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归乡旅行 第164章

4th 群星闪耀的银河铁道 : 第148章147 一波未平

碳基，以纳米为单位的实体尺度，拥有碳基蛋白质内构以及疑似几丁质外壳，可以承受零下一百到三百度的温度区间……而根据观测，这些未知的小东西拥有疑似‘鞭毛’的飞翼，以及不知是调整体内渗透压还是纯粹为宇宙变向服务的‘喷口’。

就是因为喷口和鞭毛，这些身型以二到三位数纳米做后缀的小东西才拥有躲避春弦级战舰收集器的能力。

坏消息是它们并不是凭借‘趋光’、‘避光’只能的本能行动，榛名小队数次改变了收集器的温度以及周边设备，但那些小东西自从被汐言用激光照过后就极力避免直接和战舰接触。

这说明它们是有意识的，虽然就连Mei也说不出这种疑似植物孢子的东西究竟用什么‘思考’，但它们确实如同灵活的纳米无人机一样让榛名小队的成员束手无策。

而伴随着春弦小队与‘敌舰’拉近距离，之前通过汐言的灵能才发现，需要是高电子仪器才能观测的孢子数量呈指数级上升。

原本冷清安静的天津神陨石带仿佛凭空起雾一样在阳光照射下披上了轻纱，冰晶与杂质粘附着孢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而原本如果说是孢子特意躲着榛名众人在行动，那么现在则是榛名和她的队员们主动封闭了自己。

看着星星点点的光辉如同萤火一样向星系内不断蔓延，知晓那些‘薄雾’真实样貌的女孩们面对字面意义铺天盖地的‘敌人’时心仿佛上升到了嗓子眼。

原本更加经济的涡流回盾改变为了强负载的克莱因立场，护盾混乱的引力和扭曲的空间以原子和分子为单位撕碎了孢子的基本结构。

因为克莱因立场内能的蓄积，护盾上时不时会闪烁出闪电的弧光，五艘春弦级战舰保持着相对旗舰八千公里每秒的中高速顶着全向护盾在薄雾的海洋中穿行。

而掠袭的细小孢子也在阳光的照射下自顾自的行军，尽管通过预知接口榛名已经能够感受到了那些细小集群的混沌与恶意，但确认了敌意的双方就这么坚定的背道而驰。

而随着薄雾逐渐变为混沌的白，并随着时间向漆黑转变，作为前哨的心智模型们感觉自己似乎沉入了暴风雨的云层……没有了上下与远近，只有连续的电弧在提醒她们自己的使命。

【孢子浓度还在继续上升……已经没有办法借助阳光作为可见照明了。】

“切换舰载照明，我们要继续确认孢子的形态……”

【队长……】

听着队伍频道中有些弱气的声线，榛名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让被孩子们称为‘初代’的自己看起来更显得有人情味一些：

“怎么了时雨？”

【我们，需要靠近到什么程度才能算完成任务啊？以眼下这种状况，我们可能根本没有办法‘直接目视’对方。】

“确实，虽然还不明确这些孢子的实际作用，但是它确实遮掩了我们与目标的视线……但是其他非可见光观测设备并没有受到影响，所以我还是想尽可能接近的收集资料。

能够确认的东西越多，旗舰那边的压力就越小……”

说到这里，榛名看着预知接口上本星系已经被孢子侵染了三分之一的空间无声的叹了口气。

评议会海军与各议员的军队参谋们设想过各种可能遇见的敌人，从形态相近的银河帝国同胞到完全无法理解形态的异形与操使灵能恶魔，不管怎样的敌人，灰风们的舰队都是以‘正面作战’与‘深空航行’为基准进行的设计与装配。

春弦级的超重力炮可以贯穿星辰，灰风们的激光温度直逼恒星，就连宇宙中最为神秘的‘法则’也在魔女小姐手中以‘终焉’之名翩翩起舞，榛名和对灰风了解比较深入的老派心智模型历来都是最为铁杆的灰风必胜主义。

然而，这次敌人的形式则让榛名心中满是不安。

纳米级别的敌人乍听起来太过渺小，渺小的如同虫子一样，但如果它们以天文单位进行迁徙，连太阳的光芒都能被阻挡……这样的虫子，自己……人类有什么办法对付么？

如此思考着，忽然来自后方的通讯接入脑海：

【榛名。】

“……是的，我在。”

