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归乡旅行 第300章

“是的，那个东西的通讯距离有多远？可以穿透建筑么？”

听着奈音的提问，迷迭香看了看头顶带着电子支持设备的MAVE随后点了点头。

这可是支持灵能转接的至纯源石集成设备，别说是一个中学几栋楼围成的军营，你就是往地下打洞钻入下层机械区都能保持通讯音质。

而看着似乎下定决心的奈音，瑞鹤点着嘴唇说道：

“这个计划到是也可以……不过这样你身上的风险就进一步增加了，而且只有你一个人进行调查……没问题么？”

“没问题，毕竟一旦开战，从内侧与从外侧开始都是混乱……没多大区别……但只有我一个人进入营地的话，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可信度……”

“如果你一进去就被发现你其实早应该被吊死呢？”

“那就是他们运气不好了。”

确实，那样的情况显然只能直接开战……而要与迷迭香战斗……怎么看都是这个营地中的乌萨斯军队运气不够好。

随后迷迭香为奈音绑定了一套灵能通讯器，三人回头给奈音寻了一身还算合适的的乌萨斯军服，约定了一些代表紧急情况，但因为迷迭香的思维附着其实根本不需要的暗语后，奈音深呼吸，绕了一个圈重新回到了这个早上出发时的营地。

和最开始发生冲突时相比此刻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对于卡在天黑前回来的奈音，门口的守卫理所当然的对她进行了盘问。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整个班组全军覆没？你怎么回事？”

“这……我们的小队遇见了一个白发的，看起来很年轻的菲林女孩……她……她直接将我们的队形气化了……”

就在奈音一边绞尽脑汁的寻思怎么说明，一边手舞足蹈的夸大形容想让自己过关时，面前的门卫部队则叹息着对奈音拍了拍肩膀。

“那你也算够倒霉的，今天不少小队好像都遇见了那个煞星，活着回来的家伙不是精神不太正常就是缺胳膊少腿……看起来你到是只有一些换乱的模样……提前恭喜啊，你可能要升职了。”

“啊？”

看着呆滞的奈音，门卫一边挥手让部下撤走拒马开门一边说道：

“很难理解么，你整个班都只剩下你一个了，当然补充新人后你就是班长啊……不过下次遇见那个白毛小猫就躲远点吧……你的兵牌给我登记下……好了。”

眼见防守严密的，用铁丝网和拒马摆满门口的大门向自己展开，奈音楞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在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后，奈音往营地中走去。

穿过临时增设的滑轨栅栏门，站在原本是草地的操场上，看着自己离开时还没有的一大堆用来存放各种物资的帐篷，奈音轻轻咳嗽了向监听的两人表明一切顺利，随后就向主教学楼走去，她没记错的话，自己班组的指挥部就在那里。

回忆着瑞鹤给出的最简化任务指示……找到最高负责人，劫持他，然后通知小猫天神下凡。

如此小声念了一遍后，奈音浑身僵硬到顺拐的向目标走去。

当然，如此奇怪的举动理所当然的会被教学楼门口的守卫拦下，而在说明自己是队伍全灭后的‘残兵’，现在是找上级报道的理由后，守卫看向奈音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可怜。

“……遇上了那个白色彗星啊，这就没办法了，不过我不推荐你现在去找军长……今天死了好多人，加上那些贱民敢袭击军队，长官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肝火旺盛的不得了，你现在去给他们添堵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但……我得知道我现在听哪位长官的指挥……”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现在营地本身都缺人手，要不你先挂营地卫队这边吧，那些被吓的不敢去前线的家伙现在也都被派在这里做一些杂务。

而因为抓的人越来越多，我们这边人手反而完全不够的样子……当然我也不拦着你升官，等明天长官们休息好了你再去报道也不迟，今天就暂时受我指挥如何？”

听着对方的建议，奈音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完全没有乌萨斯军人锐气的和善大叔，辨认出他的领章是个上尉级别的尉官后，奈音立正行了个军礼。

“是，听从命令。”

“可以，你也挺会来事的嘛……你马上也是当班长的人了，我也不扣你待遇……虽然你手下没人，但姑且做些班长做的活吧……会看管犯人么？”

“这……往活里看还是往死里看？”

“当然是要活的，之前第一军团发来过警告，说要检察我们是否有违纪行为，这是在警告我们啊……显然切城瘫痪的情况已经超出预期了，大贵族也需要人手开工……加上这里关押的都是些老弱病残，没有手下也能完成的吧……”

“这样啊，我明白了。”

看着奈音那姑且是个正常人，不会像其他军工魔怔主义那样动不动就叫嚣说让那些叛徒都去死的样子，毛熊上尉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卷明黄色的袖章，上面写着‘督查’二字。

