦夜话锋一转。
“你的酒吧?”
路明非心头一惊,心说我莫非还救了个有钱人?
“嗯,闲着无聊自己开的,主要就是用来收藏几瓶好酒,”苏锦夜道,“酒吧里有我花大价钱造的酒窖,最适合贮藏好酒了。”
好家伙,还真是个有钱人!
可惜路明非这人脸皮通常都是该厚的时候薄,该薄的时候厚,说不出什么挟恩图报的话,要不然说不定能还能搞点小钱。
“你伤成这样不适合喝酒吧?”
不去考虑考虑图不图报的事,最基本的医学常识路明非还是有的,有伤的人好像不该喝酒吧?
“哎!嘶……”苏锦夜摆摆手,结果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处抽了口冷气,随后正色道,“像我这种酒鬼,喝两口好酒立马就能把伤口的疼给忘了。”
“好家伙,”路明非一脸敬佩,“您这伤疤都没好就能忘了疼啊!”
……
走出巷子打了量出租车,路明非和苏锦夜先是把那个小姑娘送到家门口,小姑娘临走前还羞答答地要了苏锦夜地联系方式,让路明非看的眼睛都直了。
挨打还有这好处?!
让司机七拐八拐去了一家地处有些偏僻,但偏偏门店装修的极豪华的店前。
店门两侧竖着大号的水晶柱,台阶上厚厚的深色毛毡地毯,地毯两侧各摆了五坛罗汉松。
路明非扶着苏锦夜下了车,抬头一看,店门口上的牌子上是LED灯排成的“忘忧居”三个大字。
“忘忧居?”
看着店门上方的三个大字,路明非疑惑地念出。
这么现代化装修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古韵的名字的?而且还用彩色的LED灯摆出来!甚至还是彩虹色的LED灯!你现在看着这块牌子难道就不会联想到自己刚刚被非主流葫芦兄弟们暴打的场景吗?
路明非实在吐槽不能。
苏锦夜并不知道路明非正在心底疯狂吐槽他,扬了扬头,得意洋洋道:“唐朝的那个施肩吾写过,说‘茶为涤烦子,酒为忘忧君’,我这忘忧居取得就是这个意思!怎么样?有韵味儿吧?”
“嗯,有。”
路明非点点头,心说我现在看这彩虹色的招牌能联想到刚刚你被那几个低配葫芦娃暴打,能没韵味儿吗?
苏锦夜还想说什么,却透过透明的玻璃门看到里面几个穿着工作服的男女一股脑地推门跑出来,把他和路明非团簇起来,然后把他从路明非身上卸下来,七手八脚地扛了进去。
被留在原地的路明非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是头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吐槽词库是如此的贫瘠。
……
装修的金碧辉煌的酒吧大厅里。
路明非轻抿一口杯子里深胡桃木色的酒液,吐了吐舌头,放下高脚杯:“果然,我还是喝不惯酒。”
“不喝酒也是件好事,”苏锦夜坐在他身边,已经换了身干净衣服,仰脖把杯里剩下的威士忌酒液一饮而尽,仿佛那不是四十度以上的高度酒,而是低浓度的果酒,“喝酒伤身啊,喝得再少也会伤。”
“不说是适量饮酒对身体有好处吗?”
路明非不解。
“是有点,”苏锦夜点头,“但是那点好处却抵不过它带来的坏处,什么适量饮酒有益健康都是酒老板忽悠人的,哪怕只喝一瓶盖,酒精对人的坏处还是比好处大。”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还喝?”
路明非心说您这是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啊。
“放不下啦,”苏锦夜摆摆手,面色红润,好像身上的伤真的对他没什么影响了,“人生苦短,拿少活两年换点美酒之乐,我倒也不觉得亏。”
路明非无意反驳苏锦夜的人生哲理,目光四处乱瞟,落在大厅中央的小舞台上。
舞台上,一个梳着背头,长相英俊的青年站在中心,身前摆着一张长桌,桌上整齐地摆了两排瓶罐杯盏,装着各种东西。
青年熟练地上下抛飞着三个金属瓶,时不时往里面加些什么,虽然大厅冷清的没有一个观众,但他的动作和神态依旧一丝不苟。
“这是……调酒?”
路明非只在电视里见过这场面,现实里还是头一回看。
“准确的说是花式调酒。”
苏锦夜解释道。
“花式?”
路明非不解。
“相比于其他几类,花式更注重表演性,对味道的要求要低点,但是手法很不好练,学徒基本都被瓶子砸破过头。”
苏锦夜科普道:“不过其他几类也不轻松,想调好一杯优秀的鸡尾酒,需要精确掌握各种材料的味道,将他们层次分明,有主有次地混合在一起,让口味协调融汇的同时还要尽可能突出基酒和材料的风味特点,既不能味道单一,也不能喧宾夺主。”
“主次?协调融汇?突显特点?”
路明非一愣。
这玩意,听着怎么好像有点像……炼药?
