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境界的彼方
虽然这么说,但高大的爱国者带着他那标志性的鹿角头盔看向画面中的幼童时,头盔中的猩红的视线中却带着考量:
“小猫,我想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呢?】
“你接下来要进行营救的潜在盟友,指的确实是切尔诺伯格阿撒兹勒,以及其现主人‘赫拉格将军’么?”
【是的。】
“那么就去吧……或者说,拜托了,同胞。”
见最高长官也如此吩咐,史尔特尔向迷迭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马上出发后关闭了通讯,看向身边铁塔一样的身影:
“你认识?”
“是……旧识……也是我的恩人。”
“行,我了解了。”
对于红发萨卡兹即使在同族中也过于冷漠的模样,爱国者让旁边的传令兵让后勤为史尔特尔准备装备的同时询问道:
“抗拒的话,即便是营地中的那一位,也不会逼迫你的……”
“不,只是委托而已,我会完成。而我完成任务,她帮我治病……原本这些约定是和绿色进行的约定,后来她将这份约定转交给了白色的而已……”
“你将我们的事业当成工作……这也无所谓……只是,不要勉强。”
“只是对给予我能力有所期待的人表现出我能力的本质而已……认识到我是多么危险的家伙后自然会与我保持距离,不用担心,我一路都是这么过来的,不知名的同族。”
“爱国者。”
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或许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的自我介绍,史尔特尔不自觉的学着迷迭香歪了歪头,然后反应过来这是他在说自己的代号。
“我说过代号什么的不重要了吧……”
“你觉得我会远离你,所以不认识也没问题?也行……但,萨卡兹的命运,总归是要自身予以开拓的……我是爱国者,一路小心,同族。”
“……我或许还是更习惯‘魔族佬’的称呼。”
“那是污蔑的称呼……不要屈服于那些人的暴力。”
“啊?他们打不过我的。”
看着史尔特尔完全没意识到的样子,爱国者有些生气的用长戟戳了一下地面:
“软暴力也是暴力!即使杀掉所有对你施加暴力的人,你也依旧不过是暴力的化身……不要变成那样,不要屈服!去抗争,去战斗!你的烈火是我见过所有火焰中最为炙热的一批,如果你的话……或许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
接过爱国者递来的,印有营地六芒星标记的挎包,随手打开看了一眼,发现其中有个贴着笑脸铁质的保温包后满意的拉上袋子。
那个白色的家伙真的给自己准备了冰淇淋,史尔特尔心情值加一。
“……行吧,我会注意你说的问题的……最后……你的命运又如何呢?同胞?”
看着史尔特尔那与其说是纯净倒不如说是空无一物的眼神,爱国者头盔下的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笑容:
“我与命运较量许久,如今……我获得了新的利刃,我要切开命运的咽喉。”
毫无恶意的笑了笑,史尔特尔挥手离开。
而在门外,将绿色的长卷发扎成马尾的花铃紧张兮兮的整理着身上用于上战场的装备,在看见史尔特尔标志性的红发后,她连忙拿着文件夹小步上前:
“史尔特尔干员,这是给您整理的潜入路线和接应人员使用的……”
“我不需要那些东西。”
“诶?”
从保温袋里摸出了一盒冰淇淋,史尔特尔一副享受的表情,懒洋洋的像猫一样。
“我说,我不需要接应,也不需要什么路线……目标就在那里,烧光所有的敌人就行。”
“这……恐怕不行……虽说战场上只要杀敌就可以,但是如果波及到民间人的话……我们的正统性就……”
“啊……对,好像还有这种要求的……这样的话直接放火就不太行……啧,这种需要控制力的事情去找那个大猫不好么?那两只白兔子也是可以的吧……”
“那个,但是……迷迭香干员要求的是,和她一样的,战略歼灭型成员……但汐言阁下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营地,而剩下的,复合迷迭香任务需求的成员就……”
“只有我,所以我在这里……哎……”
看了一眼手腕上浮动着流光的手环,史尔特尔感觉……比起罗德岛时期怎么都还不完的欠款,或许营地这边的人情恐怕会更加难以偿还一些。
“所以,文件给我……”
“啊?啊!!是!!那么,内应和引路人的事……”
“不需要。”
再次被拒绝的花铃嘴角抽搐,圆框眼镜下眼角也在抽搐,作为营地的接待员,她也和绝大部分的罗德岛干员进行过任务交接,但史尔特尔这样难搞的似乎还是第一个。
“您……确定么?”
“没问题,我的理由没有问题,我也不会在战场上保护累赘……既然不允许火焰扩散那么我压制自己就好,带累赘害人害己,我说过我不会再干那种事情。”
“那……我给您安排下车辆?”
“不用了。”
握住身后漂浮的长刀,史尔特尔将吃空的冰淇淋丢进垃圾桶,舔了舔嘴角后,灼热的气息逼退了只有一米五的花铃,为了防止身上那些纸质文件出现破损,花铃连忙迈着小短腿跑出了好一段。
而此刻回头再看,造型怪异的巨人拔地而起。
浑身散发着火焰的人形怪物迎风便涨,但原本灼热的烈风却很快消失,仔细看去,火焰巨人的双腿不知何时被覆盖上了一层熔岩的‘鞋’。
虽然依旧灼热,但和当初那肆意飘洒的火焰相比,肉眼可见的熔岩还是感觉让人安心不少。
“勿要烦躁,同胞……朋友们会因你而叹息,而你本应与我们一同欢庆……”
看着下方刚刚完成了地下掩体,因为同是萨卡兹,经常遇见说话,应该是来给自己送行的泥岩,史尔特尔俯视着下方,嘴硬的无理取闹着:
“……多管闲事。”
“呼……刚刚忽然爆发的源石技艺……啊,是史尔特尔小姐……那没事了。”
“……你并非同族,我记得你是……”
谁来着?
