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年先疯队队长
这魔法师明显就是认识艾姆妮西亚,现在应该也知道艾姆妮西亚被人骗了。
可魔法师并没有表现出同胞遭遇欺诈的愤怒,甚至完全不同情艾姆妮西亚,只是对他的行为有点无语的样子....实在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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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墨摸不着头脑,魔法师却并没有打算,现在就给予他什么解释。
“行吧,毕竟是您将她带了回来,不过由我来解释实在不妥,若您愿意还是请您直接前往宫殿询问议会吧。”
说完魔法师掏出了魔杖,指向还是一副茫然无措模样的艾姆妮西亚,对洛墨说道:
“无论您出于何种目的与其同行,我们都感谢您将这罪犯带回——大罪人艾姆妮西亚,我在此逮捕你!”
说话的最好魔法师看向了艾姆妮西亚,在语毕的瞬间魔的前端冒出了蓝白色,仿佛具备实体的光,朝着艾姆妮西亚一圈圈缠绕起来。
“唉、等....喂!你、你在做什么?!”
才想拔刀自卫,可刀都还没给拔出,艾姆妮西亚就给魔法拘束具紧紧绑了起来完全动弹不得,只能像受惊的孩子般,以恐惧的眼神向洛墨求助:“——爸爸!”
“.....啊~等等。”
感觉这事情的发展,和自己预料的情况相差太大,脑袋有点儿转不过来的洛墨拍着自己的脑壳,却是怎想都没有办法搞清状况,干脆便将对面魔法师的魔杖给夺了过来。
“咦?”
那超越了视觉认知的夺仗动作,让魔法师是真都没看到,手里就已经空了。
就这么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反复抓握几次,他才有了自己的吃饭的家伙,突然就消失不见的实感。
这下他才看向了洛墨,注意到自己那末端还连接这蓝白光绳的魔杖就在洛墨手里。
他顿时有点怒了,下意识扑上去想夺回,却....轻而易举的被避开了,甚至随手就将魔杖折断,令艾姆妮西亚恢复自由。
这摆明不配合的态度,甚至折断魔杖的行为,真让他有点儿控制不住情绪,放下了先前的尊重怒斥:
“你在做什么?想包庇罪人吗?”
“这倒也不算,我只是想知道这孩子犯了什么事。”洛墨随意的把玩手里的两截魔杖,漫不经心的问道。
“她杀了人了啊!而且杀的还是魔女!我国五名魔女被她杀了四名!她甚至还把实验的污秽魔力散布到其他国家,让别国毁灭了!”
“哦~艾姆妮西亚竟然这么厉害吗?能一次性杀四名魔女?稍微有点刮目相看了。”
魔女虽是最高阶的魔法师,不过本质上只是人,而且是非常普通的人,趁其不备的杀掉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以突袭、偷袭、夜袭、投毒什么的,都可以很轻易的解决掉,因此洛墨倒是并不太惊讶她杀了四名魔女,只是对于他为什么会杀那四个魔女倒是有点奇怪。
不过他毕竟不认识过去的艾姆妮西亚,不明白持有记忆或者患病之前的艾姆妮西亚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所以....他完全没有头绪,不知该怎么评价这件事,唯一能做的就是感叹,她竟然做掉了四名魔女,毕竟那肯定也是想了不少法子最终才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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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墨不带任何紧张感,完全没有预料之中的震惊,甚至平淡无奇的在那感叹,认可了艾姆妮西亚的努力....这出乎预料的发展,让魔法师的愤怒再度上了一层楼:
“现在是感叹这种事情的时候吗?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
“她杀人了啊!”
“....不是,我耳朵没有聋,我知道她杀人了,不用一直重复你直接说你想说的啊?”
“别被她可爱的外表迷惑了,她可是手染鲜血的杀人犯!”
“嗯~就算你这么和我说呀,我也很困扰啊。”
从幼时开始手染鲜血,后来就一直没有停过的洛墨,对于魔法师这义正词严的愤怒,实在不太能够共鸣起来。
这态度实在是叫人火大,至少让魔法师十分恼火,但....魔杖在洛墨手上甚至都给折断,他还真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继续说道:
“我们整个国家,所有人都是魔法师!只有她不是!所以她仅仅只是因一己私欲就去杀人!你难道就不厌恶这样的人吗!”
“....大部分不都是为了自己去杀人,只有少部分人是为了别人吧?你那么激动是做什么?”
