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归乡旅行 第255章

而物理形变并不会影响其本身被赋予的‘炮弹’概念，于是扭曲变形的弹丸如同霰弹一样横扫路径上的一切，以钢钉的姿态贯入装甲，横穿三十米的船身击穿数个舱室将对面攒射出一片空洞以及金属射流凝固的飞溅痕迹。

地平线级瘫痪对方总计发射四次，去除船体副炮威胁消耗炮弹三发，整艘战舰带有武器防御的部分舰体内部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巨兽撕扯过，连落脚都需要再三思索。

至于其中的人，大部分都在电磁炮炮击的余波中和碎屑破片搅合在一起鬼神难分，少数运气好的也是缺手断脚失去了防抗能力，最终被俘获带入营地治疗。

借助雪怪中治疗术士们的帮助和凯雯指挥下的现代化治疗体系，即使不需要两位高级灵能者出手，营地的医护系统也成功接收了包括己方与敌方的所有伤员。

因为虫族甲壳护甲的投入使用，己方的伤亡并不多……但并不是没有。

阵亡人员上，雪怪方面十四人，自警团方面无人阵亡。

其中有两人是被战舰侧舷源石炮直接命中阵亡，而在剩下的十二人中，大部分是因为突入时被舰内陆战队以接近战的方式攻击腋下、脖颈这种没有护甲的致命部位产生的伤亡。

另外值得一说的还有就是有个自警团的倒霉蛋在转角被人偷袭卸掉了卡宾枪。

虽然在随后的搏斗中这名自警团使用配属的简易军用剑杀死了敌人，但随后被赶来支援的雪怪误认为是敌人并被弩箭射中了肩膀。

为了保证人员的活动，甲壳护甲使用的是防弹插板的形式制作装载于装具中，肩膀部分没有甲壳防御，凯夫拉材质的装具又无法在如此近距离抵御强弩，那个自警团成员就这么被生无可恋的钉在了墙上。

好在之后反应过来的雪怪连忙制止了后续人员的射击这才没让误伤变成误杀，但自警团的服装更新换代已然必须提上日程。

看着眼前或是用担架或是使用铲子收集起来等待辨认身份的尸体，魔女小姐擦了擦手上的金箔纸包装上的血迹。

“圣俊堡贵族特供的巧克力，维多利亚产，原料则是来自哥伦比亚……建议零售价九百九十八龙门币……还真的有啊……”

随手将这堪称真正的‘奢侈品’丢给远处准备立即供给医疗队使用的物资中，魔女小姐看向依旧欢天喜地的不断从战舰里搬东西出来的雪怪们。

食物被服之类的已经属于雪原上的必需品了，各种营地急缺的医疗物资在舰船医务室中找到了不少，其中叶莲娜还找到了一袋说是源石阻断药的玩意。

可能是子爵给自己手下准备的东西吧。

汐言看着上面莱茵生命的标记将其收到了自己的包里准备回去研究一下成分。

而除了药物，再来就是食物了。

土豆、卷心菜、黑面包、白面包、甜菜……没啥特别的，那位子爵似乎在生活上并没有特别奢侈，冷库里也只有香肠算是肉类，汐言希望补充冷库鲜肉存货的希望就此破灭。

之后等营地的大家把船只内部清理（搜刮）的差不多后，汐言这才带着爱国者进入船只内部，两人的目标是源石。

驱动军用船只的引擎不可能是使用源石溶液的民用品，而看着那三人都抱不拢，足足十米长的巨大引擎，汐言默不作声的直接拔出中子星小柴刀动手斩断了传动轴，将整个引擎舱拽离舱室。

而保存源石的地方，最终是在爱国者的引导下，于舰长室下方的铅制密室中发现的。

虽然至纯源石在释放能量前辐射量很少，但在如此堆积如山的源石中，如果不使用铅板隔离，那么成为感染者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了。

“总计五千八百块至纯源石……这个仓库只装满了一半……”

“足够了，战舰引擎中源石似乎还有一半多，似乎还能运行一个半月的样子。我记得俘虏中有引擎维护人员？记得问问这东西维护都需要什么，放在哪里……”

“应该是引擎舱楼上的酮阵列组那些东西，雪怪没有专业工具，搬运有危险。”

“那就由我和扫帚来搬运吧……看看能不能在天黑前搞定这些……”

