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归乡旅行 第53章

“你们也很疑惑吧，为什么哥斯拉可以活两万年之久……显然，目前那个游荡的玩意并不是‘哥斯拉’……我的意思是，它肯定不是把你们赶出地球的那个哥斯拉。

毕竟不管新陈代谢多慢，生物变化的本质无论如何都依旧存在……它不应该像现在这样保持着和过去近似的外表和体型。

我所说的‘哥斯拉’是那个经过两万年时间洗礼的怪兽，而目前挡在你们面前的大概率只是类似其‘子孙’的东西。

而不管那个游荡的家伙，哪怕是为了面对真正的挑战，你们需要一个隐秘基地，做好用数年，乃至数十年的时间去和被改变的这片天地抗争，战斗，并获得生存下去的权利。”

一只手抚在胸口，汐以仿佛起誓的姿态诚然述说到：

“我向晴生承诺过，我将给予你们‘胜利’……而你们确实有着和在外游荡的家伙战斗，并与之取胜的能力……但目前来说，你们的能力也仅仅限于‘子孙’这个范畴。

至于哥斯拉的本体，即使你们放弃一些东西，想要取胜也是非常困难的。

这是我对目前各位状况的客观评价，与你们的看法无关。

而强迫人类执行超越自身能力极限的事务虽然看起来是一场超越自我的史诗，但对于‘人类’来说那样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痛苦。

所以……为了击败那个真正的怪兽，我已经向我的同伴发送了支援申请，我所属的组织，已经开始准备派遣战舰向这个星系移动……而你们，只考虑活下来的事情就好。”

扭头看向保持平静而温柔表情的梅德菲斯，汐言露出了一个营业用笑容：

“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PS：打破一个全封闭的环境并获得话语权是十分困难的事情……所以汐只能以‘事实’来改变目前这个人类团队的想法。

而不管如何改变，随便一个动作都会开山裂石的怪兽是如何都绕不开的生存障碍……仿佛无法击败的怪物成为了‘绝望’一样的障壁阻碍着这些人……而汐目前能做的，也只有给予‘希望’这一种方法而已。

晴生用了二十年的时间研究如何杀死哥斯拉，这份执念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而换个说法，只要你去打哥斯拉，你就能和他成为朋友，但还是那个问题。

他除了杀死哥斯拉就再也不知道其他事情了……叹息……

PS2：修改了一些不通顺的地方

2nd 巨兽践踏的钢之大地 : 第53章053 论‘战斗’

作为在基地遭受严重损失，随后穿着‘奇装异服’跑来的‘情报提供者’，汐的待遇十分的‘VIP’……哪怕是和目前基地中最被关注的晴生相比，汐言也就是手上少个磁力手铐的差别。

简而言之，汐被基地的人‘看管’起来了。

虽然没有明面上说明，但利兰和梅德菲斯要求看管晴生的‘谷优子’士官长照顾汐言顺带看管晴生的命令……怎么看都是‘你和晴生看好这个来路不明家伙’的隐晦说法。

当然，阿汐也不是不能理解目前A中队这边连猫爪都想借去用的忙碌现状，加上双方的了解还是基本为零，目前除去在打倒怪兽收回星球这方面拥有了共识，对于其他人的责任范围都了解甚少。

至少在他们眼中汐言这个外星友人是没有重型机械工程操作资格证书的，就人力资源方面汐言的地位大概等同于‘平民’……就是在怪兽电影里只负责尖叫然后抱头逃窜，用于体现军队牺牲意义的那么一种存在。

当然，如果灰之魔女想要去操作那些机械其实还不成问题，但正大光明摸鱼的日子她也乐的清闲。

稍微思考总结了一下，作者小姐干脆拉开一道屏幕，将自己所看见的东西一股脑的上传终端机后，光明正大的开始记录起在营地中所见到的画面。

那是损失掺重的人类为了存活放弃掉傲慢，拖着流血的身躯在荆棘中蹒跚前进的模样。

工程人员们开始抢修登陆艇，严重破损的部件被直接放弃，有着高精度机械臂的动力装甲以‘手动’的方式一点点的将完好部件拆装到损坏程度最轻的登陆艇上，但即使如此这艘百米级舰船下方如同鸟类三指爪的万向离子引擎功率也没有办法恢复到正常模样。

工程人员们不得不将巨大厚重的二联轨道炮卸下减轻重量，而那些炮塔在安装到仿佛蜘蛛形状的四足多用履带底盘上后，就变成了能够在复杂地形行驶，甚至可以通过机械腿攀爬山岩的全地形坦克。

