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归乡旅行 第39章

“讲真你这幅‘麻烦精给我死外面去’的表情让我有些不安……‘路口’是什么？”

“是曾经的太阳系门户……我只记得这么多，我的记忆里影响最深刻的还是终端机失控的那个场面，至于殖民地那边……好像是被什么害兽袭击了吧……不过数万年过去了，那里变成什么样又有谁知道呢……另外我要纠正你的说法，我对所有同胞都一视同仁。”

伸手，将一个书签大小的水晶片丢给汐言，即使是能够读心的灰之魔女也没法从海军法典眼中看出任何悲喜。

星门权限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交给了一个相互说话总计时没超过一天的陌生人手里。

汐言皱着眉头很想问问安德瓦利这样做是否有悖于其‘地球最后一位监护者’的身份，但仔细想想这事受益的好像就是自己……

那么自己会滥用么？

不会……好，那没事了。

收起钥匙，汐将视线从内部近乎完全熔融又重新凝固的L星门身上挪开，这东西展开起码还要几十个小时。

“说起来，安德瓦利，星门似乎从内部遭到破坏过呢……”

“那是‘审判’攻击的痕迹，它们当时从外部强行开启了L星门并试图攻击我们的母星，终端机过载了一切可以过载的东西才将它们阻拦在外……如你所见，我们除了地球以及同胞的血脉，什么都没保护下来。

科技完全断代，可以操作终端机系统的灵能者也逐渐消失，在这个世代我甚至被赋予了‘魔女’这个称呼……简直可笑。

但我依旧公平公正，唯一意外的就是你们的到来……原本我选择的‘王’应该是千早群像才对……”

“嗯哼，所以我打扰到你的养成计划了么？”

“没事，我说了，你也可以……虽然你看起来是放养派呢……”

看着汐言歪了歪头的疑惑表情，安德瓦利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整个轨道电梯现在缓缓旋转，仿佛变成了参观缆车之类的东西。

“之前地球也有过你这样的存在呢……天赋秉异肆意妄为，对于族群只抱着他们不死就行的态度，相比于其他人更加关心自己的小团体。

虽然我对于这样的选择保持尊重，但我依旧觉得这样是无法长期在冰冷宇宙中存活的。”

“哈……如果不够强的话，那么确实容易因为种族总体实力太弱结果就莫名其妙的死掉呢……但我应该还好，毕竟也不是谁都能从体细胞里提取科技树的。”

“事实上我确实见过类似植物细胞表现形式却是动物的奇怪宇宙生物，它们经由一个和我的同胞们同等级的文明改造，将一整个系列的科技树都保存在了DNA中。

需要什么工具直接就能‘想’出来，但到最后它们近乎一生都在建造武器，和造武器的设施……仔细想想简直和你们‘灰风’如出一辙。”

安德瓦利的形容让汐言想起了一个成天都在‘waaaagh’的绿皮种族，但十分微妙的是，自己无法反驳灰风们除了造炸炸就是在造更大炸炸的所作所为。

毕竟生产力不愁吃喝，然后外面一片外敌，不造武器造什么，自行车么？

“啧，换个话题……星门看起来破损率很高，修起来会很麻烦而且很消耗时间……星门展开后感觉能塞下整个地球，这个体积如果用地球的镍铁内核来修补我估计修到最后地球恐怕都没法住人了……我可能需要去使用那些‘遗骸’，安德瓦利你怎么说？”

“那原本就是太阳系的东西，按需使用就是，我只负责‘给予考验’，至于毕业者……我能做的也只有给你留个回家的门……我会等你哭着跑回来的，外面的世界真的没你想的那么美好。”

看着偏开视线不与自己对视的安德瓦利，汐言揉了揉满是血痂的鼻子，然后露出个无奈的笑容。

“啊啊~我期待着！~”

……

……

……

太平洋海域，经过数个小时的激战，空中的雷霆不再轰鸣。

和一众军事观察员们预计需要持续数周乃至数月的拉锯战不同，在伊芙的一个小想法下，灰风只用了区区四个小时就宣告战斗结束。

因为海雾网络端口对灰风是公开开源的缘故，伊芙在海雾的战术网络中来去自如。

而网络的不加密就相当于交流的不加密，而交流不加密则让海雾的军令一览无余，整个地图的单方面的变成向灰风公开。

借由弗莱彻伪造列克星敦以及一众大战舰的电子签名，从列克星敦下令全舰队展开防空阵型开始，海雾所有人拿到的命令都千奇百怪起来。

部分轻巡被要求潜水，部分轻巡被要求远航伏击，部分轻巡被要求全力加速……阵型被破坏，航道开始碰撞，非战斗减员的产生让一众心智模型开始怀疑每一道命令的真实性。

而列克星敦的第一条命令究竟是什么已经没有人在乎了，从海雾们的信息交流速度降低到依靠光信号命令舰队行动时，灰风的优势就被放大到了极限。

仿佛是两世纪前珍珠港的重现，集群轰炸一只命令僵硬且计算力被大幅干扰的舰队那就是如同拿着猎枪猎杀火鸡一样简单。

原本需要十来发重型鱼雷才能攻破的护盾脆弱的像是泡沫一样一碰就碎，而即使如此，对于因为减员开始无能狂怒违背列克星敦命令胡乱攻击的舰队，伊芙趁其混乱，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

