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归乡旅行 第385章

抚摸着环绕在周围化为实体的记忆，晓美焰对担忧的看着自己的鹿目圆香露出笑容。

“没关系，我很好……”

……

……

……

“你模糊了‘希望’与‘绝望’的界限，汐言。”

看着眼前晓美焰以及一众魔法少女使用‘魔女’力量的模样，通常会爬到其他少女肩上或者被抱在怀里的小兽对于力量还是抱有敬畏。

通常它和汐言的相处如果不是后者拎着它的后勃颈，那QB大多是站在一旁，最多找个高点的地方垫个脚方便它可以和对方对上视线。

但现在的它并不想和汐言对上视线，因为这个问题本就是无法调和的矛盾。

“这才是‘魔女’应有的模样……毕竟我从来没听过绝望了就会死的灵能者。”

“但她们并不是宇宙世纪二二零年后那种普遍的‘灵能者’概念，她们并没有掌握属于自己的思维海洋……她们是‘魔法少女’，如果没有了绝望的应急机制，情感的鲜度会因为麻木而逐渐混淆，这对于能量的收集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就如同燃料棒里混入了杂质，我知道……但……她们首先是人，之后才是为你提供能量的‘魔法少女’……”

没有去看QB，汐言拿着预案全部划掉的写字板向远处走去，但没走两步汐言又停了下来：

“影响了你收集能量的效率的话，你会干涉我的行动么？”

“目前来说并没有类似的计划呢……地球还很年轻，太阳的状况也很稳定，预期时间有很多……如果你说什么都要阻止我契约鹿目圆香的话我或许会采取行动，但你并没有阻止沙耶加的契约。你展现了你的态度，这就足够了。”

再看了一眼QB那鲜红的无机质眼瞳，汐言没有多解释什么，随后与意志在一旁安静等待的普瑞赛斯一同离开。

在重新回到地面，将昨天完成的装备说明报告书递给普瑞赛斯让其转交联合国的同时，汐言终究有些受不了普瑞赛斯那种怎么都看不懂的营业用笑容，主动打破了寂静。

“……一边答应了小焰要阻止鹿目圆香成为魔法少女，一边又漠视孵化者对于鹿目圆香的契约准备……让那些孩子们知道了大概会很失望吧。”

“她们迟早会知道什么叫做成年人的无奈……而就算诸如国际关系对立如我老家和北美杠把子，也没说见面就抽对方一耳光不是么。”

似乎自己都被自己的形容说笑了，普锐赛斯收起了自己那显然有些危险的问题发言，看着眼前的少女，普瑞赛斯微微低下头，带着有些迷离的眼神重新看向汐言。

接下来的话题有些危险。

“我认为选择不与其发生冲突的原因要么是打不过要么是打过之后的后果无法承担，就像是地球开启核战也没有人能承担海底幽灵的反击，汐言你和孵化者是属于什么情况呢？”

“……两者都有吧。”

“都有……啊……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敏感了，我并没有帮联合国收集你的请阿伯的意思哦~”

摇了摇头，汐言并不在意身边的输人知晓自己的情况……或者说，在汐言看来，世界上绝大部分的悲剧来源于相互的不理解……

所以如果有人愿意来了解自己，汐言还是非常高兴的。

当然，如果相互理解后更加坚定了想要弄死对方这回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灰风舰队’说到底是个两万四千年后才成立的组织……在那时我和我的同伴们前往深空，驱逐坏兽，与不同生命形态的生物作战，自诩是人类文明的守护者……在得到了许多同伴的帮助同时，在深空站稳了脚跟……”

“这不是很强么？我们这边的人类到现在还出不了老家呢。”

“但那说到底只是凭借‘灰风’的生命形态做出的成果……做到那种事情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其实就像是人类进行呼吸一样自然。”

看着汐言一边说一边不自觉的将手中的A4纸折着了个角，这种小动作在人类身上一般是焦虑的表现，而普瑞赛斯看着周围走过路过都会观察一下汐言的政府与军队人士，牵起了汐言那折纸的手，带着她往属于少女们的内环花园走去……那里才更适合说话。

