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之濑夕风
惨烈的高考已经在下午迎来了终结,夕风是时候兑现自己的承诺重新开始直播了。
虽然不见得还有多少人记得这条时隔一年的动态,但夕风毕竟也是一个粉丝数高达四百万的中大型up主了,该有的责任感还是要有的。
“高考结束了,我回来啦!大家有没有想我呢?从今天开始,我会恢复直播和视频的更新,今晚八点是我的回归特别直播,会有一个惊喜等着大家,欢迎大家前来捧场!”
按下了发送键,夕风在自己的空间发送了这样一条动态,刚刚发送完刷新了一下,便已经有了二十多条转发,这让她不禁心中一阵小得意,看来自己的粉丝黏度还是可以的嘛。
“呐呐呐。”
用手肘戳了戳身旁的北瑶月,夕风问道:“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直播?”
“看心情。”北瑶月十分简略地回答道,“要是我没事而且心情好的话就陪你直播一会。”
“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啊。”夕风小声抱怨道,“你晚上有什么事啊?高考完不是已经彻底闲下来了吗?”
高考完的长暑假大概是人一生中最轻松的时间了,前面的高中已经结束,后面的大学还尚未开始,这三个月的时间几乎可以用无忧无虑来形容。
“有。”北瑶月侧眸瞥了夕风一眼,“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
“啊?”夕风一愣,下意识地问,“什么事?”
她认真地想了想,觉得好像并没有和北瑶月做出过什么高考结束后要做某些事情的约定,北瑶月的话在她听起来显得稍微有些意义不明。
“你呀……”
嘴角露出了一抹浅笑,北瑶月无奈地长叹一声,伸出手在夕风的额头上狠狠地来了一个爆栗。
“呜!”
额头上传来的剧痛让夕风不禁痛呼出声,她用双手捂着自己被敲痛的地方,面露委屈。
“一塔一哟……”
“疼就对了。”北瑶月笑叹着摇了摇头,“这事你是真的一点都不上心啊……我们的游戏已经搁置整整九个月了,你难道忘了吗?”
“……啊!”
掩口发出了一声惊呼,夕风才猛然醒悟,对啊,她和北瑶月还有一个放了好久、尚未做完的游戏来着……
北瑶月不在的这九个月,虽然因为工资照发,开发进度肯定不会停滞,但速度和效率无疑会受到不小的影响,甚至在一些需要主美或者制作总监做决定的地方会完全停滞下来。
“今天晚上我要去联系一下嵩叔,确认一下公司那边近期的情况,如果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很快就能解决掉的话,闲下来之后我就去陪你直播一会。”
北瑶月缓缓说道,对此夕风也只能轻轻点头,对此表示默认,毕竟她对公司和游戏已经足够不上心了,自然也不好在妨碍北瑶月工作了。
只不过这才刚高考完,还没来得及休息,北瑶月便已经要投身工作之中了,想来夕风反而觉得有些心疼和不忍。
公司不同于学校,是没有暑假这种东西的,北瑶月选择回去接手公司,那么就意味着北瑶月人生中这个最轻松愉快的暑假将会随之付之一炬。
但这是北瑶月自己主动的选择,她自然是会给予支持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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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要是让老爷知道了,老爷一定会生气的……”
身着西装墨镜,就差在脸上写上“保镖”两个字的中年男子一脸为难地望着苏唯爱,面露犹豫。
“哎呀,田叔,你不说,我不说,老爸怎么可能会知道呢?他总不可能闲的没事干去查我们班组聚餐到底几点结束的吧?”苏唯爱笑着向主驾驶上保镖打扮的男子说道,声音带上了几分请求,“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就半个小时,真的,最多耽误半个小时我就回去。”
一边是老爷下达的,一旦违反就必定会受到严重的惩罚的命令,一边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小姐的请求,田叔一时间也是面露难色,不知道如何选择。
“田叔~~”
换上了些许撒娇的语气,苏唯爱的声音再度变得诚恳了几分,说道:“就半个小时,老爸肯定不会知道的。”
虽然从来都没有人明说过,但其实苏唯爱比谁都清楚,这个自己老爸美其名曰“保护”她从而安插在她的身边的所谓“保镖”的真实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保护她,而是为了监视并汇报她的一举一动的。
毕竟在苏格岚眼中,她的婚姻大事利用得当可以提供巨大的利润和财富,那么苏格岚自然要看好她,以防她接触到一些不该接触到的人从而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好在苏唯爱一向善于交际和察言观色,在她日复一日的善意对待和些许的刻意为之之下,这个父亲安插在她身边的监视器终于被她慢慢地拉拢向了自己这边,有时候田叔已经会帮着她向苏格岚隐瞒一些他不想让苏唯爱做的事情了。
就比如现在,高考结束,在回家之前,苏唯爱觉得自己一定要顺路去看一看已经足足有一个月没见过面的何平歌。
第443章 宿命
“可是……”
田叔依旧有些拿捏不定,不敢答应,老爷对他下的命令是,准时接送小姐回家,不允许她在未经过老爷同意的情况下在外面做任何事情,虽然身为人父的田叔也觉得这样的严格限制人身自由的命令多少显得有些过分,但那毕竟是老爷的命令,他收钱办事,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在日复一日的接触之中,他愈发喜欢上了这个阳光开朗,善于言谈的十七岁少女——当然,这并非男女之情,而是一种老父亲对女儿的喜爱,因此也慢慢地会帮着小姐做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只要没有被发现的风险,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是今天小姐竟然要晚回去半个小时……要是让老爷的知道了,他准没有好果子吃。
“相信我,田叔,只要你不说,老爸绝对不会知道的,就半个小时。”
苏唯爱的语气愈发可怜,可怜兮兮我见犹怜的表情让田叔终于不忍再决绝,他一咬牙,说道:“那好吧,小姐,我就陪你冒这一次险,还是尽可能地快一点吧。”
“谢谢田叔。”
见田叔终于松口,苏唯爱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就知道田叔最好了。”
车子驶离了酒店,并没有向苏家宅邸的方向驶去,反而是驶向了另一边的新月科技大学。
时值六月上旬,距离大学的考试周只剩下了最后一个星期,傍晚校园里散步聊天的学生们远比往日里要少上许多,还能够看到的大多都是一些卿卿我我的小情侣们。
刚一来到校门口,远远地就能看到早就已经得到消息在校门口等待着的何平歌,待田叔将车子停在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苏唯爱便下了车,走向了不远处那个许久未见的少女。
“咕咕,好久不见~”苏唯爱向对方挥起了手。
曾经,这是一个只属于夕风的外号,不过苏唯爱一直觉得这个外号既有趣又顺口,在征得了何平歌的同意之后也就拿来称呼何平歌了。
在听到了苏唯爱的声音后,何平歌仰头望去,随即莞尔一笑。
“也没有多久吧,也就一个月。”
“你在上大学,当然不觉得一个月很漫长啊。”苏唯爱长叹了一声,跟着何平歌围着校园散步了起来,“我可是高三啊,还是高考前,一天天都度日如年的,这一个月我都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那考得怎么样?以你的成绩,想上京华大学竟然没有什么难度吧。”
“这种事情嘛,你问我,我也说不准啦。”
“那你有心仪的大学吗?”