“那么现在没人照顾的三栋就由你负责吧……物资都堆在操场上呢，你可别像某些人那样连水都不给他们，有伤的也多少治一治……就算是必定要处死的政治犯，我们也得把他们活着送到圣俊堡呢。”

“……所以，其中还有伤员？”

“有啊……感染者纠察队什么作风你心理没点数么？啧……那种东西也算是军队？要是长官还在的话……”

似乎发现自己说了一些不太合适的话，大叔将用于领取物资和下达命令的袖章和工作笔记丢给奈音，随后指了指另一边因为断电漆黑一片的第三栋教学楼。

“那边都是政治犯……交给你了。”

“是！”

目睹奈音毫不拖泥带水的带上袖套对着名单开始工作的样子，上尉满意的点了点头：

“……总归还是有正常人的。”

……

“喂，虽然我没见到最高责任人，但是好像有意外收获……”

【我们听到了，你好像可以名正言顺的在营地里四处乱逛了啊……有什么打算么？】

“总之先去看看情况吧……听那个人说政治犯中有伤员……而且他们可能一天都没有拿到任何食水……总之，现在继续‘渗透’，OVER。”

小声念叨完毕，奈音去物资帐篷领到了一个小推车，至于说给那些人多少东西，按照物资管理员的说法似乎是保证不死就行。

从管理员那‘你其实可以试着有偿供应’的小声提醒以及对方那比划着卢布的手势，奈音适当的露出了些许笑容。

随后少女领取了一些乌萨斯军队狗都不吃的大列巴和看起来脏兮兮的瓶装水，并背上了一个‘保险起见’的医疗包，向专门关押政治犯的三号楼走去。

5th 寒霜凛冽的理智危机 : 第269章268 是人就都得吃饭

随着太阳落下地平线，切尔诺伯格度过了极其漫长的一天。

鲍里斯伯爵疯狂的决议点燃了积压至今的不满，以城主权限切断的部分地面造成了数个城区的大规模断电情况。

火焰与飞灰在呼啸的寒风中飞舞，点点的光亮随着燃烧的残骸不断翻滚上升。

白天耀武扬威的军队现在拿着源石电机以及军用探灯将周围照的透亮，但高亮的光下方，黑夜中的阴影中隐藏着卑微者的疯狂。

泰拉确实存在着不朽者，各种长生种与不死者在人们的生活中已然稀松平常……但这样的人是军队步卒？是毫无矜持的乌萨斯走狗？

再好的装备也有可利用的弱点，再弱小的人也有决绝的疯狂。

即使鲍里斯打开了数面地表甲板让最小型的陆行舰炮艇得以驶入城区，但那种‘羸弱’的装备并不会出现在乌萨斯正规军团中。

在议会加急命令不允许继续破坏城区的现在，第三军团的散兵团只能一间一间肃清房屋中的威胁。

然而在阿撒兹勒的老兵们带领下，肃清工作的难度疯狂上涨。

手持缴获或者自制的武器，穿着近乎没有防御能力工装，切城的反抗者们如同黑暗中的鬼影开始对白天分散了阵型的士兵们发起反击。

而不管对军功有着怎样的渴求，在死亡的阴影笼罩在自己头上时，求生欲总会发挥一些作用。

赶不回营地的乌萨斯士兵们或是开灯在开阔地驻扎，或是挑选建筑模式适合防守的建筑进驻其中。

白天时不时会出现的喊杀声现在销声匿迹，只是偶尔出现的惨叫和哀嚎会提醒大家这里依旧是战场。

如同和日常完全倒错，现在的切尔诺伯格，有光亮的地方才代表有危险……因为你不知道在那大灯后方究竟是你的同伴还是你的敌人。

也因为如此，曾经最为黑暗，直通陆行舰底层的陷落甲板处成为了非阿撒兹勒成员的市民用来逃生的地方。

怀抱着对乌萨斯的不满，怀揣着心中仅剩的善意，只有不想加害他人的朴素观念始终如一。

尽管这种人大多数因为习惯了保持沉默而被认为是麻木的群众，但在战火的考验下，没有陷入疯狂，依旧保持着理智也算是能力的一种。

虽然……我们将其称为无能改变现状的绝望。

最终，这些麻木的人们将从上层进入下层，而他们见到阿撒兹勒的接应人员还是乌萨斯的纠察队将决定他们最终成型的模样。

所谓时代的潮水就是如此慢慢积蓄，当人们最终开始向天上质问‘为什么’时，人民的觉醒也就开始了。

但那些站在风口浪尖的人在这漫长一天的夜晚又是如何？

阿撒兹勒方面有着赫拉格将军留下的应急方案应该不用担心，但对于被第三集团军抓住的人来说，还没开始分辨人群，统一打着‘疑似暴民’标签的他们，是否能安然度过这一夜恐怕得仰望看管者的脸色才行。

