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设计师 第157章

作者:远方来

后来在顾时雪学习《官子图》的时候,曾听老师吴清安点评说,“起手双飞,不无太紧”,可见其实是对双飞燕这一手持否定态度的。江逸侯在自己写《官子图》的点评时,也曾说过类似的话,觉得自己当时不该下出双飞燕,但却没有何周百年在此对弈的机会了。

令人唏嘘的是,棋鬼周百年,名字里带有百年两字,但却去世极早,年仅三十七岁。

走入屋内,双飞燕室面积不大,里面早已摆好棋盒棋墩,看来这一局果然是逃不掉。江逸侯轻声一笑,道:“年纪大了就喜欢清静,若是我们两人下棋的时候,还有一群人在边上看着,那老夫我可受不了。”

顾时雪浅浅一笑,而后问道:“老先生为何会想要与我下一盘棋?”

江逸侯笑道:“昨日那苏巨源来拜会我,言辞之间谈到你,说你如何如何,让老夫听得有些心痒。苏巨源这人,其实我也知道,心机深沉,他说的话,多半是有水分,但你能赢了他,至少这棋艺肯定是没有水分的。”

江逸侯略一停顿,道:“更何况,听说你和我一样,也是爱猫之人,那我就更得来亲眼看看了。”

顾时雪哑然,摸了摸自己肩上的陆望。

江逸侯道:“所以.......小友愿不愿意和我手谈一局?”

顾时雪想了想,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江逸侯快意大笑,坐在位置上。两人猜先,顾时雪不想用自己的敏锐六识欺负人,在江逸侯抓起棋子的时候,故意转过头去不看,随便猜了一个,结果运气不错,还真拿到先手。顾时雪手中拈起一枚黑子,略微犹豫了一下,心想,这回还是三三起手不成?

左思右想,顾时雪将第一子落在星位上,而后第二手走邻角小目,第三手落子三九。这是她的老师吴清安研究过的一种先手布局的方式,她两年前和清微道人对弈,也曾经试过一次。后来顾时雪学了陆望那边的“仙人谱”之后,回头去看这种布局,发现实在是大有嚼头。这种布局的打法,开局之后便以星小目的配合为基础,将小目作为主攻方向,迅速朝着边角扩展势力,不仅布局速度极快,而且同时兼顾实利与厚势,依照局面的不同,可以灵活转变自己的打法。

江逸侯果然眼光老辣,一下就看出顾时雪这种新奇布局的强悍之处,忍不住微微“咦”了一声。那只白猫安静地蹲坐在一旁,老人手抚猫头,不过是下到了第五手,居然就陷入一阵长考。陆望趴在顾时雪的腿上,歪着脑袋看向那猫。应该是只血统纯正的狮子猫,体型比一般的猫要大不少,一双浅蓝色杏眼,耳朵短短,下巴饱满,有点儿狐狸脸的感觉,脖子周围一圈,毛非常蓬松,长长的领毛垂下来接近脚面,确确实实像是一头小狮子。

不过没白渔好看。这猫也就是一般猫类的颜值,而白渔那漂亮程度,简直就是天仙下凡,能让最讨厌猫的人都为之动容。

陆望心中微微一动,这猫,似乎已经有了点灵性,是半个妖兽了。

不对.......他看向江逸侯。此时,江逸侯也正冲陆望看过来,微微一笑。

作者的话:兄弟萌,我左手几根手指从昨天疼到今天,可能得休息一下了,疼得厉害,

第一百七十八章前国手的棋

陆望心中倒吸一口冷气,围棋这方面剧情里写的不多,他知道的恐怕还不如顾时雪,因而是真的没想到,原来曾经的十四国手里面,还混着个妖怪,怪不得如此长寿。

江逸侯像是才回过神,略有些歉意地对顾时雪笑道:“年纪大了,脑筋就转不动。”