“当然有啦。”
双手背在背后,苏唯爱悠闲地迈着步子,嘴角缓缓勾起,她仰望着头顶逐渐暗下的天空与缓缓显现的点点繁星,笑道:“新月科技大学。”
“……”
苏唯爱的回答对何平歌来说算是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她心情复杂地望着地面,说道:“以你的成绩,不该来这所大学的,这个学校并没有什么值得你向往的地方。”
新月科技大学虽然并不算什么二流大学,好说歹说也是一所九八五,可毕竟是末流九八五,与国内的顶尖大学,仍旧是有不小的差距。
苏唯爱一模二模的成绩俱在705分以上,若是来这里……用一个不是很恰当的词来说,叫做屈才。
对此,苏唯爱并没有直接反驳,反而是盈盈一笑,说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何平歌的眸子一阵颤动,明明还是夜晚,她却觉得似有暖阳照进了心间。
全球就是这样变暖的,冰川就是这样融化的。
“但是……你老爸不会同意的吧,你老爸一定会让你去报考最好的大学吧。”
虽然没有亲自见过面,但是两人相识这两年,何平歌早已从苏唯爱或是有意、或是无意的转述中清楚地知道了苏格岚究竟是怎样一个被利益熏心的究极烂人。
不可否认,苏格岚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从他那一手建立起的庞大的商业帝国就能看出,但同时,他绝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甚至不配做一个父亲。
“……”
提及苏格岚,苏唯爱的表情忽然变得灰暗了几分,她的嘴唇轻轻抿起,却没有立刻说话,从她那不断闪动着的眸光中倒是多少可以看出她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见状,何平歌也很识相地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苏唯爱的身侧,陪着她向前漫步着。
“你说的没错,我老爸一定会阻止我的,在家里,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商量的余地的。”
笑容肉眼可见地迅速消失在了苏唯爱的脸上,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开始在稚嫩的脸颊之上蔓延,她低垂着眸子,眨着眼睛,说道:“毕竟他是一家之主,是给予了我生命,生我养我的父亲,我……又有什么办法忤逆他的命令呢?”
苏唯爱的话十分地简单,却能够让人从中清晰地读出一种难掩的悲伤与绝望。
父与子,这是一种最简单最直接的伦理纲常,任何人都无法轻易违逆。
“其实从小开始,我就不止一次羡慕北瑶月,羡慕她有一个从心底爱着自己女儿的好父亲,不像我……”
“……”
何平歌静静地听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苏唯爱的话,她的父亲虽然算不得多么的开明,在一些事情上也有着身为父亲的顽固和架势,但整体而言,还算是一个为女儿着想好父亲,她无法感同身受,自然也就无法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苏唯爱侧头看了一眼何平歌,又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像犯错了的孩子一般低声说道:“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半个月前被我的夫妻许配给了天狮集团的公子。”
“……!”
身体猛地一颤,何平歌的拳头瞬间攥起。
“我逃开了夜笙歌,却依旧躲不掉我的宿命。”
闭上了眼睛,苏唯爱沉默了半晌,又缓缓睁开,但眸光却猝然坚定了不少。
“所以我在想……如果……他不再是我的父亲了呢?”
第444章 你愿意吗?
“你的意思是……”
因为惊讶而微张开了嘴巴,何平歌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唇,讶异地说道:“你不会是要……”
弑父。
这两个既危险又违背伦理的词出现在了何平歌的心中,让她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在想什么呢,哪有你想象的那么夸张。”苏唯爱忍俊不禁地笑着摆了摆手,一扫之前面上的阴霾与灰暗,仿佛一切都只是她伪装起的面具,“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何平歌并没有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但仅仅是看那过分惊讶的表情,苏唯爱也足以猜到什么了。
“那就好,你吓死我了。”何平歌不禁松了一口气,她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她甚至苏唯爱对自己的父积怨已久,若是真的被逼迫到走投无路之下,做出什么法理难容的事情也并不是多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她笑着摇了摇头,暗笑自己的那可笑的想法,然后将视线转向了苏唯爱,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却不料,面对何平歌的询问,苏唯爱并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反而是神秘地一笑,反问道:“咕咕,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嗯,你问吧。”何平歌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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