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教桂言叶怎么用柴刀 第86章

作者:骨科医师

清浦刹那离开天台后便向三班走去,将手机留给桂言叶也就是说她给了她一个机会——一个和扇和解的可能性。

其实自己本可以拿走手机的……但凭着她对凌羽扇的了解,女孩逐渐意识到了……凌羽扇对桂言叶那不同寻常的态度,而这次更是得知到了那个人的过去……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其实自己从很早之前就已经输掉了,她早就知道的,如果桂言叶没有在那个男生心里占有及其重要的地位的话,那么在威胁到凌羽扇生命的情况下她绝对不可能毫发无伤,其实早就明白了自己和桂的距离……

确信到这一切的清浦刹那,果断的斩断了自己的感情,现在的她只有一个想法,也唯有一个念头——全心全意的帮助自己的好友,西园寺世界。

来到教室门前,连女孩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返回教室,伸手,开门的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因为西园寺世界就在这儿。

“诶,刹那?”西园寺世界惊讶的望着门口处的女孩。

“世界?”清浦刹那歪着头,“还没离校吗?”

“诚突然有事先离开了,所以约会的计划取消了。”西园寺世界无可奈何的说道,不过她马上发现了,自己的好友今天有些不妥,“怎么了,刹那,你的脸色不太好?”

说着走到清浦刹那面前,“难道生病了吗,朔月他——”

下一刻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因为女孩抱住了她,将脸深深的埋在了自己的胸前,西园寺世界看不到好友的脸,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身体正在微微的颤抖。

“刹那……在哭吗?”意识到这点,西园寺世界环住了怀里的好友,无限温柔的。

这还是第一次吧?第一次发现那犹如半身的挚友,那个坚强又有主见的刹那是如此的娇小。原来她也会受伤,也会伤心吗?

多年来依靠着清浦刹那的西园寺世界心里早已对挚友形成了一个明确的认识,但此刻,她不得不将那个定义修改一下了。

“世界……可以先这样吗?”

“嗯。”西园寺世界温和的回应着——尽管对好友被伤至如此感到十分讶异。她没有去追问什么,任那个坚强的女孩在自己怀中安静的宣泄着澎湃的感情。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教室以及身在其中的两名少女,那景象美丽到宛如哭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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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已经发泄过的雨桐脸上泛着微红,算是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

“放心吧,我已经不要紧了。”

“真的吗?”

“真的。”

“……”雨桐审视着我的脸,久久之后才像是明白了一样,“姐姐的事呢?”

“……是啊,这样一来就和宇穹的要求背道而驰了。”我苦笑道。

“那就由姐姐自己决定吧。”雨桐突然这么说道。

“什——”我一下被雨桐的话搞晕了,“宇穹她……再也不可能……等、等等——”突然间一个荒唐的想法从我脑中闪过,“难道——”

“看来哥哥已经明白了。”雨桐点点头,“这个世界是被创造出来的虚拟现实,而我们则是以精神体的形式存在于此……所以按理来说即便是没有实体的「人」的重现也是有可能的。”

“人格……重塑吗?”这是齐浩天以前一直在折腾的课题,“但是——”

“当然不是简单的创造出类似姐姐的人什么的,而是要将姐姐真正的再现出来……为此需要一个载体来接受构成姐姐精神的庞大咨询,而那个载体,就是我。”

雨桐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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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人的大脑活动简单来说就是电信号的活动,凌宇穹曾协助了齐浩天的这个试验,花了三年的时间用来记录自己的电信号活动,但是这些要完全再现本人还是不够的,为此还需要一个能够容纳这些咨询的空间还有承接这些资料的载体,然而载体的筛选十分苛刻,那个载体要无限接近于被承接对象才能完好的融合咨询,做到完美的再现原对象,达到「起死回生」的效果。

