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懒人
“……我在工作。”鱼红道。
因为工作,所以疏于和家人交流。
因为工作,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烦朋友。
因为工作,所以有万般无奈。
工作是个好借口,好理由,面对质问和不情愿的邀请,只要用工作为借口就能轻易搪塞过去,毕竟工作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东西,它是大多数人活着的根本。
“抱歉问了多余的问题。”余烬抚摸怀中的猫,在鱼红的目光中将猫举起,“要摸摸看吗?”
鱼红眨眨眼,摇头。
“你对猫过敏?”
鱼红眨眨眼,再次摇头。
“那有什么好怕的。”
鱼红歪着头,很久都没有给出答案。
如果追问下去,估计也只能的出一个“我不养猫”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回答。
珊瑚兢兢业业的守着店,一言不发,旁边的甜品店也差不多,鱼红准备外出送货,这么一看,余烬像个局外人。
他无精打采地靠在台面,睁眼闭眼,睡意朦胧,这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音在街道中心响起。
一个不过三岁的,刚刚学会行走的小孩在妈妈和别人交谈的正热烈时爬来爬去,年轻的母亲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孩子看着路面奔驰的车辆喜笑颜开,呀呀的叫唤着,钻过栏杆跑了出去。
这时,刚好一辆车驶来,离这孩子不过几米。
珊瑚睁大了眼睛,她在瞬间动了起来,要从出去保护这个孩子,却忘了自己身处一堆杂物其中,没有注意脚下反而被绊了一脚,重重磕在了地上。
即使如此,珊瑚依然挣扎的爬了起来,她扒开挡在面前的杂物,被尖锐的物品刺破了皮肤。
但她来不及,即使她没有摔倒也来不及,两地相隔不远,但在这争分夺秒的事件中犹如天壑。
余烬无动于衷,在他看来那孩子被撞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既然一件事注定发生,无法阻止,只要看着它发生就好了。
再怎么努力也是白费力气,所以不去看就好了。
他反而对珊瑚更加感兴趣,这个少女太过热心于多管闲事,上次碰见抢劫事件也是,她有明显的上前阻止的愿望,并且这愿望没有进过任何思考,这是她的本能。只不过中途她制止了自己的行动。这次也一样,矛盾又可笑。
既然决心抛弃自我,那又为何剩下这另自己感到伤痛的良善?
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出乎余烬意料的,一道所有人都不曾不注意的人影窜了出来,一把抱住了那孩子。
啊——
尖叫,仿佛只有尖叫能表示自己的震惊和害怕,大部分人都习惯尖叫。
唯独这种毫无意义的尖叫最让余烬厌烦,他宁愿沉默致死,也不愿让自己看起来像只土拨鼠。
一个沃尔泊女孩抱着了那孩子,将他虎崽身前,背朝着撞来的车辆,被撞出去在地上滑行了几米远。
这是人们靠了上去,一拥而上,将女孩围了个结结实实。
“死不了,放心吧。”
余烬凭借经验判断出情况,对珊瑚说,“最多断根脊柱,不过凭借现在的医疗技术,也不是什么大事。”
前提是付得起钱。
珊瑚闻言,她泄气般的瘫倒,大口喘息,捂着胸口,眉头紧锁——看来是想起了不好的事。
鱼红平静的搬着花盆,自始至终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哪怕横穿马路的孩子和救人的沃尔泊女孩都从ta身边经过,哪怕ta只要伸出手就能抓回哪孩子,ta也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ta的眼睛并不是冷漠,而是平静。
如一湖秋水,露出浅浅的温柔的笑。
一切与ta无关,ta只做自己的事。
余烬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盹。
……
下午,距离车祸过去已经有三个小时。
余烬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
他睁开眼。
沃尔泊妇人抱着气息萎靡的沃尔泊女孩站在门口,不安但满怀期待。
妇人流了不少汗,额头红肿,或许在不久之前,她的额头紧密的轻吻过大地。
余烬想起那个女孩,是车祸的主角之一,那个救人的女孩。
“怎么了?”余烬问,“需要帮忙?”