事实上扫帚的动作很快，一说要往自家搬东西她动作比谁都快。

伤员也好货物也好，在被称为‘五鬼搬运’的符咒下营地运输效率快的像是开了量子传送。

虽然在东西送回营地后，回到营地专门处理重伤员但根本没几个重伤员给她处理的扫帚专门会站在一旁踮着脚看传送阵里的东西。

但看着雪怪们拿回来的破铜烂铁扫帚会露出和魔女小姐一样的嫌弃表情，她着实有些讨厌雪怪们连船只破烂窗帘都要往家里带的扫荡心理。

毕竟那些破布就算拿回来不拿去回收就只能当垃圾，但回收的话……一块破布，回收耗费的水电说不准都够扫帚小姐重新织一批全新的。

但说着垃圾扫帚小姐还是找到了那块破窗帘的使用场景，洗一洗拿去厨房当抹布或者丢门口给大家擦鞋应该都是可以的。

如此想着扫帚小姐带着嫌弃的表情将物品归纳分类，看着时间眼见快到降温入夜，雪怪们也一批批的使用传送符或是坐在车中返回营地。

似乎是因为打了一场大胜仗的关系，今天的营地格外的吵闹。

脱掉了外套露出样貌的男男女女们相互交谈着，亲身经历了战斗的雪怪和自警团成员们甚至手舞足蹈的形容供着战斗过程，享受着没参战的同伴们惊叹的语气。

“你们当时是没看见！老大那门炮，开火的时候那叫个震天撼地热气蒸腾，冲击波裹着雪花向前随后化作一道波浪砸在黑虫子的战舰上就是一片火花四溅，当场就带着船首的炮塔把它扬了一地。

当时我们就举手欢呼啊！然后没料到后来马上又开了几炮，我站着比较近的吃了一嘴的雪，等反应过来大姐说对方主炮被拆完了，我们这才反应过来，踩着滑雪板就往山下冲！

好家伙……船头船尾都破破烂烂了，它还嘎吱嘎吱的拿船体中段对着我们……

你们应该记得打中继站那一次吧，对面一帮人黑压压的拿一堆弓弩对着我们那次……这次也差不多，不，应该还厉害……他们是拿一堆弩炮对着我们啊。

吓得我们赶紧开始机动，我好像看见身边还有个胆小鬼脚一滑好像摔倒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

先是小型源石炮开火，然后甲板弩炮也开火，打的冰川上噼里啪啦的只作响，天空上的集束箭那是下雨一样的往下掉……”

听着大熊在这里扯淡，扫帚小姐好笑的说一句：

“哪有下雨那么多，真像下雨你这个没拿盾牌的早趴床上等我治疗了。”

“嗨呀……形容嘛，形容……而且对面是抛射，箭是集束箭但撑不住我们散的开啊，一百多人先后散开快一千米，它‘下雨’的部分就那么点，稍稍绕一绕就绕开了嘛。

而且当时扫帚大人您在火炮那边估计看不见，您知道您那个炮弹多吓人么！

原本我看着舰船上那拳头大小的空洞感觉里面有不少人……等我冲进去的时候，我的天啊……感觉跟进了马蜂窝似得，桌椅板凳锅碗瓢盆连着舷窗窗帘都扯了个稀烂啊……甚至还有不少木制品在着火，我们冲进去的时候还有人在嚎着灭火。

当时是我打头，我举起长刀的瞬间后面术士小队直接将对面冻成冰块整的是一个合作无间，然后我手起刀落劈开冰块打开通路之后大家一下子打开局面！

爽，太爽了，我大熊就没打过这么爽的仗。”

看着起哄的众人，扫帚小姐叹了口气：

“其实Master一开始可能准备将那艘船完全击毁的……那样的话就不会有人死掉了。”

说到这里，之前还算热烈的气氛猛地一下安静下来，大家不自觉的看了看内部通往冰川庭院的方向。

现在正由矿工小队挖掘墓地，之后营地的亡者都会安葬在那里。

而拿着盛满菌菇酒的杯子，大熊绯红的脸上没有半点醉意：

“其实，这种死法算是我们的理想了……这里穿着雪怪制服的谁不是和黑虫子仇深似海……在和他们的战斗中死去，也算是死得其所……”

“虽然并不是不理解你们的仇恨……但，你们的追求如果只是杀死那些压迫你们的人……那我或许会觉得你们稍微走偏了哦。”

拿着今日厨房提供的菌菇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扫帚小姐端着自己本身用来和魔女小姐喝茶的杯子向着伤员和墓地的方向抬了抬手。

“生死离别是天地正理，有冲突必然会有伤害……Master说你们已经做好了准备，那么是生是死就只看能否活着回来。

但我觉得你们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你们有了未来，你们不再朝不保夕。

如果还是因为‘复仇’而死也死的过于不值，你们的生命原本可以创造更加美好的事物，你们的人生本应该拥有更加炙热的未来。

所以不要说什么死得其所……除了你的人民和理想，没有什么可以名正言顺让你们去死的东西……”