作为‘见习魔女’，汐言的灵能可以看出来，在这里工作的人们对于上级的决定并不算全部理解。

大家对于主动前往怪兽所在的区域这一行为依旧抱有疑惑……但大家都在忍耐，毕竟为了活下去这一目的，人类会激发自己身为知性生物的一切潜能。

晴生的作战计划开始以全体生存率为最优目的进行调整，一枚又一枚烈性炸药桩作为诱饵和转移注意力的手段开始铺设。

站立起身高度可抬起至十二米的多足坦克载着辎重翻山越岭，而为了引导这些重型机械，陆战队还必须兼顾导航员的工作。

而除去警惕野生动物，金属化植被对于人类来说也十分危险。它们不仅仅花粉可以干扰雷达，连带叶片也无比锋锐。

在林海中穿行稍有不慎气密服就会被破坏，而一旦皮肤被切开，伤口沾染上植物花粉大约半小时就会出现严重的发烧和伤口炎症反应。

因此A中队在进行开拔准备时又出现了数人的非战斗减员，这严重拖慢了队伍转移工作的准备，利兰上校不得不改用动力装甲部队在前方开路，陆战队与重机械部队后续跟进的行动阵型。

而在阵型中央，是引擎仿佛在哮喘，好像随时可能熄火的登陆艇。

“话说，这艘船是不是有点慢……”

对于阿汐咬着软吸管吃果冻，仿佛浑身散发着散漫气息的态度，前座的驾驶员优子眉眼间充斥着不安。

同样是短发，但优子长相相对就比较‘一般’，棕发黑眼，唯一的装饰是一个白色的发箍。从小实行配给制的生活让她看起来有些瘦弱，但即使如此，谷优子也是登陆部队中有资格驾驶飞船的优秀驾驶员……虽然她本人是隶属于动力装甲部队的，目前开飞船只是兼职。

“这艘二号艇是拆了四艘登陆船勉强拼装起来的，能够悬浮已经很不错了……”

“能动就算谢天谢地了……我可不想步行穿过那片森林……话说这位……”

看着有着一头金发的环境学家……好像是叫拉里的看向自己，汐言礼貌的放下手里的袋装果冻回应到：

“汐言。”

“啊，汐言小姐……之前我一直在医务室帮忙没有时间……现在可以的话能聊聊么？”

“可以啊，你是想聊关于怪兽的事情么？”

“不不不，怪兽什么的了解再多我们也没办法和它做朋友，我想了解的是关于您以及您的社会……”

一边说一边兴奋的拿起有转录功能的录音笔对向自己，这个以及快三十五岁的男人此刻依旧像是个找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兴奋不已：

“最开始说过能适应这里的气候是因为你有经过非常彻底的身体改造，而据我所知毕鲁萨鲁多族也有在成年后对自身进行强化改造的传统……

但即使如此伽鲁古中校他们也没说拥有能在那种环境直接呼吸的能力，可以的话能够透露一下您的改造内容么？

到底是怎样的强化能让人类拥有如此强大的适应力……而这种改造在您的社会中是强制的？还是说这只是因为您身为旅行者为了方便而进行的自我修改呢？”

里拉那兴奋的模样让汐言有些尴尬，女孩在稍稍往后坐了一段距离后开始思考如何回答。

“啊……硬要说的话，这应该是类似‘公司福利’的东西吧……

我们的改造和那些政府无关，政府那边目前改造主要集中在基因优化方面，而我和我的组织所进行的改造却属于机械化改造。

和依旧需要人类必需品的基因改造不同，机械改造在适应性上确实要优越一些……但成本也更高，维护所需要的物质生产条件也更苛刻，并且从本质上甚至和传统人类生命划分出了界限……算是各有优劣吧。”

“诶？！您现在这个样子，是机械改造后的模样？！”

一边惊呼，里拉一边不由自主的向作者小姐这边靠拢，甚至不自觉的向汐的脸颊伸出手。

“完全看不出任何金属的痕迹……这到底是什么技术……”

“咳咳——！！”

“里拉……矜持一点。”

别说是一旁开飞艇的优子，就连后座的晴生都看不下去了，而在经过两人提醒后，兼职医生的环境生物学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抱歉抱歉，失礼了……但我还是很好奇……”

“是纳米机械。”

在心中叹了口气，但表面依旧满是笑容的汐言如此说道：

“以纳米机械模拟体细胞和人体结构，连同体激素以及内循环反应都用模拟的方式进行还原……以此在不改变‘人类思考模式’的前提下获得改造后的强大适应力，即使是在那个已经堕落的帝国，这种改造也挺费工夫的。”

