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方来
顾时雪挠着头:“上回的事儿对不起.......”
车夫哈哈大笑:“多大点儿事儿,都过去了。再说了,生意是生意。去万国街是吧?那儿可是洋人的地盘,进不去,最多到街外面就得停。”
顾时雪点头:“那就到外面。”
车夫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双手互相擦了擦,然后拉起黄包车:“两位坐稳咯!”拉着车,快步飞奔起来。顾时雪这才松开唐娟的手。唐娟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抱怨道:“都被你捏疼了.......”
唐娟旋即好奇道:“你带我去那儿干嘛?”
顾时雪冷笑:“不是说了吗,带你去看看洋人的真面目!”
她说这话的时候,气势有些可怕,唐娟看了她一眼,居然有些被吓到,可怜兮兮地道:“能是什么样啊......”
顾时雪瞪了她一眼。唐娟还记得顾时雪武功高强这回事儿,肩膀一缩,立马不再说话,气鼓鼓地撸着猫。居然敢这么对她,可恶,要不是形式比人强,我......我......哼,我把你的猫撸秃!
不多时,黄包车就抵达了万国街,还没进去,就看到几个巡警正在对一个瘦骨嶙峋的穷人拳打脚踢,边上一个绅士打扮的洋人男子抽着烟,冷漠地看着。顾时雪面色铁青,让车夫载着他们过去,问道:“他犯了什么罪?”
一个巡警回答道:“他踩了洋老爷的鞋!”
顾时雪扭头看了一眼唐小姐,然后从兜里摸出一枚几枚大洋递过去:“这钱应该够赔了,放了他。”
下了车,继续往里面走,路边的不少洋人们对她们投过来不怀好意的目光——来到九夏的洋人其实并不见得确实富裕的大人物,也有穷的。贫穷会剥夺人的体面,让人展现出赤裸裸的那一面来。
一些店上贴着九夏人与狗不得入内的标签,顾时雪一一将这些指给唐娟看:“九夏人与狗不得入内的标签,你也看到了。当年承露岛战败,列强让我们赔款四万万两,一个人一两银子。列强要欺压你侮辱你,会管你是什么成分?当然啦,那种地方,一定要去也是可以去的,你是唐家小姐啊。可是进了那里,你就觉得你不是狗了?”
到了半路,顾时雪付钱下了车,拉着唐娟,在小巷里七拐八拐地来到一个建筑的后方,莺莺燕燕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顾时雪抬头指了指:“看到那个窗边的罗莎女人了吗?洋人欺压九夏人的事情已经不在少数,但是洋人同样也欺压其他的洋人。罗莎被称之为世界妓院,每年都有罗莎女人被拐卖到世界各地当妓女,你觉得是谁拐卖的她们,总不能是我们九夏人吧?还不是被洋人!连九夏的妓院里都能找到罗莎女人,你觉得这个生意会有多庞大?你为什么会觉得洋人对女人就更好?”
顾时雪继续带着她走,还没走出巷子,几名衣服脏兮兮的洋人不怀好意地堵在巷子口,目光之中毫不掩饰的淫邪,唐娟惊恐地叫了起来,身子微微发抖,顾时雪几乎是拽着她向前走去,一个洋人猛地扑过来,顾时雪看也不看,甩手抡打而出,一巴掌直接将人撩翻过去,而后踩踏着墙壁腾空而起,唰唰两脚将剩下两人踢晕,最后一个洋人试图偷袭,顾时雪肩膀上的陆望猛地扑出,落到那人的脸上,男人慌乱地大叫,顾时雪落地之后转身一拳砸中那人腹部,将他打得吐出酸水,在地上干呕挣扎。
干脆利落,不过几秒而已。
唐娟吃惊地看着她,仿佛是重新认识了她一喵。
顾时雪拉着她继续走,这条街出去就是港口。顾时雪指了指港口上停泊的船:“每年,都会有人踏上洋人的船,去西洋淘金。他们也觉得西洋什么都好,但是你知道他们的下场是什么?奴工!我师父去过西洋,仅仅一个洛伊斯就有十几万的九夏奴工,他们新建的那些铁路,每一米的枕木下面都埋着九夏人的血和骨头!”
