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点羽毛
“那她会同意我们的要求吗?”船长显然已经被说动。
“我们会以为所有船员体检为借口进行手术。”帕西继续微笑开口。
船长点点头,房间陷入了沉默,
“我们欺骗一个女孩真的好吗?”
让人意外的是,船长雷巴尔科竟然罕见的说出了和他彪悍粗狂形象不符的声音。
这一幕不仅让帕西微微愣了一下,同时也让坐在炉壁前的施耐德表情僵硬了一下。
可很快他们便反应了过来,“我们谁也不想去欺骗一个小女孩,但往往现实必须要我们做出选择,我们现在的行为其实是在保护她,如果我们无法做到内部意见的统一,分歧只会让我们在现阶段死的更快。”
施耐德的声音沙哑凄厉,但却回荡在每一个人的内心。
船长笑了笑点点头,他其实并不是不知道这些,但只是在真正需要去做的时候难免会难为情。
“既然决定了,那就尽快开始吧。”施耐德沉声说道,“体检先从船员开始。”
……
雪冷冷打开看着房间中的两个人,眼神的深处透露着一股遮掩不住的敌意。
这女孩一手抱着北极熊,扎束起来头发让她看起来像个因纽特小猎人,腰带上还扎着几枚从弹药库搜出来的长柄手榴弹。
她大概是已经知道船上多数人都不信任她,随时准备着离开这条船去冰天雪地里闯荡。
这本身就是一个表面看起来可怜,内心却充满野性的孩子,当初凯撒发现他的时候,她可是藏在满是危险的地核热井中,还冲着追踪他们的人发起进攻。
“我们知道你可能很抵触这种事情,但这只是一种体检。很快就会结束。”施耐德用一种哄小孩子的语气耐心朝对面的雪解释,但很可惜施耐德的这副模样并不适合去让小孩子安心,
他可能更加适合去当做那个吓唬小孩的饿狼。
站在施耐德身后的帕西讪讪看着眼前一幕发笑,但他总感觉有一种可能会暴露的可能,
“你应该听说了那些重某种病毒的船员,他们现在很恐慌,担心这种病毒会感染船上的每一个人,所有我们为了安稳他们的情绪,不得不采取这种大面积体检的方式。”
“但是我没有听说过体检还要打麻醉针的。”雪用蹩脚的英语尝试反驳。
“正常的体检自然不需要,但我们怀疑这种病毒是被冰封在冰山之中的远古病毒,它以我们不知道的方式寄生在那些怪物的体内,甚至他们可能还来自那个神秘的落日地,
针对这种不合常理的病毒,我们要采取特殊的手段才能保证找到他们不会传染到我们每一个人。准确说这个更像是一种微创手术。”施耐德无奈的摊摊手,
“雪不用担心,帕西和船长已经做完了体检,很多船员都也已经做完了体检,现在需要雪来配合我们。”
雪最终还是在施耐德循循诱导之下同意了手术,这不论是让施耐德还是身后的帕西都重重松了一口气。
他们有些如释重负,其实他们谁也不愿意将手术的事情向雪过多的解释。
微创手术确实不假,但它不是体检,而是安装动脉锁。医生会在雪的身上做极小的切口,
让无菌的铂金细丝进入她的体内,缠绕在她心脏周围的动脉上,整个手术过程比装假牙还容易,
手术后雪也很难觉察自己身体的变化。控制装置只是指甲盖大小的薄片,藏在肋
骨的边缘,全套装置加起来不过十几克重。
被植入动脉锁的人带着它过一辈子都没事,但拿着遥控器的人随时能杀掉对方。
这是一个很残酷的事情,但却是目前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即使是施耐德和帕西谁都没有办法确保雪真的无害。
一旦事情出现变故,他们可能会面临和利维坦一样的风险。
执行手术的医生当然不是yaal号的船医,也不可能会是yaal号船上的船医,他们恨不得立刻杀死面前的女孩,尽管现在有做出相互妥协的手段,但谁也不会去冒险。
执行手术的医生来自卡塞尔学院,他同时也是一位持证的美国职业医生,在整个微型手术的准备阶段,唯一遇上的一个小问题就是雪是一个女孩。
在男生面前裸露身体本能的会产生一种抵抗的心理。
不过这很快就被安抚下来。雪顺利注入麻药被推进手术室之中。
但在手术间即将开始的时候,一件让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多变故发生了。
……
“船长!船长!”急促的脚步声中带着慌乱的推门声。
一道披着防寒服腰胯ak47的斯拉夫面孔的男人气喘吁吁的站在房间门口。
“慌什么慌!”船长看着在客人如此狼狈的队员,怒气瞬间上涌,这群废物前段时间闹事给了他巨大的压力,现在遇事狼狈更加让他没脸在施耐德面前做人。
“船长!蛇……蛇!”魁梧男人哆嗦着嘴巴,瞪大的双眼之中遮掩不住的恐惧。
“蛇!”声音出现在房间中的一瞬间,船长雷巴尔科就发疯一般冲了出去。
这东西可是给他们留足了心理阴影,现在即使是常年游走在死亡边缘的他听到这个词就发怵。
在雷巴尔科冲出房间的一瞬间,帕西便在施耐德的招呼下紧随其后。
而施耐德更是推动轮椅紧随其后。
这一刻,yaal号上的气氛再次像弓箭般紧绷起来。
……
……
在吃过自热罐头和一些加热水之后,凯撒便和芬格尔陷入到了睡眠之中。
芬格尔在这个过程之中睡得很香,或者说他每一天都睡得很香。他像是完全没有危机感一般,在被数头北极熊追捕的时候也能像是回到家一般呼呼大睡。
打鼾的声音几乎要和外面那些雪橇狗的叫声竞争。
