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境界的彼方
幼小的女孩以及她的兄弟家人……因为有着特殊的源石技艺天赋被卷入了‘洛肯水箱’实验室的感染实验。
年幼的女孩被当成了此次的实验体,以排除矿石病对个体不良影响为目的,同时让个体失去‘自我’,生产一个没有被矿石病感染的感染者,不需要施术单元的术士,一个无需精深源石技艺理论培训的大师。
或者说简单一点……‘迷迭香’是一种……可以量产的,安全的,听从命令的……源石兵器。
感染器官不会提高她体内源石结晶的密度,这也意味着通过透析减轻感染者痛苦的法术手环从原理上就对迷迭香无效。
之后几经转手,在罗德岛收留迷迭香后,即便是凯尔希医生和她的资深治疗团队也无法对感染器官进行还原处理。
这个装置是迷迭香生理系统的一部分,它没有被设定替换功能,因为从一开始它就没有被想过可能替换的需要。
这个植入体内的施术单元就这样成为了迷迭香生命的一部分,这个据说是由迷迭香兄弟们的‘意识’激活的东西……其植入、训练以及启用的过程被迷迭香自己以非常暴力的意念操作从自己脑海中‘挖空’了,这也是‘还原’治疗无从下手的原因之一。
这可能是迷迭香不自觉的自我保护,也可能是……施术单元内部……其兄弟的意志的考虑。
当然这种猜想并没有确切的实际证据证明。
但是从早期迷迭香的法术观测以及训练状况看……她所操作的‘精神实体’,怎么看都是四只巨大的手。
它们联系着迷迭香的感知,在迷迭香使用法术的时候,可能导致她会被因为温差冻伤和灼伤。
至少在神经活动上是这样,即使没有任何实际创伤症状,女孩也会在使用法术是说‘冷’或者‘疼。’
为其测试法术的干员不安的认为……这可能是她的兄弟还活在她的体内……他们在自己妹妹的身边伸出手,拥抱土地,或者用力捶打。
这让一部分干员对迷迭香有着相当的不安。
但阿米娅知道,凯尔希医生为了迷迭香曾经几次召集高级资深干员会议。
即使治疗困难重重,大家甚至放弃了还原感染器官的治疗方案,但相比起那种需要深挖那不人道实验过程的方式,罗德岛近乎所有人都更在意如何让迷迭香恢复正常生活。
但……就像已故干员Whitesmith所提出的,究竟怎样的生活才算‘正常’?
阿米娅对此不敢下定论。
……
【生在这片大地上的每一个人,都是被他们的生长环境打磨出来的。在这时候相信某一种生活是“正常”的,不过是偏见打底,傲慢装盘,装点上大量的无知,一股脑盛上来。】
【你我该相信的就只有她这个人。给她时间,等她挺起胸来,她所做出的决定、想要实现的某种未来,就是她的正常生活。那就是正常的生活。就这么简单。
你就是她的大地。你怎么对待她,她就会怎么对待这片大地。】
【也许现在为她取名还为时尚早,她应该自己来想那个名字。但是代号,我们现在就可以给她。】
【我认为她成为干员,对于她的明天和这片大地的明天,比任何其他可行的道路更通达。】
【既然你们同意了,我也承诺,我会教导她。她会成为你们的家人......你们的队友。】
【她做的到。】
……
“过往的神话中,有一种神奇的植物能令无法面对记忆的人最终变得勇敢……”
擦掉了因为感慨和回忆多重涌上心头而流出的泪水,阿米娅握紧了身边女孩的手。
而随后白发的菲林女孩则摸了摸时刻抱在怀中的平板电脑。
“‘迷迭香’……这是我的代号由来。”
随着轻轨列车穿过干冷的隧道,随着单列的电车进入营地外围,营地周边的人造光线穿过冰层与雾霭,从车窗透射过女孩白皙的长发,让女孩仿佛被光芒环绕一样。
“因为昨天看过日记……所以……我记得……Miss.Whitesmith已经不在了……日记中说,老师的舞蹈很好看……但是很可惜,那时的我没有记下来,虽然电脑中还留有舞步的教学,但是……老师的样子,我完全没有印象。”
听着迷迭香平静的语气,阿米娅张了张嘴,原本她想安慰对方,在过去迷迭香的记忆还只能存留一天的时候,只要抱住对方让她能够在怀中入睡,第二天的迷迭香就能恢复正常。
但是现在这种方法显然不再可行,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迷迭香的阿米娅不知道为何改变了话题。
“说起来……迷迭香,我重新开始练习小提琴了……”
“小提琴,是乐器……”
“到时候,迷迭香来看我演奏吧~”
“嗯。”
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迷迭香点开手中的平板,然后翻到了舞蹈教学。那是需要穿着白色贴身舞衣,使用特殊足尖鞋以脚趾尖端进行的舞蹈。
“……那我也要学Miss.Whitesmith的舞蹈……就算老师确实不在了,但老师留给我了教材……现在的我可以记住它了,到时候就又阿米娅来伴奏吧……”
说道这里,没等阿米娅回应,迷迭香头顶的猫耳朵忽然转动半圈,女孩的表情出现了些许波澜。
白发少女先是对阿米娅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随后她从身旁拿起一个挂在墙上的小破窗锤,将其握在手中,配合阿米娅哭笑不得的表情,猫猫拽着兔兔忽然奔向车厢末尾。
“谁——?!”
挥舞着红色的小锤锤,迷迭香戒备的模样算得上训练有素,但看着眼前挤在最后一个隔间的一群人,阿米娅散去了手中微亮的法术,发出了尴尬的笑声。
“猫猫……我的猫猫长大了……呜呜呜……”
这是大冷天只穿着夹克,可以和塔露拉一样充当人肉暖气的煌,刚刚就是因为她听了两小只的交谈哭出声才暴露了最后一个隔间有人的状况。
那么这里有多少人呢?
