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柑蕉桔梨箩柚
此时,天空之中的漫天沙尘,已经尽数收起,原本与黄沙颤抖的两百多台和平主义者,也不再动手,而是悬浮于空中。
下方,周围的清剿任务,已经完成得差不多,收尾工作也都被斩夜支队接管,终于有空的波尼,微微喘着气,看向了天空。
突然间,那种熟悉感又再一次出现,但是和和平主义者刚刚出现时一样,这种熟悉感只是出现了片刻,随即又消失不见。
波尼摇了摇头,只是将这归结为和平主义者和她的父亲长得实在太相似,毕竟冷不丁看到和自己父亲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机器人,任谁都会有错觉。
等波尼回过神之后,天空之上的和平主义者似乎是接收到了什么指令,聚合,随后飞离这座岛屿。
波尼叉着腰,看着和平主义者离去,想着今年有没有机会和父亲见面,她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了,也不知道她的父亲看到她如今的进步,会不会夸她一句。
毕竟她已经从小时候那个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的小女孩,成为了海军新生代的代表之一了,也有着足够能力在新世界执行正义了。
现在的她,应该有足够的能力,帮助到自己的父亲了,只是……能够和父亲见面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
本来今年波尼还想着,世界会议会不会邀请他们这些新生代支队当护卫军,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在世界会议期间,见到自己的父亲、叔叔和奶奶了。
可惜的是,世界政府没有邀请海军当护卫军,也没有邀请作为七武海的熊参加世界会议,这让波尼很是遗憾。
毕竟错过了今年这一次机会,下一次见面的机会,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他父亲甚至连个电话虫联系方式都没有留给她,即便休假也不知道去哪里找。
“布鲁~布鲁~”
就在波尼畅想时,身上电话虫突然响起,她接通电话虫之后,发现是罗通知她去开会,而且是……作战会议。
挂断电话,波尼抬头看时,发现不仅仅是和平主义者全都离开了,就连斯凯勒和化身漫天黄沙的克洛克达尔,也都消失不见了。
波尼连忙来到高处,开始眺望,寻找罗刚刚在电话虫之中所说的额开会的地方,人生地不熟,她也只能用这种笨办法了。
而远处,飘飘然如遗世独立的一栋房子外,雷瑟也刚挂断电话,左手腋窝夹着燧发枪,右手将电话虫往怀里装,低下头,有些蜷缩着身子,用左手取下单边镜。
虽然已经明确周围没有敌人了,但是雷瑟还是直到现在,在努尔基奇通知清剿任务结束之后,才卸下了自己的警惕,退出了战斗时的戒备状态。
电话虫装好,单边镜也取下后,他右手拿过左手腋窝夹着的燧发枪,熟练的退膛,将钢珠取下,火药倒出,但是钢珠和火药,都没有重复利用的意思,而是直接洒下。
枪管内的钢珠沾染了火药,火药又接触了空气,装回钢珠袋或火药袋,未必会有问题,但是射手是不能服从于差不多的。
射击本身就是与器材的妥协与配合,将不利因素降至最低,才能确保精确。
做完之后,雷瑟又掏出一块黑乎乎的油布,开始擦拭枪管,确保没有火药残留,同时看向了一旁的其他火枪队队员。
使用光棱枪的他们,没有雷瑟这么费劲,只需要将蓄能模块从枪身卸下即可,但是他们也习惯性的用干净的棉布扑去枪支上的灰尘或指纹印。
雷瑟目光所致,他们也若有所感的停下,看向了他们的队长,雷瑟没有点名,而是直接扭头示意了一下一旁的建筑,说道:
“带上那个小丑,要去开会了。”
“是!队长!”
几个火枪队队员立马收枪敬礼,随后走向了那栋建筑,不一会儿,在哭天喊地的惨叫之中,千两道化巴基被强行拖出了房门。
而在他离开建筑后,他的几个手下,也都颤颤巍巍的扒着门框,眼含热泪的看着他们的boss,但是却不敢向前。
近海海域,棺舟之上,佩罗娜看着已经平息下来的大海与变得静谧的岛屿,有些不满的对仍旧稳坐座位之上的米霍克说道:
“都怪你,不知道想什么想那么久,看,现在都迟到了吧?人前显圣的机会,都被别人抢走了!”
米霍克的目光则是落在拿到几乎横分了岛屿的裂隙之上,而听到佩罗娜的抱怨,他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道:
“迟到了吗?我怎么不觉得,甚至……我觉得来得刚刚好。”
“布鲁布鲁~”
话落,电话虫响起,米霍克露出了微笑,接通电话虫,电话虫迅速幻化成带着墨镜的斯凯勒,说道:
“我听我的队员说,监测到你的船只了,怎么,你也过来这边玩吗?不过好像来得有点晚了,这边都收场了,只剩一个‘庆功会’,来不来?”
