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归乡旅行 第330章

“别呆着啊，发表下感想……”

“海嗣学的很快，它似乎无师自通了让我们手忙脚乱的方法。”

听着斯卡蒂好像苦恼着的声音，汐言有些意外的说道：

“难道你想救下所有人？”

“那种事我做不到……我最多也只是杀死所有的海嗣而已……”

看着斯卡蒂语气镇定的说出某种类似‘执念’的话，汐言笑着拢了拢头发：

“嗯，不过我想救所有人……”

如此说着，汐言对以惊讶的模样看过来的缪尔赛思和赛雷亚露出些许苦涩的笑容：

“但是……很多人已经死了……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我身边的人都能好好活着。”

“嗯？谢谢？”

相比于斯卡蒂这仿佛让她十分疑惑的感谢，赛雷亚这边就更加务实一些：

“如果天亮我们进城确实是如同您所说的人间炼狱，那么您准备如何处理眼下这片烂摊子？”

“这个简单……撤离所有人，然后炸掉它就好。”

说着，阿汐操作灵能勾勒出了一个只有中央有着些许人形，外围全部被钢铁和火炮武装起来的剪影。

“战略核打击已经在路上了，到时候找到梅尔就动手。”

5th 寒霜凛冽的理智危机 : 第296章295 未来视

白天的追逐就此告一段落。

沐浴着卡兹戴尔黄昏的光芒，灰之魔女安排暂时处于自己手下的沙滩伞成员扎营休息。

清理休息站稍微用了一些时间，虽然这些人依旧看起来充满了畏怯的缩手缩脚，但是当初被迫离开基地的不情愿之意已经消退了不少。

想必是汐言突入室内的时候，室外的丧尸突袭让他们对于自己研究的东西有了明确的认知。

这种‘自己正在和危险东西共处一室’的自觉……之前似乎只有少数有着高权限的队长级角色才有。

塞雷娅和老科学家之前将他们所有人都保护的很好，很多人在‘保密协议’的保护下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处境究竟有多么糟糕。

沙滩伞作为制药公司，其研究部门一直不温不火，口碑也还过得去。

相比于哥伦比亚顶头那些动辄将**道德当做废纸拿去擦屁股的复合科研体，恐怕沙滩伞剩下的人自己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和看起来已经死透了的尸体战斗。

还好那些只是普通的丧尸，即使不是赛博融合战士和深海猎人，只要稳住阵脚，普通人也能找到机会逃生或者干脆将其彻底消灭……更何况他们是有着专业军事素养的大公司防卫科成员。

有着刀枪剑戟防身，在度过了最初的混乱后，他们已经可以如同训练的那样听从凯雯的指示。

就阿汐家养兔子的说法，如果只是说服从性，这些人恐怕不输于舰队的‘盾卫’。

“应该说不愧是大公司的员工么……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强。”

“虽然您这么说是在夸人，但这如果所谓的‘新事物’都是这种东西的话，那也太折磨人了。”

看着不知道是在幸灾乐祸还是由衷感叹的缪尔赛思，扫帚瞟了一眼远处……汐言正在和塞雷娅商量着明天搜索计划。

“……郊区的状况在我们来时就不容乐观，梅尔……杰斯顿一行的安全状况恐怕令人担忧。

“另外关于市区幸存者的救助，不知道汐言阁下是否有相应安排。”

“如果我说我没准备救人你怎么想？”

“……是么，那也没办法……但，如果发动危机合约的话，多少还是有补救方法的……至少在战略轰炸开始前通知一下……”

看着塞雷娅一副信以为真的样子阿汐连忙摆手否认到：

“不不不，我只是出发的时候没想到会遇见这种事，并没有进行早期准备，成体制的进行社会化救援不太可能……不过也不用担心我二话不说直接将整个城市炸掉。

“那样直接进行‘消毒’不说国际上的反应如何，首先营地本身因为天灾而聚集在一起的人们就不答应……会做噩梦的。”

“那么，明天的计划……”

眼见话题回到应有的原点，汐言仔细看了看这份从商店里找到的，精度并不算好，只是提供给普通信使分辨道路的简易地图，并以上面临近商业街和住宅区的道路画上标记：

“先说我们自己的任务……扫帚之前用穿甲弹对他们的车辆进行了扫射，虽然她有所收敛并没有直接对他们本人下死手，但是引擎受损后车子肯定跑不了太远，加上几个伤员的拖累，他们今晚会很难熬。

