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归乡旅行 第395章

“普瑞赛斯你冷静一点！”

虽然知道哪怕汐言状况不好到现在这样，普瑞赛斯也绝对伤害不到一名灰风，但看着那个一直以来以知性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女人此刻失去理智，米娅娜还是不由自主的伸手制止了想要继续靠近汐言的普瑞赛斯。

这样的场景让魔法少女们面面相觑……她们从来都不知道，普瑞赛斯对汐言有着如此沉重的执念。

而面对阻止自己的双胞胎近卫，普瑞赛斯看了一眼没有动作的祈和命，似乎出离的愤怒了：

“为什么你们可以这么冷静？你们的主人正在向绝望的路上一路狂奔都感觉不到么？！”

伸手指向窗外，普瑞赛斯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们也是灵能者，即使强度没有到魔女等级，但你们的话一定可以感受的到的啊！这个世界哪怕有着我们干涉，不管我们怎么努力的去阻止那些蠢事，去调和魔法少女与人类社会的关系……这个世界还是在向着末日一路狂奔不是么？

“这个理想主义者的理想根本无法实现，为什么你们可以对此熟视无睹？”

“因为……即便是无法实现的愿望……也在Master的计算之中。”

“所以只要跑掉就好了么？像是乌龟一样，从时间中逃离就好了么？！人类不断的使用奇迹，绝望在不断累积，无法救赎的人执迷不悟的借贷未来！我承认我无法干涉已经拥有同等力量的社会，但是如果是汐言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的！这是她的理想不是么？你们为什么能对这样不断重复悲伤和憎恨的世界熟视无睹？！”

“……因为我们也什么都做不到……普瑞赛斯。拯救世界那是只有灰风才有余力去思考执行的东西……不然你想让我们怎么做？像百江渚的母亲临终前的诅咒那样，愤恨的将所有反对者全部杀掉么？别开玩笑了，Master才不会允许我们这样做！”

看着反驳的命，普瑞赛斯露出了十分疑惑的表情：

“所以……这和你们坐视汐言即将走向绝望的终结有什么关系？”

看着沉默的缄默者们，普瑞赛斯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这个世界烂透了，没有了QB剥削魔法少女，人类自己到是剥削起了自己……奇迹的运用会累积绝望，而绝望的过载会诞生恐怖的灵能化身……这种事情所有国家都知道，但所有人都没有停止人工灵魂宝石的制作。

“绝望的沉淀相比过去没有减缓反而速度和质量全部增加了……没有了孵化者孵化绝望，人类自己变成了绝望的孵化者，不觉得很讽刺么？而这种人全世界到处都是……”

重新看向站在远处，眼神迷离的汐言，普瑞赛斯悲哀的说道：

“汐言说，她要创造所有人都可以幸福的世界，所以我才坚持到今天……但结果呢？所有人的幸福在哪里？别说我们这些原本预定的受益者，她连自己的幸福都无法保障！！

“原本我觉得如果她认为自己实现了自我价值那么也好，但是事实呢？以这种仿佛残废一样的模样，换来的是这种更加绝望的世界，所以我们这么多年都保护了什么？！那些压迫者么？！”

“……所以，普瑞赛斯你想要继续Master的梦想，让世界变成想象中的模样么？”

看着疑惑的米娅娜，普瑞赛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转身说道：

“不，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没有缄默者的帮助，光凭魔法少女支援科什么都做不到……而就像你们所说的，哪怕有你们的帮助，将世界杀个血流成河也绝对不会被汐言允许的。”

“那你想做什么？”

“我……我不干了……如果说让魔法少女们幸福的世界无法达成的话，那么我至少要达成，有汐言存在的未来……”

伸出手，普瑞赛斯的表情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模样：

“你们和汐言是心灵相通的，你们应该有的吧，原定未来的资料……你们做不到就让我来做，既然世界好不了，那么至少让它坏成能够让汐言找回那个孩子的样子！”