“对我来说在这到是个好消息，如果汐言作为灰风天生强大的话，只要稍微努力一下，就算是孵化者也可以打倒吧。”

摇了摇头，汐言顺着普瑞赛斯的轻扯，两人坐到了花园的长椅上：

“不，那其实是做不到的……如果是还没有进入宇宙的文明，不管战斗怎么困难，最终只要消灭掉那个星球一切烦恼都会消失……但进入宇宙的文明不一样。

“就像是地球上的国家开启全面核战争会被战略核潜艇进行多次打击报复一样，宇宙范围的战斗如果没有把握乱起战端就很容易变成没完没了的相互添油 ……而如果变成双方的全面战争，我和孵化者的战斗会变成什么样姑且不说，但作为中心的地球肯定是保不住的。”

说到这里，灰风的少女看向见泷原湛蓝明亮的天空，叹息着做出总结：

“越是持有力量就越是明白一旦开启战端事情会怎样急转直下……孵化者本身也需要地球这个养育了人类的摇篮，说不准我们双方都在极力避免与对方关系下降至战争的状态……因为那除了会让作为双方交集点的地球人类灭绝以外得不到任何好处。”

叹了口气，汐言揉了揉自己的脸，而远处少女们似乎也玩够了自己的新力量，大家解除了魔法少女变身，在军营严肃的气氛中格格不入的带着欢笑和感叹走出了地下靶场。

隔空挥手以作告别，汐言和普瑞赛斯在看不见她们的背影后不约而同的收起了那份专门做给孩子们看的笑容。

两人周围的空气莫名的沉重。

“孵化者想要她们绝望的死去，一口气获取足量的能量……我明白它所说的宇宙末日确有其事，而且我自己也遇见过很多次类似话题的事件。

“我并非无法接受人类同胞的死亡……我只是我喜欢人类战斗的样子，而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是一种属于人类一生最为长久的战斗。

“孵化者对此并没有任何兴趣，它甚至设计好了每一位少女的死亡……这根本不是什么战斗的命运，它只是送那些孩子们去死。”

