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懒人
“我……我不知道”小姑娘抿嘴“他们来的时候，我……躲起来了，我隔着很远看着。他们……他们有四辆车，上面挂着很多东西，他们还有一张绿色的旗帜，上面有一个黑色的?。”
“对了！”小姑娘跳起来“他们中还有一个光膀子的光头大汉！”
为什么你会对这个东西印象深刻？
好吧，我承认，光头确实比有头发的人更容易记住。
“呦西！我现在就去找他们拼命去！”余辉抡膀子试图证明自己的强大，同时准备撒丫子开溜。
至于那什么“杀人”任务？一来其实我不是雇佣兵，我只是披了一身雇佣兵的皮。第二，只要我一走这小丫头片子还能管得了我？到时候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我一个生长在五星红旗下的三好青年怎么可能会去杀人！
“不准走！”小姑娘扑到余辉身上，像只大号树袋熊。从背后用十字锁的方式钳住了余辉的脖子。
好痛。
“为什么……”余辉痛苦的说道。
“我也要去！”
声音很大，很急促，小姑娘似乎很不安，她迫切的需要去做一些事，无论是什么。
“你……”
“我要去！”
你能不能别锁我喉！
“我要死了！你放开！”余辉险些翻白眼，他掰开小姑娘的手，大口大口的呼吸。
小姑娘收敛了力气，没有从余辉身上下来，依然用不可反驳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要去！”
“好好好，我带你去！”
……
“然后，虽然这么说，你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对吧？”
“嗯。”
“唉。”余辉叹了口气，想了想，说“放弃吧。你做不到的。听你的描述，他们有四辆车，人应该不会少。能在卡兹戴尔干劫掠的活，对方不会是无能之辈，至少比你我厉害多了，你不是对手。”
“不止我，还有你。”小姑娘认真答道，一脸严肃。
“加上我也一样，一个人和两个人根本没有区别，都是送死。你要真想杀了他们报仇，就得去找一队有能力又信得过的雇佣兵，起码也要有十来个人才行。”余辉摇头，继续说。
“但是，很显然，你没有钱。请不起那些雇佣兵。”
“你总不能用同样的方法去要挟别人，说不定下一次就直接翻车，被别人抹了脖子。我只是个意外，你应该很清楚。”
“闭嘴。”
“放弃吧。”余辉紧盯着小姑娘，试图用气势压倒她，再此劝道。
“别想着报仇，那只是在寻死，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闭嘴！”小姑娘一成不变的脸上第一次有了别的表情，她怒吼着“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我的确什么都不懂，我知道这样很让人厌恶。什么都不知道就去劝别人和装作什么都知道去劝别人都恶心至极。但是，这对你来说，这是最好的。”
“仇恨只会让人变成疯子！”余辉不甘示弱。
“你听懂了吗？你会死！你会被他们杀死，和被你埋进土里的人一样！”
“闭嘴！你闭嘴！”小姑娘突然冲上去抓住了余辉的衣领“我是你的雇主，我雇佣了你！”
“你只要听我的命令就可以了！”
余辉没能说服这个撒卡兹小姑娘，相反，他反而被吓到了。小姑娘双目通红，咬牙切齿，一幅随时要暴走的模样让余辉不忍再刺激她。
余辉没法体会小姑娘的感受，感同身受这个词本来就有些可笑。没有哪两个人会有一模一样的经历，即是是同样遭受欺凌的学生，细节上也会有所不同。基于不同成长环境对人造成的影响，人的性格，思维的不同，对待事物的态度、看法也不尽相同。
最简单的例子：已经度过儿童时期的大人却无法理解在处于儿童时期的小孩对于糖果的喜爱。
没经历过，正在经历，经历过。三种时期，人的想法是会变化的，没法从一而终。
恢复面瘫脸的小姑娘一声不吭的把尸体拖到一块，又不知从哪拿出的锄头和铁锹开始挖坑。小姑娘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汗水，呼吸粗重，身体摇摇欲坠，让人不禁怀疑她下一秒就会倒下。
至始至终都没有和余辉搭话，似乎把他当成了透明人。看着小姑娘辛苦劳作，余辉有些罪恶感。
或许可以趁现在逃跑？
余辉心中嗤笑，有些看不起自己。
他走上前去，伸出手。
“我来吧。”
小姑娘楞了片刻，摇头说“这不是你的工作。”
“免费的。我主动帮你的，不属于工作。”
小姑娘抿嘴，小心翼翼地把锄头递到了余辉手上。随后小跑着离开了。
不一小会儿，小姑娘手里又拿着一把锄头出现在了余辉面前。
余辉咧嘴一笑。
小姑娘并不理会余辉露出的恶心笑容。她举起锄头，动作比之前要轻柔了许多。
