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归乡旅行 第180章

……

少年回想起了曾远渡重天的旅行。

他和她越过星尘分割的国界。

天空之上，云间之城——

他依稀记得，二人只是想要离开这已不安全的尘世。

然而，陌生的神灵，拦在了他们面前……

“外来之人，你们的旅途到此为止。”

少年还记得那冷淡且平静的声音，在自己的妹妹询问对方是什么人时，她这么说到：

“天理的维系者，在此在此终结人之子的僭越。”

红色的裂隙布满天空，重要之人如同笼中鸟一般被轻易捕获，自己反抗的雷霆被轻松镇压，连同自己最后的记忆也是赤色的牢笼。

就算呼唤也没有回应，而那就是最后的记忆了。

……

“就这样，陌生的神明带走了我的妹妹，我也被随后封印，失去了原本的力量……曾经跨越诸多世界的我们，就这么受困于此。”

“所以说，你们是从世界之外漂流来的？”

点了点头，看着自己在沙滩上画的简笔画，空无奈的说道：

“那究竟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呢？我不知道……但我会想办法查清楚的……而醒来之后，我大概流浪了三个月，随后就遇见了你们。”

“啊！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不是你把我钓起来的话，我就淹死了。”

看着派蒙抱着一块烤苹果绕着自己飞的模样，空露出了温柔的笑容，随后将自己手中的烤鱼也喂给派蒙同时说道：

“将你从海里拉出来的可不仅仅是我……刚刚我其实已经饿的很虚弱了，还是这些朋友的帮助下一起把你拽出来的。”

“哦哦！那么，你们有什么可以让派蒙帮忙的么？！先说好，应急食物不可以！这是禁止事项！！”

一边说还一边用小胳膊比划出叉的动作，可爱到冒泡。

而看着派蒙在线卖萌，阿斯塔萝在汐言的耳机发出了啧舌的声音。事情显然开始向有趣的方向发展了，但是故事想要就此开始可能还不太行。

这个派蒙还不是很清楚她的定位，需要其他人推她一把。

于是在稍作思考后，汐言重新看向了空：

“我们本身作为律……旅者，其实已经不需要什么帮助。到是空先生您这边，为什么在物产丰富的提瓦特，却落得差点饿死在海变的结果呢？”

“这……我其实只是想找个城市……但是，哎……”

看着空垂头丧气的模样，汐言重新微笑的看向派蒙：

“那么，就由派蒙作为空的向导，和空先生同行吧。”

“向导……这个小……应急食物……真的没问题么？”

直接忽视了小家伙的抗议，汐言微笑着回应到：

“‘派蒙’这个名字可一点都不简单，第九之魔神，至上四柱之一，她在科学、艺术和秘法方面都造诣颇深，并且可以将其瞬间授予人类……当然，这是在我们家乡同名传说的说法。

至于这位派蒙……就算没有上述那种实力，来个日常时停喂你吃料理或者至少教导你使用这个世界的语言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听着汐言的说法，空和派蒙都赞同的点头……点……点个屁，随着汐言语出惊人，两人近乎同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随后反驳到：

“她有这么厉害？”/“时停是什么鬼啦！？”

就这么注视眼前的小小混乱，汐言笑着补充了一句：

“看了空先生还没有发现，我们其实是同乡人的事实……至于派蒙，我想你的力量一定不止我说的这些，能够无障碍和我们这些外乡人交流只是你最不起眼的能力之一……而如果能够得到派蒙的帮助，那么空接下来的旅行一定会顺利很多吧。”

听着汐言的暗地吹捧，之前还有些不满的派蒙脸色立刻露出了些许克制但又不那么克制的笑容，被阿汐耳机中的冷清声音吐槽说是‘跟个傻子一样’。

“嗯哼~既然魔女小姐你这么说了，那么派蒙自然也会挺身而出……虽然战斗上派蒙大概帮不上什么忙，但如果只是作为向导的话，那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是么，那么就拜托你了哦。”

看着汐言像搓猫猫一样开始伸手玩弄派蒙，一旁等待许久的空连忙问道：

“那个……刚刚您说您见过荧……”

