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境界的彼方
“……我不知道……但，我们也没有别的处理方法了吧……不然，MEI不会允许这么做的。”
“是啊，无可奈何，真是个不错的说法……‘也真亏的她能受得了那个家伙’。”
听着樱最后一句，Hua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樱……你？”
看着脸上带着满是疑惑表情的粉发战士，Hua眨了眨眼，心想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了，于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
“融合战士第五小队，Hua以及樱，现以返回基地。”
“欢迎回来，临时紧急召回辛苦了……樱，你的状态不太好。”
“啊！她是……”
“情况我已经听宪兵队报告过了。”
穿着厚实的高领毛衣，套着白大褂的Mei一边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一边露出了一个笑容，之前还有些急躁的Hua随即也冷静下来，她神色复杂的敬了个礼，随后回到队伍中。
“樱，事情还没有确定，所以也不用太急躁，你的妹妹目前还好好活着。”
“真的么？‘怎么可能？’”
看着满脸惊喜，但话语有些别扭的樱，Mei歪了歪头姑继续说道：
“怎么不会，律者会保留人类意志，这不是一两次……加上第十二律者和Himiko那次，凛这次已经是第三次律者保持有人类意志的情况了。
而和Himoko那次表现微弱的状态不同，你的妹妹人类意志十分的鲜明，好像体内的崩坏能对她完全没有影响一样。”
Mei的话让樱的眼神有了些许灵动，秉承着哪怕是梦也好的态度，樱以仿佛虚脱的脆弱姿态追问道：
“那么，这次叫我回来是……”
“嗯，可以的话，尽可能的保持凛‘人类的一面’……经过最近几天的交流，科学部认为，我们或许可以获得一个‘人类的律者’。”
一边说着，Mei一边摸了摸自己的眼镜，另一只手在随便敲了敲键盘，一台原本未运行的硬盘阵列忽然亮起了灯。
但在一排排密集如同超市货架的计算阵列中，小小的指示灯何止成千上万。
所以对于MEI博士的动作，大家都没有在意。
“就当修整吧，尤其是樱这次还出现了解离性失忆的状态，对于融合战士的心理健康维持或许应该提上日程了……樱你就直接在凛的隔离室对面住下吧，顺着门外红色指示走到底就行，然后Hua稍微留一下。”
看着樱先自己一步快速赶往凛所在的地方，Hua虽然有些担忧，但因为Mei这边事情肯定更加重要，所以Hua稍稍压下了对于同伴的担忧。
而不同于之前与樱交谈的正式场合，在和自己说话时，MEI博士少见的开始操作起电脑：
“说起来，Hua你成为第五小队的队长，也有很长时间了吧……”
点了点头，Hua稍稍有些失落的说道：
“队长已经走了四年了，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啊。”
“那，你还记得自己和Himiko生活的细节么？”
“细节？您是指……”
“我们被Himiko救助，从千羽学院离开到现在，已经八年了……除去学院时期还有一些关于研究以及学术竞技比赛的记忆，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
虽然系统中都有着明确的记录，但是我对于那些事情的细节却微妙的想不起来。
Hua你的羽渡尘是专精于精神干涉的神之键，可以的话，帮我检查一下我的精神如何？”
“检查……Mei博士的精神么？这……”
看着对方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Mei笑着将耳旁的发丝挽到耳后：
“怎么，难道说Hua你会对我的精神做什么不利的事情么？”
“不！当然不会！但是Mei博士您这么重要如果我不小心稍微看到了什么不应看或者不适合我看的东西我要怎么办啊……”
静静的等Hua冷静下来，而见Mei博士那依旧不改口的模样，Hua苦着脸问道：
“您确定要我这么做么？凯文会杀了我的……”
“他不会的，而且神之键经手又不代表你自己过目，这只是正常的精神健康检查而已。”
“额……既然您坚持的话……”
很不情愿的拿出一片绯红色的羽毛，Hua抿着嘴唇说道：
“那么……要上了？”
“嗯，动手吧，我准备好了。”
看着周边赤红色的翎羽缓缓飘落，Mei知道这是羽渡尘发动的征兆，对于Hua这位和自己同龄的战士，Mei一直抱有极高的信任。
但通常来说，即使再怎么信任，直接让一个精神向专精的融合战士链接自己的精神这已经超越了一半‘友人’的态度。
也不怪Hua会苦着脸觉得凯文会砍了她，事实上若是知道Hua对自己的精神发动了羽渡尘，恐怕整个逐火之蛾都不会放过她。
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无可奈何……
如果可以的话，Mei希望Hua能告诉自己，自己是被第十二律者影响了，或者单纯只是自己忘记了很多事情……
而如果自己的精神的完整，记忆却不完全，加上不仔细去想无法察觉的周围人们的怪异表现……当这一切联系到一起时，维多利加过去对自己的嘲讽就显得愈加明显。
这一切都说明……那个魔女说的，很可能都是真的……
自己的时代早已过去，而现在这个世界……只不过是真正的第十二律者，从记忆中重现的，作为与那位‘星之民’战斗的战场。