“喂！”
“嗯？”
“谢……谢谢。”
“客气。”
第五章 卡兹戴尔人
撒卡兹小姑娘在卡兹戴尔某个没有名字的小村落里生活。
卡兹戴尔人不需要名字，他们每天都在为活着而奔波烦恼，自然不会有什么闲心去给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村子取一个名字。
他们没有居住在为了躲避天灾而制造出来的移动城市中，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面临着随时遭受天灾，遭遇强盗的风险，扎根在荒野。
和移动城市一样，迫于天灾的侵扰，“村子”也是会移动的，他们更像游牧民族。
迁徙，停留，迁徙，停留。
有人离开，有人加入。
小姑娘低着头，默默跟着。
她逐渐长大，大人们开始教她挥剑。
每一个卡兹戴尔人都要学会挥剑。抵御敌人、保护自己、杀死别人、抢夺物资……卡兹戴尔人不会过问别人拿着剑去干什么。
他们举剑的理由仅仅是为了生活，有时即使是同伴也会毫不留情的给他来一记背刺。但卡兹戴尔人对孩子却有着足够的宽容与保护。
小姑娘能活到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和大部分卡兹戴尔人一样，这个撒卡兹族的小姑娘没有自己的名字。她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没有家人。从她记事起就一直跟着那一群人。
即使她什么也不做，大人也会给予她足够的衣裳和食物。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小孩子们并不喜欢小姑娘。他们无法理解父母把衣服和吃的分给这个跟他们毫不相关的小姑娘。
于是他们联合起来排挤这个小姑娘。撕破她的衣服，拔小姑娘的头发，趁她不注意往她头上泼水。这些小孩子有父母管着，真要动手还是畏手畏脚的。
但小姑娘就像一头张牙舞爪的小狮子，露出爪牙，对欺负她的人实行疯狂的报复，奈何双拳不敌四手。
比起她占上风的次数，更多时候是小姑娘被按在地上摩擦。
撒卡兹的眼泪一文不值，她很小就学会了如何武装自己。
比起语言，小姑娘更喜欢用拳头来表达情绪。
一群人她打不过，一个人她还打不过吗？
于是那些落单的小孩子们相继惨遭黑手，但也有时候，小姑娘会鼻青脸肿的回到属于她的小房子里。
小姑娘路过苏珊阿姨的门口，苏珊阿姨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苏珊，这是小姑娘第一个记住的“名字”。
苏珊阿姨从“前苏珊”那里取得了这个代号。
苏珊阿姨是最照顾小姑娘的，她也是最早称呼小姑娘为“小姑娘”的。
刚开始，小姑娘还以为这就是她的“名字”。后来发现，被称作“小姑娘”的人不止她一个。
她了解到，小姑娘指的是年幼的女性。并非她的独特称呼。
她还是被叫做“小姑娘”或者“喂”。
小姑娘喜欢苏珊阿姨，因为苏珊阿姨经常帮她梳头发，她会温声细语地和小姑娘说话，偶尔会说一些小姑娘听不懂的东西。她总说“不懂没关系，记着就好，别忘了。以后就懂了。”
在小姑娘的眼里，苏珊阿姨很温柔，温柔的不像一个卡兹戴尔。
但她长的很像卡兹戴尔人，如果让苏珊阿姨和男人们站成一排，第一眼望过去，绝对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苏珊阿姨有一身强壮的肌肉，线条硬朗，沟壑分明，她甚至比男性还要强壮，手持一把巨大的阔剑舞得虎虎生风。小姑娘曾经目睹苏珊阿姨一刀把一个流寇劈成两半。
苏珊阿姨的外表比男人还要男人，但她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女人。
小姑娘逐渐长大，她意识到大人们不可能会一直养着她，替她提供庇护。
她需要去寻找出路，寻找属于她的未来。
或许在不久后，小姑娘会成为一名佣兵一一很多卡兹戴尔人都成为了佣兵。
直到某一天。
四辆挂着绿色旗帜的改装车游荡在村子周围。
随后，他们迅速对村子发起了袭击。
苏珊阿姨面色凝重。
“去躲起来！”
她这样对小姑娘说。
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但苏珊的本能却让她警戒，甚至有些害怕：对方装备精良，背后或许有金主；又或者他们是由某个佣兵队伪装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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