在他旁边躺的是睁着一双铜铃般眼睛的凯撒,
昏暗漆黑的环境中,那双幽蓝色的眼睛像是一头匍匐在草丛中的猎豹般散发着凶戾的光芒。
某一刻,凯撒猛然就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窜出帐篷之中。
但是当他出现在茫茫雪原之上的一瞬间,他忽然愣住了。
准确说是被吓到了,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随着吸入的冷气密密麻麻的升起,像是有人在使劲往他嘴里塞进冻实的冰块,刺激着五脏六腑疯狂收缩抽出。筆趣庫
极夜早就已经开始了,深入北极圈的他们自然不会看见黎明的光辉,
但此刻,凯撒仰望着漫天宏达宛如轻纱般的青色天空,令人近乎震撼到窒息的极光横亘在夜幕之下,它璀璨如女神裙摆,无边无际,直到海天的尽头。
冰风暴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天地寂寥得像是世界初开,这完全就是童话里才有的景色,美得让人怀疑自己到底是否在幻梦之中迷离。
凯撒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火辣辣的刺痛让他冻得麻木的神经稍微有了感觉。
凯撒甚至都来不及叫醒帐篷之中的芬格尔,一股对美的追求让他恨不得现在就站在冰峰的最高点仰视苍穹。
他拼命的跑,眼前的视线随着高度上升不停的扩大。
放眼望去没有边界的雪原,一望无际的雪原,它像一面镜子般倒影着天空,倒映着那宛如青色裙摆般绝美的的天空。
而他站在山腰之下,渺小的好像周围的一块石头。
似乎是凯撒奔跑的脚步声震醒了芬格尔,也好像是这家伙天生的敏锐直觉,
芬格尔掀开帐篷的一脚抬头上望,
“卧槽!”
……
……
第二百一十一章 青铜御座
。
“卧槽!”
芬格尔震惊的望着天空上倾斜而下的青色极光,整个人像是被冰峰的雕像般站在那里仰望天空。
芬格尔在这一刻发现自己可能真的是一个废物,一个没有半点见识的土鳖。
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有他这样的感受,芬格尔发现自己激动的竟然在颤抖,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嗓子,舌头,甚至是眼睛中倒影着天空的青色瞳孔。
他就像是站在一个疯狂颤抖的电机上一样,恨不得立刻在这绝美的一幕下瘫软在地。
“我我我……以以后后还是要要……”颤抖的身体伴随着颤抖的声音,让芬格尔意外的是,他发现这种感觉还挺爽。
“蠢货!跑啊!”歇斯底里的吼声从天空之上坠落而下,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呢?”芬格尔内心充满疑惑。
“芬格尔!!”凯撒歇斯底里的声音再次传来。
凯撒站在山峰的高处惊悚的望着芬格尔身后的一幕,恨不得使劲给那个站在冰面上发呆的家伙一巴掌。
芬格尔终于听清楚了这熟悉声音的来源。转头看向凯撒的方向。
“老老……大”芬格尔发现自己的声音依旧在颤抖,可很快他就发现不止自己在颤抖。
前方正背着着自己疯狂前进凯撒身体也在颤抖。
这东西还能传染?芬格尔内心充满了疑惑,
下一秒,前进中的凯撒再次猛然扭头看向身后的芬格尔。
“跑!”声音被忽然刮起的寒风吹散,但芬格尔却看清了凯撒的口型。
他下意识的迈动脚步,可是从身后蔓延而来的森冷寒流像是钩子般勾动着他的神经。
让他禁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
可这一眼差点让芬格尔将魂给吓出来。
远处被冰峰的海面之上,一朵接一朵的冰花缓缓在海面之上绽放出来,就像是一朵朵绽放在花田中的花骨朵,
只不过那是一朵朵冰蓝到极致的冰花,森冷的寒气从花心朝着空气四溢,将周围本就坚固的冰面再次凝结。
它们在蜂蛹向前,朝着他们所在帐篷的方向翻卷而来,
刺骨的寒气隔着近一公里的范围近乎都要将芬格尔冻僵在原地。
在这冰寒的雾气之中,芬格尔好像听到了有什么心跳在噗通的跳动,它们震荡在芬格尔耳边,像是一锤锤奋力挥舞的擂鼓。
他哆嗦着嘴唇,扭头哇的一声就撒丫子狂奔。
凯撒同样奋力的朝前狂奔,在刚刚几秒之前他的“镰鼬”清晰的捕捉到了冰下传来鼓钟般的声音,那是清晰有力的心跳声,它们顺着冰面迅速蔓延,将整个冰层都笼罩在一片剧烈的颤抖声音之中。
那绝对是一个庞然大物,即使凯撒没有见到那个家伙的实体,但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从对方身体各个位置上的传来的心跳声音,它好像拥有十几个并列跳动的心脏,
它们以某种协调的频率依次跳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血液彻底输送到庞大的身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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