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匂宮出夢
而且,现在不管怎么说他已经得罪了俄国人了,那么哪怕心里对法国人、对波拿巴和特雷维尔两个人十分恼怒,但是他也只能暂时忍耐,他不能把所有人一次都得罪光。
被人耍弄一次的感觉确实十分难受,但是他只能暂且忍耐。
“诚然,我们事前没有告诉您就直接作出这样的举动可能会让您感觉有些突兀,但是我得跟您说,这是对您最有利的举动。”夏尔不慌不忙地继续说了下去,“有时候良药苦口,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药苦就不喝了,您说呢?”
这番无耻的话,让皇帝陛下气得笑了起来。
“特雷维尔先生,不得不说,你们已经赢了一阵了,干得十分漂亮。所以如果我是您的话,我会心里窃喜,享受胜利的喜悦。”年轻的皇帝冷冷地看着夏尔,“但是作为有教养的贵族,我认为我不会去再作威作福,沾沾自喜,讥笑别人的困窘,因为这会给我带来一个敌人,一个会一直记住这一切的敌人!”
虽然他说得是狠话,不过夏尔心里却十分高兴,因为他知道皇帝陛下这么说,无异于是在承认他已经默认了现实,只是扔下几句场面话而已——而放狠话本身就证明这位皇帝陛下拿自己没有办法。
“抱歉,陛下,我想我刚才还是没有跟您解释得足够清楚,所以您可能对我会有所误解。”夏尔仍旧微笑着,“作为特雷维尔家族的成员,我当然知道什么是风度,什么是尊重,我也喜欢适可而止的行事方法。”
“真可惜您玷污了这么好的姓氏。”皇帝陛下冷淡地回答。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本的矜持冷漠,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过这种讥刺倒是免不了的。
“但是这不是讲风度的时候了!我们这完全是在为了大局而考虑。”夏尔完全无视了皇帝陛下的讽刺,继续说了下去。“您现在已经看到了,英法两个国家已经决心为了保卫欧洲和文明而战,在这样的斗争当中他们是顾不上讲情谊的,我们需要每个人都表明自己的立场,以便让我们弄清楚谁应该友好谁应该打击,而您,作为一个大国的皇帝,我们更希望知道您的意见。如果在我们为了保卫欧洲而进行殊死搏斗的时候,您却为了一些个人的考虑而选择暧昧不清地隐匿在背后,也许我们这些政治家能够理解您的苦衷,可是这会深深地伤害您在两国人民当中的形象,他们势必会问——我们的孩子在为保卫奥地利而死,为什么奥地利却无动于衷?这个问题我们是很难回答的,而如果民意因为这种愤怒而转变得对奥地利不利的话,那么就算我们两国的政治家想要和奥地利继续友好下去,恐怕也会顾虑极多。”
夏尔一边说,一边注视着弗朗茨·约瑟夫陛下的脸,冷静而又自信,“所以,我们认为,您尽快表态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无疑您因此会失去俄国人的友谊,但是您可以得到我们的尊重,得到两国人民的尊重,您可以从英法两国得到友谊,这种友谊我认为比俄国人的友谊要更加珍贵,毕竟俄国人只能给别人残杀、灾厄、恐怖和鲜血,而这两个国家可以给您繁荣一个国家所需要的全部条件。”
把瞒着他进行这样的勾当说成是为了他好,这当然不容易,不过夏尔本来就没打算要让对方心悦诚服,他只要对方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就行了。
“我可以告诉俄国人,我们会继续保持原本的中立政策,不会参与到和他们为敌的行列当中来。”皇帝陛下仍旧十分硬气地回答,但是马上就松了口风,“不过,我也确实十分期待能够得到英法两国人民的友谊——奥地利愿意等待和平,并且和任何一个友好国家的人民共同建设这种和平。”
“您可以跟俄国人说任何事情,这是您的权利,我们是绝对不能干涉的。”夏尔却毫不留情面,“但是,事到如今您应该已经发现了,您是没有办法取悦所有人的,您已经必须选上一边了。如果您继续坚持原本的做法,那么我们两个国家绝对不会欣赏这种举动,因为他们已经因为您的访问而深信您是站在我们一边的了,而这么做有任何好处吗?您中立是在帮俄国人,可是俄国人肯定会气恼您的中立,到头来他们还是会恨您,这种中立能够让您得到什么?您难道还看不到了,现在实际上奥地利已经没有多少路可走了,而我是最能够帮助奥地利的人之一!”
