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归乡旅行 第217章

在即将开始手术之前，不知为何自己会来到手术区的小法师迷茫的看着远处站台上的‘王子殿下’。

而在自己身旁，还有好几个同样拿着手术单的不同属性深渊法师，而更多的深渊教团成员此刻都聚集在了这里。

它们在等待……在确认。

用自己的双眼去见证，自己是否真的有会被救赎的一天。

“各位，新的秩序正在建立，我们并没有被排除在外，而那些看起来和‘深渊’无关的美好生活，在经过这些时间，大家也该承认……美好并不是被排除在我们之外的事情。

现在有人在努力的试图帮助我们，而一直停留在过去是无缘面见未来的。

深渊教团是因为见证了世界最为丑恶的举动才建立的团体，而现在，各位是否相信，所谓美好依旧存在……现在，各位可以作出选择了。

这是第一批实验项目，而之后的规模只会更加庞大……或许我们无法重振坎瑞亚，但至少，我想让大家都能像人类一样生活。

我们，毕竟是人类。”

说完，见场下所有深渊教团成员保持沉默，空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向身边的舰队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拜托您了。”

“没事，就交给我们吧。

那么，决定参加这次试验手术的人可以上前了……从这里进入更衣室，对，身上能脱掉的东西全部脱掉……面具可以脱掉么？嗯，麻烦把面具也脱掉吧。”

看着戴着口罩身穿白大褂的负责人如此劝说，忍耐着过去记忆的小法师脱掉了附加着元素力的外袍，露出了自己绝对不想看见的身体。

但在进入实验室后，就连自己都觉得恶心到想吐的身体却有舰队的医生们在不断观察，并进行判断。

拍照记录保持直视都是很正常的举动了，而主要负责研究的研究员们更是会进行触摸并询问自己的感受。

在进行完手术的最后一次身体状况确认后，小法师摸着自己那满是孔洞，与‘人类’一词无缘的脸问道：

“……不觉得恶心么，我的身体……”

“其实还好，虽然皮肤和肌肉状况很差，但骨骼和内脏姑且还在保持工作……将你们恢复成人类的模样的工作量大概并不如女武神改造手术多，所以不要想太多，我们可是专业的。”

对于负责自己的女性研究员那答非所问的模样，小法师不知说什么的低下头。

漆黑的皮肤，岣嵝的骨架，尖锐的，需要每天自己磨的爪子……只是看见就能让自我厌恶拉满，而因为脱掉了面具，捂住眼睛的同时会让自己想起最为厌恶的，怪物的脸。

这都不在意……你们舰队是不是审美观方面有些问题？

“好了，手术舱数据已经录入完成了……整个过程持续三个月……放心，出来后你就能恢复正常了~你看，这是我们复原的照片，你其实很可爱嘛~精神一点~加油！”

看着女研究员递给自己的，有着雪白色短发和略微婴儿肥的可爱小脸，除了兔子耳朵以外怎么看都是正常女孩子的照片，小法师甚至一度忘记了自己现在身为魔物的模样。

虽然不知道在过去有没有这样的画面……如果是这样的女孩子和公主殿下一同生活的话……阳光、鲜花、友善的邻居、爱着的家人……一切，都会回来吧。

带着这样的心愿，小法师躺入那个看起来比起治疗机械更像是棺材的东西里面。

反正，就算真的失败，它也不过是回归地脉，再次出现在这个深渊罢了。

想着照片中的女孩跟在那金发少女身后欢笑的模样，小法师逐渐失去了意识。至于它之前关注的，这个手术到底是真是假似乎也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感觉稍微有点悲伤……

