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年先疯队队长
“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更不记得什么时候有你这样的朋友。”
“别这样说,世界上的所有人,不都是还没有认识的朋友吗?”
无奈的摆了摆手,他便一跃从鲸角上跳下,穿过窗户稳稳地落在了室内。
不速之客的登陆,短短一瞬间令一阵极为呆滞的空气,流过众人之间。
这室内气氛立刻变得前所未有的紧张,卫兵都连连后退,甚至有两个不慎在后退过程中摔倒在地,一点不像是这城堡里本接受过高强度训练,有过实战的公爵亲兵。
可面对与天灾无异的怪物,却没有人责怪他们过于紧张下,不留神出现的狼狈。
而在紧绷的气氛中,洛墨脸上却也露出苦恼的笑容:
“你们别总是把我当成坏人了啊,我真没坏心思,只是想稍微休息几天做个客而已。”
“....看着我们的城市出现的样子,你还能这样说吗?”
“当然可以啊,毕竟那又不是我干的,而且我已经把干那些事的人干掉了,这样算来我应该是这座城市的英雄吧?”
“......”
明明就是一伙的,竟然还有脸说是英雄?....库珥修没有说话,但心里倒是充满了愤怒,甚至怀疑另外两个大罪司教,其实和白鲸一样是假死的。
尽管先前似乎认识的两拨人,彼此之间毫无好感,对话里头更是没有一丝妥协的样子并不像是在演戏。
然而,洛墨可供怀疑的地方实在是太多,这也让放弃变得极为愚蠢。
“哎,你这人真是,我能骗你?”洛墨也看出了她的想法,忍不住摇了摇头叹道:“说到底啊,你有我去欺骗的价值吗?”
“你这家伙——!”
库珥修还没说话,护主心切的菲利克斯就上前一步,看起来似乎想和他决一死战。
“拜托别这样,我已经好言相劝了,你们为什么总喜欢把我当坏人?如果我真的想怎么样,现在何必这样?我只是把事实阐述出来而已,不要搞得好像我在欺负你们行不行。”
洛墨摊开双手,那无可奈何的委屈样子,看起来仿佛他真是被冤枉的那个。
可正是这样的态度,才更令人感到火大,但库珥修这回倒是按住了菲利克斯的肩膀,冲其摇了摇头示意别轻举妄动,才看向洛墨说:
“如果只是想做客,我欢迎阁下。只要阁下不伤害我的领民,想住多久都可以。”
“那真是太客气了,我怎么好意思呢?不过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要是推辞就是不给你面子了,现在还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吧。”
“....给诸位贵客安排最好的客房。”
面对洛墨那勉为其难的样子,库珥修的眼角不住抽搐着,却还是靠着毅力没有指出他的厚脸皮,并看了一眼还在鲸角上的三人,缓缓垂下眼帘对躲在走道的女仆们,下达了几乎等于放弃抵抗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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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那个时候我们明明杀死了它才是,为什么会再一次出现?!”
仇人相见分外明白。
从城外回来的威尔海姆,看着那重新升空的白鲸,尽管怎么都想不明白这白鲸为何又出现了,却依旧以双眼充..血的瞪着它,恨不得冲上云霄与它决一死战。
但....别说是他一个人,即便集合整个公爵领的力量,怕也是不敌这巨兽,只会在挣扎一番后沦为白鲸的晚餐,关于这点过去的讨伐战就让他明白了双方的差距。
而且现在,白鲸明显还是有人操控的。
城里都已经逐渐恢复了平静,甚至有官员都在街道上,指挥卫兵与市民收集、掩埋尸骸处理废墟。
不过等回到主人的身旁,打算看看库珥修这边的情况时,他才发现....操控白鲸的那伙人,正与自己的主人在同一张饭桌上,享受着公爵家里的美食。
库珥修一方精神紧绷,洛墨那边倒是开开心心的,在那享用着美食。
洛墨甚至看对方迟迟不动手,还热情的招呼起来:
“库珥修你别和我客气啊,就当是在自己家,不要拘谨,放开了吃吧!这没下毒的。”
“....这本来就是我的家。倒是阁下就不担心我会让人下毒吗?”看着他那毫不客气招呼自己的样子,如果不是四周陈设过于熟悉,库珥修觉得自己说不定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到他家了。
“我相信你不会做那种毫无意义的蠢事情....比起这个威尔海姆,你要在那边站到什么时候?来都来了不坐下一起吃吗?”
