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方来
宋玉君扭头一看,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饿了?”
顾时雪红着脸,不好意思承认。夜幕在不知不觉中降临,已经是晚上了,她走了一下午,确实是饿了。宋玉君浅浅一笑,在顾时雪的额头上点了一下:“咱们不想那些讨厌的事情了,其实我也有点儿饿了。走,师姐带你去吃好吃的去!”拉着她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顾时雪有些好奇:“去哪儿?不回家吗?”
宋玉君笑道:“回去的太晚了,这个时间点,师父和庭树应该已经出发前往金月楼了。咱们俩就不去凑热闹了,没意思。不过金月楼附近一带是东郡最繁华的地方,好吃的东西不少,我记得那附近有一家面馆,爆鳝面是一绝,今儿正好带你去尝尝。”作者的话:说起来,存稿快没了......再有几天大概是得恢复两更了,积攒存稿,上架之后再爆更
第十九章魔教教主
金月楼。
呼——
大厅之中,两道不同的身影就如同两道光芒冲撞在一起,在接触的瞬间,狂涛骇浪般的响声轰然炸开!!
其中一人正是韩庭树,他的对手则是一名看着三十来岁的国字脸男人,穿着短衫,肌肉精悍,很有江湖人的感觉。两人在刹那之间的一次对撞,脚步同时踏地,金月楼的地板瓷砖顿时炸裂,从足尖到手掌的力量传递上来,拳风呼啸作响,有如是一串串的惊雷滚动!
顷刻之间令人眼花缭乱的交锋,韩庭树抬手以肘迎上对方直直打来的一拳,喀的一声,肘击比直拳更为凶悍,男人退开半步,韩庭树欺身而进,手上动作不停,反手挥出,空气发出鞭子般的爆鸣声,双方的手臂再度对撞,手背打手背,但韩庭树翻掌绕过防御,握拳下压直取胸口,男人不得已用双手对敌,韩庭树一手负后,以单掌应对,前冲一步,乘胜追击一个抬腿,上打下绊。对方察觉到韩庭树的动作,在前的右腿猛地高抬躲过,随即重重踩下。
呯!
拳脚碰撞,发出短促而刚劲的爆响。
那力量如山如海,让人拳脚都一阵发麻,男人心中叫苦不不迭,韩庭树自称是六境小宗师,比他低了一个境界,他妈的,结果从头到尾都是韩庭树占尽上风,这也叫低一个境界?!
韩庭树再度抬腿,男人被那一连串的攻势压制的有些悲愤,一记膝顶不退反进,以攻代守与韩庭树弹腿对撞,而后单掌环臂捞住韩庭树的拳头,身子犹如大球般自然滚走出去,一晃便绕到韩庭树身后,另一掌似慢实快地推出,借力打力!然而韩庭树身子猛地扭动,长衫之下脊椎如龙一舞,肩膀一甩一顶,那一直负后的一掌悍然出击!
两者刚有接触,男人陡然心生不妙,好强的力量!无与伦比的气力顺着肌肉骨骼一路扩散,强烈的渗透劲,男人浑身肌肉都是一麻,中门洞开,韩庭树右手手指伸出轻轻抵在对方胸口处,旋即迅速握拳,一拳冲出。
寸劲!!
积蓄的力道如同山洪爆发,沛然莫御!甚至都没有多少前冲蓄势的过程,就在那一个微小的晃动中,磅礴的气力便如山崩海啸般爆发出来。
“唔......”男人一口鲜血逆流上喉头,身体不由自主地踉跄连退,一旁顿时有几人跑过来:“师父!”这样喊着,将男人扶住。男人神色复杂地看着韩庭树,咽下口中的鲜血,对韩庭树拱了拱手:“佩服。”
“华掌门,承让了。”韩庭树拱手一笑,伫立原地,渊渟岳峙,宗师气度。
周围响起掌声和喝彩:“好!”
“厉害!”
韩庭树笑容满面,一一抱拳还礼,道:“还有谁想来与我搭个手?”
一旁有洪亮的笑声传来:“韩少侠,再这样下去,老夫可就只能亲自下场和你过过招了!”
