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嘤嘤
她整个身躯都僵住了，脖子僵硬，下意识地朝头顶望去，双眼瞪得浑圆。
只见一道让天空都为之黯然失色的湮灭激光从天外降下，宛若巨神星灵们的天降神罚。
“哈哈哈……来尝尝卫星射线的滋味吧！”
李林的话都没说完，能够从原子层面裂解万物的激光嗡嗡声便将他的话音盖过。
与此同时，他和凯尔再一次消失在白光之中。
而这一次，相较于战争领主发射的兆级加农炮，带来的效果截然不同。
第397章 破碎的天使
庞大的裂解能量射线当中，原本飘在空中的李林此时也不得不降落在地。
力场护盾可以免疫卫星射线的伤害，但其所制造的强大冲击力无法避免。
李林单膝半跪在地，身上套的霸天战士机甲被能量冲击带来的压力压得咔咔作响。
幸好这套机甲早早升级，将机身材料替换为了零素合成材料，足以承受和聚变反应所必须的高压，否则早在一开始被冲击波冲到地上的时候就损坏得差不多了。
由于天基卫星的口径极大，发射的圆柱形螺旋激光束半径就有十米，大口径带来的便是强威力，是千兆级加农炮都无法比拟的。
虽然激光射线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它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就连凯尔都没办法反应过来。
已经十秒过去了，她怎么样了？
李林瞅着眼前已经全黑的全息显示面板，这是智脑为了保护他本人，强行关闭了机甲对外界的一切探知。
强大的能量导致了系统程序的一部分功能失效，比如与外界网络的断断续续，无法使用侦测扫描功能，没办法进行闪烁等等。
他不清楚凯尔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就智脑的计算和判断来讲，她先前抵挡兆级加农炮已经显得有些吃力了，估计盖波加的千兆级加农炮她都不一定能挡的下来，更不用说天基卫星发射的物质裂解射线。
智脑不了解凯尔被星界魔法重铸的神体究竟可以达到什么程度。
按照它的预估，大概20秒左右卫星射线将击穿她的净化圣剑带来的神圣守护，再往后的10秒—30秒内，她本人将会彻底湮灭于能量之中。
李林可不想杀死凯尔，这样非但会引起莫甘娜的仇视，还会削减终末之战对抗虚空的有生力量和胜算。
他今天的目的无非是想借助自己的力量震慑凯尔，打击她的自尊心，让其明白就算继承了神明的力量，她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从中协调一下两个傲娇姐妹之间的关系。
要是她们愿意和好就再好不过了，省去了后续一系列的麻烦。
15秒过去了……
李林强行控制战甲起身，对智脑说：“带我去凯尔的方向。”
随着机甲在纯白一片的环境中艰难前行，又是5秒过去，机甲重新站定。
【根据观察，凯尔生命垂危，陷入濒死状态。】
【现停止天基卫星供能。】
【预计重新调整轨道时间17天。】
【期间，您将无法再次使用卫星射线。】
智脑的话音渐落，机甲面板上爆表的能量指数忽然呈断崖式下跌。
李林重新恢复了对外界的视野，见到周边一幕，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他现在正身处直径20米的圆柱形深坑中，周围智能系统显示的海拔高度为负5316米！
也就是说，如果天基卫星供能充足，不用冷却，物质裂解光束可以轻松穿透星球！
“物质裂解炮都这样了，要是能够轻松引爆行星的歼星舰光炮威力得达到啥程度啊……”李林喃喃自语。
随即，他很快缓过神，瞅着系统显示的生命探测数据，定睛看向斜前方几步远的位置。
浑身染上金色鲜血的凯尔正趴在那里。
她呼吸微弱，银白色的及腰长发此时已然焚毁，仅到肩头，星界魔法铸就的盔甲支零破碎大半，碎片与金光四溢，充满裂纹的皮肤融到一起，显得凄惨无比。
两柄已然失去了原本青蓝色的光芒，同样充斥着暗金色裂纹的义理半剑插在她身旁，不复原本的圣洁。
【姓名：凯尔】
【生命值：2522（缓慢下降）】
【法力值：630（缓慢下降）】
【个人状态：神体破碎、能量外泄、濒死……】
【能量外泄：每秒损失30点生命值，20点法力值，来自自身的治疗效果减半。】
【神体破碎：强大的能量击碎了凯尔的神圣之躯，待到法力值归0，她将彻底失去神力而死亡。】
“嘶……有点严重啊。”李林眉头轻皱，神色严肃起来。
智脑对星灵宿主的了解完全来自佐伊，可她跟寻常的星灵宿主又有很大区别，属于暮光星灵本体意识与其融合，与寻常接受了星灵赐福的“人间体”差别太大了。
星灵宿主之间跟星灵宿主之间亦有差距。
更何况是凯尔和莫甘娜这种只分别继承了其母亲一部分力量的宿主。
对于人类而言，她们算是实力强大的“神灵”，但在符文之地真正的天神战士、半神、古神之类来看，她们压根不算什么。
李林快步走到凯尔身边，从机甲中跳了出来。
“我……竟然……败了……”若有若无的声音从她浸满金色血液的口中艰难吐出。