本来是鸡肋到甚至不能实施的空想,但是凌雨桐的存在对实验的进行提供了可能性,孪生姐妹,几乎同体一般的存在。凌宇穹遭遇事故的同时凌雨桐也在同一时间失去意识正说明了两姐妹间存在有着特殊的联系的——也就是说她们有着相同的波长,接近到近乎完美。

至于凌雨桐模仿自己姐姐的行为甚至不惜做到改变自己性格的地步,不仅仅是处于要把哥哥拴在自己身边这一个原因,这,同时也是试验的一部分。

凌雨桐必须在心理及行为上做到85%~90%的和凌宇穹相似,至于选择School days这个世界,很大原因除了存在桂言叶这个和凌羽扇十分类似对象外,还因为这个世界无限接近于现世,当然其中也夹杂着齐浩天自己的私心:拯救自己所喜欢的角色。

尽管这么说有些对不起桂言叶,虽然她总认为自己是孤独一人但事实上她有着关心自己的妹妹和疼爱着自己的父母,桂言叶,并非一无所有。只是,在追求自己的感情时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固执,而又一意孤行的坚持着。也许有些人可以为了自己而潇洒的活着,但是桂言叶明显不属于此类,凌羽扇也是一样,「活出自己」的价值取向与他们来说根本就是南辕北辙,不可调和。

所谓「修正」,仅仅是齐浩天的一个借口而已,最初的打算只是希望凌宇扇可以通过修改契机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和桂言叶相遇相知只是他一个乐观的预测:虽然不知道是以何种形式,可能性也低的近乎忽略不计……但,也许桂言叶能改变凌羽扇也说不一定。

所以与其说凌羽扇是以救世主的身份来到这个世界,倒不如说他本身才是需要被救赎的那一方,这里不存在什么神,有的,仅仅是相互救赎的彼此。

体验机的制造、虚拟世界的构筑、和其中之人的邂逅,一切的一切,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创造时机,然后将真正的遗书送到凌羽扇面前。

人格重塑又称「活着的遗言」。

但,三年的记录加上所有的事前准备,能重现「那个人」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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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沉默一直持续着,雨桐给了我充足的时间去消化她刚刚告诉我的一切。此刻,心中种种感情在翻腾,高兴、悲哀、难过、亦或是茫然其实连我自己也不太明白。

请求宇穹的原谅,这可能吗?

我如此问着自己。

“只是想的话不会有任何结果,有什么话还是直接和姐姐谈吧。”雨桐看出了我的顾虑,她站起身来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准备好了吗?”

“……”

“是吗?”看到我点头后,雨桐按下了手机上的一个键位,霎时间大量的蓝色光粒从小小的手机屏幕中涌出。

在我面前出现了一幅超现实的画面,无数光粒环绕着雨桐缓慢的飞舞着,之后渐渐将她隐没在其中,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很短,光粒缓缓消散后,本来隐没在其中人渐渐显出了容颜。

站在我面前的是乍看起来和先前没有任何不同的少女......不,并非没有改变,及腰的直发变成了齐背的微卷,随着展露出的地方越来越多我的心跳也剧烈的加速着,最后一颗光粒消失时,心跳趋于极限……甚至一度让我产生了窒息的感觉。

少女微闭的双眼缓缓的睁开,她像是在确认自己的所在一样,先四处扫视了一遍,最后才将视线放在了我的身上。

但我依旧愣住原处久久来不及反应,似乎对我现在的蠢样十分不满,女孩鼓起了脸颊将脸贴近过来。

“我的名字?”

“?”

“我.的.名.字?”

“……宇穹,”尽管样貌没有变化,但是自她出现我就知道眼前的女孩一定是宇穹,没有任何的证明,这是一种来自本能的确信。

“嗯嗯。”女孩不住的点着头,接着绽开了笑颜,“该说好久不见吗,哥哥?”