他的胃早就经过千锤百炼,这种程度根本不算个事,还在拿起不知名魔兽腿后,就看向了一旁默不作声地紧握着剑的威尔海姆。
“....你.....”
“——别问我为什么会在这,又或者究竟想做什么的蠢问题,我现在只是作为斩除了邪恶反派的大善人,在这里收取领主应给的报酬。”
威尔海姆才开口说出一个字,洛墨就直接打断了他,那理直气壮的胡说八道,令他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已经不想理他的库珥修,看了眼身上伤都还没好的老人,叹了一口气便头也不抬的说:
“....菲利克斯。”
“是是,威尔爷,站着别动,我这就给你先治疗。”
“谢谢。”
没有拒绝,但威尔海姆的视线却一直盯着洛墨,也不知是在担心他会做什么,还是想趁机给他来上一剑。
但洛墨却也不在意,继续享受着面前的美食,甚至他边上的一少女俩萝莉也和他一个样。
这四个人一点儿不知“怕生”两个字怎么写,鸠占鹊巢的完全就把这当自己家了。
倒是这里本身的主人,直到他们吃完去楼上,继续喝酒享乐都没有缓过来。
望着入口的大门,库珥修长舒了一口气,才沉吟道:“....威尔海姆,你说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知道,我也从未如此迷茫,他们到底有什么企图,想做什么事情....实在没有一点儿头绪。”
“我也是,虽然他的身上没有谎言的风,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相信他和他的同伴,甚至我们这里完全没有那些女性的情报。”
棘手的怪物们在自己的家里,却不知对方究竟有什么意图,令库珥修只感到一股无法忽略的紧张感,以及什么都无法做到的无力感缠绕着自己,甚至让她都没有办法喘过气来。
而她最信赖的两名家臣,同样只能沉默地低下头,没有办法为他们的主人解惑。
本来请剑圣来这斩妖除魔,或许才是最佳的应对手段,但是....各个候选人都在竞争上岗的阶段。
如果连自己的领地都需要靠别人帮助的人,她又怎么继续竞选王位?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那条放弃毕生梦想的求援之路,她是不会去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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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翼化后的疲惫,就和过去鬼化状态差不多,可以说是个副作用,但好像也谈不上副作用。
就像用力过度,肌肉会累、完全使不上劲一样,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是疲惫会堆积在结束天翼化后,因此来得更加强烈,但姑且也算正常的代价。
因此洛墨到库珥修这的目的,也就和他一开始说的一模一样,只是想蹭吃蹭喝一段时间,找个好休息休息罢了。
不过,他说实话往往就是没有人信,但好在库珥修倒也很明智,没有在食物里做什么手脚,真把他们当贵客来招待....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这样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三天。
双方的关系倒是没有随着时间的变化,而跟着变得融洽,还是和第一天那样....库珥修一方单方面紧张。
就和兔子窝里来了一群鸠占鹊巢的狼似的,总是一惊一乍的,还迫于魔女们的压力,把城里的重刑犯都给交出,成为了达芙妮的食物。
本来重刑犯被“吃”掉,应该是做好事情才对,但....重刑犯的“存在”都不见了,自然没人认识他们,只剩下失去存在、唯剩会呼吸的“空壳”存在。
就是这样的空壳,还给洛墨杀了吞了灵魂,最后尸体喂了多兔,是真一点儿没浪费,将废物利用到了极致。
这倒是让不记得,这些囚犯事情的库珥修,几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就如同和将无辜少女,献祭给河神那样,将无辜的领民交给了他们,以换取领地的安全。
因此她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人格,甚至几次想着要与洛墨玉石俱焚算了。
这让洛墨几次解释都没办法取得太好效果后,干脆在这边吃饱喝足要了一笔赏金后,就不准备在这多待,打算离开这里继续前往他们的目的地。
可就在他们走出城堡大门时,威尔海姆却挡在了他们的前面。
“....威尔爷?”在洛墨身后准备“欢送”他的菲利克斯,看着那一动不动挡住他们去路的老人,不禁露出担忧的表情,生怕威尔海姆一个想不开为领地带来灭顶之灾。
可是威尔海姆没有拔剑,而是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干脆的跪在了地上,并且深深地低下了头:
“——我什么都可以放弃,不管是我的性命还是尊严甚至灵魂,我愿全部奉献给您,但还请您....可怜可怜我这老人,把我的妻子,特蕾西亚还给我!”