“求您……救救我女儿!”妇人眼眶中有热泪积攒,她恳求道。
“哈……先说好,我这里只能治跌打扭伤,通俗来说就是外伤。”
余烬说着话是有理由的。
距离车祸过去已经有三个小时,在这是三小时内,怎么说也女孩也得到了救治,所以现在妇人找上门来说不定是其他的什么毛病,做事之前还是说清楚的好,不要给人不存在得希望。
但妇人却说,“我知道,我知道……求求您了……”
她哽咽道,“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求求您救救我女儿……我女儿被车撞了……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先进来吧。”
“好好的。”妇人惶恐的回道。
“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吧?为什么不带这孩子去治伤呢?”余烬问。
妇人一听,她突然颤抖起来,她回避了余烬的问题,突然对着余烬跪下,声泪俱下,“求求您了医生,救救我女儿!”
……看来有隐情。
“求您了……”
“求您了……”
“你先说,我才好治不是吗?说来,为什么拖了这久?而且一般来说不会想来我这种地方吧……你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把孩子当成工具人来讹钱的吧?
“我已经……没办法了……没有医院愿意救我女儿……”
“为什么?”余烬诧异道。
妇人死灰的,她停顿了许久,认命般她掀起女孩衣服的下摆,露出女孩的肚子,在女孩的背部,皮肉经过挤压而变形,扭曲,出血。
还有一颗不大不小的,黑褐色的源石。
源石。
矿石病。
“我女儿……里衣她……是感染者。”
啊啊,明白了。
第十五章 南无加特林佛祖
女孩的伤看着渗人,但并不致命,这也是她能撑过几个小时的原因。主要是皮肤的大面积磨损,可能断了几根骨头,至于内脏没有没受伤,余烬是看不出来的。
妇人给女孩做过紧急处理,血腥味重混杂着医疗酒精的味道,避免了女孩伤口感染发炎。但也仅仅如此了,妇人不是医生护士,她的医疗和余烬一样,基本是空白。
女孩放到珊瑚临时整理出来的台面上,由几个矮货架放上木板,加一台柜子横放,容纳一个成人也绰绰有余。
女孩的鼻翼渗出汗水,眉头紧皱,口中发出无意识的苦哼。
妇人诉说着,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
“我去了很多家医院,不管我这么说,怎么求,都不肯救里衣……就因为,里衣她是感染者,谁会想感染上这种病,为什么要这样……里衣什么这么小,她什么坏事也没做过……为什么要遭受这些事?”
对于感染者的歧视无处不在,即使过去几百年,人们不会因为任何缘由对感染者抱有善意,因为他们的生命实实在在的受到了威胁。感染者是病患,也是病原体,他们活着——乃至死了,都在传染致命的疾病。
感染者和萨卡兹人类似,都是处于鄙视链底层,由恐慌与仇恨制造的可悲存在。这也是余烬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不露手臂的原因。
他不在乎别人找自己麻烦,不代表着他希望有人找自己麻烦。
一个萨卡兹的身份已经够麻烦了。
妇人一直将女孩的情况藏的很好,如果没有这场车祸,并且好死不死的伤口正好和里衣源石的位置重叠,里衣感染者的身份不会被人发现。
很多时候,感染者都不在法律的保护范围内。一旦被感染,要么藏好,要么被赶到平民窟,要么去流浪。
富裕安定的地方不会接受感染者。
妇人带着女孩在各个医院,诊所辗转,在得知里衣感染者的身份后无一例外都将她们赶了出来,更有甚者将报警作为威胁驱逐她们。
救人之人无人救治。
几乎跑遍了城内所有的医院,最后没有办法,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妇人才踏上了门。
“这孩子,是出了车祸才变成这样子的对吧。我记得就在这一块,我也是目击者。”余辉说。
“……是的。”
“那,另外两家呢?那个被就下孩子的家长,还有撞人的车主,他们怎么说?”
“……车主没有责任,他给了一笔钱就走了,那小孩子的母亲……”说到这,妇人握紧拳头,“她……不见了。”
“不见了?”
“是的……一转眼,就不见了。在我抱着里衣去医院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明明之前一直跟在我身后……”妇人捂着嘴,轻声啜泣。
也是……常有的事呢。
不想负责的人。
余烬将手放在女孩身上,默默释放治疗术。
挟恩图报是件不怎么光彩的事,毕竟帮助别人是自己的意愿,别人不一定渴望你的帮助,他们怎么想与你怎么做其实毫无关联。
不是谁都会知恩图报。
但是因为豁出性命去帮助的人别人反而使自己陷入困难,那人却一声不吭地离去,恐怕任谁都会心寒。
珊瑚站在一旁,无神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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