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归乡旅行 第113章

看着即使和自己说话也没停止签名工作的德丽莎，丽塔略微扫视一眼，发现德丽莎签署的全部都是遇袭学生的死亡证明。

“很抱歉，德丽莎大人……天命也没想到学院中居然会出现这种事，请允许我带来大主教阁下的歉意，总计二十万吨的先进医疗器材与新式防御系统已经运输到位，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希望这样可以避免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这样啊，我到时候得打电话谢谢爷爷……不过你来这里还有另外的工作吧。”

“您是指圈养律者那种莫名其妙的指控么？”

“是啊，你难道不是为了这个才来的么？”

看着有些紧张的德丽莎，丽塔笑了笑说道：

“不，大主教阁下并没有在意这种事，而所谓调查不过是堵住外人的嘴罢了……不过对于这件事大主教到是想听听那位阁下的观点……”

说着，丽塔看了看四周：

“请问，在座的几位哪一位是‘维多利加’大人呢？”

3rd 天幕坏崩的少女祈愿 : 第100章100 撩人终有被撩日

在丽塔跳过了参观慰问部分程序提前抵达学院长办公室时，最后的地下建筑搜索队已经完成了合流，并开始向主岛支撑柱出发。

走在巨大的金属楼梯上，听着从管道地底减震装置传来的幽鸣声响，已然暴露了自己实力不是区区A级，穿着只有S级女武神才会装备的第四代弑神装甲的符华看着前方有些心不在焉的维多利加推了推眼镜。

“维多利加老师，失踪名单已经全部找齐了……”

“嗯。”

“无人机也已经探测过最下方情况，那里除去阻尼缓冲器以外什么都没有，我们还要继续向前么？”

“嗯，我有点事要去做。”

“您是指在其他人工岛主要支撑结构投放不明物体的行为么？根据之前和您一起行动的队员说法，您似乎在每一个立柱骨架都投放了不明物质呢……之前队员们的提问也都由您以‘权限不足’为理由拒绝回答。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不知道以天命S级女武神的权限能否知晓您那些神秘行动的真相呢？”

听着身后符华虽然依旧平稳但暗中颇有怨言的语气，汐言耸了耸肩说道：

“天命的S级女武神也不太行……你如果说你是圣芙蕾雅的S级我没准就说了。”

“所以……这并非什么危险的东西？”

看着汐言仿佛撒鱼饵一样随手将一把亮晶晶的晶体物质洒向发出空洞回应的主立柱底部，符华摆出了即将发动攻击的架势：

“请明确回答我的问题，维多利加·汐言……就算是上校，你的行动也过于可疑了。你撒出去的那些东西是什么，你的目的是怎样？”

感受着身后武者的耐心似乎确实到达了极限，汐言感受着开始整个人工岛群开始工作的汐水晶，转身靠在看着就很不结实的栏杆上。

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下，看着眼前符华戒备的模样汐言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东西要给她。

不过，还是从对方关心的话题还是说起吧：

“要说危险的话，高活性纳米机械绝对是这个世界比崩坏更加危险的东西……崩坏可能会造成各种灾害，而‘灰风’如果使用不善则本身就能被当做天灾。”

“……您是说刚刚被您投放除去的东西么？”

“是，但又不是……我是‘灰风’但我本人自觉还是比较和善的类型，而之前袭击圣芙蕾雅的东西，现在自称铁血工造的她，毫无疑问在给这个世界增加无谓的灾难。”

看着天井最底部发出无法让人无视的光辉，在是否制服眼前之人的选择上可以看出符华迟疑了好一会，但将灰蓝色长发的战士最终还是选择收手。

为了确认下方发生了什么，穿着黑色装甲的女孩上前站在魔女小姐身旁向下看去，在剧烈到如同千鸟齐鸣的噪音中，符华透过强光看见的是莫名巨大并缓缓显型的实体结构……似乎是，某种支撑骨架。

“灰风……您是说您和袭击圣芙蕾雅的人很熟悉么？”

“可能在过去还能称之为‘熟悉’，不过现在恐怕只剩下血缘上的同胞这种无力的称呼了……我甚至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让她变成会做出这种行为的家伙，我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是我们之中的谁。”

