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方来
顾时雪笑道:“骗你作甚!”
顾时雪又问道:“六七年前,已经有这个行侠寨了是吗?”
王竹竿道:“那可不,好多年了!”
顾时雪微微眯起那一双已经初具风情的秋水眸子。照这么说的话,当年破土地庙遇到的那伙儿山贼还真有可能是行侠寨的,哪怕不是,如今应该也被行侠寨吞并了。在土公山上行侠寨可谓是一家独大,青阳镇周围的其他几股山贼势力,全挤在别家山头上。顾时雪于是问了一下五年前土地庙的事情,王竹竿连连摇头:“不晓得!我是从来不下山去打秋风的!”
王竹竿突然欲言又止。
顾时雪眼神一动:“你想到了什么?”
王竹竿结结巴巴道:“五年前.......二当家好像纳过一门小妾,就是从山下劫回来的,听说很漂亮.......”
顾时雪猛然握拳,杀心大震。
她的那位秋姨,在当年应该是快四十岁了,但因为保养得体,看上去还是很年轻,是个气度婉约的美人,也就眼角稍有些皱纹而已,哪怕在和她一同逃难的时候故意打扮成村姑的样子,但身上那种温婉气质,是寻常人家模仿不出来的。此时一听到这句话,顾时雪便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那个被抢到山寨上去的女子,就是她的秋姨。
顾时雪沉声道:“那个被劫回来的压寨夫人,后来怎么了?”
王竹竿明显察觉到顾时雪身上那股要吃人一般的沉重气焰,脸色微微发白,颤声道:“不清楚.......一直没怎么见到人,有一天好像忽然就没了.......听说是.......跳崖了.......”
王竹竿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看见那个武功高强的少女,陡然间眼眶发红,死死地咬住嘴唇,也不出声,就是泪流不止。
王竹竿后知后觉:“那是.......你的.......家里人?”
顾时雪抬起手背擦拭了一下泪水,五指握紧又松开。
陆望用猫爪子拍了拍顾时雪。
顾时雪很快就收敛起情绪,对那山贼道:“大当家刘大炮我知道,你们山寨那个二当家、三当家又是什么人,和我说一说。”
相比于刘大炮,行侠寨的另外两位当家就有些名声不显了,因此顾时雪的那本小册子上也没有。
王竹竿仔细想了想,结结巴巴地跟顾时雪说起来。这行侠寨的二当家名为石拱,擅使两把单刀,听说早年是城里的武馆弟子,后来入伙儿当了土匪,因为武艺高强,所以很快就出人头地,坐稳了寨子里的第二把交椅。至于后来其他寨子过来投诚的那个,名为吴彪,一把络腮胡子,看似粗犷,实则粗中有细,是山寨中的智囊人物,当年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土匪头头,手底下管着五十多号人,后来见刘大炮势大,就主动来投。
嗯,二当家是武馆弟子。武馆好啊,她打的最多的就是这些武馆里出来的高手。
顾时雪听完,略一思索,道:“那个石拱是不是很好色?”
王竹竿尴尬地点头:“确实......其实早些年三当家的交椅是另外一个人,但是就是为了争抢一个女人,两人窝里斗,被二当家打死了.......”
顾时雪有些奇怪:“二三当家打来打去,那个刘大炮就不管管?”
王竹竿挠着脸颊道:“不怎么管.......大当家简直就是圣人,自己不近女色,抓到的女人都分给兄弟们,这也是为什么大家伙儿都会对大当家心服口服.......过去的那个三当家本来一直有挑战大当家的想法,然后就被二当家打死了.......”
顾时雪顿时会意,看来为女人翻脸是假,其实就是那大当家刘大炮授意弄死了行侠寨的旧三当家。这二当家也不知道是脑子不好使被利用了,还是说本来就对刘大炮死心塌地,让咬谁就咬谁。
顾时雪心中立马有了个注意,拱了拱手,笑道:“这位大哥,麻烦你帮我一个忙。”
王竹竿紧张不已:“我能帮上什么忙啊?”
顾时雪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只是神秘一笑,然后抬手将自己的发型唰唰唰弄乱。
......