“明天等天亮我们就出发，顺着车辙应该很容易在市区内找到他们……而差不多就是那个时间，携带重火力的特别干员也会抵达，届时无论是肃清威胁还是接应生还者都要轻松不少。

“只要我们不去接近那些可能有着大量丧尸存在的商业区和密集住宅区，以这个队伍的作战实力，只要不是正面遇上死士或者更高级的东西就不会出问题。”

说到这里，就算是汐言自己也觉得这话十分的不吉利……尤其是想起了可以在J和C之间来回变化的K6曾经说过自己十分乌鸦嘴这件事……阿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但就像你所关心的，杰斯顿的行为只是个引子，他手中的切片目前并没有造成危害。与之相比阿纳缇市的遭遇才是真正的天灾……

“联系各自能够进行支援的力量吧，重要的是请一定要通知到这边即将进行核打击通知……”

听到这里，塞雷娅的表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即使是不管和谁交流都礼貌而谦逊的塞雷娅，此时也有些眼角抽搐：

“……阁下，我知道您一定隐瞒了不少信息，我也相信您想要封印崩坏能的信念……但……我们现在的目的是尽可能的确保这场天灾幸存者们能够最终生还……对救援队发布这样的消息……是否有欠考虑？”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另外救援队如果凑不出一队的A级气密防护那就不用来了……没办法解决崩坏能侵蚀就是来送死。”

“……虽然这么说有些过分，但您有考虑过公开这种新型天灾的应对方法么？比如不依托您本身就可以应对崩坏的手段？”

“但是事实上我早在半年前就公开了用于治疗矿石病的法术模型，你看现在有人宣称能够成为第二家赋予法术手环的么？”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目送塞雷娅起身前往休息站室内，看样子她是准备通过卡兹戴尔的电报站联系救助队的样子，想必盛名之下的莱茵生命不会出现A级防护拿不出手的问题。

但阿汐不知道阿纳缇市内的电报局能坚持多久……在超过九成的居民都先后变为丧尸后，这个城市已经步入了死亡的倒计时。

无人维护的源石发电机组可以自行工作五天，无人进行换水消毒的城市供水体系可以自行工作三天，但人不吃饭五天就会死，不喝水三天就会死，无防护状态置身于‘崩坏’中……哪怕下一秒死去都不奇怪。

待在自己身边是安全的，因为有着律者资格的自己可以吸收崩坏能。

至于那些不在自己视线范围内可能死很惨的人们，那些阿汐压根无法以正当理由拒绝的救助队……他们最好别来。

那想必会死的很惨。

站在瞭望塔顶棚的顶端，魔女小姐的身影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溶于夜色。

对于不明白‘灰风’究竟为何物的人来说，身为首领还揽下守夜工作，并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实在是让人心情复杂。

但明白阿汐的都知道，这是这家伙仅剩的，能够由她自己做到的事情了。

人的精力，或者说人类的单位可操作时间都是固定的。

身体为战斗任务进行着戒备，时刻保护同伴，大脑还在辅助那个集成电路电脑对营地事务……尤其是最近开始变多的仲裁申请进行处理……阿汐将自己为数不多的理性拿去做这种必须公平的事情。

剩下的，感性的自己，最多也就是和朋友聊聊天，做做料理，参与到社会学进行实际体感记录……这样就差不多是极限了。

名为‘汐言’的极限。

无法完全兼顾人情与战斗的汐言在这次意外频发的事件中体现出了人类应有的软弱与取舍。

灰之魔女放弃了与露比的深入交流，灰之魔女放弃了杰斯顿以及被他裹挟的沙滩伞员工，灰之魔女放弃了近在咫尺的阿纳缇市……如果是刚刚抵达这里的时候，那份因为核爆而导致虚数内能猛增的城市危机，汐言其实可以去阻止的。