说到这里汐言叹了口气，看着眼前光幕显示自己投放的汐水晶开始了对圣芙蕾雅平台的侵蚀改造，魔女小姐看着屏幕中显示的所需时间皱了皱眉头，如果那个单位没标注错误，单单凭借自己的计算力想要同时完成侵蚀与改造似乎要以年为等待时间。

这样可不行。

于是魔女小姐拿出挂在胸口的相机，往天井底部的强光随便拍了一张。

“这是……神之键……”

“啊，你还记得啊，这是第十二神之键，Mei最后没有完成的东西……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只是好好和第十二律者讲了讲道理让其按照原本计划完成了而已。”

瞟了一眼两位数变个位数的改造进度，汐言撇了撇嘴。

专职侵蚀之力的神之键与单纯的汐水晶契合度似乎并不怎么好，汐原本以为侵蚀过程会快进到几乎没有的想法……看来终归只是想法。

毕竟第十二律者的力量是意念的侵蚀，随后将这份意念转化为力量。

汐言做不到崩坏那样无底线的‘天灾化’行为，而单纯将拥有自我意念的‘侵蚀’强行使用在无‘思维实体’上的纳米机械上效果并不好……显然对于第十二神之键的使用自己还需要继续摸索。

于是汐一边琢磨着这东西到底应该怎么用一边临时搓了个储存卡递给符华。

“现在你看见的一切神秘行为都是为了和我的另一个同胞对抗的准备，毕竟圣芙蕾雅的袭击烈度对于我们这种‘东西’来说恐怕连热身都算不上。

而为了让之后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我需要进行这些看起来很可疑的准备，而让你看见只是因为你是值得信赖的战友，如此而已。”

对于汐言的说法符华其实有些疑惑，先不说她本身是在为奥托工作，毕竟就算在学校中自己和这位老师的关系也十分普普通通。

在符华来看她和维多利加的关系甚至不如班上那些喜欢瞎起哄的女孩们……毕竟，自己不过是个安静的同居者而已。

早上一起起床说一声早安，中午午休的时候偶尔一起去一下食堂，有时候会送和自己对练故意崴伤脚的同学去医务室，最后回宿舍偶尔一起做做饭……自己和对方的相处完全合乎礼仪。

甚至在其中找不到任何能够拉近距离的部分。

自己不像卡斯兰娜那样时刻保持着热情洋溢，也不像芽衣那样是万能全才人见人爱……就对人的吸引力甚至不如布洛妮娅，毕竟先天缺陷引人怜爱。

自己和特殊支援班完全没有交集，对于这位能够做出崩坏中和剂，可以和学院长一同剿灭拟似律者，甚至乐意为宿舍的大家做饭……怎么都看不清目的魔女小姐，符华一直敬而远之。

但就是这样平凡的，什么都没做的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干，为什么会被直言表示信赖……

这种完全单方面的宣称和过去班上那些总是单方面觉得自己很帅但其实只是看脸的小女孩们感觉没什么区别。

如此在心中叹气，符华不动声色的接过眼前的储存卡问到：

“这是什么？”

“过去……不，应该说是另一个你给你留下的口信……虽然一开始我并不是特别想把这个给你看，但……想要得到你的协助，开诚布公也是必要的行为……不放心使用女武神装甲播放的话，用这个观看吧……只是一段视频而已。”

看着眼前风华的武者以一种看陌生人的模样看着视频中和她近乎一模一样的女孩对她进行祝福和提问，汐言有些胃疼的揉了揉肚子。

果然，强大坚韧的融合战士怎么会被过去的自己所打倒，会觉得眼前这个场景令人潸然泪下的只有知晓过去与现在的灰之魔女而已。

短短的视频只有不到一分三十秒，符华面不改色毫无波动的看完了全篇，眼神中满是对其内容的疑惑。

“这个视频……”

“是‘你’的片段……上个世代的你给现在的你所留的时间胶囊，我知道……你失忆了……而且已经失忆很多次了……这是使用羽渡尘的必要代价……”

“……这种事我大概比老师您更清楚……只是……”

看着屏幕上那张就是自己的脸，以及不管怎么看都颇为青涩的笑容和眼眸中的期望，符华抬头看向身边默默操作着什么，明明板着脸但眼眶里怎么看都是泪水的维多利加。

“老师你在哭么？”

