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归乡旅行 第227章

我在此承认你的意志与人类身为文明的潜力……但是，你所谓的理念依旧如同一摊虫豸的排泄物一样渺小至极。

不仅仅是人类可以虫族不可以的双重标准，你那以无比高高在上的注视去臆测天幕运行至今的契约本身就是最大的傲慢。

不过既然你自称你爱着人类，那么就证明一下看看吧。

证明你爱的确实是那行使着‘弱肉强食’的人类，而不是被你饲养的宠物。】

“但我可没必要因为你的一句话就去证明什么……”

【是么，但是你的灵能在颤抖，你并不肯定自己是不是那样的人。】

巨大的灵能再次从天而降，手持武器的魔女小姐咬紧牙关对空射击两次驱散那冲向自己的灵能触须，但在压倒性的量级压制上，魔女小姐只能勉强用灵能保护住自己的意识和身体的核心部件。

【看吧，怀疑、动摇，你的力量在消退，那是因为你的人民在迟疑。仅仅看见你的模样就跳脚慌张，这就是你所谓的‘灰风文明’！

你并不是什么超脱的存在，你不过是诞生自物质界的‘四柱神’。永恒者的契约才是天幕稳定的根本，我会让你承认这一点的。】

感受着自己周围位置坐标的迅速变化，魔女小姐感受着完全反转的空间坐标脑袋如同浆糊一般。

自己……刚刚是被拽回了天幕……但最终坐标……却不是天幕的‘实体’。

而天幕是实体宇宙的非现实坐标，那么天幕的非现实坐标是？

没等浆糊一样的魔女小姐反应过来，感受着外部提瓦特星区那庞大的灵能波动和指向锁定，魔女小姐极为用力的伸手捅进周边加固的空间，硬生生的拽开了一条裂缝。

“西琳快躲开！！”

那是从提瓦特内部转移出来确认情况的少女，而魔女小姐的呼喊在宇宙中化为一道纤细的电弧挡在了她与那怪物的攻击之间。

但是就连汐言自己都挡不住对方，如此的呼唤又能做什么？

看着‘听见’了声音的西琳看向自己露出笑容与那一把爪向她的无形巨手，魔女小姐第一次有了豁出去‘拼命’的感觉。

那是只属于灵能者的奇迹，可以无视周边物理环境，数个月才能勉强进行一次的超级跃迁。

伴随着奇迹的光辉，魔女小姐如此赶在世界之喰煞的攻击前抱住了西琳，并即刻将其转移到了最为安全的世界树要塞中。

然而，原本拼尽全力只能出现一次的奇迹短时间内重复出现，总归是有代价的。

之前不管喰煞如何攻击，虽然狼狈但总能予以完美防御的魔女小姐整个人再次缩水了一圈，现在飘在提瓦特轨道上一动不动。

提瓦特内，从终端机得知外界状况的几位战士三言两语的定下了不会就此投降的决定，准备研究银河帝国遗留的设备，通过月光王座将其启动。

而世界树MK2中的灵能幕布也近乎此刻逐渐消失，看着现在惶然无措但之前因为怀疑降低了汐言两个灵能输出档次的人们，灰风理事会沉默的发布了紧急回收红玉海汐水晶，全舰队准备紧急脱离该星区的通知。

而看着那逐渐消失在眼前的幕布，感受着无法再进行链接的，属于老师的虚数空间……西琳呆滞的看着空中那天幕宇宙图像缓缓消失。

少女瘫坐在地，连什么时候被其他人找到并带回营地的都不知道。

……

至于致使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看着因为最后举动被舰队文明所‘承认’，虽然失去意识但灵能凝聚力比一开始还高出一截的魔女小姐仿佛面对着无法撕开包装袋的膨化食品一样。

它现在的状况就是左右为难。

最终祂还是没能降低魔女小姐的意志，之前的战斗似乎完全是负收益。

毕竟一块石头可以变成碗承接一捧水，可以嵌入泥土中裹成更大的团，但它却无法和另一块同硬度的石头合二为一。

不过……永远饥饿的暴食还是将魔女小姐吞入口中。

在那不属于天幕的‘世界’里，也有满是痛苦却依旧有着闪光情绪的‘养殖场’在喰煞的体内不断的化作祂的力量。

但爱是谎言，恨也是谎言，为了活下去那些人也什么都可以做，一切的一切都证明着天幕从古至今的吞噬契约才是文明真正的模样。

【承认你的软弱，变成我的口粮。或者承认我们的理念，成为更加坚韧的契约执行者……这一次，我将超脱，亦或者……恭迎天幕第五位的降临。】

四个天幕下的庞然大物如此开始聚集，而在无数虫族残骸和钢铁废墟的陪伴下，小小的魔女如此伴随着天灾从天空坠落地面。

混合着固态二氧化碳的灰黑风暴肆虐纷飞，一道小小的，樱花色的发梢从魔女小姐的衣服下探出并旋转一周，仿佛从小魔女的背后渗透而出，一个有着粉发和完全相同样貌的少女慢慢的出现在了小魔女的身后。