第十六章 君臣佐使
苏锦夜的酒吧里,路明非盯着大厅中央舞台上的调酒师,陷入沉思。
“按照苏锦夜的说法,调酒好像有点像简化版的炼药?嗯,也有点像中药的调配,君臣佐使,说白了还是配比的问题……”
君臣佐使,指的是中药调配时应该遵循的最基本的原则。
通常来讲,君为主药,其药性克制病灶,是一剂药中最不可或缺的部分,国不能一日无君,治病的药方亦不能没有克制病灶的药材,这种药材在药方中地位居首,故而名“君”,有了君药,这剂药喝下去才会有效。
一般而言,一首方剂中的君药是必备的,而臣、佐、使药却并非齐备,即便三者中有所缺失药方也可以使用。
臣药则是辅住君药发挥作用,故而名“臣”,一般要么是增强君药的药效,要么就是负责针对治愈那些并不太严重的并发病症,虽说理论上确实可以没有,但是有了臣药,一剂的药效会极大地得到提高,就如明君得到了贤臣辅佐一般。
佐药重要性排第三,通常是辅助臣药和君药发挥作用,或者用来缓解臣药和君药作为药材本身自带的毒性或烈性,也有些佐药本身药性和君药相反,却能发挥其效。
使药通常就是电视剧里经常提到的“药引子”,引导其他药性直达病灶,有时也会起到调和前三者的药性,使之合力祛邪的作用。
那个世界炼药的理论和中药颇有相似之处,药材以阴阳四象分为“老阳,老阴,少阳,少阴”四大类,分别对应着“君、臣、佐、使”,只是相比于中药,多了用法术催生、洗练、浸润和提纯药材的工序。
在路明非的理解力,炼药最复杂,中药次之,调酒再次之,毕竟相比于复杂的药性变化和火候掌控,调酒的难点通常只是味道的组合而已,
万一调配的时候搞出了错,后果的严重成度差不多也是这么排的。
调酒调错了,喝下去后一般也就是吐掉重来,撑死了食物中毒进医院。
中药熬错了,搞不好两眼一翻两腿一蹬就去找阎王爷报道了。
炼药炼错了服下去,最多也就是和中药一样去找阎王爷报道,但比中药强的是,阎王爷有可能会对服药者死相啧啧称奇,大开眼界。
所以脑子里被塞了不少炼药知识的路明非觉得自己或许可以试试调酒?
炼药需要有灵材或者用深厚法力与高深法术把普通药材浸润成灵材,他暂时没这个条件。
可要说调酒,他现在就在酒吧里,遍地都是条件。
他可是从那七个劣质葫芦娃的手里救下了苏锦夜,拿他两瓶酒练练手合情合理吧?
“咳咳,那个苏哥……”
路明非轻咳两声,转头看向苏锦夜,像用尽量委婉的方式表达一下他的想法,结果刚说几个字就被苏锦夜打断。
“想上去玩玩?”
苏锦夜抬手一指舞台,一副早猜出路明非会说什么的得意样子。
“我去!你怎么知道?!”
路明非瞪眼。
“你就差把俩眼珠子抠出来扔上去了,”苏锦夜对着自己的双眼比了个挖眼的手势,又指了指舞台,“要不是你的眼珠子还会随着那些瓶子上下动,我都要怀疑你看上我重金请来的调酒师了。”
“我呸!我取向正常着呢!”
“我没说你不正常,但是那哥们不正常啊。”
苏锦夜耸肩,路明非动容。
路明非正要张嘴说些什么,眼角旁光突然瞟到一道从舞台飞过来的橙色影子,影子划破空气,旋转着像苏锦夜面门砸去,转眼便迫在面门,路明非信手一捞,将那橙色影子抓在手里,竟然是个橙子。
“苏锦夜!你要是实在管不住自己的舌头就跟我说,我帮你割了!”
舞台上的人影不知何时已经把手中上下抛飞的几个瓶子都稳稳地放在了桌面上,此刻正扭着头,冷眼看着苏锦夜和路明非。
路明非的大眼睛——从这么一个英俊短发青年口中发出的,竟然是有一道几分低沉磁性的烟酒嗓女声!
调酒师迈动双腿走下舞台,向着路明非这边走过来,之前一直盯着那些酒瓶和长桌的路明非这才注意到,相比于男性,这个调酒师的身材虽然高挑,但却有些太过纤细,而且皮肤有点太白皙了。
至于分辨男女性最明显的地方……路明非没敢去看。
毕竟他还是个高一的纯情小男生,盯着女人胸前看这种事他实在没胆子。
调酒师个子很高,哪怕穿着平底鞋都比大多数男性更高,甚至和高大健壮,身高超过一米八五的苏锦夜比也只是矮了半个头,双腿比例很长,步伐雷厉风行,脸色冰冷面无表情,迎面走过来像一把结了霜的剑。
“你……你好?”
错把人家认成男人的路明非站起来有些尬尴地对着调酒师打招呼。
“你好。”
这个一直冷着脸的调酒师意外地好说话,立刻回应了路明非的问好。
“咳咳,云姒,你刚刚……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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