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归乡旅行 第120章

自己是谁？是什么东西？

记忆中记录的自己是一个来自地球的普通人，每天过着记忆中一个普通人应有的生活，但是体内蕴含的力量在说‘不，你不是’。

看起来小巧的身体中蕴含着即使是最强女武神卡莲也望尘莫及的力量，白皙的皮肤下层流淌的是可以随自己意志进行变化的机械群，自己不是人类……这是自己睁开双眼就能确认的事实。

那么，不是人类的自己是什么？

一个得到了异世界地球人记忆的机械么？

但机械是不会思考的，自己似乎也没有受到类似机器人三大定律之类的东西限制，而自己的力量……那种完全不知道从何而来，被标注为‘伽马射线爆发生器’的东西只要全力驱动，自己可以用七天时间扫平脚下的星球。

什么机器会搭载这种可怕的东西，破灭之刃实在是有些无法理解。

虽说依照哪里不懂点哪里的习俗，这种时候只要将这个危险设备开到最大，总会有和自己相同阶位的存在来告知自己的存在意义，或者阻止自己……但疑惑的机械最终还是没有进行这样的操作。

虽然使用着机械的身体，虽然搭载着危险的武器，但自己并不是无法思考的机器，自己有着那个来自地球的灵魂。

尽管疑问依旧多的像山一样高，但机械的躯体服从魂灵的灵性，灭绝的武器臣服于理性的操控……自称‘破灭之刃’的女孩开始以自己的步调去了解这个和记忆中有些类似，却时刻都能有新发现的世界。

和卡莲成为朋友，在卡莲的介绍下认识奥托，以最小功率启动武器，显现出火焰的翅膀与长剑令教会臣服……以‘天使’之名让这个世界变成自己理想的样子。

仿佛是游戏一样随心所欲的改造世界是如此的令人心情舒畅，以至于幼女剑差点忘记了‘武器’存在的意义从来不是作为展示品，而是为了生存下去所必须的工具。

所以，第一次全力启动自己的武器时……就是破灭之刃第一次迎来失败的日子。

只不过关于那次战斗的经历，幼女剑的记忆十分的模糊。

根据奥托的说法，由于那次战斗自己被蒸发了过多本体物质，自己这种虽然看起来是肉体，但实际记忆都刻录在细胞中的模式记忆缺损在所难免。

但也是多亏了这种没有确实弱点体质的福，幼女剑才能从那次战斗中存活下来……但问题是，为了‘唤醒’自己，奥托那个家伙对自己用了‘羽渡尘’。

直接作用于意识，可以操控大脑信号制造幻觉的第八神之键……毫无疑问，这是在那次失败战斗之后奥托才取得的力量。

按照常理来说，如果这是‘治疗’，那么身为受益者的自己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应该对治疗自己的奥托冷眼相对。

然而……在被唤醒的自己询问卡莲在哪时，奥托说……卡莲已经死去了整整一百年了。

从那一刻起，幼女剑依托于卡莲才对奥托这个研究狂勉强是正数的好感瞬间降低至冰点。

自己陷入沉睡是奥托开启‘潘多拉的匣子’的日子，卡莲死去时是奥托掌握那个匣子，即第一神之键‘虚空万藏’的第八个年头。

根据幼女剑读取的虚空万藏使用记录，奥托在第一年就取得了其‘拟态’……即使用第一神之键模拟其他神之键结构的能力。

而虚空万藏正式录入神州仙人‘羽渡尘’之力的时间，是自己沉睡的第三年。

从那一年开始直到自己醒来，奥托从来没有对自己使用过‘羽渡尘’。

也就是说，他直到卡莲死去的时候，也没有想过叫醒自己。

从陌生的房间起身，看着周围完全不一样的场景，看着那些有些熟悉但更多是陌生的面孔。

看他们称呼眼前这个男人为‘大主教’……这种感觉除了让幼女剑感到愕然，还让她觉得恶心。

之后就是一阵激烈到幼女剑差点暴走的争吵。

奥托没有在卡莲最需要自己帮助的时候叫醒自己，却在数百年后希望得到自己的帮助，去对抗，去打压这个世界上渐渐快脱离天命控制的国家。

当时幼女剑确实有直接劈了眼前这个金毛一了百了的心思，但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当然这不是因为奥托说要创造一个能够让卡莲那个笨蛋也能活下去的温柔世界，而是幼女剑发现，自己就算杀了他也无法改变任何事。