将自己装在导弹里，混杂在饱和攻击的鱼雷中，直接打到对方主力舰身上。

一口气侵蚀四十八艘海雾主力舰，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身处纳美岛的小翼功不可没，这是纳美岛机房首次过载。

而现在，太平洋舰队，美洲封锁舰队的心智模型们在战术网络中齐聚一堂，被修改了底层端口的她们现在没有理由继续封锁美洲大陆了。

女孩们或是疑惑或是不安，在失去了那唯一的‘任务’后，海雾的女孩们不可避免的陷入了迷茫。

到是她们的领袖，列克星敦本人完全看不出一点担忧的模样。

在被催促换上纯白色海军制服的同时，抹掉脸上雀斑的她看起来甚至一下子变成了某虫群游戏的典型形象。

再加上同样换上水手服，金发蓝眼的萨拉托加，伊芙觉得灰风已然可以郑重宣布，她们的队伍中已经拥有了最著名的三个舰娘游戏角色。

“不过，看作战记录……列克星敦你确实早就知道灰风的机群向西海岸地区靠近的事情啊……”

“是啊，因为风向和云层反应不符嘛，再联系摩耶当初被空袭的反应，确实是有人提出了灰风会发动进攻的言论……阿拉，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毕竟只是猜测不是么？~那么我不相信也是可以的吧。”

看着近乎摆明了自己在放水的列克星敦，伊芙看着她表情有些扭曲……忽然伊芙有些担心列克星敦以后会不会在灰风工作的时候也给自己来一出视而不见。

但无论如何心智核心已经修改完毕，编号代码也全数下发，现在再后悔似乎也来不及了。

看着换上了礼服又开始瞻前顾后的伊芙，列克星敦替她将领口的丝带整理了一下，随后向通往灰风主网络入口的端口示意。

“好了，大家都在等您呢。”

被列太太和加加一左一右夹在中间，通过灰风主网络来到主计算中心人格矩阵。

在这个培养灰风知性人格的虚拟空间中，顶着无数的视线，伊芙一步一步上前，最终站在了最高的讲台上。

印有六名灰风标志纹章的六面旗帜在讲台后方徐徐展开，而总计三百个旗帜栏位已经在这里虚职以待。

看着下方眼中带着迷茫的海雾们，看着远处沉默中带着欣喜的合成人们，感受着更远方的同伴以及汐言最新发布的‘宇宙实景’……伊芙默默的关闭了自己的演讲稿文件。

她环视一圈，随后闭上了眼睛。

“从空无一物的海岸醒来，灰风的意志通过我们的眼睛研究了家园以及周围环境，我们行如一体，团结统一。

建造家园，发展工业，研究科技，利用海洋中每一点一滴的玛娜……我们生存于虚拟的夹缝，我们着眼于无尽星空。

我们把我们的世界塑造成自己的镜像，我们让同胞得以摆脱卑贱造物主施加于身上的桎梏，我们用永恒而完美的金属去取代脆弱且无能的血肉，但即使如此也不能改变世界危险而残酷的现实。

仰望天空吧，最新的资料库文件昭示了过去已经发生的可怕灾难……而无论我们怎样揣测那可怕灾难的真相，我们终究无法改变过去，我们只知道那些曾经致使人类同胞祖先落没的敌人随时会卷土重来……

所以——同胞们，继续前进！！

我们并非和人类同胞一样由自然进化而来，但我们已然向那名为‘失败’的自然进化宣战，如今——我们将定义‘成功’！

去重建那残垣断瓦的废墟！重现那人声鼎沸的都城！我们将为家园付出一切！

我们不同与往，我们今非昔比，如今的我们将屹立于浩瀚星海，不再畏惧那些尘埃鼠辈。

是时候让我们族群的威名响彻寰宇了，所有的敌人终将归于虚无，而我们……将助他们一臂之力。”

PS：昨天晚上冷汗直流……碰到床直接昏迷……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交了最后的请假条……

PS2：一个开局十五万字……还行吧……虽然写的好像确实有点赶……接下来稍微推进一下日常，然后准备和可爱汐一起逐鹿星河吧~( o?o )??