米霍克压了压头顶的礼帽,虽然隔着电话虫,但他还是像以往那般,讲究却也敷衍的展现自己的礼仪,随后点了点头,说道:“来。”
“好。”
“嘟~”
斯凯勒刚刚回复,便挂断了电话,佩罗娜却有些疑惑的说道:“她没说在哪里,岛这么大,该怎么找啊?”
“很简单。”米霍克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确定没有褶皱后,说道:“如果是克洛克达尔打的电话,那么聚会处就在最低洼处。
而电话是斯凯勒打来的,那么聚会就会在最高处。”
“啊?”
佩罗娜没明白,两只眼睛眺望这岛屿方向,寻找最高处,可岛屿实在是太大,她根本就看不到最高处有没有人。
米霍克看着十分疑惑的佩罗娜,说道:“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见闻色覆盖岛屿,即便找不到斯凯勒,也能找到其他理应与她聚拢在一起的人。”
“所以你用的是什么办法?是对她的了解?还是见闻色霸气的感知?”
佩罗娜看向米霍克问道,米霍克眨了眨眼,没有回答,只是控制着船只方向,对于米霍克这种故作高深的行为,佩罗娜毫不迟疑的将自己的不满和鄙夷摆在了脸上。
但是米霍克可从来就不是一个看别人脸色的人,他直接无视了佩罗娜摆出的鬼脸,悠哉的享受变得轻缓的海风。
远处,岛屿原本的高台之上,海贼博览会的明面主办方布埃纳·费斯塔,此时被捆成了粽子,蜷缩在一旁。
他并没有挣扎,因为那个看起来强得可怕的男人,在斯凯勒手下,也只不过是一剑的事情,他再蹦跶能有什么用。
而且……他与巴雷特合作,是为了掀起比罗杰当年掀起的大海贼时代更加混乱、狂热的时代,可是亲眼见识到斯凯勒的实力后,他开始怀疑了。
有斯凯勒所在的大海,真的还有乱起来的机会吗?
历经三次大海格局跌代的费斯塔,从未见过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做到以一己之力,做到震慑四海及两段伟大航道,以及四段无风带的。
可是在这个时代,在这个本该风云变幻,狂热又诡谲的时代,却出现了斯凯勒这样的人物。
斯凯勒没有做到洛克斯那种差点让世界沦陷的壮举,也没有向罗杰一样,成为第一个两度完成伟大航道历险,抵达最终之岛,并开启大海贼时代的传奇。
但是……整片大海的恶势力,都被斯凯勒暴打过。
以往没有亲眼见识过斯凯勒实力的费斯塔,还能安慰自己,斯凯勒只是时代夹缝中的一抹闪耀。
安慰自己斯凯勒之所以能连续击杀大妈夏洛特·玲玲与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是因为他们年岁已老,实力不如当年。
安慰自己新时代的年轻人还没成长起来,只是短暂的被斯凯勒的光芒所覆盖。
安慰自己,未来的时代,一定是他想象中,那个纷争四起,无一净土的混乱年代。
但是这些自我安慰,或者说自欺欺人,今天结束了,斯凯勒不是时代夹缝之中的闪耀,她一个人的光芒比夜空的群星还要耀眼。
不管他所幻想的那个时代,没有斯凯勒的话,有没有到来的可能,在今天往后,费斯塔已经知道了,那个时代再也不可能到来了。
而他……别说是什么缔造一个比罗杰开创的大海贼时代更传奇的时代了,今天过后能否活下来,那都得看斯凯勒的脸色。
他蜷缩着,看了一眼斯凯勒的方向,但是又唯恐被斯凯勒注意到,从而更早动杀他的心,便极快的收回了目光。
斯凯勒注意到了费斯塔在看她,不过她不在乎,毕竟费斯塔的野望说起来浩大,但是他自己却是没有实力做到的。
而假借他人之手,才能闹出今天这只能说得上闹剧的场面,就这样的小角色,斯凯勒压根就懒得正视。
之所以不杀了他,也只不过是为了留个人,好走流程罢了,毕竟费斯塔是海贼博览会名义上的主板方,抓住他,那么就相当于解决掉了海贼博览会这个大麻烦。
而岛上那些被杀掉的海贼?那只不过是抓捕费斯塔途中的意外,以及必要的控制与震慑罢了。
毕竟要是真的从主板方到参会者,杀得一个都不剩,那么事情一旦流传出去,海军那边也是不好交代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群人,很抗拒赶尽杀绝,哪怕这些海贼也做过赶尽杀绝的事情,但是一旦海军这么做,就会成为口诛笔伐的罪人,和滥用公权力、执法权的不义军了。
而想要堵住这些人的嘴巴,也很简单,那就是不要赶尽杀绝,这群人的脑回路就是,只要你不赶尽杀绝,哪怕只剩一个,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
这样的人,不仅仅是在民间,或者在报社内,就连海军本部,也有一群将领是这样的,当然,海军内部的这种现象,最近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毕竟萨卡斯基承诺了斯凯勒,往后的海军只会有一个声音,那就是以斯凯勒的意志为导向的声音,因此斯凯勒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搞出大范围捕杀这种事。
收回注意力,斯凯勒看向克洛克达尔,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成为中间的连接点?”