公主殿下，抱歉……

我还是觉得，您笑起来最好看了。

我不请求您原谅我的背叛。

我只希望，您能再次拥有发自内心的笑容。

4th 群星闪耀的银河铁道 : 第194章193 请仙典仪

在提瓦特，大部分人都习惯仰望天空，畅想在那高天之上的神殿是怎样壮丽的模样。

荧不太一样，她在不自觉时会低下头俯瞰大地，她曾经的国度永眠在那了那漆黑的深渊中。

蒲公英是她最喜欢的植物，风带来了种子，时间使其发芽，曾经古早的故事若非吃饱穿暖则不会有人去关心，而在过去将这种基本生存需求看做生命的不忠是荧身为外来者的傲慢。

在过去……不，即使是现在，人们也生活的很辛苦，所以坎瑞亚的灭亡无人问津。

在了解这一点后，荧大概也能理解最后愿意伸出援手的舰队究竟是有多么的无聊，才会愿意为了丘丘人投入人力物力。

明明她比谁都清楚，提瓦特和那些冰冷世界没有区别，只是这里还有人愿意成为那小小的火星，以各种平凡的事情让这里变的温暖起来了而已。

邻里的一次帮助，朋友的相互问好，即便是原本不认识的冒险家，通过协会的记录板也能相互传递感情与力量，以‘社会’的模式将全人类连接在一起。

被舰队抓着带来璃月已经有段时间，原本陌生的国家在自己眼中也开始逐渐熟悉起来，一个一个的认识新的朋友，随后在朋友们的带领下去见到更多的人。

那个家伙大概知道这个世界的气氛，所以才能放心的让自己随便到处跑。但越是了解现如今人们虽然辛苦但依旧可以收获幸福的状态，荧就越是沉默。

她无数次的在夜空下思考为什么坎瑞亚就只能落得那种下场……而越是思考，就越是沉默。

天理想要保护世界的想法是错误的么？

还是说自己想要再次回到星空是错误？

在所有人都没有错的前提下，为什么自己和天理变成了如今残破的模样？

“其实硬要说的话，还是得说‘时间’这个东西……当你们的想法被时间所扭曲，那么扭曲的意图无论原本目的是怎样的光芒万丈那结果就一定是扭曲的。

在提瓦特这种状况被称为‘磨损’……虽说其中固然有着灵能对于本身物质的‘偏执化’在其中作祟，但说到底如果自己的想法不调整过来的话，那么不管怎样思考，你能感受到的也只有悲伤罢了。

这方面阿斯塔萝就做的很好，只要不去想就不会悲伤。如果没法没心没肺的旁观，那么默不作声的注视也能算是一种温暖。”

说着，汐言看了看和在舰队基地中成天大呼小叫的派蒙完全不同风格的阿斯塔萝，拥有天理记忆的她比荧更加沉默且冷淡。

但也正是因为知晓世间一切邪恶与威胁，依旧愿意跟随在荧身后的她才越加的受魔女小姐喜爱。

无论这个沉默的小东西是秉承怎样的想法在行动，但从她愿意照顾荧的举动看，曾经的天理维系者必然也是个温柔的人吧。

虽然现在因为感情系统的剥离，诞生自天理那些记忆中的她只能算是过去维系者的残渣……但所有知晓了世间痛苦还依旧愿意为世界添加那星星点点温暖的人，魔女小姐都不讨厌。

曾经的天理维系者对坎瑞亚降下了诅咒，夺走了荧的哥哥。为此荧用了五百年的时间进行报复，并且一度染指七国。

发现两人可以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时，汐言就在思考这到底是舰队的武力威慑起的作用，还是两人曾经的‘感情’就只不过是那种程度的东西。

这种思考猛地听起来有些过于恐怖……但承认第三者的武力统治这不过是现实主义，而相信荧和阿斯塔萝化解了仇恨这是浪漫主义，汐言身为社会学负责人，对于这种理念或者说现象的思考本身属于本职工作，关心一下社会学加三不也挺好。

但……作为样本，无论是感情淡薄的阿斯塔萝亦或者是沉默的荧都不算什么特别好的比照对象。

汐言也不可能真的去问‘你们两个深仇大恨的人凑到一块真的不打一架么’这种脑子有坑的问题。

但透过现象观察本质就是社会学家的工作，在两人身旁坐下后，看着在风元素作用下散发荧光的蒲公英，汐言伸手将其打散，随后拿下一颗飘飞的种子递给了荧。

“说到底，恨也好，爱也好，都是人类自身对于自己意念的判断……生或死，复仇或者原谅，战斗或者放弃……虽然在我的影响下你们有很多举动都被我封死了，但说到底人类的选择无非如此。

不管怎样的大义，最终都会回到这些命题中。

虽然看见你们能放下意见生活在一起，我曾经做出判断……那些爱与恨……人类的一切自我意念的判断可能都是假的。

荧你会因为我的存在不去报复阿斯塔萝，是因为她已经受到了惩罚，被我一分为二？你想过的吧。

我安排的这一切都是让你觉得‘世界已经很不容易了，大家也都得到了幸福，新人类们也在尘世七执政的关照下好好的生活，所以坎瑞亚的覆灭不过是运气不好，以后已经不会出现这种事了’……这样。”