这些话毫不留情面,几乎可以算是当面斥责皇帝陛下妄图左右逢源的想法,而弗朗茨·约瑟夫皇帝则眉头紧皱,郁闷而且痛苦。
诚然如同夏尔所言,他确实可以跟俄国人说明真相,同时说明自己毫无恶意,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事情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俄国人再怎么也不会喜欢自己作壁上观的盘算。而且英法两国也会恼怒自己的反复无常。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干脆直接选边站,不管怎么说,同英法做朋友总比同俄国人做朋友要让人舒心得多,至于俄国人在1848年拯救他的帝国的恩德……如果不忘恩负义的话还当什么皇帝?
仔细权衡考虑之后,弗朗茨·约瑟夫陛下终于判断了现状,然后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确实没有多少路可以走了。
然而,他唯独不想在这个年轻人面前服软。
“谢谢您的提醒,奥地利会根据自己的利益做出选择,并且对每个国家继续抱有善意。”他冷冷地对夏尔说。
说完之后,他马上站了起来打算离开,因为在这里多呆一秒钟,都让他感到难受。
“陛下,请您无论如何都不要将我们的善意抛开。”然而,就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夏尔却再度开口了,“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俄国人只能给您恐怖,而法国人却能够给您其他东西,尤其是能够帮助您使得国家繁荣昌盛。如今什么能够让一个国家繁荣起来呢?当然是工业和商业,而法国人可以跟您提供资本和技术,让您的国家尽快发展起工业和商业,您看这能够让您忘记怒火吗?”
这个问题,让皇帝陛下停下了脚步。
如今工业化已经在整个欧洲大陆方兴未艾,欧洲各国都看到了发展工业商业所能集聚的财富,虽然对所谓工业化,对弗朗茨·约瑟夫,乃至于他身边那些亲信的贵族集团来说都是一个十分模糊的概念,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希望发展工商业。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想要就能够得到的。想要发展工业,人力,资源,市场,资本,技术等等要素都不可或缺,前面三样要素奥地利还可以说并不缺乏,后面两项却都颇为薄弱,虽然已经开始了初步的工业化进程,但是进展却颇为缓慢。
而这两项要素,英法两国却都有。
如果他们肯慷慨地提供某种帮助的话……那至少今天所受到的屈辱就不算什么了。
皇帝陛下惊疑不定地看着夏尔,弄不清楚这是他个人的想法,还是在代表法兰西帝国的皇帝。
“因为我的职务关系,我认识不少实业家,也认识不少法国的银行家,他们有些得到了我的恩惠,有些人则十分欣赏您,所以他们很愿意为两国的友谊奔走,让您能够尽快让国家走向繁荣昌盛。”夏尔重新笑了起来,不过这时候语气里就没有刚才那种尖刻了,“陛下,我请求您不要让我们的好意落空……”
皇帝陛下原本严峻的表情慢慢地松懈了下来,他犹豫了一下,仿佛想要在颜面和实惠当中做出一个选择,但是他很快就重新走回到了原本的座位上,然后坐了回去。
“您可以跟我详细解释一下吗?”