拉着汐言重新坐下，普瑞赛斯微笑着摸了摸身边越说越气的女孩露出了些许微笑。

生命之美是所有艺术学生都必定面临的课题，所以普瑞赛斯能够理解汐言的愤怒。

从**与卵子结合开始，人类的生命就是不断耦合的奇迹……

而从出生之前，人就开始了自己战斗的一生。

掠夺母体的营养，以未成熟的姿态降临在冰冷的世界上，除了先天性的早夭，人类从小到大要多努力才能生存在这个世界上？

看看人类自己为此奋斗的模样吧，从出生开始你就得挨各种针……卡介苗一针、乙肝疫苗三针、脊髓灰质炎疫苗三针、百白破疫苗三针……

而这样就能稳定的活下来了么？

并不能……就算为人父母如何负责，悉心照料，孩子也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

就像是晓美焰有着先天性心脏病，巴麻美因为一个意外失去了所有的家人，佐仓杏子的家庭因为其父亲的宗教事业受挫精神失常，全家人被父亲烧死……

就连看起来幸福没有任何外界干扰的美树沙耶加，她的原本命运，也算是死于青春期的敏感情愫吧。

而这都还是她们的家境不错的前提……算上因为贫穷和饥饿而受苦的家庭，无力抚养孩子的家庭，不合格的父母……生命的夭折又是怎样轻松容易的事情。

如果她们成功的正常长大，她们进入社会后会贡献出怎样的力量？

她们的意志，她们的愿望，她们的灵魂明明是如此的美丽……而在她们成长后，也一定会孕育出全新的，奇迹一般的新生吧。

所谓魔法少女的死法，在汐言看来就像是一辈子都在为病魔做抗争的人忽然死于车祸一样莫名其妙。

最重要的是，作为驾驶员的‘孵化者’，它那庞氏骗局一般的魔法少女转化理论必然会最后筛选出最强的魔女。

强到地球接受不了，强到连同宇宙都会改变……原本这将是无数时间慢慢堆叠才能诞生的结果。

而晓美焰的存在，直接以奇异圆环的模式，将这一过程在数个月内不断累积叠加。

鹿目圆香如此就变成了孵化者的最终目标……只要这份契约完成的话，收集能量的任务就结束了。

孵化者甚至不需要额外做什么事，因为作为历代魔法少女绝望的叠加，魔女之夜的存在必然会让鹿目圆香接受契约。

她就是那样的孩子。

在有着晓美焰和汐言等知情人的多重情报汇总下，普瑞赛斯比谁都了解这一点。

但是，感受着手心怎么摸都不像是‘机械’的触感，普瑞赛斯问出了心中已经疑惑许久的一个问题：

“汐言……一直在为其他人考虑呢……你有想过自己的愿望么？”

“自己的愿望？”

听到这个话题，汐言原本的愤怒顿时一扫而空。

普瑞赛斯看着灰发少女在夕阳的光辉下，整个人都沾上了一层黄昏的余辉，就像是整个人变成了金色一样。

随后，少女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

……

……

回到自己在见泷原的基地，祈和命都在船上，伏斯亚双胞胎则在政府职员接手支援工作后就开始和政府特工们玩起了绕圈圈……

从最后的信息来看，她们已经根据晓美焰对于魔女之夜的情报完成了对孵化者的伏击准备。

汐言一个人坐在这个对她一个人来说有些过于空旷的客厅，有着夜视能力的她并不需要开灯，这也让她看起来显得十分阴郁。

6th 歌咏希望的圆环之理 : 第338章337 请被我拯救吧

对魔法少女的力量升级完成了，如果一切顺利，由魔法少女讨伐魔女之夜的话，就算是孵化者也得接受时代变了这个现实。

但对方肯定不会就此罢手，会主动插手干预战斗逼迫鹿目圆香契约的概率超过八成……这种时候，伏斯亚双胞胎的伏击就将起效。

而如果魔法少女无法讨伐魔女之夜，玛依娜和米娅娜就将直接对魔女之夜发起攻击。

那么事情的发展就会从预计情况中反过来……如果自己主动出手干预这套魔法少女筛选机制，那么孵化者反向干预的概率毫无疑问是百分之一百。

以自己绝不会对魔法少女们坐视不管为前提，双方发生冲突的可能就变成了‘绝对’。

而其中的差别无非就是对于魔法少女们是否能够战胜魔女之夜，这关系到双方谁将拥有名义上话语权……

当然如果真的打起来了，是否还有必要说话，就很难预料了。

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是等待。

坐在收检干净的客厅中，看着什么都没有的空桌子……自己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桌子旁还围着五张椅子。

排除掉自己，祈和命以及玛依娜和米娅娜……还有一个椅子，上面还特别与众不同的放着有印着猫爪图案的儿童坐垫。

这究竟是谁的位置呢？

在为了那些魔法少女们想办法的时候自己下意识的不会去想这个问题，但事情都做完的话，就会忍不住的去胡思乱想。

自己是两万年后的时空穿越者，而既然存在普瑞赛斯，那么两万年后的世界是什么世界就呼之欲出……

会被自己一直带在身旁的必然不会是凯尔希那样沉稳的成年人，加上房间和自己一起睡的小被子，厨房里和普通碗筷显然不是一套的彩色小碗和儿童勺……被自己弄丢的，究竟是怎样的孩子呢？

不知道，想不起来……

只是自己这么认真的为‘祂’置办了家中的一切，那时的自己，一定是对其付出了相当感情的吧。

但现在自己却连祂的名字都不知道。

连悲伤的前提都没有，就像是老年痴呆一样自顾自的坐着发脾气，但问及为什么生气的时候，自己什么都说不上来。

突如其来的‘神隐’让魔女小姐有些乱了阵脚，明明一直以来汐言都在肆意的将所有故事变成自己想要的模样，但连同未来都改变，想到自己可能永远走上了和其他人失去联系的岔路，这种事情绝对不要啊……

哈……明明在魔法少女们面前，自己不断的抱怨着那些孩子们因为人生阅历短缺而思考不全面从而被QB欺骗的事，这种时候自己却又孩子气起来了……

自己虽然回到了过去，但是‘汐言’的时间确实没有和‘过去’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