煌、ACE、Scout、华法琳……还有被华法琳拽着面无表情的凯尔希……除去几个医疗部的家伙,还存活的,罗德岛最强的A1行动队成员都在这里了。
但和哭的稀里哗啦的煌不同,ACE和Scout有墨镜遮住了双眼,迷迭香只能察觉到两位老师那感慨的情绪,却无法从两人的表面察觉到什么。
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只是沉默的摸了摸女孩的头,而在两人坐回去摇晃煌让她在后辈面前保留点威严的时候,另一桌传来了呼唤小猫的声音。
“迷迭香~”
“汐汐?”
只穿着衬衣和长裙的魔女小姐笑着拍了拍她的双腿,而一旁的凯尔希将同样哭的稀里哗啦的华法琳拎起来丢到了最里侧,随后也对阿米娅拍了拍身边空出来的位置。
两小只就这样在诡异的气氛中坐了下来。
“凯尔希医生……也是去营地疗养区么?”
“不,我和华法琳是去农业科报备一些药物种植计划,而A1行动组那三人可以和你们一起去……”
没等凯尔希说完,在她身边高兴的摸着小猫的魔女小姐笑着打断到:
“好了好了,凯尔希你就实话实说不放心就是了……什么专门报备,这种事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而且你一开始连出办公室都不肯,还不是煌在那里嚷嚷说阿米娅和迷迭香两小只往疗养区那么人多混杂的地方跑……那时噌的站起来的不是你么?”
“……我会跟来,这已经说明你的营地有着严重安全隐患……为什么察觉到这种事后你还能笑的这么开心。”
“嗯?因为我抱着迷迭香呢。”
看着被魔女小姐搂住毫不反抗的小猫,一旁凑过来的煌也想摸一摸迷迭香头顶的猫耳朵,但是没等触摸到,那奔流的热量就让迷迭香压低了耳朵然后皱着眉瞪了煌一眼。
“呜呜呜呜——!!”
重回队友身边哭戚戚的那个丢人大猫就暂时不去管吧……
其实就在场人们看来,能和迷迭香亲密接触到这种程度,就连阿米娅都十分吃味。毕竟就连兔兔最多也就牵牵手而已啊!
最后还是从桌板底下探出头的华法琳有话直说的问道:
“你是怎么做到让这孩子这么亲密的?要知道迷迭香的法术有时候会不已她自身思想为转移自动启用的……原本我们认为和迷迭香亲密接触有着相当的风险。”
“唔……居然还在疑惑这种事么?”
“当然!你知道煌为了抱起迷迭香当初多么努力么?!”
回头瞟了一眼变成流泪猫猫头的煌,魔女小姐无奈的揉了揉怀里的小猫,随后说道:
“这种问题,要不直接问当事人?迷迭香是如何认为的呢?”
“安全感。”
看着周围人还有些不明白的表情,迷迭香点着嘴唇继续说道:
“在汐汐的身边,我就不会对周边造成意料外的破坏。我的精神实体大约有五百米,而汐汐的精神实体……可以将我全部笼罩……在这里,我可以,很放松。”
看着那快在魔女小姐怀中瘫成一块猫饼的迷迭香,听着女孩那模棱两可的解释,凯尔希再次用她那仿佛无机质的目光打量眼前依旧抚摸着迷迭香的灰风魔女。
“所以……同类型的能力?”
“Yep,确实也算是同类型的能力吧。”
看了一眼身旁的阿米娅,在女孩点头确认对方说的是实话后,凯尔希头疼的捏了捏鼻梁:
“读心、意识共鸣、精神实体……不是感染者,没有施法单元就可以使用法术,甚至不会被源石感染……相同的白色系发色,如果你的眼睛和迷迭香一样是翠碧色,我可能会以为你们是血亲吧……”
听着凯尔希那明显是自嘲的话,汐言忽然发现怀里的猫猫以一种期待的眼神看向自己。
魔女小姐歪了歪头,笑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迷迭香过去眼睛不是蓝色的呢?”
“但……等下……你说菲林幼儿期的蓝膜?这也算么?”
迟疑了片刻,凯尔希表情又重新恢复成了挎着脸的状态:
“不要去误导小孩子……你自己是什么玩意你自己心理没数么?”
“那也不妨碍我成为迷迭香新的家人啊……对了,迷迭香不能对家人竖飞机耳哦,你看煌被打击成什么样了。”
“唔……那要怎么做?我应该……怎么做?”
蹭了蹭女孩的脸颊,随后阿汐将猫猫举起到煌跟前:
“嗯,我想想啊……让姐姐摸摸头?”
看着煌那期待的眼神,迷迭香面无表情的回头说道:
“但是……这样很危……唔……不危险了。”
看着自己散发的热量在迷迭香身边形成奇怪热流的样子,观察到这一现象的人都惊讶的看向魔女小姐。
这显然应该就是,覆盖在迷迭香身上的,属于魔女小姐的精神实体……或者以舰队的词库说明……‘念动力’。
A1行动组的各位都知道迷迭香的精神实体能够加强化型防御单元捏成拳头大小的废铁,而面对能够完全压制迷迭香精神实体的‘念动力’……煌咽了咽口水。
出于对撸小猫的欲望和对陌生魔女的不信任此刻正在相互挣扎。
但随着飘在眼前的迷迭香疑惑的歪了歪头,煌心中的天平一端duang的一下就被砸到了地底。
用明显更加温暖的手摸上女孩的脸颊,看着女孩蹭自己手心的模样,煌的视线再次被泪水模糊。
“Whitesmith……迷迭香……迷迭香她……现在……很健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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