“……确实是很久没见了。”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看到宇穹时,我的情感依旧不受控制的在胸口激荡着,我拼命压下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等待着妹妹对自己的审判。

宇穹望着窗外,接着转过身,“我能出现在这儿就是说浩天的实验成功了吗?这里也就是所谓的虚拟现实吧?真是奇妙的感觉啊,在我的记忆里他明明连体验机才刚开始设计。”

“嘛……”

“看来要和浩天道声恭喜了。”

“……”我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再次陷入了茫然,心中五味杂陈的我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看样子最近很辛苦呐……”一只手温柔的抚在了我的脸上,令人安心的温暖正源源不断的从对方的手心传来,如温和的风般扫去了我心中的不安,“哥哥,可以告诉我你近来的情况吗?从我……离开到现在。”

“……嗯。”

我将自己的事情简短的告诉了宇穹,聪明如她自然能立即理解,“所以在这个世界吗?”

“……”我点了点头。

“哥哥果然按照我的剧本走下来了呐……现在我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应该是苦恼还是高兴……”宇穹看着我,“但既然让我以这种形式出现,那就是说哥哥已经做出选择了吧?”

“……嗯。”宇穹的话本身并没有什么恶意,但她那毫无恶意的语言却更加锋利的刺入了我的心——

“现在的你简直像一条走投无路的疯狗一样,果然这才是适合你的结局!”

“!”我惊讶的望向宇穹,只见宇穹满脸厌恶的神情,看着我的眼中更是充满了不屑。

突然间,喉头发苦……来自妹妹的暴言破坏力超乎想象,没错,这才是我该受到的待遇——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宇穹厌恶的表情立刻变回了先前时的温和,不,她的神色比起之前变得越发的温和,“我确实在遗书上写着「憎恨」,但……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宇穹深呼了一口气,轻声道:“因为扇是我最喜欢的哥哥呀。”

“!”

“哥哥其实是很清楚的吧,那封信的真正的含义?”

“我——”

“你知道的,”宇穹坐到床沿上,“可是却依然按着上面的做了……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明明把我忘掉,重新开始不就好了吗?”

“忘记……怎么可能忘记?!”我失控的咆哮道。

去忘记,开什么玩笑!

面对几乎失去理智的我,宇穹只是有些无奈的说道:“果然,和我预想到的一样……哥哥,”宇穹话锋一转,“我离开后,你有想到过死吧?”

“……”

“这个问题,请你老老实实回答我,我不接受任何的欺骗和敷衍。”

“……嗯。”我无力的点头。

“……”

二人相顾无言。

许久之后宇穹微微叹了口气,“刚开始写那封信时事实上我还有些迟疑,但就现在来看,写那封信是完全正确的。”

“……”就如宇穹所说,刚得知宇穹去世的消息后我便想一了百了,「干脆去死好了」这样的想法一度充斥着我的脑海——去死后的世界向宇穹直接赎罪,但是那封信完全打消了我的这个念头——

“比起痛快的死去,痛苦的活着才算是真正的赎罪……哥哥是这么想的吧?”

“……”我的想法,她都预料到了。

“……”

“……”

“…….宇穹,”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也该说强迫自己让声音听起来不至于颤抖,“车祸是怎么回事?”这是我一直藏在心中的问题,宇穹去世后我也没有向雨桐问起过,因为我必须遵守规则——不去打搅到其他人。

“哥哥想知道吗?”宇穹露出苦笑,一瞬间我的一些猜测被证实了。

“是父亲吗?”

“……哥哥还在用这个陌生的叫法称呼爸爸吗?”

“……”

“……四月份的时候爸爸打来了电话,是找哥哥的。”一道失落从宇穹的脸上闪过,“爸爸的意思很简单——去他那里。”

“什——!”怒气立时见涌上脑袋,“要我们回去?”

开什么玩笑,明明将我们兄妹三人抛弃了将近五年,现在却突然叫我们回去?

“不是我们哦,”宇穹摇了摇头,“要去爸爸那里的,只有哥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