啪……

那双无机质且毫无对焦双眼的主人忽然出现在了普瑞赛斯的面前，八年憔悴了不少的灰发少女拍开了普瑞赛斯伸向米娅娜的手。

汐言的这一举动着实让普瑞赛斯吃了一惊……但想到她这个动作的含义，黑发的少女眼泪再也忍耐不住。

“……你就……不能为你自己想想么？就算你烂好人到这种程度……也至少替想要为你着想的我们想一想啊……”

感受着冰凉的小手擦掉自己的泪水，普瑞赛斯再也忍耐不住，抱住汐言嚎啕大哭起来。

而对此……无法说话，连心灵感应都无法进行的灰发少女，用轻轻的拥抱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就算是这样不断重复着悲伤和憎恨，不管怎么看都无可救药的世界——

也是灰之魔女想要守护的地方——

所以，继续战斗吧。

哪怕眼前的无可奈何让你痛苦不已，也继续以苦难为敌人，继续那似乎永无穷尽的战斗吧。

6th 歌咏希望的圆环之理 : 第347章346 续接的明日

“普瑞赛斯博士？！您终于回来了……那个……您成功了？”

看着那在各国档案中都曾经被加以‘最危险’这种形容标注的灰发女孩重新出现，魔法少女支援科的重新出现给外界带来了不少波澜。

但波澜只是惊鸿一现，在联合国知道当初给自己带来无比震撼的灰之魔女现在只是坐在轮椅上，只会对特定几个人的呼唤有反应的模样后，大家很快就对魔法少女支援科失去了兴趣。

仿佛一切都恢复到了那全世界一起摆烂的混沌中。

然而对于普瑞赛斯自己来说，在汐言回来后，生活还是明显有了一些改变。

她开始期待下班的时间，她开始重新正视手中的委托。

普瑞赛斯开始重新为那些弱小的魔法少女们奔走声援，而即使面对那些有着强大魔力且肆意妄为的魔法少女，普瑞赛斯也有了直面她们，对其发出斥责的勇气。

明明世界在普瑞赛斯的眼中依旧是一片黑暗，但除去身边魔法少女们那持之以恒的小小光芒，普瑞赛斯似乎找到了，能够支撑自己理想的全新力量。

或者说……将其称之为自己的理想不太合适。

那分明是汐言的理想。

自己只不过是……对那纯粹且闪闪发亮的希望无比仰慕罢了。

魔法少女支援科依旧如同小透明一样。

无数人无比努力才升起的希望之火，在阴森的黑暗中仿佛随时都会被吞噬掉。

但是大家重新齐聚在了一起，心中的空缺就得到了填补。

只要想到她……还有其他人无比的想要将世界变成大家都可以幸福生活的模样，力量就会从心中涌出。

尽管和魔法少女和源石的力量相对比，单纯的情愫并不会带有任何可以影响现实的力量。

但是有了勇气，自己就能继续迈步向前。

随后，自己会发现，世界上并不是只存在绝望。

自己也不是孤身一人。

自己有着值得信赖的后辈，愿意给予援助之手的朋友，以及……真正的，让自己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会为其他人而战斗的榜样。

现在，普瑞赛斯可以抬头挺胸的说，自己是在做正义的，可以让世界更加美好的工作了。

因为自己终于不是只在一旁抱着憧憬之情围观的观众，自己确实感受到了无能为力的绝望。

有时候在为魔法少女们做心理辅导的时候，普瑞赛斯经常会说，人只有跨越绝望才会变的温柔……但是真的到了绝望的时候，人又哪里会有温柔的闲暇呢。

只是看清前路，不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已经拼尽全力了。

梦境有很多，但现实只有一个……

哪怕能够穿梭过去与未来，一个人的选择始终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普瑞赛斯没有信心成为汐言那样为了理想致死坚定不移的存在，但是如果在她身边，那么自己或许……可以坚持一下。