韩庭树循声望去,那人坐在宴会中心最显眼的位置上,满头雪狮般的白发,肌肉魁梧虬结,将衣衫都撑得鼓起,嗓音雄厚洪亮,正是今日宴会的发起者,海沙帮的帮主,世间屈指可数的几位“九层楼”之高的大宗师,洪三泰。
这位老宗师精气神十足饱满,全然看不出来已经是古稀之龄。修为到了一定境界便可延年益寿,都说年逾七十古来稀,但对他这等修为境界的武道宗师而言,七十岁不过是人到中年而已。他一开口,整个厅堂便逐渐安静下来,洪三泰对着韩庭树笑道:“今日可是老夫的宴会,你再打下去,老夫的风头可要全被你抢走了。”
韩庭树连忙道:“不敢,不敢。”
洪三泰笑容满面,道:“听闻韩少侠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还操办了一家纺织厂,生意红火,和洋人的商团也有不少往来。能文能武还能商,厉害啊。”
韩庭树隐约觉得这话有点儿不对味儿,但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只得谦虚道:“过奖过奖。”
洪三泰又问:“你的师父什么时候来?”
韩庭树有些尴尬,心说这我也不知道啊......师父上午出门之后,就一直没见到人。早些时候他去纺织厂里和洛伊斯人的商团谈生意,回来之后师父师姐和小丫头都不在,一开始还以为他们都已经去金月楼了,结果到了这边之后才发现,居然就来了他一个。小丫头多半是被师姐带去玩儿了,但李行舟居然也不见人影,这就不同寻常了。
韩庭树就奇了怪了,见人需要这么久吗,而且师父李行舟向来是时间观念很强的人,从来不曾迟到过,这次是个例外。难不成真是去见那位“师娘”去了?
韩庭树硬着头皮道:“应该一会儿就......”
金月楼的门口迎宾那边,忽然有高声响起:“来客,李行舟——”
......
高楼张灯结彩,楼上歌舞乐声飘扬,尤以沉雄的钟声为最,方圆数百米都能听到那宏大天籁。
钟是众乐之首,若是按照九夏森严的礼教规格,非王侯之家不可藏钟,不然便是犯了僭越的重罪。但这里是东郡,是和西洋人通商的口岸,也是九夏和洋人的共管地带,天高皇帝远,朝廷管不着。
东郡这地方,其实并非租界,但也胜似租界,叫做“共管地”,意思是九夏大央朝的官员和洋人共管,之所以形成这种局面,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九夏武人的武力值确实高强,如果按照租界那一套来,就像是宋玉君这样的七境高人,一个不顺心完全可以强杀过去摘了洋人总督的脑袋,所以最后列强琢磨出来的方法就是九夏人管九夏人,东郡等“共管地”明面上依旧是九夏的领土,由朝廷指派官员管辖。
当然,也就是明面上。实际上,朝廷的官和洋人的官到底哪个威风,谁都知道。
金月楼楼下。
虽说天色已晚,此时的金月楼仍不断有来客光临,数十相貌端正的帮派弟子雄赳赳在这豪华大酒楼的门口排成两道迎宾长队,每逢有人递出帖子,迎客那边必有洪亮吆喝捧场,高声诵读来访者名号。
在这样的热闹中,一辆小轿车从远处驶来,停在离着金月楼一个路口的位置上,随后车门打开,李行舟从车上走下来。车厢内又跟出一名女子,穿着红色的皮草大衣,戴黑色面纱,髻发珠钗,身段婀娜。李行舟走了两步,女人停在车边看着他,终于道:“你在东郡会留多久?”
李行舟转过身,道:“明天就走。要去罗莎。”
女人轻叹道:“好不容易回国一趟,转眼就要走。李先生,你在国外的时间比留在国内的时间还要多得多。”
李行舟笑道:“但家在九夏,这点是不会变的。”
女人脱口而出:“李先生难道就不曾想过......”