对于荧只是瞪视自己却不反驳的模样魔女小姐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以仿佛舞步一般的姿态在荧光的蒲公英背景下，魔女小姐愉快的转了一圈。

“果然是有的吧，那种想法……我承认哦，天理的处刑，深渊的攻略，对你的穷追猛打，以及让你走你哥哥原本的道路……多多少少确实有些刻意安排。

在极端强大的外力整合下，你看见了这样的世界……不是那个化作残骸阴暗燃烧的国度，不是无可奈何的对内剪裁，只为了让名为人类的种族在这个天幕下能存在的更久一点。

很辛苦啊……无论是你还是阿斯塔萝。悲剧性主角私下总是有着竭斯底里为了什么可以贡献一切的力量……所以呢，我为你们布置了这一切。

还算满意么？璃月之旅……”

“本来挺好的，要是你这个导演不蹦出来毁坏我游览体验就更好了。”

说着丧气的话，但荧却没有太过于埋怨的感觉。

毕竟她已经可以理解魔女小姐的意图，既然爱可以放弃，仇恨也可以丢到一边，发现所有自己曾经认为无比重要的东西都只是无所谓的玩意后，荧现在还能感受到旅途中的温暖。

与妄图夺去生命的邪恶对战，与妄图夺去幸福的丑恶对战，为了能让世间多一份美好而使用力量的感觉是那样的畅快，不是为了夺取什么，而是为了创造什么而奋斗，这是怎样愉快的过程。

所有文明与生命，生存是第一需求。

在提瓦特所有人都还在努力生活时，一个已然物产极大丰富的文明跑来希望能够表达自身存在价值，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大好事。

原本只是少数的点点荧光在灰风的薪柴下逐渐化为烈火，让这个平均温度两千K的冰冷宇宙拥有所谓的温暖以及爱。

如果这种‘表演’可以持续，那么温暖也就会持续。

既然你们可以为了那无所谓的恨和爱去做那些在其他人看来耗费颇多代价过大的事……那么，灰风邀请你们进行爱的‘表演’，你也不会拒绝吧。

毕竟你已经不能再去复仇，也没必要进行那样看起来毫无逻辑的自我裁剪了。

你必须满足你的第一需求，而在此之上舰队会将你需要的一切交给你。

世界本身没有任何意义，而如果在舰队的帮助下人类还要秉承悲伤与仇恨行动，这就只能说是自讨苦吃。

荧和阿斯塔萝不再行动原因或许从来不是仇恨得到了化解，只不过是脑袋旁被魔女小姐拿枪指着想做什么也没法去做罢了。

天理的维系者爱着自己的土地，但却可以因为这份爱对眼下的世界大下杀手，所以她的爱是假的。

荧的仇恨之火从那开始就没有熄灭，但她却可以现在毫无顾忌的与阿斯塔萝一同生活，所以她的恨也是假的。

世界是虚无的，宇宙是冰冷的，只有人与人之间的爱还有那么一点温暖，或者就连这样表演出来的爱也不过是人类社会化过程中的生存本能。

但是……魔女小姐就是喜欢这个……多来点。

“马上就是请仙典仪，舰队在提瓦特的布置差不多已经结束，红玉海还有个战场在等待我们……差不多也该给予回答了，荧你要和我们一起走么？”

“……我又没其他地方可以去。”

最终，深渊的公主最终还是迫于寒冷选择跟上了那一朵火焰。

她原本可以在冰冷黑暗中生存，但她毕竟看见了光。

但魔女小姐的旅程却不会结束……她是不会满足于拐带区区一个主角的，这家伙一拐就是一个世界。

天明——

彩带高悬，礼炮纷飞。

万众期待的请仙典仪终于马上开始。

和为了机能缩水街上都没多少行人的游戏不同，现实中的请仙典仪就突出一个人山人海。

每年的这个时候，不经商的本地人都会默契的不去凑这个热闹，因为他们知道就算凑到会场那也只能看人头或者干脆被挤的随人潮涌动。

这环境别说游客难受了，小偷都没法营业的，毕竟就算下手也得和失主待一起好几个钟头，一旦对方发现有东西丢失那周围人指认搜身绝对一搜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