【你们已经到了预定地点，照理说应该可以看见对方了……但是……】

“……抱歉……”

看着自己眼前的一片黑暗，榛名只能切换了几下其他的观察模式，无论是红外还是电磁观测效果都因为孢子干扰的方式极其不理想，最终春弦小队还是拿出了海雾舰的看家本领，引力子雷达。

虽然无法展现‘色彩’，但通过那比自家母舰还夸张的尺寸，扑面而来的巨大‘山脉’压迫力十足。

【……确实看着像是一坨羊屎……】

“阁下？”

【啊……我只是形容……算了……你们忘了这句话吧……接下来你们尽可能保持引力子雷达的照射，如果可以的话也试着用红外以及其他扫描方式收集一下详细信息，如果对方出现异动，那么尽量不要高调行动，尽快脱离与未知存在的接触，与其他同伴汇合……】

听着灰之魔女小姐那带有十分浓重的‘社会科学学者’气氛的任务嘱咐，榛名心情复杂的打断了对方。

“汐言阁下……在下觉得，我们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进行资料收集……尾随对方进行近距离扫描，算上小队减速转向再加速的时间恐怕耗费颇多。

加上孢子本身展现的宇宙机动力，在下认为那个‘陨石’可能拥有类似的变轨以及加速能力……对方侵入本星系的速度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你是想……】

“是的，介于未知存在以及踏入委员会实际控制领土，榛名小队申请与对方进行‘正式接触’。”

正式接触……正式的，以政权、政治实体、暴力实体、以及集体舰队的名义进行‘外交’行动的简称。

如果对方是‘人类’的话那么这一定是个行之有效的方法。

但是来者存在形式的基础是‘孢子’，灰风对于它们的了解知之甚少……除了灵能感受到的‘恶意’，灰风连对方是否具备‘知性’都还是未知数。

要在这种情况下进行‘正式接触’，对于前线小队来说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事情。

因为这份‘接触’的意义并非是真的想要了解对方，而是对内……尤其是形式各样，政治立场甚至比人种还多的人类所展示的‘必要程序’。

规律的电磁滤波，规律的光学闪烁，规律的热能浮动，规律的震动乃至肢体动作……

在一切未知的情况下做出‘想要交谈’的态度，而如果对方不予理会，那么则直接进入遭遇战程序。

在对于敌人情报知之甚少的现在，与其将对方视作‘文明’，灰之魔女显然更倾向将对方当做一种‘现象’对待。

然而，先遣队认为这是让母舰……以及宝贵的类地行星陷入危险境地的下下策。

所以哪怕危险系数极高，即使可能会损失五艘工期以月计算的宝贵春弦级护卫舰，榛名也要让灰风取得那必要的程序正义。

而灰之魔女这一次沉默了最开始通讯的三倍有余的时间才签署了接触许可。

显然……自家晒被子烧螨虫是和地外生命战斗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其中是否将其视作与自身对等的‘文明’将是未来学者们的重要参考，然而现在无论是灰之魔女还是准备战斗的心智模型都不想去管这个。

不能让眼前这如同混沌蠕动的不祥之物靠近地球，这是大家达成一致的默契。

【队长……】

“全体，准备战斗……放心，我去去就回。”

伴随着其余四艘战舰依旧无比戒备的开始环绕飞行，榛名重新翻阅了一次灰风的接触手册后，深呼吸……关闭了将孢子拒之门外的克莱引力场。

心智模型的这一举动就连孢子们都如同神经敏感一样缩出了一个球型空白。

而在中央，闪烁的信号灯，公共频道调频重复呼叫……同时一个一米三左右，摘掉了头盔的金发幼女在升降梯的帮助下来到了宇宙空间。

手持信号灯的小榛名以决然的姿态开始挥动手中高亮度信号棒，同时接触了脚底的人工重力，整个人向天空中飘浮而去。

“这里是银河帝国灰风理事会下属海军第七舰队，护卫舰榛名。我在与向我方领土蔓延的孢子类意识体通话——”