“没错，我确实见过，我能肯定，她还在这个世界……不过她现在在哪里我无法确认，毕竟你刚刚也说了，你被封印了都不知道多少年，而我和我的学生们也刚刚从一片时间湍流中离开……

好了，不要露出这种可怜的表情……既然是兄妹，那么多少要给对方一点信心，她是会对你弃之不顾的人么？

不是？那不就行了……你会找她，那么她自然也会找你……除非她不想和你见面，那样的话你把寻人启事贴满全世界都没用啊。”

“唔……空提起精神，既然你的妹妹是被未知的神明抓走的，不然就去问问其他的神明如何？”

对于派蒙的提醒汐言很想比划个拇指表示赞同，不愧是自己捏的主线引导者，这么快就把对方引到了应有的主线上。

而看着一边接受派蒙的安慰，同时依旧在为自己妹妹担忧的空，汐言回忆着他和他妹妹的情况在心中叹了口气。

【你的故国已经覆灭，宫城万顷也化为尘沙。你是本应该拥有世界，拥抱天地之人。但亡国的末裔啊，请不要悲叹这些逝去的时刻……】

【只要你拥有的高洁与善良不会改变，在新的天地，依然会有最好的伙伴与你同行。此处前方，此刻未来，皆是你的天地。】

【欢迎来到世界。】

这是西琳从天空岛的某份羊皮纸文献中扫描上传的文字。

虽然尽管还不知道署名K·K的留言者是谁，但作为原本并不属于这片命运的存在，汐言觉得自己反而可能会成为K·K这番话语最好的践行载体。

当然，灰风并不介意向高洁善良之人伸出援手……于是汐言忽然发现，灰风们似乎此刻就陷入了提瓦特世界的诡异命运中。

K·K在文献中所说的究竟是‘预言’，亦或者只是对承受无妄之灾旅者的些许祝福……但不管怎样，看着与派蒙一言一语勾勒出旅行计划的模样，汐言知道，方舟世界已然开始向自己展现出她的真实。

……

“好了各位，我这边已经和空见面了，你们那边怎么样？需要帮助么？”

【我和班长正在上传文件……扫描，进行碳14测年，翻译，上传……天理老家的脏乱程度感觉和那个混账老爸的家务能力差不多，感觉一时半会我们没法和老师你汇合……】

“哦，听起来真惨……冰淇淋那边呢？”

【我们今天找到了几个深渊法师……阿斯塔萝倒是有套出一些话……比如蒙德这边QQ人部落已经开始被深渊教团整合，对于特瓦林的侵蚀似乎也已经开始了……但是我没遇见荧妹……】

“你在深渊里找她？”

【……没，就我和这个小不点哪有那个胆去深渊找人……我们就在蒙德外呢……我记得荧似乎是会在蒙德地区偷偷观察她哥哥的……感觉这么想的话，或许我直接在空哥身边等荧妹是不是效率更高一些？】

“但是我给你的任务是探查深渊那边的动向……阿斯塔萝你那边帮我盯着，搞定了荧就搞定了大半个本世界不安定因素，你懂的。”

听着耳机中轻哼了一声的反应，汐言对于那个三无小白猫也没有太多要求。

毕竟切掉对方感情的是自己，而现在依照天理的记忆，重新恢复成为了世界什么都愿意做的人格也是她自己……汐言有多种方法可以处理时间的磨损，却拿那些真的正义使者没有一点办法。

毕竟某种角度来说，天理这种为了世界可以付出一切的正义人汐言还挺佩服的。

但……在整个世界的大幕拉开的现在……是不是还有一个演员位置依旧空白？

回想起最初的遗迹，那三艘地形改造船的主人……天理的‘创造者’，他们究竟是谁，此刻又身处何处？

如此做出思考，汐言感受着身旁左右身后把自己团团包围的女孩们触感，小声的念叨起来：

“希望祂们不要让我为难才好……”

“……老师？”

发现靠在自己右边的希儿睁开了双眼，汐言拿起甩棍模样的灵能增幅器挑动了一下篝火笑着说道：

“我把你吵醒了么？”