他说着往棋盘上落下一子。顾时雪以星小目开局之后,江逸侯的前两手几乎是模仿棋,完全下在顾时雪对角线的位置上,其实如今废除座子制之后,后手下模仿棋也不失为一种策略,因为先手需要贴目,如果不能充分发挥自己的先手优势,贴目之后,白棋的后手模仿棋还真就未必吃亏,这也算是十分恼人的战法。

但江逸侯的这一手终于是跳出了模仿棋的嫌疑,虽然同样是一个三九,但位置却并非对角线上。江逸侯一边落子,一边笑道:“你这种下法,我若是没看错的话,布局速度会很快,先手优势被发挥得极强,我若是跟着下模仿棋,便是要将全盘优势都送给你了。”

顾时雪微微一笑,继续落子。她落子快,但江逸侯大概是年纪真的大了,落子比她慢上许多,每一手都要仔细想一想。如此交互十来手之后,江逸侯感慨道:“你知道老夫为何能坐稳这个第一?”

江逸侯自顾自地揭晓了答案:“因为我下的少,盛名在外,又没人敢来和我一战。”

顾时雪略微犹豫了一下,问道:“老先生似乎有些遗憾?”

江逸侯道:“是有些遗憾。我年事已高,原本已经很难再下棋,此次之所以重新出山,还是因为舆情所压。悠悠众口,就如洪水。其实老夫自己眼下棋力究竟如何,老夫自己最清楚不过,下快棋,已经下不来了,但是年纪大了,也不敢思考太久,下棋时间一长,就累,所以到了官子阶段,往往昏招百出。”

江逸侯叹道:“可惜的是,如今能和我下至官子阶段的都少。九夏棋坛就如我一般江河日下,但出云却是如日中天。难。”

顾时雪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黑二十七落子,扎扎实实,厚势已然形成。顾时雪仔细审视了棋盘两秒,这才道:“老先生似乎.......是在期待我能打败你。”

江逸侯问道:“你觉得,自己对上那位奉饶天下棋先,能胜否?”

顾时雪道:“信心总还是有一点的。”

江逸侯轻轻叹息一声,道:“老夫若是再年轻五十岁,就有这样的信心。但毕竟已经岁数大了。不是输不起.......是输不得,但却也赢不了。”

略一停顿,江逸侯道:“所以后来听苏巨源说起你,我便在想,若是真能有这么个好苗子就好了。因此无论如何都想来和你见上一见。”

顾时雪略一沉默,道:“一定不让老先生失望。”

江逸侯笑道:“这可得看你的本事。”

顾时雪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那老先生等着看就是。”

顾时雪以星小目开局,来势汹汹,发展极为迅速,白棋沉着守角,但黑棋稳步扩张过来,白棋顿时陷入一个两难境地,要么就被黑棋围死,要么就不得不主动入阵。江逸侯将手从猫脑袋上收了回来,放到自己的腿上,凝视棋盘,开始重新审视顾时雪的先手布局。星、小目和三九,这三手组成了顾时雪的开局,先前顾时雪的重点一直放在小目的方向,但此时回头一看,原来是三九支撑起了她的攻势,就如同一根通天玉柱,实在是一步好手。

江逸侯心中微微赞叹,将注意力放回当前局面上。他年轻时到底是手筋奇大喜欢搏杀的国手,老来也不曾丢掉这种锐气,自然是选择后者,白三十八凶猛打出,如同是一记从盾阵之中刺出的长枪,誓要将顾时雪的棋形打乱。

顾时雪从容不迫,黑三十九落下扎钉,以静制动。棋盘上黑白双方如高手过招,江逸侯试探性的一枪被顾时雪缠住,战局一瞬间便进入白热化,双方顿时进入毫无保留的角力阶段,江逸侯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样的打法,他年纪轻的时候也很喜欢,但年纪大了就有点吃不消。

