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懒人
恰恰是这样,反而有了人世间的烟火味道。
像一个小女孩费尽心思在向你描述她见到的花的美丽之处,尽管用词不准确,语句很矛盾——但她很开心,并由衷的想要与你分享。
至于她具体说了什么,身为听众的余烬表示就如一阵过耳的风,细微地与脑海深处的记忆器官擦肩而过——记了两三秒,然后就忘了。
东国樱花盛开,僧人朝拜,偏执的剑客背着行囊离开……
炎国龙狮起舞,街头神算,你今晚必来一发648……
萨尔贡偏僻小镇,有女将生,丈夫端着枪守在门外……
……
直到少女精神饱满的起身,余烬才意识到,已经过去很久了。
她戴上一个遮住耳朵的帽子,见余烬看着她,便解释道,“出门遮住种族特种比较好吧?我啊,毕竟是血魔族嘛。而且你也一样是萨卡兹,我想你已经体会到外界对于萨卡兹的偏见了吧?所以出门在外的话,还是收敛一点不叫好哦。要不然是个人都躲着咱走,我也是会伤自尊的嘛。”
“……道理是这样,不过我头上这玩意可不是软的,这一大坨角质层又不是耳朵,该拿什么遮住?”
“……嘛嘛,是这样的。这么一想,我身为血魔还是有优势的嘛!”
“除了只能依靠血液充饥这点,我觉得血魔这种族已经没有缺点了。”余烬说。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过糟糕了啊。”她叉腰道,“你要在这里定居吗?”
“大概。”
“大概?”菲丽尔希特困惑的问道。
“因为没什么地方想去,”余烬想了想,“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从别人嘴里听到了伦蒂姆妮这地名,就来了。”
菲丽尔希特摇了摇脖子,规律地点头,“嘛,人之常情嘛。”
说来,不管在哪里都一样。余烬是人生三问中第三问的忠实拥趸。
我是谁?
我从哪来?
要到哪去?
前两问余烬不假思索就可以将答案给出:我叫余烬,父母取名余辉,在地球诞生,是经过我老爸老妈日夜操劳外加我老妈十月怀胎,从她肚子里来。
余烬只对哲学有很浅的了解,浅到什么程度?大概只到知道他们在探讨什么东西。
他也不会深度去了解哲学,毕竟用不到,多数时候是个没用的东西——除了某些关键什么。
失去了可信之物,死亡近在眼前,与自己孤单相处,人际关系不顺利,烦恼痛苦不断,幸福有什么含义……以及,想活,活着是什么?想死,生命是什么?
全都是不知道也无关紧要的事。
余烬向来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所以他想要随波逐流,人群带着自己走就好。
但是他又不想融入人群,始终与群体保持距离。
这大概就是贱吧。
余烬对于人生一片迷茫。
要到哪里去?
这是最难的问题,若要死究答案也不是不能回答。
人从生下来,不管经历了什么,不论是什么身份,最终都会走向死亡。
我们的去处是坟墓。
少女背起一个大大的背包,挺起腰肢,行了一个蹩脚的军礼,中气十足地喊道。
“那么,本世纪最伟大的旅行家菲丽尔希特,再度启程!”
她跑出去几步,又倒了回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嗷,那个,余烬。”她说,“不管发生了什么,总之,先好好活着哦。”
……
活着。
余烬走在街上。
究竟怎么样才算活着?
为自己活着,为他人活着,若不存在自己的意志,作为工具,人偶般的生命是否算活着?
想到人偶,余烬就看到了她。
最近出镜率有些高,主要是她待在余烬出门吃饭的路上。
……
水泥地面僵硬粗糙,玛尔精神恍惚,她以经记不清什么有都久没有进食了,她的身体开始有水肿的迹象,摸着软绵绵的。
人在短时间内断绝食物,滴米未进,会导致身体浮肿,因为过度节食会导致血液中的蛋白质减少,渗透压降低,血液中的水分就会通过血管进入组织液或者腹腔中,导致身体浮肿……
啊……
真糟糕……
玛尔想着。
怎么突然开始回想学过的知识了……
我……真的要死了吗……
早就决定好的事,但当它如约来临时,玛尔才意识到自己对死亡是如此恐惧。
她没有自杀的勇气,也没有活着的勇气。
于是挑了个小巷子,选择绝食而死。
但是……
无求无尽的饥饿感侵袭且清晰的吞噬她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如此疲惫饥渴……她对死产生了动摇。
“啊……又是你啊……”
余烬叼着面包边,牙齿和舌头配合着一点一点将剩下的面包边卷入口腔咬碎咽下。
玛尔机械地抬头,这一眼就让她的瞳孔睁大,呼吸也急促起来,原本发苦的舌头迅速分泌唾液。
食物……
玛尔死死将自己禁锢在原地,保持姿势不变,但有些东西却无法制止。
咕——
焦躁不安的胃发出哀嚎。
咕——
好好活着——余烬是没有对别人说这话的勇气,感觉会有特别浓厚的说教感。
但不妨碍他做出实质的行为。
“吃吗?”余烬将自己准备的明早的早饭拿出来。
透明饭盒装着做好的快餐,只要热热就能吃,不热也能将就着吃冷的。
“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呢?”余烬自言自语道。
少女之前说,让她死去便好。
但是,为什么是这种死法?
有大把的死法可以选择,找根结实点的绳子和树枝,去人类建起的高楼,为何选要绝食而死这种漫长痛苦的死法?
余烬看着少女狼狈不堪的模样,她的眼睛里步布满血丝,突然明悟,恐怕少女的目的不是死。
而是折磨自己。
咕——
一声一声响如浪潮,玛尔魔怔一般缓缓伸出一只手,又突然醒悟按了回去,再伸出,在按回去……
呼吸粗重急促。
但是,只要她开始动摇,就不可避免地会输给饥饿。
如此反复后,理智像琴蹦断了弦,仿佛用尽了全身最后的力量,玛尔不顾双手的脏污打开饭盒,像流浪了许久的野犬大口撕咬吞咽。
一边吃一边呜咽,流水流入食物中,被她吃下去。
“……啊……啊……”
如野兽独自舔舐伤口的呜咽声从眼前的少女身上传出。
她趴在地上,无言痛苦。
这就是余烬认为哲学没用的理由,尽管平时忧虑思索良多,到了最后的,依旧会败给生命的饥渴。
“你说……你想要死……对吧……”余烬静静等待,在她哭够之后说,“反正都想死了……那么,干脆把你的命交给我如何?正好我也救了你一命,就当时挟恩图报了。”
“正好我一个萨卡兹人在维多利亚也不方便,将你的一切都交给我,不用去思考,只要听从命令,这样的话,大概你的痛苦能减少一些。”
“然后,在你需要的那一天,我会把你杀掉,如何?”
她大概也意识到了,紧靠她自己,是无法去死的。她有寻死之心,却没有将自己杀掉的勇气——就如同她最后败给了饥饿。
“……好。”她肩头耸动,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哈……
余烬笑了笑,他很恶劣。
“事先声明,现在我可不会杀了你,毕竟不能做赔本生意啊。”余烬拉起少女,“然后,你的名字?”
玛尔抬起头,萨卡兹青年的脸上那空洞的笑印入脑海。
玛尔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而是一个全新的……
“我叫……珊瑚。”
余烬很恶劣,他从来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他会躲在角落,用最平静的目光观察,用最恶意的想法去揣摩别人。
来到泰拉之后,踏入维多利亚之后,变的更加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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