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骨科医师
“刹那说中午的时间大家可以自由活动,只要在两点之前回来就好了。”黑田光向我解释道。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差不多就要到时间了,抬头,却看到言叶正站在钢琴边上。
“想试试吗?”我站在言叶身后问道。
“……不,并不想。”言叶摇了摇头。
“心之前说过,言叶的钢琴水准好像是专业级的吧?”
“……并没有心说的那么夸张。”
“真遗憾啊,”我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强硬了些,“如果我说想听一听的话……可以吗?”
“朔月?”女孩转过身,“但是——”
“不要紧,现在男生大部分都离开了,反正钢琴也闲着。”
“抱歉,我还是——”
“要是还觉得难为情的话闭上眼睛就可以了,言叶你只要想着是给我一个人弹奏就好了。”
“……”
“……”
“……”
“……好吧,”言叶在我强硬的态度下,为难的点点头,“既然朔月都这么说了。”
坐在钢琴前,女孩试了几个音,接着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同时我退到了一旁的餐桌旁坐了下来,顺便我注意到很多人也正好奇的看着言叶。
“……”轻轻吐出口气后,言叶的手指便在琴键上跃动起来,琴声一起刚才还略微嘈杂的教室渐渐安静的下来,稍稍低沉的前奏从耳边流淌着,所有人的注意力却都集中在了言叶身上,不知道是听从了我的建议还是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驾驭着黑白琴键的少女早已闭起了双眼,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旋律渐渐明朗,不是我预想中的古典乐,而是流行曲目。不但如此,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曲子,直到柔和的旋律带着言叶的清亮的嗓音正式响起时我才记起来这首歌的名字——《泪的理由》。
(いた(みが胸(むね)の刺(さ)すの)
纵然悲伤但无法不想念痛
(それでも嘘(うそ)重(かさ)ねた )
重复编织骗自己的谎言
(ささやく声(こえ)は甘(あま)く)
那些画面仿佛就在昨天
(想(おも)い止(と)められないままに )
你说爱的坚决我还能听得见
(そばにいても不安(ふあん)な夜(よる) )
在安静的夜晚我却如此不安
(一番(いちばん)近(ちか)い 言(い)い闻(いき)かせて)
明明近在眼前的你却显得那么远
(笑颜(えがお)が见(み)たくて すべて许(ゆる)した )
只要看你微笑我就会原谅你的一切
(裏切(うらぎ)りは いつか还(かえ)る)
但你背叛多久才回我身边
(好(す)きになることにおびえていた )
越是爱你越是害怕你会忽然不见
(好(す)きになることで伤(きず)つけた )
对你的爱全变成刺向自己的剑
只要去做的话不是挺不错的吗?原以为言叶只是会弹上一曲,没想到还有额外的服务呐,女孩的唱功到底怎样相信不必我多说了,反正所谓的一鸣惊人就是现在的状况吧?
现在所有人都视线都集中在了台上的言叶,其他班的人脸上差不多都是一副钦佩或者陶醉的神情,至于四班的人,他们的表情就有些复杂了——尤其是女生方面,惊讶者有之、欣赏者有之、不屑者有之、嫉妒者亦有之,嘛,这是自然的。
如果说以前对「感情编织音乐」这句话抱有质疑的话,那么现在,我要对说这句话的人说声抱歉,可能是我比较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言叶的琴声以及歌声中包含的无尽的思念和那股哀伤我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其他人尽管对内情一无所知,但显然歌曲中蕴涵的情感已经影响到了他们,教室里彻底安静了下来,陆续回来的人刚进来的时候也似乎大吃一惊的样子,但是谁都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悄悄的移到了教室里侧,没有打扰到演奏。
(思(おも)い出(で)にできず あおぐ空(そら)が)
抬头仰望天空可是阳光太过耀眼
(まぶしすぎて 落(お)ちる涙(なみだ))
融化冰冷的泪滑落苍白的脸
(痛(いた)みが胸(むね)に残(のこ)る)
痛到麻木还是不停怀念
(木漏(こも)れ日(び) 揺(ゆ)れる记忆(きおく) )
树影摇曳你和我的从前
(あの日(ひ)が辉(かがや)くのは )
回想那天把心交给了你
(今(いま)も好(す)きだってことなの)
这份心情到现在也不曾改变
(振(ふ)り返(かえ)れば孤独(こどく)な朝(あさ) )
你离开了以后日子变得孤单
(络(から)めた指(ゆび)の めくもり、どこ?)