顾时雪落子依旧很快,但却不失沉稳,两人手筋似乎高下立判,白三十八这一手突入敌阵后立刻开始溃败,但顾时雪却没有追击上去。国手不愧是国手,老了也一样,她此时若是贸然贪功,穷追猛打上去,才是正中江逸侯的下怀。顾时雪看得明白,黑棋纵然一时能拉长局势,占得好型,但这一追,白棋马上就会壁虎断尾,然后悍然登高突入中腹,她的布局最怕落入后手,此刻,白棋就是在和她争先。

宁输数子,不失一先,江逸侯此时的棋路居然和当初的周百年很相似,想来那位棋鬼,对老人家的影响很大。

顾时雪因而不慌不忙,气定如山,双方纠缠数着,江逸侯且战且退,顾时雪绝无丝毫冒进,棋子纠缠一处,俨然细棋模样。黑四十九,厚势已然形成,顾时雪冷静落子,深藏不露的杀招。再过了七八手,顾时雪方才的黑三十九终于发力,如同匕首握在手中的把手,顾时雪的黑棋以尖刀般的架势刺入白棋阵中,庖丁解牛。

江逸侯眉毛一抖。

先前还以为这姑娘是那种不动如山的沉稳派,没想到其实藏着一颗好战之心,眼下自己的局势刚刚稳固下来,立马悍然反击,落子实在有些凶烈。不过这并非是蛮横无理的胡搅蛮缠,恰恰相反,顾时雪的眼光极为毒辣,而且布局深远,杀局悄然形成,图穷匕见的时候,这一刀已经直接落在七寸上了。

实在是.......漂亮。

江逸侯连连点头,看向顾时雪的眼光中满是赞许之意。双方下到一百多手,棋盘上处处硝烟,顾时雪占据优势之后就如滚雪球,四处出击,江逸侯平静地投子:“不必打了,我输了。”

顾时雪惊愕道:“才刚刚下到一百手啊!”

江逸侯笑道:“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还不至于连输赢都看不出来,你已经胜局在握。”

略一停顿,江逸侯道:“我们两人虽然才下了一百手,但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确实也不短了。老夫今天过来,便是想看看你的棋力,结果确实让我大为惊喜,可以说,哪怕是老夫全盛时期,与你手谈,恐怕也是输多赢少。”

江逸侯虽然输了棋,但却颇为快意:“棋坛果然还是有后来者的。不过你年纪轻轻,居然棋艺如此高超,你师父到底是谁?”

顾时雪迟疑了一下,才道:“我师父.......正是吴清安。”

江逸侯动容道:“居然是他!”

江逸侯叹道:“怪不得,你的棋风确实和他有些相似.......吴清安啊.......不过他在京城的时候,我可没听说收过你这位徒弟。我若是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吴清安被顾咏芝案牵连之后,赋闲回家的那几年才收的你吧?若是这样的话,你学棋的时间其实也不长,此后可不就是自学成才.......后生可畏,果然后生可畏。”

顾时雪没承认也没否认。江逸侯这样想,最好。

江逸侯说起吴清安便颇为唏嘘,道:“他是当初那些人里,最有才气的一位,若是能安心钻研棋艺,或许他能将九夏的棋艺拔高一筹,可惜.......”

江逸侯摇摇头,道:“不过为棋而死,对棋手而言,也算是死得其所。”

顾时雪低声道:“我也是如此想的,就是遗憾师父不曾胜过泉道策。”

江逸侯似乎有些动容,道:“我和吴清安,说是他的半个师父,有些给自己脸上贴金,但说是他的一个棋友,那肯定不错。你既然是他的关门弟子,往后你在京城,遇到什么困难,来找老夫便是。”

顾时雪也不矫情,恭敬道:“多谢江先生了。”

江逸侯抚须一笑,又道:“虽说按照规则,决定名次得下三盘棋,但其实也无所谓了。老夫年事已高,实在不适合下棋。你的棋艺我已然见识过了,这个第一的位置,留给我坐着也没用,是该让贤了。”

顾时雪震惊地抬起头。

江逸侯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就是这次棋赛的第一。”

作者的话:你们有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就是半夜里起来上厕所,摸着黑忽然就找不到门把手在哪里,半天开不了门.......