“当然了,陛下。”夏尔点了点头。
……
就在夏尔在自己的家中领受奥地利皇帝陛下的雷霆之怒时,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圣彼得堡,正同样经历着同样的狂风暴雨。
因为比巴黎早了几个时区,所以这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彼得堡的天色已经变得非常昏暗,乌云阴沉地笼罩在大地上,仿佛预兆着接下来将有一场风暴来临。
就在彼得堡的帝国外交部当中,俄罗斯帝国外交大臣卡尔·罗伯特·涅谢尔罗迭阁下,以和天气一样阴沉的表情,看着对面的法国大使德·维耶尔先生。
他在1780年出生于德意志,此时已经年过七旬,早已经老态龙钟,花白的头发和已经消瘦的身躯让他看上去肃然起敬,而胸前佩戴的勋章则一览无余地宣告了主人的地位。
自从罗曼洛夫王朝中期以来,帝国的外交事务都交给了这些德意志过来的专业外交官,而这些外交官们以自己的技巧和冷酷,一直协助这个帝国在欧洲大陆上纵横捭阖,在整个世界范围内开疆拓土。
这位已经为帝国供职了半个世纪的老外交家,如今已经成为了帝国的外交大臣,也即是首席大臣,是帝国沙皇最为仰赖的重臣,沙皇陛下还封他为伯爵,让他真正地成为了帝国贵族。
按理来说,他已经在这么多年的职业生涯当中锻炼出了无比的耐性和镇定,可是此时,他原本的风度和镇定都已经被抛到了,怒气已经爬满了他的面庞,让他几乎无可抑制。
因为,就在刚才,大使直接过来他的官邸求见了他,然后向他递交了一份最后通牒。
抛开无数纷繁复杂的外交辞令,这份通牒十分明确——它宣称法兰西帝国无法坐视俄罗斯帝国破坏之前协议和欧洲和平的举动,要求俄国人马上停止对土耳其的军事行动,同时以最快速度撤回已经攻入罗马尼亚境内的军队。
通牒在最后说,如果俄罗斯帝国不按照此项要求行事的话,那么法兰西帝国将不得不以武力来保卫欧洲和平。
“这就是你们的最后通牒吗?”在片刻的忍耐之后,大臣阁下的愤怒终于抑制不住了,他对对面的大使吼了出来,“你们竟然能够做出如此无耻的举动吗?”
“先生,我们认为这是拯救欧洲和平和欧洲文明的必要之举。”相对于大臣阁下的愤怒,大使却要镇定地多,“我很遗憾,可能我给您带来了一个不让人高兴的消息,但是,经过我国政府的慎重考虑,我们认为有必要采取这种断然行动来保卫法国和欧洲的利益。”
一身正装的大使不慌不乱地站在大臣阁下面前,既镇定而又风度翩翩,又带有那种几乎永恒不变的冷漠,这就是决裂的信号。
“荒谬!”大臣阁下打断了大使的话,“为了异教徒而对基督徒兵戎相见,这是对上帝的背叛!你们会因此受到恶果的!”
“对我们来说,法兰西就是上帝本身,阁下。”大使仍旧镇定无比,丝毫不为大臣的咆哮所动,“根据我国政府的规定,您需要在今天晚上九点之前给我答复。”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答复,请告诉你们那位匪徒皇帝吧。”大臣阁下冷冷地打量着大使,然后将通牒重重地拍到了桌子上,多年来的那种凌厉森严的外交家风度此时一览无余,“俄国将会以断然态度来为自己的国家利益服务,它不会屈服于任何国家的威胁!我见过那位拿破仑皇帝的末日,我也可以再见证另一个的末日!你们去领护照吧,我希望我下次能在巴黎看到你们!”