将昏迷不醒浑身破烂的短发女孩抱在怀里，有着樱花色长发的奥赛尔呆滞的看着此般天灾满脸呆滞。

“这里……是哪里……”

5th 寒霜凛冽的理智危机 : 第203章202 只是暂时的别离

新世界的天空是持续了三百小时的漆黑，露天温度基本保持在零下九十八摄氏度。

天空纷飞的灰黑色是干冰混杂着大片雪花和冰雹的杂质，粉色长发的少女抱着同样貌的小不点每过几个小时就要往更高处攀爬。

因为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那么很快身边原本蓬松的雪花就会被压实变成恼人的冰窟，粉发少女之前已经体会了很多次被活埋的感觉。

然而除了活埋还有地陷，因为地表温差的关系，飘落的雪花中大量干冰成分会随之升华化为气体，最底层的雪地会被慢慢压紧实，而更多的是因为温度不均的关系出现雪层的地陷。

好在无论是魔神之躯的粉发少女还是如同尸体一样的小魔女如今都不会因为温度而苦恼，不然周边偶尔看见的虫族残骸和速冻菌菇块都是需求温度的生物体榜样。

一般来说，类地行星不应该出现这种极端气候，然而这里是个例外。

乱码一般的空间坐标已经表明了一切，这里是天幕的‘内侧’，四柱神‘喰煞’体内的虚数空间。

或者说，是量子之海与虚数之树被吞噬的部分……被毁灭的部分……

恐怕连世界泡都算不上，因为这里已经不是什么‘世界’。

这里只是四柱神的终极体现，硬要予以形容的话……那么只能以‘实质化的苦难’予以概括的表达。

如今的天灾只不过是喰煞大口吞噬了虫族与缄默舰队的余波，而类似的事情在这里恐怕早已屡见不鲜。

不过这一切都和粉发的女孩无关，堪称‘新生’的她只是依照脑海中来自汐言的见识，在风雪停止后，将小魔女带进了一艘飞船的遗骸。

显然这是一艘烈焰魔剑的中后段储存舱室，原本应该是舰桥的通道外是可怖的折裂痕迹，里侧应该有引力操作模块的战舰龙骨以完全无法理解的力量被拉扯、变形、折断、消失。

在连同反应堆核心在内的绝大部分基础组件消失的现在，这段舱室只有一条应急灯带还亮着，当然为了避免舱室因为温差再次造成舱体下沉，粉发少女没有开启灯带可以供暖的大功率模式。

“……这，应该可以算落脚点了吧……汐言阁下，汐言阁下……”

摇晃着身高恐怕不足一米二的小不点，粉发少女感受着眼前毫无灵能反应的身躯有些担心。

但魔女小姐毫无疑问还活着，因为在属于‘恶魔’的视角中，那份炙热的感情从未熄灭。

在试图使用灵能唤醒对方，结果能量石沉大海后，粉发少女只得继续那最原始最无用的唤醒方式。

用手去摇晃对方。

“醒醒……汐言阁下，快醒醒……”

昏暗的舱室外风暴逐渐平息，簌簌的雪花落在头顶上时不时的发出‘嘎吱’一般的挤压声，粉发的少女面无表情但坚持不懈的摇晃着面前的‘尸体’……幸好这里因为天灾的关系还没人愿意靠近，不然仅仅是这诡异的画面，恐怕就能引发出一连串的误会。

这个过程持续了多久？对世间并不敏感的粉发少女没有去注意。

并没有‘无聊’这个概念的她显然持续到了对方给予回应，虽然毅力可嘉，但对于当事人来说一个在耳边叫魂叫到醒来的睡眠显然毫无质量可言。

“吵死了……就算是汐水晶……也需要充电的啊……”

“汐言阁下……我现在就再次将灵能转移给您……”