但，那样的后果灰之魔女无法接受。

杰斯顿会因为自己被幸存者和被救助者拖住从而逃离升天，结果就是不仅仅海嗣，就连崩坏能切片都会出现在各大哥伦比亚实验室中。

而随着虚数内能的研究开始，泰拉世界的法术和科技将一日千里的进行飞跃……同时带起更加庞大的虚数内能，以崩坏真正的完美使用者的身份登场。

那是名为【律者】的诞生。

虽然以一个律者的视角来看，可用崩坏能的增加，包括技术力储备的增强这都是有利于文明的事件……但问题是阿纳缇市的小型崩坏直接就杀死了九成的居民，更加强烈的崩坏将带来更加恐怖的杀伤力。

如果自己花费大量事件物力去救下这里的十万人，结果却有数亿人在接下来的连带事件中死去……那么即使自己回归舰队的可能性一下子上升两位数的百分点，这种事情也不应该发生。

为了救十万人结果死去了数亿人……这种事不管怎么看都很奇怪啊！

至少以数学来看确实如此……万对亿，哪一边的分量更重一目了然。

呵……能看见这种未来，也是托了喰煞强行屏蔽灰之魔女空间能力的缘故……显然在‘预知’方面，魔女小姐的纯度大大增加了。

而随着眼前忽然一个画面一闪而逝，汐言从旗杆上一跃而下：

“……斯卡蒂，把人都叫起来，我们出发。”

“现在？才四点……”

“杰斯顿他们再过会就开始行动了，现在开始叫人的话，我们可以正好可以绕路堵住他们。”

尽管斯卡蒂觉得即使以阿戈尔人的视角来看，自家这位喜欢自称灵能大师的家伙此刻的发言也是极为离谱。

但看在之前她展示过更加离谱的时间法术上，以及出自对这位‘Master’的信任，斯卡蒂最后还是没有继续浪费那听起来颇为宝贵的时间……尽管汐言以及将和斯卡蒂的对话时间算入了预知结果。

而随着命令逐渐下达，处于郊外的汐言和她的临时工队伍也很快集结完毕。

和她之前看见的画面一样，起床耗时最久的是露比和她的傻老哥们，因为没多长时间差点迷迷糊糊一脚踩裹尸袋上的缪尔赛思被塞雷娅一把拽了回来还被训斥了要尊重死者。

经过修整沙滩伞的残部重新分配了职能并在昨天总部的许可下进行了再编组。

而和阿汐预知的一样，沙滩伞给予的回复……包括杰斯顿对危险切片的违规操作皆为其本人的私自行动，公司已经失去了其联系的方式。

“之后斯卡蒂会和幽灵鲨一起站到我身后，凯雯的天火圣裁因为耗能过大被迫进入睡眠模式挂在胸口……而最终我看向时间时，是早上四点三十六分。”

看着眼前的系统时间与自己的预测分毫不差，汐言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的搓了搓手。

己方的预知至今全对……那么敌方呢？

发现自己呆滞了一点二秒后，汐言叹息的发现就连这一瞬间的思索也是被预测到的东西。

此刻不仅仅是自己和崩坏那无法言说的过去，就连现在与未来都一同压在了肩膀上。

仿佛数亿人的尸体此刻都压在了头顶，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

而伴随着自家旅行车开启大灯，看着眼前被沙滩伞‘送’给自己的队伍……虽然他们是打散重编的，但借助着各自从营地中拿出的还算齐全的装备，姑且也算列队整齐：

“……就像是昨天你们收到的消息，沙滩伞已经认定杰斯顿携带危险物品出逃，并对危机合约发去了这是杰斯顿私人行动的无责任声明。

“哥伦比亚政府对其下达了通缉，沙滩伞承诺将会派遣防卫科主力前来，并给了我你们这个零时小队的命令权负责抓捕或者击杀那个危险人物。

“但我不得不说的是，虽然沙滩伞的承诺是真的，派遣来的援军也是真的，但杰斯顿并非是私自行动……那些防卫科的人也不是来配合工作的。

“各位等会执行任务的时候，最好保持作战记录仪全程开启，同时不要距离我太远……否则碍了你们总部的事，下场估计不必我多说。”

看着临时小队的成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茫然的对视目光，汐言不再理会……劝诫虽然说道了，但该死的还是会死，自己预测到的未来至今没有任何更改……

不，自己需要的就是那个未来。

自己所关注的，以及世界绝大部分人都活下来的那个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