小半个时辰之后。
整个行侠寨都热闹了起来,因为多年来在山寨里一直被人看不起,骂做饭桶窝囊废的那个王竹竿子,居然破天荒地,绑了个小娘们儿回来。而且不单单是如此,关键是那个小娘们儿,实在是好看得有点儿过分了,看上去岁数不大,水灵水灵的,身后背着个大书箱,那发丝凌乱、眼眶发红的样子,啧啧啧,实在是叫人忍不住想好好疼爱一番。
行侠寨上上下下顿时炸了锅,一种汉子就和吃了春药似的,闹闹哄哄跑过来围观,不少人打趣道:“王竹竿,怎么的,今儿是踩了狗屎运了?”
“是吃了狗屎运吧!”
“这么漂亮的个小娘们哪里找到的?!”
也有人问道:“和你一起去巡山的马老八和夏老九呢?”
王竹竿有些紧张,一只手牵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拴着那小娘们儿的手,每次扯一下,那女人就踉踉跄跄地走一步,脸上挂着泪痕,我见犹怜;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则使劲在空中挥了挥:“一边去一边去!这小娘们是献给二当家的!看什么,乱瞅什么呢!”
远处传来几声大笑,一众山贼顿时让出一条道儿来,就见一个要悬双刀、身着马褂的壮实男人阔步走来,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那小娘子,脸上露出笑容:“老子虽然风流多情,但也不是什么女人都下得去口,像是这个就......很不错!比之前那个上吊的还要好看得多,年纪也小,嘿,老子就好这一口!”
石拱用力拍了拍王竹竿的肩膀:“这么多年,总算是伶俐了一次!回头老子给你升官儿!”
王竹竿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惊喜,还是承受不住周围人羡慕嫉妒的目光,脸上的笑容居然十分僵硬。石拱也不在意,从看见那女人,他就有一股子邪火儿在肚子里窜来蹿去,早就他娘的憋不住了,当即笑眯眯地牵起那根绑住女人双手的绳子,又向旁人问道:“我有过几个姨太太了?”
旁边有人提醒道:“十七个!”
二当家哈哈大笑,眯着眼笑道:“那今天就凑成十八个!”
他扯了扯那根绳子,美滋滋道:“择日不如撞日,小娘子,这就跟我入洞房吧~”
顾时雪垂着眼睑,一副心死的模样,心中却在森森冷笑。
十八个是吧。
一会儿就让你,吃我十八刀。
第二十七章小姑娘凶猛
顾时雪一路都尽量掩盖着自身气机,加上她的境界确实挺低,其他人愣是没察觉到眼前站着的居然是个二境武人。那个二当家丝毫不疑有诈,色心一起,猴急猴急地将顾时雪带回去住处,是寨子里一栋二层高的小竹楼,进屋闩上了门,火急火燎地开始脱衣服。
顾时雪忽然问道:“之前你那十七个姨太太是什么下场?”
二当家石拱笑道:“我这个人虽然好色,但也知道点狗屁道理,比如什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要是姿色一般,自己舒服了之后,自然是分给手下弟兄!不过你这样,嘿,那当然是自己私藏,放心,石哥哥我最懂怜香惜玉,一会儿就让你知道女人的爽快!”
顾时雪抬起手,稍微擦拭了一下一直挂在眼角的泪痕,道:“独乐乐,第二个字,应该读‘月’,赏乐之意。”
石拱哈哈大笑:“原来还是个读书的女娃子。”说着将上衣往地上一甩,猴急猴急地直接朝着顾时雪扑过来,像是饿虎扑食小绵羊。
迎上他的是顾时雪那骤然间完全变化的眼神,就像是一头人畜无害的小绵羊,忽然间撕下了自己的伪装,露出狰狞的獠牙。一瞬间,杀意如同铁骑突出刀枪鸣,迎面冲来,石拱的头皮都微微发麻了一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顾时雪一拳已至。
直击腹部!
她出拳之际,周围的空气都像是微微震了一下,身上衣衫震动着空气,发出“呯”的一声轻响。先前遭遇了山贼的时候,她这一拳下去,巨大的冲击力就像是漩涡一样在人体内轰然席卷,直接绞碎了一个山贼的五脏六腑,眼前这个石拱莫约是三境实力,哪有如何?!
