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骨科医师
“朔月会要诚和我分手吗?”
“……”
“朔月会背叛我吗?”
“……”
“……”
“……”
“我明白了,”当我默认了一切后,女孩的口气却变得轻松起来,她转过身来,“果然,你不是朔月。”
砰
纸箱滑落到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里面的工具倾斜而出。我错愕的望着女孩,不止是因为她那匪夷所思的结论,更是因为我看到了她的眼睛,言叶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一片空洞,瞳孔浑浊到连人的样子都印不出来。
“什——这怎么可能?!”言叶现在的状态以齐浩天的话来讲就是【病娇】特有的【黑化】,但这明显不合理!原历史中的桂言叶就算被泽永泰介做了那种事后也没有一下子就变成这样,而且昨天之前她的精神状态也一直很稳定。
我不自觉的退后几步和女孩离开了距离。
难道,那些只是表象,她的心……一直都在积蓄着压力吗?
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我的脑海。
不,这是理所当然的,被伊藤诚劈腿、被西园寺世界背叛、被刹那一度逼入死角、相比起原历史她的处境根本没有改善多少,她的身边仅仅只是多了个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的清浦朔月而已。
在支撑着心灵的支柱相继倒塌的现在,【清浦朔月】已经在无形间成为了她唯一的支柱了吗?
而且唯一供她依靠的支柱也早已伤痕累累了吧?森来实她们应该很早之前就把真相告诉了言叶,她一直怀着不安撑到了昨天?
可我却没有注意到言叶的不妥,只是一味的将自己想到的计划加诸到她身上,甚至直白的承认了自己的背叛。
“……”
“……”
“……言叶,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你不是朔月。”
“什——”
“不是朔月不是朔月不是朔月不是朔月不是朔月不是朔月不是朔月不是朔月不是朔月不是朔月不是朔月不是朔月不是朔月不是朔月不是朔月不是朔月不是朔月不是朔月。”言叶说的越来越快,她歇斯底里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
“你根本就不了解朔月,把朔月还给我!”以从未有过的尖锐声音向我吼道。
我握紧拳头,终于忍无可忍道:“清浦朔月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嗖——
“!”耳旁突然传来空气被划破的声音,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挡,接着便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拍退到一边。
我茫然的望着女孩,此时才注意到她的左手中正握住一个眼熟的东西,那是只要见过一次就绝不会忘记的东西——
【古清江】
放在桂宅的那个和室里的名刀。
没想到我真的又和这把刀见面了,而且是在最糟糕的场合下。
瞥了眼被斩破的袖子,我心中一阵后怕,要不是今早正好换了制服,而制服袖子的部位又藏着刀的话,刚才那一下已经把我的左臂斩掉了,即便如此,由于体积相差过于悬殊,袖子里的刀还是没能完全挡下古清江的利刃,温热的血沿着指尖滴落到了地上,映下了点点红迹,尽管不严重,还是被砍伤了。
“你不是朔月……所以,”女孩的表情隐藏在刘海中,慢慢的朝我逼近,“你消失的话朔月就一定会回来——”
“胡说八道!”荒谬的话语也让我火冒三丈。
不过我不能贸然冲上去,我配合着对方步伐的频率慢慢向后退去,同时,思索着对策。
言叶拔刀、挥刀、收刀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而且连居合的准备动作都没有,刚刚我也仅仅只是感觉到而没有看到。
当然,我也可以从这里逃走,但如果她就这样拿着刀跑到人群里的话就麻烦了,以她现在的状态并不是没有可能。
“……”不行,逃走的方法根本行不通。
这样的话,我能选择的只有一条了,我当然不能被杀死在这里,我要好好的揍她一顿,直到把她揍清醒或动不了为止。
还好我的干架经验也算丰富,只要处理掉对方手里的那把刀就行了,而我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藏在袖子里的两把水果刀了。
心思电转间,左手一抖,刀就滑到了指间。
先试探一下吧。
想到这儿我将刀掉了个头,左臂猛地一挥,刀子脱手便直直冲言叶飞去——
当!
眼看就要撞上言叶的刀子一瞬间便被弹飞老远。
“真的假的……”这种水平的眼力和反射神经已经远远超过普通人了,不过这次因为动作阻滞的关系,我倒是清楚的看到了收刀的动作——这个方法行得通,右手的刀子就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如果失败,那我就只能逃跑了。
言叶明显感觉到了什么,她朝这边逼近的速度突然加快。
我急忙也向后倒退,同时右手已经握住了刀柄,投掷——
当!