紧扣十指也留不住那昔日的温暖
(淋(さび)しいわけなら わかっているのに )
明知道我会寂寞会难过会伤心欲绝
我看到西园寺世界和伊藤诚时,他们就在教室后方,只是这两人的表情和其他人比起来有很大的区别就是了,复杂,由于种种情绪都交织在一起,只能用复杂来形容,但是复杂的方向似乎又各不一样,伊藤诚的目光闪烁着,我暂时还看不懂他在想什么,但是西园寺世界这边却很直观,那是恐惧,以及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整首歌的高潮正好到来。
(目(め)を闭(と)じて 见(み)えないふり )
但你却闭上眼装作看不见
(爱(あい)されなくても爱(あい)したくて )
等不到你的爱我依然爱你到永远
(爱(あい)すれば爱(あい)されたくなる )
深爱你就不奢望得到你的一切
(想(おも)いがあふれて ゆき场(ば)がない)
无法控制我的想念
(せつなすぎて 动(うご)けない)
在疯狂的蔓延已经难过的失去了任何感觉
(叶(かな)うなら もいちど 逢(あ)いたい )
如果可以我想再一次,与你相见
一曲终结,言叶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带着意犹未尽的神情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当注意到自己成为了众人视线的焦点时,她好像在一瞬间愣住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围在中央的女孩,大家都向她报以了热烈的掌声——嘛,除极个别四班的学生外。
反应过来的言叶一时间也手足所措,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这里,我则是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歌,很好听哦。”我对好不容易穿过人群,一脸恍恍惚惚的女孩说道。
“朔月,我……”言叶轻咬着嘴唇,像是压抑着什么一样,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恐怕连她也不明白此刻的自己到底到是什么感受。
“很棒,不是吗?”
“但是——”
“你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吧?”
“……嗯。”女孩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按下了手机的播放键,旋律再次从中传出,言叶听着自己的歌声表情也渐渐的缓和下来。
“是啊,是这样啊……”笑容在女孩脸上绽放开来,“朔月。”
“嗯?”
“谢谢你。”
“嘛……”言叶的这个笑容是迄今为止我所见过的最美的笑容,说不定我的「修正」的工作也差不多是时候该结束了。
瞥向教室后方,西园寺世界和伊藤诚他们早已不见踪迹。
“请问,可以打扰你一下吗?”一道女生从旁边传来。
言叶的表现十分出色,几个音乐社团的社长似乎和我持有相同的看法,然后觉得自己遇上了好苗子的她们,准备抢人了。
言叶为她们的气势所迫,显得有些不知无措,按照这个女孩以往的表现,面对此时的状况她大概只会有两种应对:
一. 支支吾吾半天最后也给不出什么像样的答案,只能等待别人对自己作出判决。
二. 鞠躬道歉,然后立即逃走等待事情过去。
“那个,我……”言叶迟疑着,往后退了两步,选择逃跑了呐,这个人。
于是,我要做的便是替言叶解围让她顺利离开——才怪,我走到少女身后,当言叶退到第三步时,她的背靠到了我的背上,也就是说我堵死了她的去路,此时她已经无路可走了。
“朔、朔月?”
“……”我没有回应女孩不解的声音,反而叠起双手,向身后施加力量——把言叶推到了人前。
到底什么样的女孩才会受大家欢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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