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归乡旅行 第393章

“而如果想要顺着灵能光幕寻找汐言本身的位置，那么我们则需要缄默者那边的帮助……”

指着法术手环上下载的，哪怕直线距离也超过三千公里的灵能信号，小圆语气严肃。

一直关注众人状况的祈和命也很快给予回应，她们接下来会准备交通艇以及用于长时间航行的物资……等小圆将解析好的信号上传，同时准备好交通艇跃迁所需的虚数坐标，装备和物资都会尽快抵达。

似乎一切都在顺利进行，暂时没法继续前进的魔法少女们开始就周围的环境进行轻松愉快的交谈，感叹这巨大人造物的宏伟。

只有普瑞赛斯出神的看着链接众人的灵能缎带，如今带着源石的她，也确实能够像魔法少女那样看见那些本来需要灵能才能干涉的成像。

而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携带这种被魔法少女们称为‘邪恶’的造物，普瑞赛斯已经不记得了。

她将其看做社会技术的正常发展，而面对个人越来越无力且无法干涉的社会问题，普瑞赛斯最终还是将视野放在了自己身边的那几人身上。

如果是汐言的话，她会怎么做呢？

这个疑问已经萦绕在心头很久，她有太多的话想要和汐言说……从八年前开始，她有很多问题积攒在心中。

越是去了解就越是感到无助……魔法少女的痛苦，无法原谅的怨恨，甚至连同魔法少女本身的绝望都不再存在……

那么魔法少女支援科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越是看魔法少女们的冷漠，普瑞赛斯就越是为当初汐言决定与QB决裂的决定感到不值。

明明直到现在依旧会有名为‘魔女’的绝望出现，魔法少女群体却将能够得救当做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当初那些……被汐言称作能够实现‘梦想’与‘希望’的象征……

所谓的奇迹，似乎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如果不再相信‘魔法少女’不是那种闪耀的梦想，而只是现实中某种代称的话，普瑞赛斯会怀疑自己坚持的必要性。

所以无论如何，普瑞赛斯都想要再次见到汐言。

她想知道，面对这种既不奇迹，也不魔法，如同工业污染一样让人们误认为人类无所不能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如果是灰之魔女的话，一定会给她一个答案。

6th 歌咏希望的圆环之理 : 第345章344 回归

‘愿你们的未来，充满爱与光明。’

普瑞赛斯如今经常会做八年前的梦。

但是睁眼，就会想起现实的冷漠。

人的一生不会总是爱与光明，很多时候冷漠才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方式……只因为现实也是如此。

就如同宇宙的热寂，人与人的热情也终将找到散逸的平衡。

所谓‘冷漠’就是这种东西。

社会与魔法少女之间的关系是何时变质的普瑞赛斯已经不想去思考，在这些年，她看见了太多的悔恨与哀叹，而对于随之而来的，名为‘自我保护’的冷漠，她表示可以理解。

因为她自己也快被这种冷漠包围了。

但即使如此，即使是以‘工作’的名义强迫自己行动……魔法少女支援科依旧以阿汐最初的祝福运行着。

愿你们的未来，充满爱与光明。

魔法少女支援科十分确认汐言成功的拯救了魔法少女……而如今，轮到她们去拯救汐言了。

在交通艇航行的过程中，普瑞赛斯和魔法少女们再次通过战舰的记录回顾汐言的记忆，大家发现类似自己现在的社会情况，对于灰之魔女来说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了。