如果能够坚持一辈子的话，那么是不是自己就完成了最初的，想要成为和她一样闪耀的愿望？

不……仔细想想当初自己大概是没有这样的愿望的。

自己只不过是，如同趋光的虫子，本能的被那光芒所吸引。

那么如今……自己也可以像她一样闪闪发光么？

收起今日解决完成的档案，普瑞赛斯看了看已经深夜的时间，回头看了看依旧拿着手机噼里啪啦一顿操作的沙耶加，普瑞赛斯无奈的起身：

“抱歉啊，今天又弄到这么晚……”

“普瑞赛斯姐的工作就是这样嘛，而保护你是我们的工作，你也不用说抱歉什么的。”

收起被自己玩到快没电的手机，沙耶加借着自己高出普瑞赛斯半个头的身高优势一把抢过那装满了纸质档案的单肩包，往身上一挂后笑嘻嘻的牵起普瑞赛斯的手走向门外。

而抬头看看在人造光影响下已经基本看不见什么的星空，沙耶加想着家里的事无奈的说道：

“说起来，缄默者那边是不是都要进入休眠了？”

“嗯，毕竟她们的世界是两万年后……舰队中还有她们的家人和朋友吧……肯定是没办法全程陪着我们的。”

“凝固时间去往未来啊，我其实也想跟着去……灰风舰队，到底是怎样的地方呢……”

“试着向祈发送申请怎么样？那艘战舰的休眠仓还挺多的，而且祈和命也不是完全沉睡……她们似乎也和汐言一样留下了‘基础应答接口’……回应你还是能做到的哦。”

对于普瑞赛斯的建议，沙耶加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啊哈哈哈~这就算了，虽然对舰队那边很好奇，不过小圆还有普瑞赛斯姐你们也很让人担心啊……而且我是魔法少女，怎么说寿命也比你们两个要长……就算是想跟着去未来，怎么也得等你们这边结束了再说才是。”

“沙耶加也变成了可以说出这种让人安心的话的孩子呢。”

“额……我已经比你高了哦，普瑞赛斯姐。”

看着沙耶加自顾自的比划身高的模样，普瑞赛斯好笑的摇了摇头，而等两人坐上车，自动驾驶载着她们向家中时，普瑞赛斯又皱起了眉头。

“阿姐还在想工作的事情哦？你下班啦，休息一下啦……”

“唔……只是这件事确实非同小可……不自觉就又开始想这件事了……”

“所以说，是什么事？”

拿出包包中放在最上层的文件夹，借着车内那亮如白昼的灯光，普瑞赛斯再一次看向这份文件。

《就情感能量的深入操作，论人工魔女的可行性》

“联合政府准备制造人工魔法少女了……不，应该说这种事情早就开始了……只不过现在有了成果，他们只是在发通知而已。”

“人工魔法少女……科技进步好快啊，连魔法少女都能人工合成了么？”

“恐怕只是克隆技术的延伸……外加上那些令人作呕的生化改造吧……不过好在四年前联合国五大理事国都签署了禁止将魔法少女军用化的协议……明明人工魔法少女本身就是极为糟糕的人道主义灾难，我却因为不会出现明面上的魔法少女军队而窃喜……沙耶加你不会觉得我很糟糕么？”

看着又开始自怨自弃的普瑞赛斯，沙耶加无奈的摇了摇头：

“姐姐你又开始了……你当初踹开联合国表决现场大喊我反对的气势哪里去了？”

“那不是有你和杏子帮我开路么……说的也是，我能做的都做了，其他人还相互拖后腿的摆烂我也没办法……至少让那些孩子能够保障最基础的人权吧……”

“毕竟人工魔法少女也是魔法少女不是么~”

将摆出滑稽表情逗自己笑的沙耶加拍到一边，打定主意的普瑞赛斯很快就因为疲惫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而等她再次醒来，却是沙耶加想将她用公主抱抱了起来……吓的普瑞赛斯连忙从麻花辫蓝毛怀里跳了出来。

“阿拉……居然醒过来了呢，可恶。”

“沙耶加你够了……真是的，我也年龄不小了不要开这种玩笑啦……”

走到大门前，本来习惯性想敲门的普瑞赛斯忽然想起来，阿汐和那两对双胞胎，应该已经回战舰上进行休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