第一百七十八章第二

顾时雪迟疑片刻,苦笑道:“老先生的厚望我也能理解,但这对我来说,压力确实太大了一点。”

江逸侯摸着边上的白猫,笑道:“说的也是,毕竟众口铄金,你年纪轻轻,横空出世,还一下子坐到第一的位置上,又是个女棋手,难免招来非议。哪怕不是非议,也会让人对你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嘿,就像是老夫一般,这把年纪了,原本就应该在家里安安心心颐养天年,还要被人拖出来下棋,你说其实我想下吗?不太想。当年的十四国手就只剩下我一个了,若是再输,九夏的围棋就彻底被出云人踩在脚下了,人人都如此想,你说我心中压力多大?”

顾时雪直白道:“后来者自己不努力,不争气,却要靠前辈给自己撑场子。这是懦夫所为。”

江逸侯快意笑道:“你这小丫头,说话还真是不客气。不过......确实是这个理!如今的棋坛上,还保留着这种朝气的年轻人太少了。”

江逸侯想了想,道:“你有这样的顾虑,也不错,毕竟还是将心思放在下棋上比较好,太出风头,反而不美。那你看这样如何,一会儿我就说,你惜败于我,但棋艺确实非同小可,所以将你排在第二?”

顾时雪疑惑道:“想拿名次就这么简单?”

江逸侯哈哈笑道:“老夫不仅是参赛者,还是评委,又是棋坛上所有人的前辈!这还不是老夫一句话的事情。若是有人不服的话,那也简单,叫他们和你下一盘就是了。”

顾时雪挠了挠头,心想,又是参赛者又是评委,嘶........有点厉害。只是顾时雪忽然又想到另一件事,心情忽地往下一沉,抿了抿嘴唇。平心而论,她其实对这位江逸侯老前辈没什么意见,甚至颇有好感,老先生年过百岁,但豁达开朗,丝毫没有寻常老人的暮气沉沉,也无一般前辈端着架子的姿态,但老先生的这句无心之言,的确让她心中有些不舒服。

江逸侯似乎是注意到她的脸色变化,疑惑道:“怎么,你还有所不满?”

顾时雪迟疑了一下,道:“我不是对江老先生有所不满,而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我刚刚到龙城的时候,一度被棋院的报名门槛所拦住,想要报名棋赛,实际上比拼的并非是棋力,而是财力与人脉,最后哪怕是我,也不得不想办法去走后门,才终于得成功参赛。所以.......我在想,这种不公平的制度,或许也是阻止了年轻的棋手出头的原因所在。”

江逸侯脸上疑惑和凝重之色皆有:“你被报名门槛拦住?居然还有这种事?”

顾时雪问道:“江老先生居然不知道?”

江逸侯郑重道:“我确实不知,还请小友和我仔细讲讲。”

顾时雪于是将自己第一天来龙城,在棋院之外遇到赵卓然的事情娓娓道来,而后道:“那位赵兄的棋艺相当不俗,至少比苏巨源要强出一头,但在棋院排队报名了一个多月都没有报上,心灰意冷,差点儿就此离开龙城。如果没有他的提醒,我恐怕也要浪费上几天时间,最后多半就和这场棋赛无缘了。”

江逸侯沉默片刻,叹道:“我看好多人,就不是来当官的,而是来做生意的,只要稍微有一点可以赚钱的空隙,立马就钻进去!好端端的一个棋赛,也能被搞得如此乌烟瘴气,真是可气!可是眼下棋赛都快结束了,这该如何是好?”

顾时雪无奈道:“现在这个时候,若说想要弥补,肯定是来不及了。我只是感慨,此次棋赛明明是为了迎战出云棋圣,往小了说,是两国的围棋交流,往大了说,还涉及到民族和国家的感情,但这棋赛,至少在报名上,却毫无公正可言,完全变成了用以牟利的工具.......”