她的话顿住,欲言又止。过了几秒,她转而道:“先生想做的事情很好,但那些自诩正派的老顽固恐怕不会听。”
李行舟笑道:“听不听是一回事,能说的,能做的,总还是要试一试。”
女人郑重道:“不管其他人怎么样,李先生的教诲,我天圣教一定会牢牢记住。”
李行舟拱了拱手,转身离去,走向金月楼。女人伫立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片刻,才重新坐回车里,道:“走吧。”
小车的引擎“嘟嘟嘟”地发动起来,喷出一股白雾。司机转动着方向盘缓缓倒车,一边开,一边打趣道:“教主,洪三泰宴请武林群雄,李行舟都去了,咱们为什么不去?”
“和那帮人没天谈。”
女人冷笑道:“我怕我去了,会把那帮老顽固一个个都吓死!”
因为天圣教,在江湖上又有另一个称呼。
天魔教。
第二十章两个问题
金月楼,是东郡第一所有机械升降梯的高楼,更是东郡最为著名的玩场,号称太子进,太监出。这年头,男人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是很常见的事情,所谓风尘之中必有性情中人,一般人看金月楼,是一座销金窟,但反过来看,也是一片英雄地。
在迎宾弟子那边递上请帖之后,李行舟走入楼中。
金月楼的内部装潢大体上已经保留着九夏的风韵,门前有木枋扎彩楼,施朱绿彩画,店内是一进进的院落和厅堂,廊庑多是单间阁子,人来人往,不过抬头一看,便能看见诸多明亮的彩绘玻璃灯,灯里面烧的是煤油,投下来一片浮艳的光。
那一台大名鼎鼎的升降梯就在金月楼的厅堂西侧。以李行舟的目光来看,这种黄铜构造的栅栏门升降梯舒适有些简陋,就像是一只笼子,可以看见笼子外面的悬索和齿轮,这种老式的升降梯在国外许多地方已经被淘汰了,但放在九夏,依旧足够新奇。
李行舟在升降梯的操纵杆上一拉,外边儿有一股蒸汽“呲”地喷出,齿轮转动,悬索缓缓拉伸,整个升降梯便开始上升。
这一类的升降梯是需要人为用操纵杆控制的。往回一拉是上升,往前一推是下降,往中间一按则是停住。外面的齿轮转动,李行舟站在笼状的升降梯中间,眼前如同浮光掠影般闪过许多事情。
九夏大央朝,国祚绵延已有两百一十二年。侠以武犯禁,因此历朝历代都是禁武的态度,有督武司之类的机构来管控江湖武林,只是武道也屡禁不绝,而且越走越高。后来洋人入关,受到外来文化的冲击,世间习武之风更盛,朝廷干脆连禁也不禁了。江湖上北方武术扬,南方功夫隐,南北两派多有冲突,一边是洋人的外忧,另一边九夏武人自己也还在打来打去......
这才有洪三泰此次设宴。洪老先生的用意他很清楚,办武林同盟会,扫除间隙,一致对外,再往后,可能还会促进各大门派放下门户之见,互相交流学艺,如果真的办成了,恐怕真会是武林千年未有的盛况。
但是.....
升降梯轻轻一震,操纵杆自动弹回中间的位置,栅栏门往两侧自动拉开。已经到顶楼了,今日的宴会,便在此处。李行舟从思绪中脱离出来,迈步走出,堂上的不少人都站了起来:“李先生!”
“幸会幸会!”
“名师出高徒啊!”
李行舟微笑着还礼,眼角却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名师出高徒.....李行舟目光一扫,就在大堂靠前的一处位置上找到了自家弟子。韩庭树又给他整什么幺蛾子了?
韩庭树此时兴奋地向李行舟招手,待李行舟落座之后,便小声地向师父道:“师父,你没看到真是可惜了。刚刚我可威风了!”
李行舟:“嗯”
韩庭树道:“方才和人比武,小赢了几局。”
李行舟道:“出手可有分寸?”
韩庭树笑道:“那是自然。”
李行舟点了点头。那还好。韩庭树这个徒弟他清楚,性格跳脱,最喜欢人前显圣,很让他不省心。他就担韩庭树一不小心把人打成重伤,闹出事情来。
韩庭树挤眉弄眼,问道:“师父说是去见人,到底是去见谁啊,难不成是越姑娘?”