“那么,我很遗憾,阁下。我不得不宣布,从晚上9点开始,我国和贵国将进入战争状态,阁下。”大使躬了躬身,然后退出了房间。
第926章 退礼与宣言
就在阴云怒号的压抑气氛当中,俄罗斯帝国的外交大臣涅谢尔罗迭伯爵尽管非常惊愕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通牒,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法国大使所提出的任何一个条件,拒绝了这份通牒,并且要求马上大使和使馆人员马上领外交护照离开俄罗斯国境——这是通行的外交原则,一旦两国进入战争状态,那么就不能留难对方的外交人员。
法国人有法国的理由,俄罗斯人有俄罗斯人的道义,那么,情况就十分明白了,两国之间只能以兵戎相见,用刀枪来决定到底谁对谁错。
被伯爵严词拒绝的时候,法国大使倒也不显得惊奇,他彬彬有礼地跟大臣阁下告辞离开了,而老态龙钟的伯爵也直直地站了起来,目送这位大使先生离开了自己的官邸。
最初的愤怒过去之后,他已经恢复了惯有的沉着冷静,虽然一言不发,但是却给人以毫无畏惧的感觉,尽显老派外交家的风度。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曾经亲眼看见过拿破仑威灵顿等等那一代人的巨星,所以他完全不会畏惧任何扑面而来的暴风雨。
当大使离开之后,官邸重新恢复了寂静,大使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内,沉默着重新清理了一下桌上的公文,然后抬起头来,看着窗外的夜景。此时已经是黑夜降临了,夜晚中的彼得堡还是一片祥和,外面已经华灯初放,倒映在静静流淌的涅瓦河当中,尽显这座城市的魅力。
上帝啊,请您让这份祥和能够一直留在俄罗斯吧。大臣阁下心里默念,然后他摇了摇桌上的铃线,把自己的秘书叫了进来。
“准备马车,我要进宫面见陛下。”他以听不出任何起伏的语气说,“你去通知一下还在彼得堡的大臣们,让他们尽快进宫参加重要会议。”
“是。”虽然大臣阁下的要求很奇怪,肯定预示着什么大事已经发生,但是多年良好的训练,让秘书没有发出半句疑问,马上点头应是,然后离开了房间。
大臣重新转过来,缓缓地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仿佛要把这副景象印在心头似的。
他知道,今晚他已经注定无眠,而到了明天,整个彼得堡都将会知道,俄罗斯将会面临一场注定艰难的搏斗。
而且必须赢下来。
彼得堡突如其来的慌乱,此时还并没有传到巴黎,这个城市仍旧沉浸在夏日慵懒温凉的黄昏当中。
在夏尔·德·特雷维尔大臣阁下的宅邸当中,奥地利帝国的皇帝陛下此时还在盘桓其间,和夏尔商议着国家大事。当夏尔之前告诉他法国已经将会对俄国递交最后通牒的时候,皇帝陛下曾经十分恼怒,但是经过最初的惊愕之后,此时他已经至少表面上忘却了原本的愤怒,以冷静务实的态度和法国的大臣继续谈起了以后合作。
对皇帝来说,已经发生的事情是难以挽回的,面向未来更加重要。
而在皇帝陛下同夏尔密商的时候,他的未婚妻也并没有闲着,此时她正跟在女主人夏洛特的身边,逗弄着对方的两个孩子。
这两个孩子都是男的,大的已经接近两岁,已经可以奶声奶气地说一些短语了,而小的才几个月大,只能襁褓当中接受众人的围观。
这两个孩子,一个金发碧眼,一个黑发紫瞳,看上去形象差异很大,不过却又都十分可爱,所以公主在一见面之后就马上喜欢上了他们,一直都在逗弄他们,简直是爱不释手。
“殿下!”在夏洛特的教导下,克洛维斯用清脆的童音对公主喊了出来。
“别叫殿下,怪让人难受的,叫我阿姨就好了。”公主笑眯眯地抹了抹他光滑的脸蛋,“真可惜今天我没有给你带礼物过来……”
“您还这么年轻,叫阿姨也太不合适了。”夏洛特笑着接了茬,“简直就像他的姐姐一样。”
“这可真是让人难为情……”公主微微有些脸红了,“我都已经是要出嫁的人了,哪里还年轻。”
尴尬之下,她将视线往旁边看了过去,然后骤然发现似乎有个人正在观察自己。
当发现了她的视线之后,对方马上将视线收了回来,然后逗弄起了旁边的那个紫瞳的孩子。
公主殿下愣了一下,她知道这个人是那位大臣阁下的妹妹,但是她十分疑惑,明明两个人只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对方却对自己好像有些冷淡,而且暗中在观察自己。
不过,正好有件事可以拜托她办。
正好在这时候,夏洛特夫人离开了孩子们,似乎是监督仆人们准备晚餐去了,而公主殿下也借机不着痕迹地凑到了芙兰的身边。
而芙兰也感受到了公主凑过来,她连忙重新看向了对方,“殿下?”