当自己不在被需要时，灰之魔女会和朋友离开，前往自己的家园，同时寻找其他需要自己帮助的人。

对于已经不会受困于基础物资的星际组织，似乎付出和帮助是那么的理所当然，而灰之魔女想要的就只是帮助他人后去品味那最终的自我价值。

对他人有所帮助的终极。

物资的收集、制造、强大的军事潜能以及那可以单人毁灭星球的战斗力……似乎都是为了这个小小的目标而存在的。

这种心无旁骛的追求让普瑞赛斯无比的羡慕。

但仔细思考，如果不是汐言留在日本海域的海底制造工厂制造民用品换取经费，魔法少女支援科光靠联合国那点钱可没办法支援全世界的魔法少女。

如果自己现在是为生活奔波的状态，会比现在对现状无能为力更加幸福么？

这个问题只是冒出来就被掐死，因为那样只是麻木，没有任何幸福的闪光可言。

如此越是深入了解，普瑞赛斯和少女们就越是羡慕灰风舰队……并且想要加入其中。

而随着少女们将汐言过去的报告当成小说一样翻来覆去的观看，交通艇也日夜不停的继续向星球要塞深处前进着。

少女们看见了残破的建筑。

少女们看见了从地底蔓延向上的光。

从破损的巨大管道进入星球的控制中枢，使用汐言留下的权限通过至今依旧致命的安全保障机构……这里的东西，哪怕只是残骸，对于人类来说都无比危险。

外界那些家伙看见了保存状况如此完好的设备没准会高兴的跳起来。

毕竟地球上由QB留下的法拉提尔遗迹……比较完整的只有现在已经停止活动的孵化者培养仓。

据说人工灵魂宝石技术就是从那里完成复现的……但具体如何完成的，似乎依靠了依旧是黑箱的湿件。

但不管怎么说，复现奇迹……人类确实是做到了。

而对于外界已经不怎么感兴趣，全身心沉入到对汐言搜索的众人来说，经过三个月日夜不停的飞行，她们终于从那如同血管一样的管道钻出。

再一次踏上这荒废的城市，在一众魔法少女们的保护下，普瑞赛斯进入了被标注为‘控制中心’的建筑。

小圆：“这里是整个星球……嗯……无人机的控制中心……虽然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无人机了……根据系统记录，最后的无人机在大约八千年前被孵化者调离，参与了……地球基地的建设……”

听着小圆的解释，普瑞赛斯摆了摆手说道：

“那个地球基地估计就是孵化者在地球的培育中心吧……联合国确实找到了很多意义不明，原本以为是巨型人像的组件……那都无所谓，资料姑且保留，能找到汐言的位置么？”

“嗯，可以的。这里有着完整的要塞结构图……我们已经飞跃了外层的工业区和内层的居住区，现在已经到了这颗星球要塞建造时的核心区域……似乎是发电区？”

一边说一边不断移动着让法术手环开始额外发热的巨大图纸。

小圆不知道自己缩放了多少倍才勉强看出巨大造物的大概轮廓，并立刻按照灵能缎带找到了汐言可能在的位置。

“这里……奇点核心……原本是研究用的奇点装置，似乎后来被做为发电设施以及物质储备存在……目前似乎已经扩散成了一颗小心黑洞，如果我的计算没错……汐言就在黑洞里。”

对于小圆皱着眉头再次复算的模样，沙耶加到是没有怀疑粉发少女的计算结果，也没有怀疑汐言能否在那种极端环境生存的概率……她只是单纯的感叹：

“阿汐好惨，这是被孵化者封印了么？”

“距离我们直线距离一千五白公里左右就存在一处签名是孵化者的通讯强化设施……但是它在八年前弹出了主控模块……嗯？它是自己将自己投入了黑洞？”

“……好吧我明白了，阿汐是为了干掉它跳进去的。”

绕开发出呀嘞呀嘞感叹的沙耶加，普瑞赛斯启动自己的法术手环，再确认了小圆第二次的计算没有遗漏后，她将注意力放到了状态是‘正常’的黑洞上。

“现在那颗黑洞被中子御制器限制了重力范围……而打开御制器的话……”

小圆：“整个内核区域都会崩溃掉……不，本身内核区似乎已经被强引力破坏只剩下了中子支撑骨架……原本应该在那里的发电模块全部不存在了……”

“那么我们怎么去把阿汐带出来？”