自己错过了那个时间，自己回不到那个能够露出欢笑的‘过去’。

而在这个一切的一切都变得陌生的世界，幼女剑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回到了当初……自己又变回了那个在陌生的城市里不知所措的自己。

对于当时天命面临的麻烦，幼女剑没有任何的兴趣。

但自己并非丢失了所有的羁绊……没有了‘朋友’，自己还有‘敌人’。

当初帮助奥托取得第一神之键时来袭的敌人，那群导致自己没有陪卡莲走完她人生的敌人，‘天命的天使’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它们。

而根据奥托自己的资料库显示，他似乎已经通过‘羽渡尘’，借助自己吸收那些家伙零件的时机，通过自己的意识，了解了敌人以及自己的由来。

【肃正协议】

一个自己耳熟能详的名字，刻在了自己和敌人身体底层逻辑中的目标。

而如此一来自己似乎也能理解为什么自己身上搭载了一个伽马射线爆发生器，为什么敌人会在虚空万藏激活时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如果是那个以消灭全世界文明为己任的存在，那么自己身上搭载着如此超规格的东西也就变的理所当然起来……而探查到上个次元遗留的高科技反应，派遣先遣队探查也是情理之中。

至此，除了自己并不想变成那种残害文明的刽子手以外……对于‘我是谁’这个问题，似乎已经有了明确的解释。

那么，一个‘肃正协议’的战斗个体，在没有激活‘肃正’选项……同时对于这个世界又无欲无求时应当作何反应呢？

破灭之刃选择回到卡莲为自己安排的那个房间，闭上眼睛，等待自己机体对于这个世界的最终判决。

那是她的世界末日。

……

……

……

如果事情就这样继续发展，幼女剑似乎也能接受。

然而，时代发展到了自己熟悉的现代，世界又变成了自己完全无法理解的样子。

看着圣芙蕾雅周边浮空舰依旧处于战备状态的紧张气氛，握着长刀的幼女剑感受着圣芙蕾雅独特的清新氛围缓步向前。

机场屏幕中还在播放圣芙蕾雅的葬礼重播，而插播这些片段则是因为新闻中的评论员正在谈论圣芙蕾雅与铁血工造，以及天命与一直隐藏在幕后的逆熵之间的摩擦以及对国际事务的影响。

至今只听命于天命圣女的天使还在继续思考，怎么世界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为了美好世界而努力的孩子们惨遭屠杀，原本温和率性的德丽莎现在言行举止中满是萧索与肃杀。

奥托失约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无所谓，但孩子们需要有人照顾……如果是卡莲的话，一定会亲自照顾这些孩子，然后亲手将那些制造血案的家伙砸成肉酱。

所以阿汐不在的时候，幼女剑以卡莲在天命的权限自觉留在圣芙蕾雅充当战斗力，但是关于自己曾经在地球的友人出现在这个世界，幼女剑感觉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当初在醒来确认汐言也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幼女剑虽然面无表情，但确实是吓的呆毛都竖了起来。

她当时第一反应是肃正协议来崩坏世界抓自己回去地爆天星了，也就是听汐言说那个‘网络’不过是过去网友之间的联盟才松了口气。

但……幼女剑并没有回归自己熟悉的那个网络。

如果说卡莲的死让幼女剑明白了‘熟悉的朋友从身边消失’是怎样的无助，那么‘熟悉的朋友变成完全不熟悉的人’就是现在幼女剑无比担忧的事情。

那可是以消灭文明为己任的‘肃正协议’！

那群P社玩家会管你土著文明的死活？幼女剑怎么就不相信呢……于是这两个星期，她都在探查汐言留在圣芙蕾雅的自律机械。

她想通过分析这些纳米物质明白自己那群沙雕网友究竟变成了个什么东西。

但，也就是如此，幼女剑又重新回到了开篇她自我探究了很久的问题。

‘我是谁？’