回过身看已经有些开始啜泣的雪怪们，扫帚小姐看着握住酒杯的手颤颤发抖的大熊，随后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敬为了创造美好世界而离去的先驱……”

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随后扫帚小姐漂到因为失去了朋友已然忍不住泪水哭泣的人身旁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随后看向所有的雪怪。

“……我和主人在这个世界的旅途还没有开始，你们的故事也还没到翻页的时候，雨雪或许会遮盖少数人的脚步，但他们的记忆并没有消失。

记住他们吧，记住自己身边曾经有这些同伴与所有人一起，直到我们的理想实现，直到我们与他们在生死的缝隙重逢，即刻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对他们诉说，一切的鲜血与努力都没有白费。”

现在，还请大家继续前进。

生命会有自然而然停下来的时候。

我们终将重逢。

5th 寒霜凛冽的理智危机 : 第229章228 正在丰富工业体系

经过扫帚小姐的安抚，隐藏在人们心底的悲伤化作了酒会更加热烈的气氛。

而那些死者的灵魂……很遗憾扫帚小姐并没有找到。

这里是喰煞的地盘，死者在死亡瞬间，即使没有源石的寄生也会回归天幕……这片大地的生灵从诞生之日起就没有任何未来可言，他们从出生开始就与喰煞有着‘保底’的契约。

在这里连死亡甚至都不是终结。

失去了‘灵性’的尸体很容易成为空气中源石的增殖基底，随便埋葬的话如果尸体没有重回食物链，那么很容易就会变成源石增殖的媒介。

而这也是扫帚要将墓地建立在营地中的原因。

她不太愿意这些已经是自己家人的同伴死去后灵魂消失无踪连身体也被喰煞亵渎……即使这只是泰拉世界正常的自然循环，是低纬度低能向高能转化的正常现象。

就像是魔女小姐最终选择给予战士们尊重，依旧让他们可以选择战斗的权利……扫帚作为维护者，也得维护死者最后的体面。

而大熊和一众雪怪们都自称‘战士’……这对于扫帚小姐来说，是过于沉重的词汇……

唯弱小者需要战斗。

与环境战斗，与危险战斗，与命运战斗。

‘奥赛尔’从来不会去理解人类的命运是怎样微小而沉重的东西，这是只有经过天幕之战的‘扫帚小姐’才能体会的感觉。

大概就是如此，粉发的魔神才能如此在‘翻个身都能压死一片’的脆弱人群中生活吧。

而因为可以相互理解，所以她才会自称是人类。

确实，在营地中生活了一个月，扫帚小姐越来越像是人类了。

看着使用酒精和社交手段让心理健康回归安全阈值的人们，扫帚只是纠正了所谓‘战斗的意义’后小酌一杯就离开了食堂。

因为今天近乎三分之一的人力参与了战斗，人们正在享受……‘丰收’的喜悦……

扫帚有着其主人类似的性格，对于这种带有些许‘掠夺’色彩的微薄收入不屑一顾。

虽然得到了一些在雪原平常见不到的东西，但相对比于数万公顷的立体农场，去雪原上抢劫各种意义的不划算。

距离种下去的土豆苗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虽然照理说应当还有两个月才能收获，但在虫族菌菇提取液的作用下，土豆苗提前进入发棵期，少数甚至开始结薯。

感谢战舰模块的保温性能，毕竟就算是喜阴喜凉的土豆，其秧苗在零度以下时也会冻伤死亡。

营地中有种地经验的农民差不多每天都会三趟的跑温室，生怕新风系统失灵故障将外部零下六十度的低温空气放入温室。

对他们来说……不，应该是对所有人来说，温室能不能顺利收获第一期正常收成是这个营地能不能长久存在的保证。

在无法弄懂战舰线路，甚至连接电都是用各种飞线和劣质变压器的当下，为了确保这些粮食能够正常生长，几个少数有耕种经验的农民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托他们尽职尽责的福，阿汐和扫帚可以将所有的农业无人机拿去处理菌菇温室……至于其他农产品……不是还有阿汐的手扶拖拉机么，这东西也不需要什么驾照，只希望到时候他们别一脚油门从立体农场上冲出来就行。

到时候用碳纤维立个醒目点的防撞栏吧……万一有人上车前嘬了两口菌菇酒呢。

而说起营地的用电，虽然这里因为技术水平原因没法制造雷暴蓄电器和常温超导电缆，但最基础的铅酸蓄电池阵列和胶皮铜导线已经可以大规模使用了。

因为阿汐在冰川里顺着气味挖到了一片铜矿，一半位于地表，剩下的全砸到地里去了。

似乎是已经经过化学方法初步处理过的铜合金，浇上热水后能闻到淡淡的菊花味……那是虫族生物酸处理液稀释后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