或者说，以终端机人类的技术，连思维电子化的门槛都还差得远，至于纳米机械人改造还只是灰风的专利。

但即使灰风自己也不知道纳米机械的‘意识’从何而来，至于灰之魔女汐言，她到是更倾向于‘灵魂本身独立存在’这个观点。

当然这就又有些跑题了，总之在对舰桥的几人就自己的存在模式进行些许解释后，这些人对于汐言的视线到是充满了敬畏。

当然，排除掉一个贝鲁贝……他现在看向汐言的视线简直可以用狂热来形容。

“听起来到是与我们毕鲁萨鲁多梦寐以求的‘最终改造’有几分不谋而合的味道……现在我有些相信你那个类人种族起源皆出自银河帝国的说法了。”

说到这里，贝鲁贝那糙汉子的表情意外的温柔了起来，甚至微微扬起嘴角：

“曾经为了对抗哥斯拉，我们我们毕鲁萨鲁多在地球用纳米机械建造过一个失败的，没能成功启动的‘金属怪兽’……说到底还是我们的技术不够成熟，如果当时有你这样的纳米金属专家，结果可能就又不一样了。”

“所谓假设结果论从一开始就没有意义……与之相比着眼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如此结束这么一个让汐言有些为难的话题，梅德菲斯看了一眼坐在最后排沉默不语的晴生。

“你又在想什么不吉利的东西，到现在一声不吭。”

“我在想……与哥斯拉战斗的事情……我用了二十年去分析如何打败哥斯拉……但现在却说，那只是一个幼体……”

“觉得自己二十年的努力比不上人家在地球两万年的酣睡么？”

“不……不是这样的……”

只是视线稍稍对上就让晴生不自觉的躲避，汐的笑容逐渐缺德，毕竟这是晴生开始反省自己的表现，算是他终于有进步了。

“我只是忽然发现，我对于战斗本身的思考有些太过于浅薄了……

我一直认为，只要杀掉哥斯拉就好，因为过去大家生活在移民船上的痛苦生活都是掰哥斯拉所赐。

现在好不容易回到地球，只要能杀掉那个怪兽，那么就能回到四岁那时的‘幸福’生活……我原本是这样想的。

但是……地球上不仅仅有着危险动物，哪怕是植物……不小心划伤也会让人倒下……明明是回到了家园，但在这里的生活似乎比船上更加难过……”

一边说一边伸出手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晴生的表情显得十分痛苦。

一旁的梅德菲斯看他这样伸出手在眼前虚画一道随后开始祈祷：

“毕竟通过苦难的献身才拥有拥抱幸福的资格，这是对大众的救济，也是你灵魂的救赎……”

“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说点人话，比如……你其实缺的并不是努力，而是一对爹妈？”

汐那有些刺耳的话让整个舰桥的气氛一下子进入了一个十分诡异的状态，就连一直保持平和表情的梅德菲斯此刻也不由得进入了呆滞状态……但汐言还在继续。

“我说晴生，你是不是对所谓的‘幸福’有什么误解……之前就觉得你思想有点跑偏，但现在看你跑偏的可能有点多。

杀掉哥斯拉就能重新回到幸福生活这是谁给你灌输的理论？

你四岁前能够幸福生活难道不是因为有你的父母为你遮风挡雨么？这其中的关键是你的父母，关哥斯拉什么事？

难道没有哥斯拉，生活的苦难就会离你而去？

就像是现在这样，地球七成的空气与八成的水都有毒，食物也没有着落，所有人在怪兽的威胁下心惊胆战……但人类主导的世界就很好么？

大国与大国之间的核威慑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经济上的交锋与制裁只要政治依旧存在它就不会消失。

国内经济随世界起伏，为了争夺那一份工作，人们不断下调自己对工作环境以及报酬的需求，而因为物价的上涨，以及人口增长的房价上扬，人们慢慢的不愿意结婚，不愿意生孩子，人逐渐活的不像是人，反而变得像是为了那份工资，为了填饱肚子就心满意足的狗。

而大国姑且如此，小国又如何呢？

没有了核武器的威胁，暴力冲突不可避免，动荡的社会人民无可奈何的忍耐着实质的贫穷与饥饿，战争中人的死亡如同草芥没有任何意义。

十几二十几年的成长抵不过一颗子弹的发射，而一场战斗的起因很可能只是因为你想要去对面一百米的水井里捞一桶清澈的水而已。

除此之外身体的病痛、恶者的犯罪、自然灾害……晴生，你真的明白什么是‘战斗’了么？”

看着张着嘴，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黑发青年，汐言用微微颤抖的手，将一点不剩的锡纸果冻包装袋塞入挎包……随后猛地抬起头，琉璃色的双眸直视那动荡不安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