李行舟无奈道:“你都猜出来了还问我作甚。”
韩庭树眼睛顿时亮起,然后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姿态,语重心长道:“师父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找个师娘了......”
李行舟充耳不闻。
堂上,洪三泰朗声笑道:“李先生既然来了,那么人便是都到齐了。那么今日之事,便正式开始了。”
身材魁梧的老人站起身来,朝着在座的诸多江湖人士拱了拱手,道:“早年我师父曾说,我们江湖人,出门在外,多靠朋友帮衬,今日老夫设宴,各位道上的师兄弟师姐妹愿意赏脸光临,是老夫的荣幸。”
在座的江湖人士纷纷冲洪三泰拱手示意。老人笑容满面,停顿了片刻,道:“我这一辈子,就做成了两件事。”
他目光扫了扫,竖起一根手指:“联合吞鲸、白沙、望潮门三派,成立了海沙帮。这是其一。”
“五十八岁时,踏上无忧境,成为世人眼中的宗师人物,这是其二。”
“今日,老夫想要做成第三件事。”
这位武道大宗师开口道:“自从那些洋人入关以来,西洋技法传入中原,铁枪,大炮,蒸汽机叩开国门,我九夏传承悠悠千载的武道更是受到冲击。呵......这个当口,江湖上各门各派,却还在因为门户之见而大打出手,老夫看在眼里,实在是苦在心里。今日当着诸位的面,老夫有一句话想问——”
这位须发犹如雪狮子的老人略一停顿,待到大堂中渐渐归于安静,方才开口道:
“拳有南北,国有南北吗?”
无忧境大宗师的发问,伴随着浑厚的内力,如同沉雷般在空气中响起,在场的气氛便像是凝了凝。洪三泰道:“十二年前的承露岛之战,诸位不会是忘了吧?被迫割让一岛之地已然是我九夏莫大的耻辱,而被那些西洋人夺去之后,岛上的神人承露宗后来是什么下场,各位都应该清楚。神人承露宗拒不让步,于是整个宗门从上到下,都被洋人用枪打死!”
洪三泰的目光中像是压抑着雷霆般的愤怒,沉声道:“但是在这种关头,我九夏武林,居然还因为一些往日的间隙......哈,打来打去!一箭易折,十箭难断的道理诸位都懂,眼下国难当头,今日请诸位前来,便是老夫斗胆,想要牵个头,请诸位同道放下往日间隙,成立武林同盟会,从今以后,同进同退,共御外敌!”
台下一片叫好之声,但李行舟听到此处,反而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个想法不是说不好,但在他看来,还是有点儿小家子气,仍是着眼于江湖上的打打闹闹。韩庭树也是如此,听到这里,觉得有些失望,于是收回了目光,拿起一块桌上的糕点尝了一口:“嚯,这绿豆糕不错。”
与此同时,堂上,洪三泰朗声道:“既然诸位没有意见,那这九夏武林同盟,今日便算是成立了!不过群龙不可无首,这武林盟主之位.......”
“除了洪老先生,还有谁能服众?”
底下又开始高呼,洪三泰咳了一声,叹道:“其实,若是那位燕长卿愿意前来,这盟主之位,老夫一定双手奉上。可惜......或许是因为虚玉山无双宫久居世外,不愿意参与山下之事,老夫发去的请帖,就如同石沉大海,至今没有回应。”
底下便有人聒噪道:“虚玉山瞧不起人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想来在那燕长卿眼里,我们这些山下人不过是在过家家。”
又有人附和道:“对头,虚玉山上的人最瞧不起山下人!”
“呵,等哪一日虚玉山也被割让给洋人,到时候看他们会不会后悔!”
堂中此刻已经演变成对无双宫的一片声讨。韩庭树将绿豆糕吃完,小声道:“洪三泰故意提起那位燕长卿,我看他也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磊落,分明是在给自己造势。”
李行舟不答,尝了一块绿豆糕,点头道:“这绿豆糕确实不错。可惜明天到了国外就吃不着了。”
韩庭树笑道:“这有何难,走之前叫厨子做些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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