拳头破开风力,重重砸在人脆弱的腹部。二当家一双眼珠子暴突出来,剧痛之下,本来应该发出的喊叫声都被直接打回了喉咙里,整个人弓着身子,肌肉绷紧抽搐,像是烤熟的大虾一般。顾时雪脚下一转,一个轻快的转身就来到二当家身后,双手探出,用手中的绳子一下从后方勒住这二当家石拱的脖子,用力往后一拉。
噗通!
二当家直接被她一把扯得摔倒,脸色涨红,用手死死扣住那条缠绕在自己脖子上的绳索,两条腿乱踢乱蹬。顾时雪咬牙轻轻叫了声“不许动”,一边双手发力,将绳子勒得更紧,拖着二当家往后退去,远离大门。
二当家石拱的脑子里整个都是懵的,直到这一刻自己生死完全落入他人之手才反应过来,他妈的,这哪里是小绵羊,这根本就是披着羊皮的饿狼,吃人的那种!一个小姑娘家家,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
顾时雪仍旧用力将二当家往后拽去,她手上的绳结系得并不牢固,手腕稍微一拧就挣脱了出来,而后双手交替,绳子迅速打了个结,死死地锁在二当家的脖子上,越拉越紧,而外面那些山贼土匪根本不知道这门内在发生什么,就算听到些许扑腾的声音,估计也只是以为是那小娘子在反抗。
计划居然能这么顺利,其实顾时雪也很意外。。以这人的实力,如果真想反抗的话,虽然铁定也是打不过顾时雪的,但多多少少会弄出一点儿动静来,要是旁人赶来,特别是那个疑似有四五境实力的刘大炮过了,那就更加麻烦,顾时雪说不定就得逃跑了。没想到,一瞬间就将人制服,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诚不欺我。
顾时雪对这个石拱实在是恶心得紧,感觉这人方才看他的眼神都叫人作呕,被他扫了一眼,皮肤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下手毫不留情。石拱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弱,脸色由红转为酱紫,两只眼睛都开始翻白,居然是就要被顾时雪这么活生生勒死。
顾时雪双手忽然一松。
石拱立马开始大喘气,像是狗一样把舌头都要吐出来了。顾时雪给了他一秒左右的喘息之机,绳子再度勒紧,石拱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眼球暴突,死死盯住顾时雪,那眼神里面有怨毒、愤恨、恐惧和求饶。顾时雪表情冰冷,道:“问你几个问题,答得利索,能活,敢耍心眼,或者求救,就杀了你。”
石拱拼命点头,涕泪滚滚。顾时雪稍微将绳子松开一点,石拱立刻想要反抗,但顾时雪一直观察着他的神态,他身上肌肉一紧,顾时雪立马猜出他的意图,将绳子猛力收紧,差点儿直接让石拱休克过去。顾时雪身体一拧,将石拱掼到地上,然后一脚踹中石拱身上某个对男人来说异常关键的部位,让这位二当家的身体都忍不住抽搐起来。
陆望从书箱里探出头看见这一幕,顿时感觉到一阵幻痛。
男人不可承受之痛啊。
顾时雪冷冷道:“我只会给你一次机会!”
绳子又稍微松了松,顾时雪问道:“五年之前,你们是不是从山下捋上来一个叫木念秋的女人?”
石拱茫然摇头,脸上神色不似作伪。顾时雪微微挑了挑眉,道:“多想想,五年前,土地庙,一个身上带着很多钱的女人,年纪稍大,但是长得很漂亮。”
石拱愣了愣,似乎真是想起了些什么,顾时雪冷声道:“说!”
石拱颤声道:“是有这么个人......但是我不知道她名字.......她从来不说话,只会大喊大叫,像是个哑巴.......”
顾时雪心脏一阵抽痛,问道:“后来呢,她怎么样了?”
石拱眼珠子转了转,道:“我带你去见她!”
顾时雪直接给了他一拳,将石拱牙齿都打落好几颗:“少给我耍心机,说实话!”