顾时雪深吸一口气,又道:“你们家是做生意的,应该不会不知道保险这回事吧?你知道人身保险最早是怎么来的吗?来自奴隶贸易!!运奴船里面像是沙丁鱼罐头一样塞满了奴隶,跨越大洋之后一半多都得死在路上,奴隶主们为了减小损失,不是想办法增加奴隶的存活率,而是搞出这个保险!把人命像是货物一样标价,死了就死了,而这甚至只是奴隶贸易的冰山一角,你多看看书,也看看外国人的历史,就知道洋人的文明只是强大之后带来的表象!”
唐娟不知所措,讷讷地说不出话来。顾时雪冷笑道:“你爹可不会告诉你这个吧?”
顾时雪又招来一辆黄包车,带着唐娟继续走,来到东郡城郊的一家工厂外。那是一家水泥厂,远远的,就看见扬尘漫天,一过去,唐娟就呛咳出声。顾时雪面色铁青,带着她来到工厂的门外,虽然进不去,却能看见那巨大的工厂里面有许多蚂蚁一样卑微的小人,不少还是孩子。
顾时雪道:“你在这里稍微呆一会儿都难受,里面的工人呢,日复一日在里面工作,每天要工作十六个小时,不少人没几年肺就要出毛病。里面还有童工,这里的童工很多年纪比咱们还小,在里面,活不过三年的。你晓得这是谁开的工厂?洋人。你知道洋人的工业化又是怎么来的吗?圈地运动,羊吃人,大量的农民被夺走土地,不得不成为工人。你真的应该多读读历史,而不是坐在这儿,像是个傻子一样,幻想着西方有多好。”
唐娟不知道是因为屈辱,还是因为扬尘,居然流下泪来,死死地瞪着顾时雪,脸上的妆都花了。
顾时雪一挥手,黄包车拉着她们打道回府。在路上,顾时雪对唐娟道:“我曾经是朝中正二品大员的女儿,后来家道中落。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就在半年前,我还是个死在你边上你都不会多看一眼的臭乞丐而已,我无所谓你看不看得起我。在我还是乞丐的时候,我差点儿被一个杀人狂杀死,就是那个报纸上报道过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也是个洋人。还好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师父救下来了。”
她略一沉默,看着唐娟,道:“你可能会觉得,我带你去看那些,是为了灌输仇恨。不,不是的。我听过一句话,真正的猛士,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你们,特别是你的父亲不愿意让你面对这些,不是因为他心中有爱,而是因为他满怀怯懦!唐娟,看书要多看历史,多经受一点历史的考验,你就不会大惊小怪,不会遇到一点事情就盲目仇恨,不会遇到比你低下的人就目空一切,不会在真相面前哑口无言。”
最后回到韩家大宅门前。那个被称作“杨姨”的女佣一直焦急地等在那边,刚一下车,她就朝唐娟迎了过去:“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哎呦小姐,您怎么哭了?”
唐娟流着泪,看向顾时雪。顾时雪手里抱着猫,走入韩家大门,和唐娟错身而过,神色平静道:“唐娟,我看你就是瞎了眼。你看不清真相,你连我都看不清。我和你从来不是一路人,我不是你的朋友,我不喜欢你,你以后别来了。”
第一百零二章我真是个绝情的女人
门在顾时雪的身后关上,顾时雪看也不看,抱着陆望往屋里走。陆望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唐娟在门口哭的稀里哗啦,漂亮的人果然是有优势,那一幕看着让人有些心疼。陆望叹息道:“会不会有点绝情啊?”
顾时雪走入屋里,铁青着脸,过了片刻,道:“该说的话都说了,要是一遍不行,说第二遍也不会有用。唐娟又不用我担心。人家生活好着呢,同情她干嘛?”
顾时雪忽然一惊:“等一下!我这么说她,人家万一怀恨在心,以后坏了我师兄的生意怎么办?”