洛墨一脸无语,依旧完全不能理解他这么激动的样子。
魔法师是真都要抓狂了,就如洛墨无法理解他似的,同样无法理解这人为何如此淡定,没有正常人应该厌恶。
要知道信仰之都整个国家的人,可都在听说了艾姆妮西亚的罪行后都会鄙视艾姆妮西亚,打从心底厌恶这为了自己去肆意妄为的人。
魔法师忍不住怀疑,这个外来者的价值观与自己和自己的国家,存在不小的偏差,甚至在心里感叹....国家闭关锁国果然是为了保护居民,避免让这些野蛮人给污染。
不过在心里将洛墨视为野蛮人,表面上魔法师还是为了自己的工作,努力劝道:
“现在咱们先不谈杀人的初衷,她毕竟是杀人了,犯法了!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我怎么知道她不是被冤枉的?说到底在我看来,她根本不可能杀人。”
如果是某一天,突然有人跳出来指责他杀人,那洛墨倒是不觉得这有多么不可思议,甚至会思考对方是父母还是儿女,给自己干掉了。
毕竟杀人杀的太多,被寻仇都成为日常的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又或是究竟杀过谁,不管到底是不是自己杀的。
反正既然对方认为是自己做的,那他需要做的就只是再顺手把对方给送走就完事,没什么好多想的。
但是....艾姆妮西亚却和他完全不一样。
即便失去记忆,依然每天无忧无虑,甚至遵纪守法到连虫子都不愿伤害,剑术精湛却只用来牵制的人会杀人。
他每次想打歪主意,甚至都还没有真的动手,艾姆妮西亚都会像有心灵感应似的,先知先觉的发现并阻止,还会说教他好一会儿。
就论本性,艾姆妮西亚绝对是他认识的人里,最善良的那一小撮,因此他自然不可能相信魔法师的一面之词。
魔法师却也是嗤笑的反驳:
“你根本不认识,失忆以前的她,你的看法怎么可能会正确。”
“呜.....”根本不知如何给自己解释的艾姆妮西亚,迎面而来的憎恶恐惧地不敢抬头,深深地垂着脑袋害怕触及那视线。
因为就是她自己也没办法肯定,自己以前会不会做坏事....对过去的自己也感到恐惧,同时更不想看到洛墨失望的眼神。
就像孩子做了坏事,不想让父母发现似的....不希望喜欢的人看到自己狼狈、丑恶的样子。
对大多数人而言,这可比受到寻常的惩罚,更加难以忍受。
然而.....洛墨的脸上并不存在与她一样的迷茫,或她想象中的失望、厌恶,甚至十分肯定的说:
“像她这么本性善到这种程度的人,即便退一万步真的去杀人,肯定也有非这样不可的理由。”
“....你怎么能肯定她的理由,真的到了那种程度?”
“我相信她,这不就够了?”
“呵,明明根本不知道实际的情况,还真敢说。”
“不知又有何妨,反正她要么是被陷害,要么就是出于无可奈何的情况,总之她绝对不可能是你说的那种恶徒。”
平淡过头的声音,并不存在任何激动,甚至连抑扬顿挫都不存在。
因为这不是勉为其难的让自己相信,需要去强调什么让自己也坚定,而加重语调。
这理所当然的平静语气,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如此认为。
也正是这样,正是这样不需要理由,毫不动摇的信任,令她控制不住的打从心底里感动。
“爸爸.....”
呆然地注视着身旁的男人,她控制不住的热泪盈眶。
本被恐惧与担忧折磨,对自己杀人的过去感到绝望的心....获得了她原本并不相信,真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救赎。
她此刻甚至认为,如果是为了这个人,为了此刻的信任,为了这感动与救赎——就算是去死,自己都可以心甘情愿的,为了这个人踏上通往黄泉的道路。
不过....魔法师的一句话,却瞬间将她的心打入深渊。
“你在这傻乎乎的感动什么啊?明明自己完全被骗了,还相信他吗?你的父母一直都在信仰之都里,别没了记忆就傻乎乎的看到谁都叫爸。”
“——你在骗人!爸爸才不是这样的人!”
“我骗你做什么?不信你自己问他,看他怎么说?”似乎比洛墨都清楚艾姆妮西亚情况的魔法师,看向洛墨嗤笑道:“你的趣味也真有够低级的,这样骗一个人没有记忆的人,真有意思吗?”
“.......”
本来这应该可以很坦率的说,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但现在的时机糟糕透顶,洛墨只能以沉默应对。
他的沉默,却也令艾姆妮西亚感到了不安,小心翼翼的问:“爸爸?为什么不解释?”
“我也很想解释,不过.....”少女期待的目光,让他本能的别开视线:
“我觉得吧,我相信你这件事和我骗了你这件事,咱们其实可以分开判断,这应该算是两回事对不?”
“....你,骗了我?”少女的声音出现颤抖,可她依旧怀揣着最后的希望,勉强挤出笑容:
“这是....开玩笑的?对吧?你说呀,爸爸....你说了我肯定会相信你!”
这是她没有半点虚假的真心话....洛墨可以充分理解到,可正是因为能够理解这点,他反而没有办法撒谎。
或者说,现在这个时候继续撒谎,也是没有意义的。
信仰之都就在面前,再继续撒谎,只会让自己显得很难看,尽管现在的情况和预料的不太一样,可他也只能不去看那少女默默点头,坦白道:
“这应该也算是玩笑的一种,现在的时机明显有问题,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是有打算和你坦诚的,这也完全只是出于我个人的恶趣味,并没有任何想伤害你的想法,我不过是想试着给你父爱....好吧,这是骗人的,可前面说的都是真的,这点我可以发誓。”
“.....是吗?你原来在骗我吗?....全部,只是骗人的啊....你刚刚想等明天再来....也是希望我能忘记这些吧?”
少女的脸上,浮现出可以称得上凄惨的笑容。
这令洛墨无法去解释,也没有了再去解释的必要....因为在身份上这确实是欺骗,现在的情况对方也不会听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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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洛墨失望,伤心欲绝的少女拒绝了他的帮助,如行尸走肉般主动跟着魔法师前往牢房。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艾姆妮西亚不会失望到这种程度....最多就是发现自己让他占便宜,被气的拿剑鞘追着他打罢了,更多就是与他冷战、不理他。
但才出现无以复加的感动,信任却又遭到背叛的巨大落差,却足以击垮一个人的心。
洛墨也对这不受控制发生的状况,比起先前在冰封之国更郁闷了不少。
只能慢慢地跟在艾姆妮西亚后面,目送着她被带到了和禁闭室一样的牢房中。
在外头驻足良久,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望着那坐在椅子上,甚至低垂着脑袋一动也不动的少女发呆。
“....快点走吧....不用在意我,我没事....反正我马上就会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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