“不……是我专门在等老师……”

“等我？这有什么好等的……有时候灰风开个会能为了豆腐脑吃甜味还是咸味吵上一天时间……没准我在搞什么无聊的事情呢？”

虽然汐言尽可能以轻松的姿态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但已经很熟悉汐言的希儿则完全无视了汐言的诡辩。

看着提瓦特虚假但美丽的星空，希儿忽然说了一个魔女小姐意想不到的话题。

“派蒙的声音，很熟悉……”

“啊，哦……应该的，等你见到荧之后，应该会更熟悉。”

因为派蒙和荧的CV就是莉莉娅和罗莎莉亚的CV啊……后两者就是和希儿小时候一同在可可利亚孤儿院长大的同伴。

虽然中间因为X-10实验希儿有很多……很多……多到完全混乱根本无从计数的时间没有见面，但……希儿之前听过她们的声音，在与布洛妮娅的可视通讯里。

那对双胞胎此刻就在圣芙蕾雅痛苦的与文化课挣扎着，就像曾经西琳小姐一样，她们也苦于文化课难以及格同时还想选修音乐和舞蹈……如果不是没有那个科目，那两人还想直接报偶像班。

想着儿时的同伴在现在的生活，希儿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些许落寞的微笑，就像她之前几个月身处深境螺旋的早上，说到‘荧可能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时一样。

“痛苦与灾难并不可怕，人为无意间诱发痛苦与灾难也可以成为成长的养料……但是，在明知自己的行为会为世界带来痛苦的前提下还要坚持如此……那么她，一定有着‘即使如此’也要完成的执念吧……就像是可可利亚妈妈。”

紧了紧揽住汐言手臂的怀抱，这是在布洛妮娅面前希儿永远不会提到，也是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去提及的问题。

在见到空之前，希儿原本对于名为荧的深渊教团领袖还有着些许偏见，但是在与空交流过后的现在，希儿看着少年落寞的表情，只觉得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同样的为了什么，同样的家人你别，她们无比相似的对周边不屑一顾，她们无比相似的继续着显而易见‘不应当’的行为。

现实世界中可可利亚先后将数百万人送入了往生，而这个世界……掌控着深渊教团的荧，她在提瓦特做了些什么？

“荧……她不会变成和可可利亚妈妈一样的结局吧……”

“这有些难说。”

汐言的话让希儿再次加大了手中的力量，直到感受到老师在轻轻拍打自己的手背希儿才反应过来稍稍放松了一些。

“组织与组织的关系很复杂，而组织中的一个人应当怎样确认立场，这对于我们这样经常处于第三者角度的组织来说本身也需要进行多重考虑。

就像天命并非完全伟光正，逆熵之中也有着异物一样……提瓦特的天理虽然维护着这个堡垒世界的安全，但是剪裁文明、歼灭人性的她……所作所为很难能成为‘标杆’。

在这一点上……深渊教团也是一样的。他们或许都有着各种各样合理的诉求，但是从始至终他们的行为在我们看来都有一条十分明确的动线。

我们因为天理的敌意而将天理拆分，而荧……可以的话，我不想给她展示敌意的机会。

一方面我们有着对‘深渊’的诉求，而另一方面……她确实得认识到，她的战争，其实已经结束了。

提瓦特内部纷繁扰乱，外部虎视眈眈……我们能够给予的余量和耐心其实相当有限。

她的伤痛，她的离别，她的坚持我们都能够理解……但是却都无法触碰，只能希望她能自己意识到这一切，并从过去失去的痛苦中走出来。”

说到这里，汐言看着远处熟睡的少年无奈的叹了口气，而看着因为自己和希儿的闲聊其实都醒过来了的女孩们，汐言想了想……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了拇指琴交给希儿……

而另一边，温蒂也心领神会的拿出了当初汐言教导她的第一件乐器……小提琴。

至于贝拉，汐言给她了一把木琴……那种声色清脆，节奏舒缓的叮咚声，即使是没有经过训练的贝拉也可以在灰风的指挥系统下合奏出美妙的交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