石拱满嘴是血,颤巍巍道:“死.......死了.......”
顾时雪脸色陡然沉静下来。
好。
好啊。
我——杀了你!!!
顾时雪豁然暴起,将石拱脖子上的绳子勒紧到极限,然后不断用力,收紧,收紧,收紧!就像是要把石拱的脖子都给勒断掉一样,石拱脸色从发紫到发白,身体抽搐挣扎,然后渐渐泛起白眼,顾时雪仍旧咬牙切齿,如同疯魔一般继续使劲,让石拱的脖子上都出现深深的红紫色痕迹。
石拱最后口吐白沫,眼中彻底失去了神采。
顾时雪胸膛起伏不定。
一股恶气。
千回百转不得出。
体内气海如同沸腾一般,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滚滚发烫。
顾时雪尤不解气,往石拱这个死人的太阳穴上狠狠揍了一拳,打得石拱口鼻之间都一下溢血,这下没死也是必死了。顾时雪然后才开始考虑起怎么脱身的问题,左右环视了一圈,心说要不从后边儿翻窗出去?
顾时雪背后寒毛忽地立起。
门外,有人敲了敲门,笑道:“石老弟,有没有打扰你的好事儿啊?”
第二十八章如玉如虹
顾时雪寒毛倒竖,头皮都是麻了一下。大仇得报,正打算开溜,怎么偏偏就被人找上门儿来了?
石老弟?山寨中会这么叫的,铁定是那位寨主刘大炮,因为先前那山贼喽啰王竹竿也提到过一嘴,三当家虽然一把络腮胡子,年岁不小,总之肯定是比二当家石拱年龄大,但在大当家二当家两位面前,都是以三弟自称的。
而刘大炮此人,至少是四境,还有不小的可能是五境。单对单的话,顾时雪倒是不怕他,但眼下深陷山贼寨子之中,一不留神,那可就真变成山贼的压寨夫人了。顾时雪额头上微微出汗,扭头看了一眼陆望,陆望神色凝重,将还在书箱里睡大觉的白渔一脚踹醒,白渔茫然地抬起头,打了个哈欠,陆望对白渔挤眉弄眼,打了几个眼色,白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懂了,悄无声息地从书箱里跳了出来,钻进一旁的柜子底下去了。陆望也就跟着过去。
顾时雪飞快地打量了一圈四周。小竹楼的一楼是个待客厅,十分空旷,除了几张红木的桌椅柜子之外便是一个向上的楼梯,方才一进门石拱便急吼吼地动手,忒着急了。
让顾时雪稍有些意外的是那柜子里摆放着几只花瓶,其中一只,以她的眼力,一眼便看出是应该是大名鼎鼎的纯窑出品,釉色温润如玉,釉面光滑细腻,呈现出蝉翼般的细小开片,这类窑瓷若是以手指轻敲,那响声尤为清越,因而纯窑出品的瓷器,又有“清响出疏桐”的美誉。
纯窑瓷自古以来便是皇室贡品,而且在央朝初年,纯窑毁于战火,纯窑瓷器从此成为绝响,还流传于世的,每一只都价值万金,想不到这里也能见到一只,就这么大大方方摆在柜子上,不知道是不是这群土匪捡了个漏,却不识货,还是说石拱这个好色如狂的二当家真有那么几分对瓷器的收藏嗜好。
顾时雪又看了一眼开在门对面的窗户。翻窗跑路?如果刘大炮不在门外的话倒也不是不行,但以刘大炮的实力,一旦意识到不对,直接撞穿脆弱的竹楼杀到后方,或者喊人包围过来的可能性极大,顾时雪感觉这会儿逃跑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不如......
顾时雪心中一动,扛起石拱的尸体,悄无声息地朝着楼上走去。脚下丝毫没有发出声响。房间里静静悄悄,门外的刘大炮一下子还没意识到不对劲之处,仍旧笑道:“听说那个王竹竿居然绑了个美人回来孝敬给你,石老弟,艳福不浅啊。老哥我不和你抢女人,不过得提醒你一句,别因为个女人坏了大事,明早可千万别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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