只是张口就会有少量孢子进入口腔，至于眼睛更是超敏感级别的不适……榛名一边尽可能的以自己能办到的所有方式试图与进入自己体内的孢子进行意识链接。

电子网络，精神驳接，信息素对照，灵能触角……

小小的金发幼女按照手册上所列举的一切手段试图与来袭的孢子文明建立通讯，但是能够得到的只有体内拟态细胞不断的‘消失’。

不……不是消失……是在被吞噬。

对方没有交谈的意愿……甚至没有‘交谈’的概念……如同盲目痴愚的野兽，它们毫不犹豫的直接‘吞’掉了灰风的使者。

仿佛是觅食的鱼群找到了饵料，亦或者培养皿内投下培养基，浓雾一般的孢子以绝对的数量级优势瞬间将同样以吞噬同化为看家本领的纳米机械分食一空。

而那聚集而成的巨大雾气团甚至意犹未尽的直接扑向了带有金色刻线的金属舰体。

是的，它们并不在意对方是什么……生物可以，拟态生物也可以，金属也将就。

之前因为对方无法实质触碰所以相安无事，现在发现那些铁块居然也是可以捕食的，这一‘知识’顺着孢子以秒速三百公里的速度扩散开来。

【队长——！！】

“嚎什么，我没事。”

虽然依旧声线平静，但身高一下子缩水一半的榛名此刻在驾驶室一边磨牙一边重新开启了克莱引力场。

至于外面被吃掉的分身，她完成了自己给与其的使命。

“榛名小队即将传输‘正式接触’资料，初版资料查看时请屏蔽身体感官，另外，榛名小队确认遭受未知存在进攻，现在进入遭遇战模式。

重复，榛名小队进入遭遇战模式，现在即刻向‘陨星’发动攻击！！”

【了解，允许攻击。】

【‘孢子’更改代号为‘菌菇’，‘陨星’更改代号为‘菌菇基底’。】

【灰之魔女确认接触失败属实，灰风理事会正式进入战争形态。】

【旗舰圣芙蕾雅将开始火力掩护，请各舰队注意炮击照射轨道——】

……

没有理会榛名的提醒，特意以原版全体感模式感受了一边‘正式接触’的汐言看着周边拥有独立战略机动能力的春弦级一个小队一个小队的投入陨石带战场，原本还有些担忧的眼神反而平静下来。

随着屏幕上最为深入的榛名小队开始火力全开的消灭孢子的同时展开超重力炮核心，灰之魔女左手不自觉的把玩起大腿枪套中流淌着电光的华丽手枪。

而在她低头时，魔女帽缎带夹缝那淡粉色的羽毛装饰随着少女手腕漆黑吊坠的摆动随之摇晃，与之同时，腰间那看着是相机，实际为‘卡包’的黑色小盒表面也流淌着不详的光芒。

“发现、认知、探索、最终进行最为直接的‘战争’……胜者生，败者死……原来如此，这就是‘文明’。”

感受着体内开始回冲的灵能反应，通过榛名的接触确认了以围观形态存在的对方不是什么‘智子’，背后也没有什么‘三体人’存在之后，灰之魔女毫不犹豫的发布了允许攻击的许可。

原本需要警惕扩散的孢子为了觅食聚集在了一起，放任不管它们可以如同纳米机械一样吞噬一切物质。

榛名拟态身躯被一点不剩的吃掉说明它们对于生物质也来者不拒。

植物、动物、腐殖质、液态水……它们需要这些，它们也可以是这些。

孢子形态的菌菇就是普通的‘航行’，少数行动时它们会本能的避开危险，而大面积成群结队时又改用最高效的‘行军’。

现在，它们被榛名‘欺骗’，雾气凝聚成更加凝实的类固体，开始向战舰进行‘捕食’。

看着对方没成型一只触手就缩水上千万倍孢子覆盖面积的样子，汐言算是在心中松了口气。

而同时，来自伊芙那边的通讯出现了K6紧张的握着尾巴但脸上显然是有些无趣的表情：

“以目前的状况下，这些菌菇恐怕连野兽都不如……就这样继续保持下去，没有多久它们就会被烧成灰吧。”

“如果真的这么顺利就好了。”

“阿汐？”

没有理会指着自己想要去肉身烧烤菌菇的K6，阿汐重新调出了那枚从三光年外打来的光子炮弹数据。

“可以击穿G装甲的护盾……也就是说，那是与脊峰舰首有着类似输出能力的‘怪兽’……至少是与哥斯拉一个等级的怪物，那种对手可不是能随意应付的存在啊……”

一边叹息，汐言一边接通了最前线榛名小队的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