“……我到是可以试试……”

忽然发声的百江渚让普瑞赛斯有些意外，身穿白大褂的小小身影仿佛确认着什么一样在眼前划拉了一下，一连串的蓝色灵能粒子如同烟花一样泼洒而出。

百江渚能够明白，这是汐言使用灵能制作的‘信标’。

如果有配套的超空间转移、超重力星门或者灵能跃迁设备的话，就可以使用这种信标轻松定位对方，然后将其拉出来……这需要可以进行战略部署能力的双向传送装置。

而以上三种设备魔法少女支援科一样都没有……不过缄默者的战舰上有。

再次联系祈，近乎瞬间对方就回复了可行性与成功率……因为各种传送方式的不同，超空间的开启被黑洞环境堵死，而超重力星门则需要大型巨构，地球环境不允许，剩下的方法只有使用灵能打断空间连续性。

而使用灵能跃迁救出汐言的概率是百分之一百。

但问题也存在……那就是即便是短暂的空间驳接，黑洞的极端环境也会将周边数AU范围的物质一扫而空。

而为了避免传送时黑洞的引力波对地球造成不良影响，最后的救援也放在了法拉提尔星球要塞的内部，中子御制器的控制范围。

借助法拉提尔的现有装置，可以最大程度的降低救助时造成的不良影响。

从定位到脱出，整个跃迁过程限定在三毫秒，这是外部中子御制器能够控制的引力波最长卷曲时间。

在灰风的设备中，以汐言的能力判断，这属于十分简单的灵能操作……只不过目前唯一算得上合格的灵能使用者只有百江渚。

她作为灵魂物质化专业显现，对于空间系的操作还是头一遭……但是没有关系，有着法拉提尔的设备掩护，百江渚有很多时间和空间进行传送的练习。

如此众人就在这已然荒废的城市中度过了整整一个月，在众人已经和外界失去练习四个月后，百江渚终于有了些许信心可以将汐言从事件视界中拽出。

“……Master停止了移动，她似乎察觉到我们的救援计划了……”

“这不是很好么，怎么看起来你并不高兴？”

对于普瑞赛斯的询问，来到现场辅助坐标计算的祈只是摇了摇头：

“以Master的能力本应该可以轻松脱离这里才是……哪怕交战时Master没有携带神之键以外的辅助设备，黑洞也是困不住她的……”

“但状况就是她被锁在里面了……”

“是的，借助过去的案例分析，现在的状况有两种可能……其一是Master被黑洞质量造成的时间膨胀干扰停止了思考，而第二……则是Master灵能全部用在了抵抗黑洞极端环境上……缄默者进行计算后，可能性比较大的是后者。”

看着远处百江渚所处的位置闪耀起耀眼的灵能光辉，普瑞赛斯舔了舔嘴唇，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说道：

“确实，根据汐言的日记，她好像因为时间膨胀问题吃过大亏……而后者……”

“和百江渚依托于情绪的灵能不同，Master的灵能……准确的说，是崩坏能部分的灵能，都是依靠文明本身的负熵而涌现的半永久能源……但，现在有个问题……”

“灰风舰队……并不存在于目前的时间线上。”

“是的……而就算是灰风，在没有附加模块的帮助下，想在黑洞这种极端环境保持自我意志也是非常困难的……现在唯独的好消息是，Master的信号依旧清晰，她依旧维持着人类的自我……我们不用担心跃迁完成后出现的是吞噬一切的灰蛊风暴……”

“嗯，她唯独在这方面格外的温柔。”

看着光辉闪现而过丝毫没有任何降低的百分百成功率，普瑞赛斯听着魔法少女们的欢呼声，露出了现在已经十分稀少的，发自内心的微笑。

“走吧，该和阿汐一起回家了。”

……

……

……

人要多少时间，才能走过连光都逃不出去的牢笼？

对于汐言来说，只要依旧联系着现实，那么自己总有一天可以离开这引力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