“德·特雷维尔小姐,您好。”公主十分礼貌地跟她问了声好,然后略带忐忑地问,“请问,您……您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您为难的事情呢?从刚才一来到这里,我就感觉到您似乎实在观察着我,而且……而且好像不是特别高兴,是不是我在无意当中给您带来了什么困扰呢?如果是的话,我想我需要向您道歉,请您明示我吧……”
“您……您真是敏锐。”芙兰有些惊诧,没想到对方的感觉那么灵敏。
公主殿下的态度十分礼貌,但是却也暗藏着一些强硬态度,芙兰当然听得出来。
“我对您毫无恶感,殿下,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您之前也不可能损害到我什么。”她尽量以谦和的态度说了下去,“我对您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好奇?”公主更加奇怪了,“我有什么值得好奇呢?”
“您是奥地利帝国的未来皇后,仅仅因为这一点我就对您十分好奇了,因为社交界已经谈论过很多有关于您的事情,而且大部分都是在赞美您……”芙兰低声回答,“所以我对您有些好奇也不奇怪吧?更何况,其他人就算了,就连我的哥哥在奥地利见过您之后,都对您赞不绝口,他这个人我是了解的,绝不是那种喜欢吹嘘的人,所以这更加加重了我的好奇心。”
“原来……原来是这样。”公主叹了口气。
看来,到处都在谈论自己,惹起了她的嫉妒心了吗?也对,这种家世优越的贵族小姐,各个都心高气傲,看她这么漂亮,平常肯定也是被人众星捧月,所以听到有关于自己的传言之后就会心里不服,然后产生敌意了吧。公主心想。
这种“敌意”,真是让她感觉有些荒唐。因为她从未期待过成为别人眼中的焦点。
“那么现在您看到了吧?针对我的传言都是言过其实的,站在您面前的只是一个迷糊而又羞怯的普通人而已。”她苦笑了起来,“她真的不值得别人过度瞩目,只是想要能够安静地生活下去而已。”
“如果一个人能够得到您这样的地位之后,还能做如此想的话,那么她就绝对不会是个普通人了。”芙兰摇了摇头,反倒恭维起了对方,“您的清醒,证明了您配得上皇后的头衔。更何况您还有如此的美貌……”
不过,虽然嘴上是恭维对方,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服的,她觉得自己的容貌绝对不会输过对方,考虑到哥哥更喜欢金发碧眼,她应该犹有过之才对——如果公主殿下知道她心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念头,恐怕会更加哭笑不得吧。
“您这样的恭维真是让我汗颜。我请您不要再跟我说这样的话了,无论是在奥地利还是在法国,这种恭维都包裹了我,简直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倒希望您能够以平常的朋友那样对待我。”公主殿下重新严肃了起来,“对了,我还有件事,私人的事情要拜托您。”
私人的事情拜托我?芙兰有些惊诧,不过还是马上答应了下来。
“您请说吧。”
在她的注视之下,公主殿下从自己身上窸窸窣窣地掏了一下,然后从自己的身上取出了一个小小的荷包,接着,她注视了一下周围的景象,确定没有人看着自己之后,她从荷包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
金灿灿的光线马上就刺入到了芙兰的眼睛里。
这是一块怀表。
片刻的疑惑之后,芙兰马上明白了——这不是哥哥以前爱用的一款怀表吗?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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