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咬一口苹果核
高杉原站在上杉濑叶身后，不动声色地看她购物。
比起不靠谱的上杉勇也，上杉濑叶真的懂事得让他心动。
顺着上杉濑叶走过的路，他在冰柜挑了一筒蓝莓酸奶和芒果奶昔——上杉濑叶走到这儿时短暂恍了神。
结账。
一千三百七十八日円。
再次付款，高杉原真切感受到当家柴米油盐的滋味。
在华夏一个人生活时，因为他每个月都能靠家教赚个五六千，在消费水平不高的城中村地带，能果断花费，不需要精打细算。
而现在，他看了看不远处的水果展柜。
一个标价1688円的西瓜直接把他劝退。
回到公寓已经中午后，上杉濑叶连忙挽起衣袖开始忙中午餐。
高杉原从邻家的收信箱前借走一份报纸，细细查看有无离家近的兼职信息。
“尼桑，我们送饭给爸爸吧，回来再吃午饭。”
将味增汤放进电饭煲保温后，提上准备好的便当的上杉濑叶在玄关换上出门专用的小拖鞋后，在门口向屋内大喊。
高杉原连连说自己知道了，拿上报纸。
一出门，看见邻居家的胖阿姨在四处张望。
“诶，我今天的报纸呢？明明是让邮寄员放收信箱的？”
高杉原连忙把报纸藏到身后。
看来报纸只能迟点还了……
……
当天夜晚，客厅。
上杉濑叶一边呷着蓝莓酸奶，一边看着电视机里的综艺节目，咯咯咯地大笑。
高杉原双手撑在身侧的地板上，虽然已经开了窗，味增汤的味道还不时飘荡在客厅的空气中，身前的电风扇咔咔咔地响着，吹出凉风，窗外能依稀听到一架飞机越过低空的轰声。
不知不觉间，来霓虹已经过了四天。
意外的，他马上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高杉原后仰着脖子，眼眸没有目标地注视上空的墙壁，一只拇指大小的壁虎一动不动。
没想到这么快又要开始为了这个家辛苦工作了。
他低头，目光望了望看电视看得入神的上杉濑叶。
柔和的灯光下，刚洗了头的上杉濑叶湿漉漉的黑色长发搭在背后，头顶用粉色蝴蝶结绑起的马尾随着笑声一颤一颤的，在笑得厉害时，蓝色背带裙和粉格子打底衫下的娇小身板也不由自主地晃起来，一只小手捏着蓝莓奶昔筒，一只手抓着小勺子。
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找工作去！
高杉原起身，拿上衣服去洗澡。
洗漱出来后，电视已经关掉了。
才晚上九点。
高杉原奇怪地环视客厅一圈，见到正盯着他看的上杉濑叶。
“尼桑？”
上杉濑叶屈坐在方形桌子一侧，抬头望向他，像百灵鸟一样可爱好听的声音从嘴巴发出。
“怎么了？”
高杉原停下拿毛巾擦头发的动作，疑惑地问。
“明天上班加油哦。”
忽然，她双眸笑意满满地眯起来，宛如两个月牙。
“我知道了。”
高杉原稍稍一愣后，松开的嘴巴吐出一口气，点点头。
专门为了自己关电视吗？
“尼桑还没给我你的手机号码呢？”
“好，好，好。”
高杉原在上杉濑叶的手机上存下自己的号码。
“拿你的手机，家里的座机打给我都行。”
“好！”
上杉濑叶心满意足地点头，从地板上站起身子。
走进卧室后，铺好床褥，关上灯，把身子收进薄薄的夏被里。
“尼桑晚安~”
“晚安，濑叶。”
高杉原也把客厅的灯关了，随着灯泡残留的光晕散去，整个屋子陷入黑暗。
窗外泻进若暗若明的光线，在地板上、在墙壁上重叠交映，影影绰绰，将照到的物品影子拉得散长。
在安静的漆黑中，厨房的烹调台，水龙头，厨具，客厅的电视机，电风扇，都被蒙上一层昏暗的光膜，像极了波兰电影里的砂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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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契机是九月开学那天
“尼桑~尼桑~尼桑~”
上杉濑叶的声音在耳畔不断回响。
高杉原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眯着一条小缝，看见上杉濑叶白皙可爱的脸，嘴角似乎还有一条哈喇子痕迹。
“怎，怎么了嘛？”
高杉原有些艰难地撑开眼睛，缓缓问。
“今天是你第一天上学，快点起床啦！”
上杉濑叶将小手伸进高杉原的被窝里，捉住他的手臂一顿摇晃，像拔萝卜一样用力把他拉起来。
高杉原迷迷糊糊地眨眨眼，看了看挂在窗口前的日历。
九月一。
好快。
高杉原都没什么感觉，八月一下子就过去了。
昨晚又是无梦的一晚，睡得十分踏实。
趁睡意还没散去的空隙，他大致回顾自己八月都干了些啥。
找到一份在蛋糕店的工作，去了两次学校领校服之类的物品，探望在医院养病的上杉勇也。
……没了。
“快起床啦，七点半前要到学校！尼桑！”
上杉濑叶头上的马尾生气十足地翘起，用力掀开高杉原的被子。
一阵砭人肌肤的寒气掠过高杉原的皮肤，全身打了一个哆嗦。
对了，他还用自己八月份赚到的钱给家里装了一台挂机空调。
身上还残存着昨天工作留下的肌肉酸意，高杉原磨磨蹭蹭地从床上爬起来。
“起了起了…”
身边，上杉濑叶已经把自己的床褥收拾进壁橱里面。
刚从被窝起身，他被上杉濑叶推着后背，赶出卧室。
“快去洗漱！”
他在客厅顿了顿，摇摇头醒神，进入浴室洗漱。
“尼桑，学校的制服。”
不多时，上杉濑叶的小手穿过门隙，递过一套学生服。
一件白衬衫，一条黑色长裤，一件西装外套，一个领带。
高杉原顺手接过，他还是第一次穿霓虹高中服，花了不少时间才把领带结好。
看了看镜子，镜子里的自己穿了一身黑衣服，显得十分正式。
总感觉和头上的凌乱金发不相搭。
高杉原伸手卷了卷自己的头发，发现头发发根已经是黑色了。
静静看了镜子里的模样十秒，他放下手，离开浴室。
算了，先不染回来。
等头发长了一次性剪掉，省钱。
“哇啊哇啊！”
客厅，看见高杉原从浴室出来，上杉濑叶激动地握起双手，小脚不耐冲动地在地板上踏来踏去。
“尼桑穿制服，好帅！”
“真的吗？”
“嗯嗯！”
上杉濑叶小鸡啄米般一股劲点头。
早上听到妹妹的赞扬还是很舒服的。
高杉原看一眼屋子，上杉濑叶已经把两人睡觉的卧室收拾好了，客厅的方形桌子上还放着自己那份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