陆望笑道:“那也不至于。你师兄再怎么说都是七境的武人,怎么可能被欺负。”
顾时雪琢磨了一下:“那倒也是。”
话说这么说,顾时雪又抱着陆望来到庭前,朝着大门那边望过去一眼,唐娟已经走了。她皱眉不语,凝望着门口那边,陆望则摊开自己的爪爪看了一下,进度条蹿动了一半左右。
过了一阵,顾时雪道:“唐娟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大小姐,这么幼稚可以理解。她爹不可能不知道真相,却整天向她灌输这个,想来是真的够坏。师兄这么厉害,干嘛不把人一拳打杀了?”
陆望摇头道:“第一,你师兄毕竟不是山贼土匪,家大业大,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不能任意而为。第二,唐文鹄这种不过是西方扶持起来的代言人,打死了治标不治本。第三你可别忘了,海沙帮虽然和唐家有竞争关系,但在这件事上却还是同一个阵营,那可是一尊九境。”
陆望这么躺着有些不舒服,翻了个身,重新跳上顾时雪肩头的“黄金宝座”,用猫爪子戳了戳她的脸:“我看你这小家伙也幼稚。欲做精金美玉的人品,定从烈火中煅来;思立掀天揭地的事功,须向薄冰上履过。如履薄冰,哪里是动动拳头就能解决的事情。当然啦,若是到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那确实只管动拳头杀过去就够了。”
顾时雪吐了吐舌头。只不过说到洪三泰她又来气:“那洪老匹夫一个买办也好意思当武林盟主?江湖人怎么就看不清他!”
陆望笑道:“洪三泰这种老派江湖人是很复杂的,身上有太多纠缠不清的东西。反洋人是口号,口号大家是都要喊的,亲洋人则是生意,吃饭嘛,不寒碜。而且时雪你别忘了,武林同盟,虽然是以对抗洋人为口号号召起来的,但真正提出的纲领却是什么?是让江湖门派放下成见互通有无交流武学,这一点,洪三泰倒是真的做到了。”
顾时雪脚步一顿,心里的感觉有些复杂。她纠结了一下子,疑惑道:“你这么说,洪三泰还能是个好人?”
陆望摇头一笑:“好人个屁!你这丫头怎么还是没能跳出二元论啊。看事情,最怕的是只看到一面,而没有看到另一面,好的坏的要分清,不能因为觉得一个是坏人,而否定他做的好事,反过来也一样。洪三泰是个大买办,当然不好,可若是因为这一点,就要把他做的任何事情都推翻,那也不对。要扬弃嘛!归根到底,是要学会辩证地看待问题!”
顾时雪脚步逐渐放缓:“你这话,有大意思啊.......”
陆望得意道:“唯物主义辩证法这回事,我回头慢慢讲给你听。”
嗯,回头.......等他穿越回去,好好恶补一下思想政治。
顾时雪眼神发亮地点了点头,旋即问道:“好的坏的如此纠缠不清,那我到底应该做什么样的人”
陆望甩了甩尾巴,笑道:“我其实第一句就讲了啊。洪三泰是老派的江湖人,甚至也可以说是老派九夏人。而你,时雪,你这一代人,要做新的九夏人,就像是红日之升,那样澄澈,干净,明亮,放着热光的新九夏人。”
......
唐娟坐车回到了家门口,这会儿已经止住了眼泪,不哭了,只是脸上的妆还是一塌糊涂,小花猫似的。
和素面朝天的顾时雪不同,她每次出门,都会和真正的交际花一样,仔仔细细地给自己化上妆,因此出个门格外拖拉,动辄一个小时。这次她出门之前认认真真,光是描眉都花了大半个小时,既有郑重,其实也多少有点儿和顾时雪比美的意思,没想到最后,差不多是被人家赶回来的,狼狈得像是只落汤鸡。
生气吗?好像也没有,心里七零八落的感受,仿佛是真的被一场大雨浇过,只是那一幕幕的画面,又在眼前闪回。她往日里不是没有见过洋人,只是那些人,都衣冠整齐,彬彬有礼,和爹嘴里说的一样绅士。她也不是没有出过门,但东郡虽然大,她活动的地点其实也不过是那个固定的几个而已,大多数时候出门是去参加其他公子小姐的沙龙。
女佣杨姨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路上一直在安慰她,到了家门前,唐娟轻声道:“杨姨,我哭了的事情不用告诉别人。”
杨姨关切地问道:“小姐,你是不是被人欺负啦?告诉老爷嘛,老爷还不能帮你讨回公道?”