“你的妻子?特蕾西亚?嗯....哪个来着?是剑奴?还是教徒吗?”
威尔海姆这突然的一跪吓到了所有人,也让他茫然的认真去思考,究竟是哪个人。
但他一时还真想不到,对方究竟在说哪个人了。
....没办法,看威尔海姆怎么严肃认真,他本能都怀疑自己真拐了别人老婆,毕竟这种事情他也没有少做。
杀的人很多,拐卖来弄来人也不少,当然都是奴隶或者与自己作对的人就是了。
可冷静下来想想,他却想到....如果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威尔海姆的老婆应该是先代剑圣——特蕾西亚·范·阿斯特雷亚。
但他并不觉得,过去的自己能够怪得了前代剑圣,或是买了这么贵的奴隶。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不是在十四年前,已经死了的人吗?为什么突然和他要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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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威尔海姆·范·阿斯特雷亚这情痴而言,世界上最最重要的不是儿子、孙子,而是自己的妻子。
为了妻子,他可以放弃儿子、孙子以及所有的一切,无论是名誉还是尊严、性命都变得无关紧要。
正是这样的深情,年轻时他才情愿放弃一切,任人嘲笑也毅然入赘改姓,以王国顶尖甚至击败一代剑圣的力量,去剑圣世家当上门女婿。
现在....就算是邪恶的敌人,为了挚爱他毅然跪下请求。
但他这行为不是突发奇想,而是有着确凿证据,才会有现在这样的举动。
事情还得从十四年前说起,或者也得说说他那废柴儿子。
在十四年前,本来是他的儿子受命带队,前往讨伐白鲸....毕竟那个时候她的妻子就算还是剑圣,年龄却也不小还多年没握剑了,只能让下一代前去。
然而他那完全没有继承自己和妻子剑术天赋,可谓天生无能的儿子,在儿媳妇昏迷后脾气就变得暴戾古怪,甚至在以自身能力不足推辞后,向国王推荐了自己的母亲....他的妻子特蕾西亚。
那个时候他自然是极力反对,最终还是失败了,甚至因为事前王族公主被掳走,护驾不利而请辞,导致于情于理都不能跟随,只能看着妻子久违的踏上战场。
出发前,特蕾西亚为了不让他担心,在他肩上轻轻划了一剑,约定回来之后帮他解除。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特蕾西亚有“死神的加护”,如果被伤的人不死,那么伤口就没有办法痊愈。
远离的时候伤口能恢复部分,止住血....可也只是止住血结疤,依旧没办法完全好,因此这也算特蕾西亚在表示自己绝对会回来的一种方式。
毕竟如果不回来,他一辈子都会带着这种半好不好的伤。
....不过立下这样的flag,自然也就没有回来,让他的肩膀就这么疼了十四年,甚至没意外会继续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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