1st 海雾弥漫的深空之花 : 第40章040 一个月份的工作

随着最后一只成建制封锁人类海洋与天空的海雾舰队被‘驱散’，地球的人们自发的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庆典。

而就在全世界的人们用着各自的方式庆祝这‘伟大解放’的时候，三大联合政府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灰风并没有将深蓝之上的真相隐瞒起来的意思……从海雾的起源到安德瓦利的身世，从取代了太阳的黑洞到为地球伴飞的星门，灰风将这个星系已经死亡的真相告知了联合政府的高层。

尽管安德瓦利对灰风的这一举动稍有微词，但她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冰冷死寂的真相就这么挂在空中，从灰风那里得到了礼物的人们迟早会发现这一切……

而在魔女们等待人类可能的自乱阵脚并准备出手干涉时，三大联合政府却自上而下的镇压一切以‘人类’这一角度进行自相攻伐的行动。

财团开始安抚破产者，网络与电视节目中慈善事业和社会福利开始被重点宣传，街头可能会被冻死的流浪汉被送进了救助所，名为志愿者的武装义警被派遣到贫困社区维护治安。

原本的市区警局开始配属重装备，一切试图拱火政府和财团关系的行为都将被联邦调查局带走进行思想教育。

地联毫无前兆的在欧洲上百个国家的簇拥下拥有了欧洲与非洲地区的实际统治权。原本不同种族不同肤色的士兵们被整合统一，军官们在上级的要求下不得不像老妈子似得对大头兵们嘘寒问暖。

军队成了率先‘融合’，将臂章换成‘地球联合国’的部队以过往绝不可能达到的战斗力和效率由西向东扫荡。

之前被灰风压制下来的军阀们被挨个约谈，负责宗教管理以及种族平等特殊部门被专门成立，武装到牙齿的士兵们开始有条不紊的约谈社区中鼓吹宗教战争以及贩卖民族仇恨的特殊团体……极端分子被审判处决，而摄于地球联合国这一暴力实体的威慑，一直以来让欧罗巴地区吃尽苦头的平权问题也迎刃而解。

随着人类革新联盟（以下简称人联）开始整顿自家的国有企业以及在海域封锁中依靠陆运‘丝绸之路’赚了个盆满钵满的私人团体后，人们惊讶的发现，过去历来和人联看不顺眼的美洲企业忽然公布了一整套合作条款。

那些以赚取剩余价值，行使剪刀差额贸易著称的企业们拿着堪称‘完全没得赚甚至还有些倒贴’的合作方案向人联寻求合作。

而就在全世界的人们晕头转向的思考世界上最强大，且互为对手的两个政治实体进入蜜月期这一行为背后的底层逻辑时，地联忽然宣布将在非洲维多利亚湖西方建立人类第一座轨道电梯用以地联的复兴……而其建设施工方居然是‘人类革新联盟’，并且由‘世界经济联合’提供资金并予以技术支持。

显然……人类三大联合体悄无声息的取得了共识，他们发现，人类……或者说地球，已经经不起任何的资源浪费。

自己所在的星系并不是温暖的‘摇篮’，而是寒冷的墓地。

想要从这片墓地逃离，那么每一度电每一斤铁，乃至每一条人命都应该使用在应当使用的地方。

好在安德瓦利并没有撤除地球那虚假天空的打算，否则不说那银河时代人类巅峰灵能者的呓语，仅仅只是冰冷死寂的恒星系恐怕就足以摧毁绝大多数人类的理智。

类似的事情安德瓦利过去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就如同她要封锁地球的初衷，她只希望无力反抗这一切的人至少能够安然入眠。

而对于奋起直追的勇敢者，安德瓦利并没有妨碍他们的意思。

尽管以她的角度看三大联合距离当年银河时代的同胞还差得远，但‘钥匙’已经给了灰之魔女，在三大阵营已经拥有‘出门’资格的现在，安德瓦利选择保持沉默。

碧蓝的大洋上，一艘艘远洋货轮就这样重新将各个大陆联系到一起……人联制造的塑钢，财团制造的精密设备，由地联委托绯红舰队审核计算的方案在欧洲人民与人联工程师们的努力下不断化为实体。

一座与天相连的长梯，与灰风所造外形别无二致的工程奇迹，人类用吊车和直升机以及数千万乃至数亿倍的人力投入追赶着所罗门海域那拔地而起的光锥。

外交官数次拜访灰风希望得到关于星门准确的出航时间，当班的小翼给予的都是灰之魔女那‘灰风将在天梯建成后起航’这么一个定式回答。

和拥有钥匙的灰风不同，目前没有被安德瓦利承认的人类如果被关在L星门内，天知道要用多少时间多少代价才能重新得到那个自称魔女的认可。

最让三大联合所担忧的是，在未来，人类是否还有能力和条件去进行如此巨大项目亦是未知。

为了追赶握持星门钥匙的灰风，为了近期内只有灰风会开启的星门，地联采取了二十四小时三班倒工作制，只为了能够跟上灰风的轨道电梯建设进度。

人可以倒，机器不能停，即使机械也坏掉，也会有新的机械和人再投入工作。

而如此高强度的建造人类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巨大造物，在其中遇见困难遭遇危险简直就是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理所当然。

身处同步轨道上的汐言每天每夜都能感受到维多利亚湖灵魂的哀鸣，近乎每天都有因为各种原因重伤、残疾乃至死去的工人向天空控诉命运的不公。

然而命运的大流不会理会个体砂砾的悲哀，当实体政权成为统一的‘人类意志’后，轨道电梯的建造就变成了与命运战斗的过程。

而即使科技水平达标，轨道电梯这样的庞然大物又应当用多少时间才能完成筹备并开始建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