政治犯作为已经确定有罪，必须活着送往圣俊堡的部分，其待遇基本和乌萨斯列兵相同。

而在彼得海姆中学集中营，政治犯们的待遇恐怕比低级军官还好一些。

毕竟因为混乱的作战，原本在旗舰上负责给军队做饭的厨子们并没有分配好划区，他们原本以为镇压可以在一天内轻松完成，但事实是除了奈音这边的‘初始营地’以外部队根本得不到任何来自旗舰的补给。

好在奈音这边还吃得上饭，无非需要自己费一番事。

从后勤要来一个煮锅，奈音用军刀开开两个应该是从哪个商店里挼来的兽肉罐头。

刀不要洗，顺手切一下黑面包将油脂擦在面包上，那些猪油可是罐头的精髓，不可不平常。

之后将煮锅下的临时灶台点上火，将领取的燕麦和黍米一股脑的丢进锅里，开开几瓶表面脏兮兮但并不影响使用的瓶装水开始煮粥。

因为政治犯的人数并不像其他集中营那样让人抓狂，奈音照着手册上的人数随便煮了几大锅让原本就负责看管搅拌别煮糊了。

谁煮糊了谁负责吃锅底那部分……在听宪兵大爷如此吩咐，而且还能混上一顿军官水准的晚餐属实不易，负责看管三栋的守卫和弩手们都笑嘻嘻的对奈音态度良好，与其他建筑中动不动传来的‘宪兵嘶吼’完全不同。

当然军官水准肯定不能就肉粥加面包就糊弄过去了。

尽管老面发酵出来的黑面包带着微微酸味搭配肉粥已经是绝配，但奈音面前还有很多其他配给。

来自旗舰的腌卷心菜、洋葱、甜菜、芜菁、大蒜不知为何并不够一栋楼的人食用，而说道其他蔬菜……一箱一箱的摆在面前的是让人毫无胃口的豌豆。

只能说幸好这些豌豆已经被旗舰上的厨师们先行处理过，不然现在奈音估计会思考是不是得先呼叫‘白色流星’镇压所有人，然后命令整个营地的人一起去处理这一箱又一箱的豌豆才赶得上晚饭。

“除了豌豆还有别的东西么……只有罐头了？罐头也行……反正都是消耗，消耗什么都一样的。”

一边如此糊弄着三栋的守军，奈音一边开开了原本应该是最后吃的各种蔬菜罐头。

菠菜、玉米、青豆、豌豆……怎么又是豌豆？

看着豌豆罐头的标签奈音那嫌弃的表情差点将弩手和步兵们都逗乐了，当然没人敢笑话宪兵，更何况她现在还是这里所有人的组长。

在篝火的映衬下，似乎就连肃杀的夜幕都变的温柔，奈音如此准备好了所有人的晚饭。

复热过的黑面包酸味会比新鲜的稍稍加重一些，但配合全是肉的杂粮粥却有着很好的解腻效果。

和一般就算自己吃也死扣的乌萨斯军官不同，已经有叛变的自我认识，奈音直接将自己今年的……连着升职后明年的肉和茶叶以及各种贵重调味料都领了出来。

而且害怕之后带不走，奈音往锅里加料加肉的架势像是哪来的贵族一样。

尤其是吃完后还找了个课桌板凳煮了一杯茶……来自赫拉格言传身教的优雅姿态也确实把身边的守卫糊弄的一愣一愣的……而且他们也吃个爽。

所以即使奈音很多时候东张西望的举动十分可疑，他们也就装作没看见，至于是否真的有贵族在行军的时候往包里装满肉罐头和几公斤的茶叶随身携带……他们不知道，也不敢问。

而喂饱了守卫，让他们该干啥干啥之后……按照规定带着两个身穿盔甲的刀盾兵，将装满食物的小推车丢给他们，奈音再跨上装满了药物和治疗用品。

这种因为包裹上有着乌萨斯特有裂齿熊兽的灰**标，被称为‘灰熊包’的沉重药箱也是来自旗舰……通常只有高级军官和专业军医术士才能持有，奈音能弄来一个完全是凭借宪兵袖章的功劳。

“那么，接下来给犯人发放食水，检查伤情……上面说过了，这里所有人都要保证健康的送往圣俊堡，明白么？”

“明白，但是……大姐，有必要给犯人吃这么好的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