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归乡旅行 第75章

“这自然得从崩坏会随文明程度的变化而变化……还记得历史书上神州曾经出现破格级崩坏兽的记录么，这就和当时有人扩散了超级科技的事情有关……”

“所以……只进行治疗，不扩散技术……这个说法能成立么？”

“只有崩坏是依托文明本身所设立的‘考验’这点不变，那么我的方案就不会有问题……而事实上崩坏从来不是问题，有问题的一直是‘人类’自己的选择。

现在我因为信赖问题方案被搁置也是人类的‘选择’，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强制执行嘛。”

就在芽衣思考汐言那所谓的‘强制执行’是个什么意思的时候，一旁嚼巧克力的琪亚娜忽然举起手嚷嚷起来：

“我相信维多利加老师！”

看着整个人都凑过来的草履虫，汐言伸手捏了捏女孩柔软的脸颊：

“ho？我不是说了这个技术我不会公开么，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信我，我该说你勇敢好呢，还是说你没脑子好呢……”

“因为……维多利加老师要害人的话，根本不需要用这种可疑的方法嘛……可以救人又不想刺激崩坏，所以隐秘行动这样很正常啊……维多利加老师可是把我们从崩坏区域中央带出来哦，我觉得应该没有比老师更靠谱的人了，所以以后我需要治疗的话那肯定会直接来找老师帮忙的~”

看着琪亚娜那闪闪发亮的蓝色眼眸，肉眼可见的蔚蓝中有一抹金色沉淀其中，而对于这轻率的信任，汐言叹着气轻轻戳了戳女孩的额头：

“以我的研究倾向，我觉得你最好不需要来找我……否则你也太可怜了。”

“所以，老师的技术，就是为了给那些可怜的女武神们一条生路才存在的吧。”

看着汐言桌面文档中那个空荡荡的‘紧急’文件夹，一直保持着拘谨姿态的芽衣觉得自己心中有种抑郁感挥散不去。

“所以……为了不增强崩坏，老师封印了这个技术，只是将其作为类似‘偏方’的急救手段存在么……”

“就和打游戏一样，文明的进程总归是循序渐进的，我忽然拿出一个超阶段的科技固然有效……但随之上扬的游戏难度却会杀死所有人……你看，这很好理解。”

“那……现在我们就只能看着么？”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

随着魔女小姐起身轻轻用手刀敲了下芽衣的脑门，汐言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让芽衣感到了某种莫名的恐惧：

“崩坏无论如何就在那里，就像技术资料，它就存在于这里……只不过因为目前人类高端资料都没有投入应用，所以崩坏目前一直很摸鱼。

但你因为崩坏摸鱼所以你也摸鱼？

你要做的难道不是趁着崩坏还未正式降临赶紧将所有高端资料了然于心，哪怕无法普及到全世界，也要自己融会贯通，造就一批至少可以保护你身边人的救世主么？”

“……至少可以保护身边之人的……救世主？”

点了点头，汐言看了看小拳头死死捏住的布洛妮娅，再看看即使变身律者也对琪亚娜当时的伤势无能为力的芽衣。

显然，除了真的脑子比较直的草履虫，另外两人已经意识到了汐言所指代的东西。

伴随着课间预习的铃声开始响起，汐言把礼盒小吃的食物分成几份塞到女孩们的口袋里同时说道：

“不要等自己后悔才追悔莫及，不要等发现自己的无力再去追求力量，不要变成只能事后埋怨自己‘什么都做不到’的失败者……

作为学生，学校是改变你们人生轨迹的最重要场所，而科技改变生活，生产力就是战斗力这种说法也自古有之。

如果你们可以满分完成学校的学业，我或许可以考虑将真正的‘力量’教给你们……”

说到这里，汐言看了看虽然一头雾水但依旧发现自己好像被排除在外的琪亚娜，魔女小姐笑着摸了摸女孩的头发：

“就用那份力量，去保护你们想保护的人吧……将世界，变成你们想要的样子吧。”

……

……

……

随着女孩们风格各异的告别，之前还热热闹闹的医务室忽然就冷清了下来。

汐言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了看自己桌面的新建文件夹，魔女小姐开始回忆御三家来之前自己的想法……当时自己是想干什么来着？

而在汐言思考的时候，后方某个拉着帘子的病床忽然出现病人下床的床板‘咯吱’声，一个将红发散开，洗掉了乱七八糟的宴会妆容，看起来总算是个正常人的姬子一边挠着头一边说道：

“我可没想到你居然在教育方面这么一本正经的？”