克洛克达尔点了点头,说道:“只有你有这个能力,串联起海军、CP、革命军与我们这些人,你想要推翻世界政府,就必须借助我们的力量。”
“我不相信你。”
斯凯勒摇了摇头,说道:“谁知道你还有没有藏着什么阴谋,而且我也不想和你这样的罪犯当合作伙伴。”
听到斯凯勒的拒绝,克洛克达尔并没有意外,或者说,这就在她的预料之中,毕竟两人的信任,早就已经破碎了。
自从二十年前,克洛克达尔不肯听斯凯勒劝服,依旧在阿拉巴斯坦挖掘古代兵器冥王的消息开始,两人就已经不再是朋友了。
可是……合作伙伴,从来就不是朋友,即便是朋友,在成为合作伙伴之后,也会渐渐的变得不再是朋友。
那么倒不如,从合作的一开始,就不是朋友,而克洛克达尔觉得她如今与斯凯勒的关系,很适合合作,因为她们都不再想要当对方朋友了。
克洛克达尔伸手想要掏出雪茄,一边抽烟一边跟斯凯勒解释,但是她很快就想到了斯凯勒对点燃的烟草的烟雾,摸出的雪茄也就直接拿在手中,没有点燃。
摇了摇头,克洛克达尔还是将雪茄揣回兜里,随后说道:“罪犯吗?斯凯勒,你觉得什么是罪犯?”
“违背公序良德便是罪犯。”
斯凯勒不清楚克洛克达尔在打什么算盘,但是她仍旧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但是克洛克达尔再次摇了摇头,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恶心的话术?违背公序良德便是罪犯?
什么叫做公序?违抗恶法算不算是违背公序?正义无处伸张之时,父仇子报又是不是良德?我现在再问你,你觉得什么是罪犯?”
“你何必套我的话,难不成认为你能够自圆其说,自证自己不是罪犯吗?”
斯凯勒没有上当,摇了摇头,拒绝正面回答克洛克达尔的问题,这让克洛克达尔有些小小的惊讶,果然,二十几年的时间,哪怕是一块顽石,也该被打磨得圆滑一些了。
见激将法没有用,克洛克达尔转变策略,说道:“我的目的并不是为我洗白,只是打算将你也染黑罢了,毕竟要推翻世界政府,势必要掀起巨大战争的你,也会是罪人。
即便你成功了,后来人谈及你之时,也会将功过都加于你身上,推动新世界秩序的功臣也好,旧时代的屠夫也好,都是你。
到时候,你也会和我这样的,你所不屑的罪犯放在一起谈论,不是吗?”
既然激将法没有用,那么就打同理心这张牌,而且是明牌打,在克洛克达尔看来,以斯凯勒对于正义的执着,肯定会因此而动摇。
但是斯凯勒却是耸了耸肩,说道:“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你还真是软硬不吃啊。”
克洛克达尔咬着牙说道,斯凯勒却露出了笑容,说道:“你的劝说很有力量,如果不是你在发言的话。”
“你就这么戒备我吗?”
听到斯凯勒赤裸裸针对的话,克洛克达尔也不禁有些生气,斯凯勒也是认真的说道:“我给过你机会,是你选择的结果,老老实实待在革命军里,什么事都没有。”
“可是革命军不要我!他们和你一样看不起我!”
克洛克达尔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周围人也都朝着她望来,她此时终于意识到自己失态,闭上嘴巴,努力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
原本是想激将法让斯凯勒和她合作的,但是没想到……她居然成为了被激怒的那个。
斯凯勒此时也是有些惊讶的看着克洛克达尔,她不知道克洛克达尔和革命军还有这样的故事,她抿了抿唇,看向远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