凯尔的十指在身下的岩石上按出指印，颤抖着已经骨折的手臂，想强行支撑起上半截身子。
可她连维持自己身躯不彻底破碎就够费劲了，这么激烈的动作更是让她伤上加伤。
只听一声玻璃般碎裂的清脆响声，原本就遍布她右手臂的蛛网般裂纹里透出的金光更加明显，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化作漫天金光彻底消逝。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有太大动作。”李林声音淡然，“这只会加剧你的死亡。”
“正……咳，咳咳……”
凯尔吐出一口鲜血，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头，那对失去光芒，已经快要睁不开的眼眸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
“正义……不……不死！”
“神也会死，就像凡人一样，而你并不是神。”李林毫不留情地说，“你自诩为正义的化身，但只不过是接受了真正神灵赐福的凡人罢了，就连你所谓的‘正义’都是极端的。”
“要杀……就……动手。”
凯尔双眼失神，大口喘着粗气，每说一个字，她的生命值与法力值都要迅速跌落。
“不……必侮……侮辱我……”
李林摇摇头，叹了声气。
天使姐妹受到正义星灵力量的影响太大了，哪怕到了现在，凯尔还在坚守内心的“正义。”
她们何时才能知晓，她们各自坚守的信念，如果结合到一起才会是真正的正义？
又或者，从她们的母亲弥希拉开始，这份“正义”其实就已经扭曲……
除非两姐妹彻底和解，并真正的心意贯通，否则她们受到自身所继承的力量而导致的极端情绪将会影响她们一生。
正当李林思绪纷乱时，智脑提醒了一声，他抬头看向了上方。
只见天际闪来一道黑光，莫甘娜带着哭腔的叫喊从头顶传来：“姐姐！”
一息的功夫，她便飞到凯尔身旁，将她抱在自己怀中，伸手抚摸她的脸庞，目光悲戚。
感受到温暖与一丝丝血脉的相连，濒死的凯尔罕见地挤出一抹笑容。
“妹妹……”
第398章 不要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姐姐……”
莫甘娜仅仅抓住凯尔的手，十指交叉相扣，将其贴在自己的嘴边亲吻，眼眶中涌动的泪水顺着其苍白的脸颊滑落。
她掌握的是黑暗毁灭性的星界魔法，不能像凯尔那样利用群星的恩典进行治疗，对姐姐的伤势毫无办法。
生死别离之际，一瞬间，两姐妹间的矛盾仿佛烟消云散。
她们又向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继承母亲的剑之前，两人还亲密无间之际。
在巨神峰时，她们一起坐在山峦的平坦之地，仰望无限苍穹的炫彩星河。
来到德玛西亚，两人一起手挽手漫步于城外的宽阔草原上，穿行于青葱的森林中，亦或者赤脚踩水，互相泼洒对方。
最为弥足珍贵的回忆，则是父亲齐拉姆在她们睡前讲述的各种生动有趣的故事……
过往的回忆犹如奔腾的浪潮般席卷而来，不仅是莫甘娜，就连凯尔都收敛了“正义”带来的冷漠无情，变得重新有人情味了起来。
只有失去才懂得珍惜，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错。
虽然莫甘娜和凯尔只是眼神接触，都抿嘴保持着沉默，但此时无言胜过万千言语，仅凭眼神的交流，二人都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她们从来都是在意对方的。
即便是凯尔，如果不是感知到莫甘娜重归德玛西亚的气息，她也不会想到用杀死自己的妹妹，从而让自己心无旁骛得到擢升的办法。
况且，就算她真的以压倒性的优势击败妹妹，最后义理的剑刃悬停在莫甘娜的心脏之前，但能否刺下去……
弥留之际的凯尔扪心自问，她做不到。
瞅着两姐妹的模样，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李林叹了口气，摇头道：“何必呢……”
莫甘娜默默抬头扫了他一眼，回归正常的紫色眸子深处不夹杂任何怨意。
她回想起李林当初询问自己的问题：
如果一群强盗当着她的面杀死了齐拉姆，并在死刑前诚恳认罪，祈求宽恕，她会不会原谅这群强盗？
换言之，如果李林杀死了自己的姐姐，那自己能否宽恕他呢？
内心纠结的莫甘娜事到如今也不曾有过确切的答案。
毕竟这场战斗毕竟是因她而起，李林只是被她们姐妹间的恩怨牵扯了进来，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名受害者。
可是……
莫甘娜心中苦闷不堪，视线重归已经气若游丝的凯尔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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