轻轻的拍开粉发少女伸向自己脸颊的双手，破烂衣服大了不知道多少号的灰发女孩撑着身体爬了起来。

“不用了，我的灵能似乎被干扰了……肯定是那家伙做的。”

“这……”

“不用担心，我和它不管怎么说也是同级，那家伙也就只能趁着我过载的时候干扰一下我了……”

说是这么说，但开始活动身体的时候，小魔女不习惯的操作身上的衣物让其变的合身，同时碎碎念到：

“说什么自古以来的四柱神，怕不是最古之神经病，为了封锁我，它得为此背上多少负荷……这根本就是亏本生意，和不愿意去吃虫子的那个恶魔一样，行为准则完全无法理解。”

看着魔女小姐那艰难的灵能输出功率，粉发少女迟疑片刻后，伸出手开始协助对方修整身上的衣物。

原本她还担心自己被拒绝，但看着小魔女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没有其他反应的样子，粉发少女想了想，迟疑的说道：

“我以为……您会更加竭嘶底里一点……”

“啊？”

“毕竟……您战败了不是么……不但被押送到了这片世界，还被封锁了力量……如果我没在的话……”

“如果你不在那我就可以好好的睡到自然醒了……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战败了？”

看着灰之魔女似乎没有任何低落感的意志，粉发少女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我还活着，舰队可以通过我在舰队留下的灵能部件确认这一点，随后他们肯定会重新归于隐秘。

我的灵能依旧依托那些鳞粉封锁着提瓦特，而恶魔已经找不到舰队，天幕那帮子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我予以加固的提瓦特整个砸个稀烂，然后等灰风舰队重新回来连着他们的天幕整个掀翻。

四柱神说到底有着属于它们的软弱性，这点从喰煞一直在避免和我彻底敌对就能看出来。

也就是说天幕恶魔白白损失了一只舰队……加上一个巨物的亲自下场，也不过是把我困在了这里而已。

我知道他想做什么……动摇意志，偷换概念，为我锚定在灰风文明中的虚数空间添加杂质，希望以这种手段击败我，不可能的好吧。”

看着眼前的大粉毛那整个开朗起来的笑容，魔女小姐撇了撇嘴继续说道：

“当然，也不是说这次行动一点问题都没有……比如诱饵计划因为时间差完全跑偏，加上灰风本身的体量，同级别‘天灾’的参与下，事情直接往最差情况坠落差不多也该习惯了。

提瓦特和舰队受这次战斗余波的影响，可能会中断联系一些时间，不过秋枫在那里，那个不知名的同胞也在那里，两位灰风的体量应该可以让灰风造船厂如期投产。

而我这边问题稍微有些大……喰煞封锁了我的虚数空间，也就是说我们没办法简单的回到舰队，相比于提瓦特属于完全失联状态。

同时喰煞还盯着我，恐怕时刻想着让我变成和它一样通过的压榨智慧生命从而轻松获得灵能总量的提升……而我是不会变成那样的……”

听着身高在穿上靴子依旧只到自己胸口的小魔女如此义正言辞的诉说，粉发少女和汐言对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嗯！我也不会变成那样的！我也喜欢人类，和汐言大人一样喜欢！”

“……我就当你是这样吧……如果你变成舰队的障碍，那我自然会处理你。”

看着即使如此叙述对方依旧开心的牵住自己手臂的模样，魔女小姐有些无语的叹了口气。

说的可真好听，但是如果自己变成了舰队的障碍，那谁来处理自己呢？

“收拾一下周边，准备出去了。”

“出去？”

“喰煞要以这个世界瓦解我的意识，那么这里肯定存在人类。而且怕不是我最讨厌的，完全符合‘弱肉强食’规则的……世纪末废土风格？

但瓦解意志是双向的事情，如果我不仅仅保证了自我意志，还将这里的人类变为舰队意识的‘同志’，那么这里也会锚定成我的虚数世界，不仅仅喰煞对我的能力封锁不攻自破，而我本身也相当于从它身上咬了一大口肉下来。

而退一步说，就算我没有将那些人类变为同伴，只要我的意志不改变，在找到合适的地方建造灰风的基地，我们一样可以通过超空间航道或者其他手段进行跃迁。”

“哦哦！~不愧是汐言大人。”

瞪了一眼小孩子一样原地鼓掌的大粉毛，小魔女最后确认了一下身上一如既往，只是小了几号的灰之魔女装扮，然后指了指眼前可以拿来冻鱼干的舱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