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我已经向言叶冲了过去,两人间的距离骤然缩短,我必须在收刀之前贴身才行,不然以古清江的锋利程度一瞬间我就会被斩成两段——横竖都是。
言叶刀势一滞,收刀的速度果然慢了下来,但即便如此,大部分刀身已经收回鞘中,眼看着最后一寸刀身即将消失,千分之一秒间,我孤注一掷,双脚在地上一蹬直接飞身撞到言叶身上——
“啊……!”
怎么说也只是女孩的身体,一下子就被撞得飞退出去,重重倒在了地上。
“……”我默默的走了过去,长刀已经脱手的她不再具有威胁,当我正要蹲下身——
呲
莫名奇妙的声音再次传来,言叶是如何起身的我已经没功夫去深究,视野里只是快速接近并且急速放大的锯齿——
锯?!
勉强侧过头险险避过,但是脖子的表皮还是被锐利的齿划下了一道口子,言叶果断松手,同一刻捡起长刀,连转身都没完成便直接刺了过来,在这短暂的间隙我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无意间瞟到了翻倒在地的纸箱,明白了锯的来源。
下一刻右手传来了钻心的疼痛,长刀没掌而入,透背而出,连人带刀撞在防护网上,顺势穿过网的空隙,将我生生钉在了护栏上,难以想象的疼痛沿着手心一股股传来,整个身子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痛痉挛起来,还没等我适应这种感觉,脖子上便传来了冰凉的触感。
桂言叶正站在我面前,手中的锯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抓到了你了。”女孩微微歪过头,漆黑的瞳孔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我们对视着,双方一言不发。
“……”
“……”
“朔月在哪儿?”少女问道。
“……别再自欺欺人了.”我忍痛摇了摇头。
“……”压在脖子上锯子陷进了肉里,我无力的靠在反护栏上,引颈受戮。
结果直到最后这个女孩的命运也没有改变,而我也把自己的命搭了上去……不过如果我死了那身体就会消失,我的存在也会被人们所彻底遗忘,你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至于浩天……你就自求多福吧,谁叫你没能及时把我抽出这个世界?
雨桐……应该不会为难你吧?
我最后望了眼湛蓝的天空,闭目等死。能给我这么多时间已经感激不尽了。
“……”
“……”
但是脖子上的凶器始终没有动静……不但如此,锯,似乎在颤动。
疑惑的睁开眼向前望去,我看到言叶在哭,她就像是在极力压制着自己一样,原本空洞的双眼此刻噙满了泪水,流露着……难以言表的哀伤。
“为……什么?”
“……”
“为什么啊?”
“……”
“为什么……明明不该是这样的…..不是的,”言叶哭喊道,“为什么……就算只是骗我也好……明明你只要说一句「是」,我就可以把一切忘掉,为什么要这么残酷——”
我的胸口,一瞬间被哀伤填满,为自己也为这个女孩,她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在别人听来有多可怜、多凄凉?
叶锯脱手,言叶也无力的跪倒在地上,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的滴落着。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吱——
凝固的空气瞬间被开门的声音打碎,我惊讶的望向门口处,一不小心扯动了伤口,巨疼立时扭曲了我的五官。
站在那里的是一个女孩,她有着遮住了半张脸的夸张刘海,整个榊野只有一个人有这么醒目而怪异的特征——
“……无道纤草。”
这下,麻烦了。不管她是叫了救护车还是报了警察,抑或只是喊来老师和同学,言叶都别想再过以前的生活了。
奇怪的是,无道纤草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毫不在意,她若无其事的绕过没有任何反应的言叶身边,走到了我旁面前。
随后女孩的手里多了样东西,还没等我看清那个黑色的匣子是什么,一阵蓝色的火花便从眼前闪过,剧烈的电流顷刻间涌进全身,接着我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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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这缺乏生气的房间,似曾相识——这里是无道纤草家的卧室。
刚想撑起身体右手传来的剧痛又让我躺了回去,侧头看去,右手已经被很妥善的包扎了起来。
“……无道纤草为什么——”
“醒了?”卧室门被打开后,一道悦耳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而我却被这道声音狠狠的冲击到了,机械的转向门边,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到无以复加的熟悉面孔。
“……雨桐?”
“47分25秒,睡了蛮久呐,电击枪的威力好像比想象中的大了些。”少女合上金色的怀表来到了我旁边,双手撑在床上贴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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