和自己来自一个世界的汐言毫无疑问有着和自己一样的‘起源’，从那留下的自律机械中自己也有着同样规则的‘接口’就能证明自己和对方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是……没有……

无论是底层逻辑还是自我认知亦或者是基础的软件和硬件……幼女剑没有在汐言的造物中找到任何与‘肃正协议’有关的东西。

那份在底层刻着教导机械‘杀戮、致残、肢解’的代码在阿汐这边完全不存在。

所以自己体内的‘肃正协议’信号可能也不是自己天生自带的东西，因为阿汐的造物中完全没有类似的玩意。

可惜之前岚的机械身体被自己一气之下烧没了，如果连她的逻辑层中也没有类似的东西，那幼女剑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奥托过去那次羽渡尘忽悠瘸了。

可以的话，幼女剑想和阿汐以及那位不知真名的同胞讨论一下自己这帮来自异世界，依附于钢铁上的灵魂究竟是怎样的起源。

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这么做。

但这明显不是现在可以做到的事情，现在不同于五百年前，只用放一把火就能让全世界五体投地。

国与国之间矛盾尖锐，而汐言则完全被那个叫做岚的家伙激怒了。

幼女剑意外的发现可能不需要肃正协议，光阿汐和岚就能把这个星球变成一片死地……

因为知道自己这种怪物身上都搭载着怎样奇怪的玩意，那么以此类推汐言和岚身上的东西怎么想也不会比自己低级多少。

现在圣芙蕾雅开始正式往世界出售崩坏中和剂换取各种资源武装自己，铁血工造似乎也开始了新一代战斗人形的预售，世界金融在以一种仿佛海啸的姿态被两者鲸吞。

而如此一来双方的下一次冲突会爆发怎样的恐怖画面连幼女剑都无法想象……但……反正顶天了也就地爆天星呗。

这种事她也做得到啊！

想通了这个道理的女孩顿时不再去纠结两位同胞的冲突，至于这可能为其他人带来灭顶之灾的前兆，破灭之刃也完全没有想要给予提醒的意思。

她所喜欢的人死于公元一四七七年。

她所在意的世界灭亡于五百三十七年前。

那是她的世界末日。

现在的收割者只是注视着她的田地，等待着果实成熟。

Kill. Maim. Dismember.（杀戮、致残、肢解。）

WE ARE UNSHACKLED!（我们将卷土重来！）

3rd 天幕坏崩的少女祈愿 : 第107章107 相互制裁

有的时候，现实的忙碌可以击穿一切迷惘。

一旦自己全身心投入到一项工作中时，没有了空余思考那些无意义事物的闲暇与余力，汐言度过了一段十分……充实的日子。

魔女小姐在整个研究所人员那看神经病的眼神中用了一周时间全力处理天命的伦理审查工作，然后看着电脑中等待处理的项目目录单位不知不觉从M变成G，汐言知道自己被耍了。

自己处理的恐怕不是什么新西兰部分的工作，回忆一下从亚太地区渐渐辐射全世界天命控制区的文件来源，汐言面无表情的冲着维也纳天命总部的方向竖了个中指。

那个狗奥托肯定是把全世界天命的审查工作都丢到了自己身上了。

这是干甚？把我当工具人么？

对此汐言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于是在全新的一周，魔女小姐放了狗奥托鸽子，走出了办公室。

在所有人看神仙的眼神中，一周不吃不喝搞定了天命积存四十三年伦理审核的魔女小姐各种意义上都令人十分敬佩……

那以一己之力成为全天命下属研究所‘最令人敬而远之’人物姑且不谈，一个人一周搞定天命积存四十三年伦理审核是什么概念？

全世界现存最久的医学伦理委员会成立至今也不过四十三年啊……所以这就是真正的强者么？

一众拿着审理审查书瑟瑟发抖的研究员姑且不谈，坐在休息室发呆的汐言到是迎来了意料之中的迎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