“没有的事儿。”唐娟轻轻摇头,心绪有些低沉,嗓音也轻。走入家门,唐家的宅邸很大,比韩宅要大上几倍不止,西式宫廷般的建筑,穷极奢侈,处处金碧辉煌,但总像是徘徊着一股冷气。唐娟低头快步地从走廊中穿过,本来想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路上却被人叫住:“娟儿,今天去哪里玩儿了?”
唐娟脚步停住,有些紧张地低下头,小声道:“爹。”
唐文鹄微笑着向她走过来。这位唐家的家主如今刚三十五岁,是个面相斯文的中年人,长相英俊,梳着整整齐齐的大中分,留着两撇小胡子,西装西裤白衬衣,领口扎着领带——哪怕在家休息,他也会穿的如此正式,从上到下,一身西服。他在唐娟面前半蹲下来,看着她道:“怎么哭啦?”
唐娟心头一酸,眼泪差点儿再度夺眶而出。
爹,你骗我!
唐娟心里在呐喊,但是这一句话终究没有说出来。唐文鹄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摸一下她那张哭花了的小脸,唐娟微微偏过头去,不着痕迹地躲开,道:“就是和朋友去看了个.......戏剧。有点感动。”
唐文鹄笑道:“那种咿咿呀呀的东西有什么意思,下次爹带你去看罗莎女的舞剧,那才叫真正的艺术。你也该学学怎么跳贵族的舞蹈了。”
第一百零三章京城晴雨(上)
千里之外,大央京都龙城秋高气爽,集市、青楼、大大小小的宅院中热闹非凡,数不清的行人在街道上走动,偶尔能看到洋人的身影。城中最热闹的御街一直通往皇宫正门丹凤门,从这里望过去,宽广的街道,繁华的城市,日光倾城。
陈铁意快步地走在皇城的内廷中,身后的几名仆人扛着一只硕大的、盖着布的鸟笼子。进了内廷,就是皇家的龙朔原与太液湖,亭台楼阁与假山沿着湖面环绕,长廊横跨水面,美轮美奂,处处都是如画的风景,但陈铁意却没有赏景的心情,只是快步朝着紫宸殿赶去。
大央宫廷内有前后三朝,外朝含元殿,“千官望龙城,万国拜含元”,乃是举行皇家仪式、大典和会见外国来使的地方,每日例行的朝会则是在中朝宣政殿举办,原本朝会是五日一休,后来清泰帝登临大宝,为了显示自己励精图治,就改为一旬一休,文武百官苦不堪言,还要夸陛下圣明。而内朝紫宸殿,则是散朝之后,天子会见官员的地方,官员在此处拜见皇帝,称之为“入阁”。
陈铁意走到门口,却被一人拦下。
那人满头白发,面相却如二十岁的青年,身穿墨色锦衣,上绣鱼龙,腰缠一条白玉带。
若说朝中文武百官最怕的是谁,大概就是此人。
仪鸾司指挥使,天子近臣,韩朝青。
不过陈铁意对这位手中沾染无数鲜血的“魔头”倒是没什么惧意,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韩朝青轻轻点头,道:“陈大人来的不巧。陛下正在会见张大人与何大人。”
陈铁意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首相大人与户部大臣怎么联袂而来?”
