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懒人
他们将人关入粮仓时,因为有了这间囚笼,便肆无忌惮地露出了穷凶极恶的一面。
感染者纠察官没有将他们当做人,而他们也没有将感染者当做人。
他们肆无忌惮地理由就是这四面高墙。
“你胆敢……”
乌萨斯村民恼怒地磨牙,他的脸很有趣,一道一道褶子卷在一块,活像一只肉虫钻出了地面。
“有什么不敢?”余烬说道,他感到脚下的乌萨斯少年正奋力挣脱,踩着他的力气加重了几分。
“倒是你,你敢下来吗?”
“或者,你敢放我出去吗?”
“呵……”乌萨斯村民逐渐恢复理智,他轻蔑地笑道,“激将法对我没用,感染者。我会把你关在这里,饿着你,等有一天,你饿到发疯了,就会和那个废物一样。”
“汪!”
“闭嘴!”乌萨斯村民吼道,但“狗”的叫声与服从让他觉得自己的话又有了控制他人的能力,他嘴角勾起狰狞的笑,“看到了吧?总有一天你会和他一样,会跪下来求我。”
“还有你们!”乌萨斯村民阴狠地扫过余下缩在角落不动弹的感染者,“我刚才让你们打他,你们没动对吧!你们敢不听我的话,我会让你们吃到苦果!”
“让你们和这个感染者一起受到惩罚!”
“你……很喜欢吗?”余烬开口,“玩弄他人命运的感觉。”
“你……你们……受到感染者纠察官的压迫,但是你们不敢去反抗,你们缺乏勇气。但是在另一方面,你们的勇气又显得很充足。抓捕感染者,将他们关在这里……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
“毕竟私自抓捕感染者对你们而言没有任何好处,据我所知,在乌萨斯,私藏感染者可是不轻的罪名。”
“你们这应该算是私藏对吧?”
不上交就叫私藏。
一个名词有太多办法可以曲解它的意思了。
如果感染者纠察官乐意,他们可以随意给这些乌萨斯村民安上罪名。
何况从感染者纠察官对乌萨斯村民的态度上也能看出来,他们不会手下留情。
“不过既然不是出于利益相关的原因,为什么还要废力气去抓捕感染者呢?”
余烬看着他四面的感染者。
他们大多面色苍白,但余烬却从其中几人的眼神中看到了宛如暗礁下汹涌的浪花般的事物。
“折磨感染者,让他们听你的话,听他们的哀求和哭嚎,让你……你们,很享受?”
“将你们受到的压迫,将心中的不平与苦恨发泄在感染者身上,真是扭曲啊……”
“喂,”余烬抬头看他,“我说你……”
“我该说你懦弱还是勇敢?又或者说,你的‘勇敢’只对那些无法反抗的人?”
“就像那个被你绑起来的女人一样?”
即使是在这小小的村落里,余烬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乌萨斯那对感染者近乎扭曲的敌视。
余烬说着,嘴巴有点干。
他很久没有说过这么长一段话了。
“你……你看到了……”乌萨斯村民后退半步,被他遮掩的月光洒到了地面,余烬借着月光,看到了一块隆起的土堆。
“你看到了!你为什么不出来!”乌萨斯村民大声喊到,声音中竟然充斥着委屈,他像个耍无赖的孩子般摇晃铁门。
“你赔我!你赔我!”
余烬没有去救那个女人。
余烬低下头,他察觉到了乌萨斯少年的小动作,他像是在警告乌萨斯少年,又像是在和乌萨斯村民说话,“我可……没有那么善良。”
乌萨斯少年一声不吭,抠搜地面,指缝间满是泥土。
啪嗒!
乌萨斯村民又扔下了一块黑糊糊的软状物。
“我给你们吃的!给我打死他!”
“这样好吗?”余烬说,“不是说粮食不够吗?”
但粮食真的不够吗?
余烬又没有看过他们的库存,只凭一张嘴,是什么都可以捏造的。
他们说没有了,那就是真的没有了吗?
在这个满是谎言的地方。
他们总是重复着“没有粮食了”。
然而余烬没有从乌萨斯村民的身上看到对事物匮乏的恐慌。
余烬突然明悟,也许粮食只是用来搪塞感染者纠察官的借口。人是有惰性的,感染者纠察官知道他们粮食短缺,就会习惯用粮食问题来刁难他们,那么至少不用再其他方面担惊受怕。
同时在将感染者诱骗至粮仓时也可以糊弄感染者,让他们方式警惕。
——你看,我们只是一群吃不饱的可怜人,哪有力气害你呢?
“感染者!我要杀了你!”乌萨斯村民怒吼。
“来——”余烬张开怀抱,“请动手。”
乌萨斯村民气急攻心,但正如余烬所说,他不敢。
他没有动手的勇气。
害怕死,害怕受伤。
“呵……”余烬道,“如果你不来,那就让我来找你。”
火焰猛然聚集,一道火焰漩涡在余烬手中形成,正好对准了乌萨斯村民。
凶相在一瞬间破碎,乌萨斯村民瞪大眼睛,瞳孔却在迅速缩小,他惊恐地后退,踩空一脚,不甚摔下楼梯。
滚动声和痛苦的尖叫混合,与翻涌的火焰一同钻入乌萨斯少年脑海中。
余烬不再举着手,而是水平放直,对准了那扇大门。
轰——
火焰破开一个大洞,灼热滚烫的铁水滴落,在雪地中凝固。
火柱还在延伸,远处哀嚎一片。
感染者们没有他们表现的那么无力,当希望出现的那一刹那,他们奋力冲了出去。
“多谢。”
一人在经过余烬身边时说道。
然而他们冲刺的方向和余烬想象的大有不同。
他们冲向了乌萨斯的村落。
村长半裸着身体出来,瞬间燃起大火的村子让他一颤,他刚想大喊,却忽的一下被人扭断了脖子。
眼睛失去光前,他看到了一个前不久被他关进粮仓的感染者。
感染者们托着疲惫的身体,疯狂的运转源石技艺,每见到一个乌萨斯村民便毫不留情地杀死。
他们闯进屋子,拿到了武器。
柴刀,菜刀,镰刀,此刻都成为了杀人利器。
“救命!”
“放过我!”
“对不起!”
这些乌萨斯村民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即使有人拿起武器试图和感染者们斗争也迅速被杀死,根本翻不起浪花。
血染红了雪。
余烬注意到,感染者的队伍莫名庞大了起来。
加入了不少女性,或者好看的感染者。
“狗”慢慢爬起,他粘稠结团的头发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外头,他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过火了。
他四肢并用,不可置信的爬出去,抓起一把冰冷的雪,他的呼吸加重,突然间将整个脸埋入雪中,不断摩擦。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该死的!”乌萨斯村民痛苦的起身,“该死的感染者!”
“狗”停下了动作,他猛的回过头。
记忆开始涌现。
不知何时跪下。
不知何时学起了狗叫。
不知何时遗忘了语言。
不知何时习惯了取悦。
他记得来时一身疲惫,看到了和善的乌萨斯村民。
“啊!”乌萨斯村民终于看到了“狗”,他瞬间被吓破了胆,一屁股瘫坐在了雪地上,“出来了……你什么会出来了!”
狗。
他露出了獠牙,面目狰狞,眼中布满血丝,猛然扑了上去。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狗依旧用四肢爬行,他张大了嘴,一口狠狠地撕咬下一块肉,血液泵飞。
“汪!”
叫的最欢,咬的最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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