“我有通过师范考核，并且是天命注册的高级教师……我觉得我在职业道德方面一直做的很好。”

“哈~这确实，女武神部队一般来说要么是苦大仇深要向崩坏复仇，要么干脆就只是将其当成高薪工作，但不管怎么说，女武神都是些个人个性无比强烈的家伙……向你这样单纯为了工作而工作的家伙确实很少见……”

“睡好了就去上课去，不要在我这里碍事……我还在想怎么说服德莉莎允许我对你进行治愈实验。”

将自己那火红色的长发束成马尾，看着眼前这个随孩子们离开连带表情都呆滞起来的灰发女性，姬子以自来熟的笑容拖过一张椅子做到汐言身边，然后从魔女小姐的口袋里掏出梳子，熟练的挑起一缕发丝，随后亲密的为汐言编起了脑侧的小发辫。

“讲道理我也很想快点痊愈啊，但是德莉莎不许就是不许……你找个病例证明给她看不就行了……”

“问题就在这里，圣芙蕾雅根本没有你这个档次的病例……”

“嗨呀，学校没有你不会去天命找么？不仅仅是因为战斗退出一线的家伙，我记得有不少类似我那个Nexus系统实验之类的‘实验型’装备测试以及类似的实验都在招募拥有崩坏抗性的女武神参与。

那些家伙没几个能善终的……我们去找德莉莎，让她给你开批条，让你去找个倒霉蛋实验你的治疗方法不就行了么。”

看着姬子那仿佛在撺掇自己做坏事的语气，汐言想了想，借助灰风的体质一键接通天命内部网络，眼前这台极东支部电脑屏幕上顿时出现了一片以汐言的身份不应该看见的东西。

姬子对于登录人显示的是自己ID这一点，以掐阿汐腰间嫩肉表示无声的抗议，但阿汐就这么一动不动，并很快找到了一个女武神伤亡率百分之百的实验。

“天命第三研究所，死之律者核心适应实验……实验体来源，女武神部队，实验死亡率百分之百……啧，天命这是在搞什么……”

没有理会姬子那低沉愤怒的疑问，魔女小姐大致确认了一下这个实验的名单，发现下一次实验就顶在后天，并且当日天命主教奥托也会前往现场视察的消息后，关闭电脑背起挎包，随后拉着姬子就向德莉莎的办公室走去。

“等等等……汐言你这是准备去砸场子么？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只是时间不太够……”

见姬子那因为愤怒连同自己黑入天命数据库的事都忘记的表现，汐言松开了对方，两人一起快步向前走去。

“你打算怎么办？这事让德莉莎知道了她只会比我们更暴躁……没准会直接提着犹大杀过去也说不定……”

“当然不能让她这么做，她那叫无理取闹，而这也不是单纯的‘是否人道’的问题……而是对于人命的价值根本没有充分利用，我为那些在试验中捐躯的女武神们感到不值。”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啊？”

站在学院大厅，因为学生们开始上课的关系，此刻这里空无一人，汐言和姬子两人说话甚至带有一些回音，听起来像极了叛逆的密谋。

“你去联系‘伦理道德委员会’，我直接和德丽莎去那个第三研究所。”

“道德委员会？哦，我懂了！但是后天德丽莎的爷爷，那个大主教会前往现场，你确定你要去和天命掌权者钢正面？”

看着汐言不理会自己直接向德丽莎办公室走去的样子，脸颊旁的灰色发辫也随着脚步晃动以固定幅度来回晃悠，仿佛她就不存在‘担忧’这样的感情似得。

姬子如此带上了些许无奈的笑容：

“……用那份力量，将世界变成自己想要的模样……你还真是对自己的理念身体力行……成吧，谁让我小命还指望你来着……那么要上咯，维多利加。”

“走你的，别加戏。”

“哦哦——！”

3rd 天幕坏崩的少女祈愿 : 第74章074 闪 电 战

伦理委员会（Ethics Committee）……

由医学、药学及其他背景人员组成的委员会，其职责是通过独立地审查、同意、跟踪审查试验方案及相关文件、获得和记录受试者知情同意所用的方法和材料等，确保受试者的权益、安全受到保护。