户部大臣既是户部尚书,这种称谓上不痛不痒的变更,大概就是九夏君主立宪后最大的改变。
韩朝青笑道:“还不是为了修园子的事儿。”
紫宸殿内。
“臣恭请陛下圣安。”
首相张同和五体投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脑袋始终不敢抬起来。没有穿龙袍而是身着常服的清泰帝悠悠然抿了一口茶,道:“爱卿请起。”
这位执掌九夏将近二十年的天子如今四十六岁,很快就要年逾半百,可是风度卓绝,一眼便知年轻时是何等风流倜傥的美男子。皇帝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盏,问道:“修清园的事情全权交予你,张大人,工程进行得怎么样了?”
张同和额头出汗,起身之后犹豫了片刻:“......启禀陛下.......确实是遇到难处了。银子仍有缺口,工程.......怕是有些耽误。”
户部大臣何静心人如其名,默然地立在一旁。
清泰帝徐徐摇头道:“修个园子的事,都这么拖拖拉拉,若是遇到什么军国大事,那还了得。”
张同和坐立不安:“臣不敢!”
清泰帝笑了笑,端起茶杯,意有所指道:“朕就是怕有的人呐,女儿入宫成了贵妃,胆子就大到天上去了。”
张同和噗通一声直接跪下,落泪道:“老臣一家所有,全是陛下所赐,臣就是竭尽肱股也无以为报,岂敢有半分拖延!”
“首相大人起来吧。”清泰帝笑道:“朕又不曾说重话,何至于如此。正好户部大臣也在,何爱卿,你说。”
“启禀陛下。”何静心躬身道:“银子的确是有困难。”
清泰帝身体向后微微一靠,一手端着茶杯,一手盖着茶盏,笑了笑:“朕还真是是纳闷了,我大央什么时候穷到这地步去了,连修个园子的钱都拿不出来。何大人,到底是怎么个困难啊?”
何静心酝酿了一下,道:“近年来水旱灾疫不断,年初直隶又有蝗灾,秋季刚至,尪山一带地震频发。再有.......军饷费用过巨,已经.......东海水师的重建,前些年才刚刚向洛伊斯人订购了新的船炮。另外.......”
他沉默了好几秒,才道:“丁酉年的赔款。单这几项,户部已经颇难挪移,更罔论园林开工,耗资巨大。”
清泰帝有些不快,垂下眼睑,手指摩挲着茶杯杯盏,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顿时布满整个紫宸殿。片刻之后,清泰帝道:“别说这些虚的,说实的。”
何静心道:“清园工程项目,资费来源有二,一是向洋人借的款子,前年从集英银行筹得一百一十万塔克,合库平银三百三十六万两,去年又从艾尔瑞东洲银行借得两百万两,还有.......各国银行总计借款八百三十二万两,除去向洛伊斯人支付订购的船炮款外,其余三百六十万两,都用于修建清园。二是.......筹集的铁路款,八百六十万两业已挪用,铁路大工遂停。”
“铁路的事情就暂时歇一歇吧,洋人的东西在我九夏国土上开来开去,毕竟不好。那个叫什么郭罡正的几度上书,朕都嫌烦,这种事情交予议会就是了。”说到铁路,清泰帝摇了摇头:“我看这东西也没什么必要。何大臣,户部难道就没有积余的银子可拨?”
先是何爱卿,然后是何大臣,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何静心像是丝毫不受影响,人如其名,静心。
“启禀陛下,户部原本还有积余银八百余万,用以应对非常之事......“户部大臣道:“但......也全被挪用于修建假山、点景等工程了。”
清泰帝瞥了一眼仍然跪在地上的首相张同和,过了片刻,才道:“张大人也听见了,那么,点景之类无关紧要的工程,就都停下来吧,也好让何大人轻松一点。”
张同和微微松了一口气,起身道:“陛下圣明。”
何静心却是跪了下去,一言不发。
皇帝忍不住皱眉,脸色沉了下来:“户部大臣这是何意?”
何静心道:“停了点景工程,只是无关痛痒。停了清园工程,我大央才能轻松。”
清泰帝勃然大怒,气得笑出了声,咬牙切齿:“好你个何大臣,这样直言敢谏的臣子,我大央还真是埋没你了!”
上一篇:斗罗之我的武魂是航母
下一篇:让我来教桂言叶怎么用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