江逸侯严肃道:“我会向圣上禀告此事的!”

又道:“还要多谢小友告诉我这件事,不然,老夫至今还不知道这回事。”

顾时雪心想,告诉皇帝有个屁用.......没有监督的权力必然造成腐败,哪怕是那些比较先进的西方国家都难以杜绝类似的现象,九夏还是个封建社会,眼下就算是查办了几个贪官,又有什么用,治标不治本而已,更何况这次棋赛报名会搞成这样,未必是因为有人想贪钱,归根到底,还是治理能力不足的问题,就连一场大规模的棋赛都组织不起来,规则上处处都是漏洞。顾时雪原本是想堂堂正正凭实力拿下棋赛名额的,但实际上,你想凭实力,最后的结果就是连门都进不去,不得不去走后门。

她原本是讨厌这种钻研的,最后却不得不选择去同流合污,这也是一种悲哀。顾时雪心中略微一叹,心想,其实这次也是,她并没有按照规则和江逸侯下完三盘棋,而是只下了一盘,也有点儿走后门开小灶的嫌疑。顾时雪一念及此,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当初她写《旧社会将人变成鬼》的时候,关注点大多击中在楚红娘的身上,眼下却因为棋赛这回事,有了新的见解。不公的现象在社会上广泛地存在,有时是威逼,有时是利诱,有时是一种潜移默化耳濡目染,让人不得不选择同流合污,最后就会在现实面前步步退让。当你在享受这种不公平带来的便利时,你还会想要去推翻他吗?

来了一趟京城,遇到了江逸侯、宋圭礼这样对她怀着善意的前辈,但推翻这个王朝的想法,反而在顾时雪脑海中变得更加坚定起来。九夏的落后与腐朽,俨然是渗透在这个古老王朝上上下下的每一个角落里。

顾时雪与江老先生又闲聊片刻,探讨了一会儿棋艺,便向老先生告辞,离开了双飞燕棋室。只要和围棋沾上边,时间就仿佛过得格外之快,转眼又到了下午。顾时雪走回最大的那间镇神头棋室,发觉赵卓然已经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忍不住一笑,如此意气风发,多半是赢了。赵卓然此刻也注意到她,兴奋地朝顾时雪招了招手,快步赶过来,兴奋地道:“陆姑娘,我方才赢下了和徐公子的第二局棋,拿下了棋赛第四的名次!”

顾时雪笑道:“恭喜。”

赵卓然郑重地朝着顾时雪一拱手:“我还是要谢过陆姑娘的伯乐之恩。”

顾时雪苦笑道:“也不必将我抬得如此之高吧?”

赵卓然正色道:“绝无半点夸张!”

赵卓然又问:“陆姑娘你呢,现在拿到了名次没有?”

顾时雪笑道:“方才我和江逸侯老先生手谈了一局,虽说是惜败,但江老先生也很认可我的棋艺,说我能当第二。嘿嘿,这样的话,那赵兄你的名次可就要往下掉一截了!”

赵卓然大笑道:“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是奔着泉道策去的,只要是前十就行!陆姑娘,既然我们两人双双拿下名次,你说,咱们要不要庆祝庆祝?方才徐哲贤弟说,想邀请我二人去他家中一叙,一起探讨一下棋艺。”

“呃.......”顾时雪举起自己的手。赵卓然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绷带,大吃一惊:“陆姑娘,你这是?”

顾时雪露出几分尴尬:“我还习武,平时舞刀弄枪,一不小心伤到了自己。今天下完了棋,还得赶紧再回去处理一下伤口。”

赵卓然惋惜道:“那好吧。那就等棋赛结束之后,我再来邀请陆姑娘。”

顾时雪笑了笑:“好,那时候我一定参加。”

顾时雪正打算离开,赵卓然又问道:“对了,陆姑娘,一直想问你........我结束之后,我是说,与那泉道策下完棋之后,你会留在京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