“没有……我只是胃疼……果然不应该把这个视频给你看的……疼的想吐……”

揉着肚子深呼吸，汐言一边上传Mei给自己的圣芙蕾雅改造计划一边不知道是埋怨还是斥责的说道：

“努力没有白费，这是什么狗屎一样的台词……苍玄和丹朱也早就死去数千年了……你能坚持到现在不是因为忘不掉为之奋战的理由而是你把你自己忘了个一干二净……为什么不干脆连和崩坏对抗这件事本身都忘掉？

要我说人类哪里需要一个女孩子进行数千年的守望……这种世界干脆放着不管让它毁灭算了……”

“您这是……说什么蠢话。”

听着符华的差异，汐言深呼吸进行了些许反省。

“确实……无论多少次失忆最终也依旧在守护人类的你眼中我大概纯度不足吧……即使有着守护世界的力量，即使向往着守护世界的传奇故事，但你会坚定不移的执行下去，而我遇见委屈就只会哭……所以你才是让人敬佩的融合战士，守护神州的赤鸢仙人，为了世间美好而奋斗的女武神……”

“……”

对于汐言的说法符华只是张嘴但什么都没说，依靠失去记忆，以‘不断杀死过去的自己’为代价保持‘现在’的符华对于汐言的说法完全不知道怎样回应。

而看着自增殖程序录入达到百分之百，汐言啪的一下关掉两人之间作为主要光源的屏幕，顿时周围只剩下维修通道昏暗光芒的照射。

符华看着在黑暗天井旁终于哭出来的汐言才不自觉的发现，这个在过去一直以教师的身份和自己打交道，仿佛无所不能全身上下充斥着谜团的家伙，似乎是个比自己更加瘦小的女孩。

“怎么这幅表情……我是个爱哭鬼，遇见让自己意外的事情甚至只会依靠板着脸隐藏心情就让你这么吃惊么？”

“不……只是……”

“只是？”

“只是，我觉得维多利加老师大可不必如此和我进行对比，毕竟人各有着自己的任务，做不到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我觉得并不是什么好伤心的事情……而且也不必对我的那份信投入如此之多的感情……毕竟，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虽然依旧在叹气，但符华露出了些许笑容。

按照常理来说，看见这种影像第一反应应该是质疑真假吧，但……符华现在觉得没有质疑的必要。

毕竟无论真假，它似乎都没有改变自己现在的立场和行为的驱动力。

或者说和会影响自己执行任务的情报不同……在这份讯息中，符华只看见了……对自己目前所做一切的肯定。

尽管‘理念’是什么自己不知道。

‘逐火之蛾’是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Himiko队长是指姬子么？还是说只是同名的什么人呢？苍玄和丹朱又是谁呢？已经死去数千年的她们和自己又是什么关系……这些自己统统不知道。

但……崩坏这个词依旧还在。

自己想要守护什么的想法依旧在。

就像影像中的自己所说，自己有着明确的目标，光明的未来，以及无数想要去做的事情。

所以这份影像是真是假都无所谓，自己并不在乎，看完反而很高兴。

到是为什么自己的留言会让维多利加这位送信人表现的如此痛苦，符华想了一会才想明白，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谢谢你，维多利加老师。”

“谢什么……给你带口信害的我胃疼的要死，帮圣芙蕾雅做基地要塞化处理准备还要被怀疑，自己的学生被同胞杀死，另一个同伴对我也完全是冷漠状态……这种世界怎么不毁灭了算了！”

看着老师脸上终于出现了和之前一直板着脸不一样的表情，符华心情稍稍有些复杂。

愿意在自己面前露出这种模样，也就是说在对方心里，自己是不同的吧。

毕竟即使在学院长跟前，对方也始终保持着可靠的成年人形象，更别说在普通学生面前，维多利加这两天一直板着脸。

是因为害怕自己会在学生面前哭出来么？

而自己失忆前和对方的关系特殊，所以在自己面前哭也无所谓……是这样的吧。

脱掉手套后替对方擦掉脸颊上的泪珠，符华看着汐言一下子僵硬起来的模样露出了个‘果然如此’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