而随着Hua疑惑的收起羽渡尘，Mei以迎接审判的心情看向这位还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战士。
“Mei博士您的精神没有问题，记忆也没有问题……一切正常。”
短暂的，缺仿佛死寂一样的沉默。
但在周围实验室和计算中心的噪音掩饰下，MEI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这样啊，我知道了……说起来樱的精神状态也不太好，而且作为目前第五小队的同伴，可以的话，Hua你能先去照顾一下她么？”
“但这样的话，第五小队就……”
“凯文会暂时分担你们的工作，所以，就当放假吧。”
“好的，我知道了。”
目送Hua愁眉苦脸的离开实验室，Mei收起了用于安抚人心的笑容，取下了眼镜，面无表情的躺倒了座位中。
“精神没有问题……记忆也没有问题……但自己知道的事情却和系统中记载的经历对不上……如果说这是遗忘，那我也忘的太多了。”
听着MEI博士的自嘲，一旁早就开启但一直旁观的讲话器忽然点亮了屏幕。
【毕竟凛也只是从系统中知晓的你的过去，但对于如何构建完整的记忆，崩坏显然也是有漏洞的……显然，在你的记忆中，那些完全隔绝崩坏能的场景的记忆基本都没有留下……这是我猜对了呢。】
“这是维多利加你在‘现实’中的研究结果么？”
【嗯，崩坏本身作为世界的一部分，虚数空间有着‘记录’世界经历的功能……就像是不同的律者使用不同区块的能力，但在非正常空间……完全没有崩坏能的空间中，那种记录能力就会受到干扰……】
“拥有崩坏能才是‘正常’？那被崩坏消灭的我们算什么？”
看着趴到键盘上无声哭泣的Mei，想伸出手，但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实体的汐言只能叹息着说道。
【大概……就像是人体内的杂菌之类的东西吧……就像人只会在意自己会不会肚子疼，从来不会在意体内菌群到底如何相处一样。】
“那按照你的说法，现在的我们岂不是你和第十二律者的培养皿？”
【我觉得这个形容很贴切……至少，阴差阳错，我对于我自己的能力掌握的更加精进了……】
“那，真正的第十二律者呢？”
看着MEI博士即刻重新带上眼镜，仿佛崩坏之敌再次归来的模样，汐言笑了笑。
【大概，是发现了对我压制毫无作用……开始想办法逃离这里了吧……通过樱的身体。】
“也就是说，樱还是活着的？”
【嗯，但我说过么？她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融合战士……那位战士已经在上世代时与凛战斗的过程中丧命了……】
“我知道，类似平行世界的概念吧，即使是新纪元，也会存在类似我们的‘个体’……樱就是的没错吧，连带着那个八重村的故事一起。”
见汐言只是叹息不说话，MEI博士拿出了一个遥控器，随着几个按键规律的按下，隐藏在墙壁中的暗格开启，汐看见了一个……大概三十五公分，仿佛玩偶一样的自己。
【这是……】
“武装人偶……没有搭载任何人工智能的版本……”
【我知道这是武装人偶，我想问你拿个这玩意出来干啥？】
听着汐言的话，Mei博士稍稍紧了紧抱着人偶的手……一直以来，无论何时都保持冷静的Mei博士十分难得的露出了明显的情绪。
即使隔着电脑屏幕，汐也能够察觉到这份对于崩坏的愤怒……以及无计可施的悲伤。
“汐……你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看我们的……旧时代的幽灵？游戏中的NPC？侵蚀律者手中的玩具？被崩坏消灭的上世代失败者？”
【喂喂……我可没这么想过，Mei你你把我当成什么坏东西了……】
“我知道你是好人，所以我才会对你说接下来的话，毕竟我……很不甘心……
而按照汐你体内那种高活性魂钢的记录，逐火之蛾的覆灭，就是从第十二律者的复仇开始的吧。”
【按照我所了解的历史确实是这样……但……等下，你怎么知道的……】
楞了一会，汐想起了自己被对方拿着研究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身体。
【你破解了我的纳米机械协议？你居然真的依靠模拟资料破解了‘灰风’的单元个体？！】
“是啊……不然我怎么会相信你那听起来完全是谎言一样的措辞……”
【不是……这，你，我……】
如此舌头打结一样的不知所措了几分钟，汐言看着MEI对自己展示的，‘关于灰风——可进化拟态机械群落基本协议’的分析文档。
哪怕汐再怎么抱有‘星之民’这种穿越者的优越，对于这种几个自家人研究一年多都没一点进度的项目，MEI博士就这么仿佛轻轻松松的拿出了一期成果，这种对比……实在是过于强烈。
【我还能所什么呢，MEI牛逼……这就是大佬么？】
“过奖，但……以这里的设备，想进行更加深度的研究就不可能了……灰风的细胞，那个可以自主适应进化的汐水晶单元的进一步解析需要高性能量子计算机以及零点真空态观测机，逐火之蛾的设备无法做到这点……破解灰风基本协议基本就是目前的极限了。
另外，我和你说这个，可不是只想让你恭维一下我就完了……”
【……我大概知道你想做什么，但……在一个‘实验皿’中如此拼尽全力？有必要么？
在已经有了基础信任的现在，我完全可以提供一个独立的人格矩阵给你们使用，光是MEI你一个人就值得一整个高规格汐水晶矩阵机房……MEI你应该知道，拿出了这份研究，我是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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