该委员会的组成和一切活动不应受临床试验组织和实施者的干扰或影响……

虽然文件上这么说，但是‘天命’已然超越了一般国家理念，单纯就规模而言话语权甚至凌驾于常任理事国的国际组织。

一家独大的发展势头让天命已然失去了一般概念上的‘监管者’，而越来越夸张的实验内容也让那些失去管控的研究员们为了研究而越来越失去人性。

夸张点说，如果反人类罪应该枪毙，那么一百个天命研究员拉去枪毙九十个可能有冤枉的，但如果只枪毙六十个那么肯定有漏网之鱼。

当汐言将死之律者核心实验记录丢到德莉莎的面前时，这个参加了第二次崩坏的老兵，无论面对怎样的困难都会精神饱满的站在自己学生面前的学院长却怎么也没法继续保持笑容。

在她记忆中那个纯粹的为了和崩坏战斗的天命早已变质，尽管对于自己爷爷的一系列研究有着些许臆测，但当她看见那一长列‘失败’与打叉的名单后，女孩只觉得自己仿佛沉浸在了血液中……这是只用看就能明白的鲜血淋漓。

“爷爷他……”

“失望之类的感慨以后再说吧，而不管你怎么失望那死去的女武神们已经不会复活……但是我觉得这个孩子还能抢救一下……”

下意识的看向名单中即将参加实验的女孩，照片中名为‘琳’的少女在试验机构门前灿烂的笑容让人不得不疑惑她是否明白自己要参与的是什么样的研究。

“姬子已经帮我去联系国际伦理委员会，我们有三十九个小时前往第三研究所……天命有着任命辖区内伦理委员会的权限，我们到时候就以极东地区委员的身份要求对死之律者核心研究进行审查即可……就算不能干涉马基博士的实验主导权，哪怕只救下这个倒霉蛋也是值得的。”

“……救下她？”

看着德丽莎那仿佛被现实锤晕了头的无助模样，汐微微皱了皱眉头，用手中的文件夹敲了敲德丽莎的脑壳。

“怎么？你这是什么反应？”

“救人……做不到的吧……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实验的，但这可是爷爷亲自盯梢的实验……就算知道这样做不好，但从来没有人能干涉爷爷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从来如此。”

“从来如此，便对么？”

就着德丽莎目瞪口呆的视线，汐一把抓起缩在办公桌后的小矮子，搂着她的腰仿佛拎猫一样夹在腋下随后就向门外走去……当然走了一步后汐言又退了回来，另一只抓着挎包背带手空出来拎起放在门口的犹大，魔女小姐以一种沉重非凡并且让学院长威严尽失的脚步边走边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奥托五百年来掌握的势力确实强大，强大到一般人类社会的自我检察机制失控，强大到这种非人道实验堂而皇之的写满了天命的试验场……就像你说的，从来没有人可以阻止奥托，一方面他确实是人类对抗崩坏的领导，另一方面也是奥托自身有着足够强的能力……

但，从来如此，便对么？

你的爷爷显然急躁的追求着已然不应该追求的东西，但人是目的，不应该是手段。

哪怕为了对抗崩坏，无数的女武神前仆后继，或是被迫或是自愿的用自己的性命铺垫着前进的道路，但我依旧觉得人应当有人应有的追求。

像现在这样为了他的目的将一切都视若无物本身就是对‘人类’的嘲讽，不觉得他现在活的像是一条狗么？”

“你……你说的可能对吧……但是，单凭极东支部根本不可能阻止爷爷啊……我最近几年连S级女武神的考核都没进行过了……还有！你把我放下来说话！！”

感受着怀里德莉莎张牙舞爪的动作，汐言将凌空扑腾的短腿修女放回到地上。

而在修女那再一次惊讶的视线中，一直以来以硕大无比十字架姿态使用的犹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魔女手中变为了可以挂在脖子上的‘小巧挂件’。

“这……犹大还能这样用么？！你怎么做到的？！”

“用心去沟通，它是为了‘守护’而制造出来的武器，只要拥有想要守护的心，明白守护的意义，这种事你也可以做到。”

将犹大挂件挂回到德莉莎脖子上，汐言牵起呆滞的德莉莎继续向停机坪走去。

姬子已经联系她的副官为两人准备了飞行器，从圣芙蕾雅学院到天命第三研究所有数千公里之隔，就像汐言之前说的，时间很紧。

“另外，你说的‘无法阻止’其实是不对的……”

将因为在自己怀里挣扎，白色长发变得一团乱只能重新打理的德丽莎，汐言摸了摸口袋，然后想起来自己的梳子被姬子拿走了，于是只能徒手帮德丽莎重新理顺发丝，然后随手绑成大家熟悉的过肩低马尾。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可以阻止奥托，那么一定是你，德丽莎……你应该有所发现，但凡是你提出的要求，你的爷爷……奥托他都帮你实现了。

而据我所知一些不符合你身份的事姑且如此，像今天这样以正式文书提出的抗议当然大概率会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