尽管察觉到了对方表情的含义,但少女依旧带着礼貌的笑容:
“我是艾雅法拉,史尔特尔小姐……如此大张旗鼓……您是要出征了么?”
“出征?”
看了看远方切尔诺伯格骚乱的城墙,红发的女性点了点头。
“那么,祝您武运昌隆……是史尔特尔小姐的话,一定没问题。”
“哼,以我的能力,那是理所当然。”
“不……是魔女阁下说过,如果是‘史尔特尔’小姐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我听不太懂。”
“不用苦恼啦,其实魔女阁下在过去就有赞扬过您,那位大人似乎十分看重您……”
“说实在的,看重我……一个萨卡兹佣兵……这着实不是什么好现象,毕竟我的能力就是这样,哪怕只是启动也会无比骇人,看中这份能力也是没办法的。”
“诶?但是,魔女阁下似乎……”
“什么啊,我马上要工作了,有话就说,不要遮遮掩掩的。”
看着站在巨人手心,即使半蹲也有数十米高的火焰怪物完全成型,艾雅法拉重新露出笑容说道:
“那位大人十分看重您……不是能力……而是您本身……所以也请不要如此抗拒大家了……这次回来,一起参加庆功宴吧。”
而对于少女的邀请,史尔特尔先是愣了一会,就在本能的想要拒绝后她忽然反应过来……
如同爱国者所说,自己一直在拒绝进入社会……因为失去记忆的自己根本不知道应当如何与人相处,眼下那个陌生人的邀请虽然十分唐突,但和那些动不动满口‘魔族佬’的家伙相比,显然是要好很多。
那么,我该怎么做,才算与命运抗争?
不,不要去管那奇怪的词汇……
重点是‘我’……‘我’自己想要怎么做?
不知为何之前丢掉的冰淇淋盒子忽然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史尔特尔忽然发现,既然是‘庆功宴’,那么过去自己开不了张没有收入没法放开吃的冰淇淋,就能吃个爽了?
就在掉入冰淇淋梦乡前,发现自己沉默了好一会,史尔特尔脸颊微红的咳嗽了两声:
“看重的不是能力,是我本身?这个说法到是有意思,让我觉得比以往那些雇主都有趣的多……好吧,庆功宴对吧,我会让它好好开起来的。倒是你,艾雅法拉……我记得你是学者那群人里面的吧……”
“是的。”
“你不应该来这里……战士没有办法创造什么,但你不一样,你有着比我们这些魔族佬更大的价值……去做你擅长的,别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了。”
“但,即使是我,也有想要抗争,以及战斗的东西。”
看着下方艾雅法拉满是亮光的双眼,史尔特尔冷哼了一声,火焰……不,熔岩的巨人缓缓起身。
有了实体的凭依,比起之前史尔特尔肚子召唤的幻像,现在的‘巨人’显然更具实感。随着那个庞然大物开始迈动双腿,看着下方缩小成仿佛一手可以覆盖的营地,史尔特尔的脑海中却依旧是上升时,那些完全不怕自己,也不叫自己魔族佬,而是用骐骥的目光仿佛期待什么的人们。
尽管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绿色的家伙当初会如此轻易的将自己与她的契约交给那个白色的,但如果是所有人都在期待的话,那她或许也会有动力去稍微回应一下。
而随着巨大的,数百米的巨人迈出巨大的步伐,伴随着蒸汽看似缓慢但极为快速的靠近切尔诺伯格,切城连带着瘫痪的第三集团军旗舰从各种武器位爆发出的源石光辉简直就像是在大喊‘你不要靠近我啊’的无声尖啸。
营地中的众人看着几十公里外天空泼洒的火焰原本还有些担心那位同样问题颇多的同事会耐不住性子挥舞那数百米的火焰长刀直接砍过去,但好在,大家都没听见那启动时据说与魔女阁下配剑同名的武器。
熔岩的巨人只是迈步向前,爬上行走机构留下可怖的熔融痕迹,随后在切城外围留下火山天灾一样的暗红色痕迹。
但对于第三集团军来说,在本身混乱的状态下迎击如此强大的术士本身就不可能。
如果旗舰的城防系统可以正常使用的话他们或许还能组织熔岩的巨人登上城市,但在现在……显然无法做到。
在灼热的气流迎面扑来时,城防守军连同背后的宪兵一同冲散消失在了城市里,巨大的怪物伸出手甚至可以趴上城墙,只需要挥臂横扫所有城防设施瞬间全部被掀翻或者融毁。
而就在平民们绝望的等待烈火天罚的降临时,人们却发现那不断崩溃的巨人并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事情,但……它缓缓向后伸腿……
“等下……它难道要……”
看着那混杂着无数黑曜石的‘战靴’如同攻城锤一样高高扬起,负责守卫大门防止内部叛逆逃脱的切城守军绝望发出了‘快逃’的声音。
厚重的大门只是瞬间就向内凸起横飞,和火焰与熔岩一同化作铁水四溅,如同地震一样的震动从切尔诺伯格港口区正门在城市内部来回传递。
而在港口守军慌忙逃窜时,在其他士兵惊讶的伸手动作中,那可以直接毁灭切城的巨大熔岩人影缓缓消失不见,而替代那个庞然大物的——是透过那融毁的大门,一步一步踩踏着铁水走来的,手持长剑的红发萨卡兹。
她如同对周边哀嚎瘫倒的敌人没有任何兴趣,从一开始就认定了一个方向的向前走去。
“红色的……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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