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书妖
“奥西里斯号的航线可没有经过那种地方。”吉他手立即反驳。
“但目的地也不是什么罗普岛,不是吗?”记者嘲笑,“拜托了,你能再动一动脑子吗?还是说你的脑细胞已经被傲慢与偏见塞得内存不足了?”
“闭嘴!婊子!”吉他手暴怒地大叫。
“够了,别吵架。”医生上前一步,挡住了吉他手。
“你以为你只要这样就能赢得异性的青睐了吗?”吉他手将矛头转向医生,“别开玩笑了,看看你这身皮,你做什么都得不到好的结果!”
医生沉默地注视着吉他手。
吉他手本来还想再喋喋不休地说些什么,可他似乎从医生的沉默态度中品出了危险的味道,立即闭上了嘴。
“现在大家都是共患难的关系,别再说这种挑拨关系的话了。”医生冷冷地说。
吉他手抱起双臂,冷哼一声。
团子被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吓得不敢插话。
“说起来,那个老太太……老修女醒来了吗?”记者突然问。
老修女之前因为目击到了死者,所以晕厥过去了,还是记者把她运进有床的房间里面的。
“不知道。”幸平说。
“先去看一看吧。”记者说。
接下来,我们来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记者打开了门。
被安置在房间里面的老修女已经醒来了,此刻她正低头坐在床铺的边缘,含糊不清地念诵经文。她似乎有着十分坚定的宗教信仰,或者只是被这诡异的气氛逼迫得太紧,从最初在甲板上汇合的时候就一直在念经。
记者走到她的面前,蹲了下来,声音柔和地问:“请问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我可以帮助你。”
老修女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只是一味地念经。
记者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吉他手嘲讽地说:“她之前不是听了广播的话与我们一起汇合了吗?而且还一直跟着我们,怎么现在就装聋作哑了?”
“吉他手,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医生看向吉他手。
吉他手讽刺地呵了一声。
“大家肚子都饿了吧,不如先吃个饭?”幸平主动地提出了建议,“不管接下来要做什么,总之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呃……可是哪里有吃的?”团子问。
“我们找到了游轮内部的地图。”医生说,“上面有画食堂和厨房的位置。”
“厨房里面应该有食材,不过谁来做菜?”记者问,“我先说好,我最多只会帮个忙,因为我做出来的菜都特别难吃。”
“哼。”吉他手一脸不想帮忙的表情。
“我会一些。”医生说。
“我可不想做你吃的菜。”吉他手嫌弃地说。
“你可以选择不吃。”医生面无表情地说。
“料理的话,就交给我吧,”幸平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这是我的拿手好戏。”
“就你?”吉他手怀疑地审视幸平。
“我的专业就是这个。”幸平看向吉他手,“保证美味到让你连盘子上的汁水都舔得一干二净。”
“笑话。”吉他手摇头。
“那就交给我和幸平吧。”医生说,“我们先去食堂。”
然后,我们开始动身前往食堂。老修女也一言不发地跟了上来,估计是害怕独处。
在路上,记者回头看了一眼后方的走廊,说:“谁去叫一下程序员?”
当初在甲板上汇合的人数有八个,这里有七个,还差一人。
“谁知道他的房间在哪里?”吉他手反问。
“我知道。”团子举手。
记者和吉他手看向她。
她似乎有点害怕不好相处的吉他手,脖子缩了一下,接着说:“我在上甲板的时候有经过他的房间门口,他当时正好走出来,所以我觉得那大约就是他的房间了……”
“那你当时怎么没和他一起上甲板?”记者问。
“他不是说过他在上甲板之前调查了驾驶舱吗?”医生立即想到了这件事情,“所以在汇合的时候才会比团子慢吧。”
“原来如此。”记者看向团子,“那么,团子,可以帮忙去叫一下程序员吗?不用勉强,如果他说不愿意的话就让他自己饿死吧。”
虽然在与吉他手说话的时候很不客气,但是在对象是老修女和我们这些未成年人的时候,她就会特地放缓语气。
团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拜托你了。”记者笑了笑。
“我也跟着去吧。”我说。
记者看了我一眼,稍微地想了想,然后露出了奇怪的微笑,说:“那么也拜托你了。”
我不知道她到底误会了什么,我之所以会选择跟着团子一起去,只是为了保护一下团子,履行自己之前提出的诺言而已。现在可以确定这一艘奥西里斯号游轮上存在着真相未知的危险,如果放任团子一个人走的话,难保不会出意外。
“不如我也跟着去?”幸平似乎也想到了相同的问题。
“你不是还要去厨房做料理吗?”记者却不知为何展现出了与刚才不一样的态度,“就交给这两个人吧。”
幸平看向我,我点点头。
“那好吧。”幸平说。
接下来,我和团子从队伍中离开,来到了另外的走廊上。
良久之后。
“就是这里了。”
团子停了下来,站在了一个房间的门前。
我主动地敲了敲门
咚咚。
里面没有回音。
团子也跟着敲了两下门板,问:“程序员先生,你在里面吗?”
里面依旧没有回音。
我隐隐地听见水龙头出水的动静从门的对面传了出来。
41 罗普岛(五)
理应在房间里面的程序员始终没有对我们的敲门给出回应。
“我是不是找错房间了?”团子迟疑地说。
“不,你应该找对了,就是这个房间。”我说,“你听,里面有声音。”
团子侧耳倾听了三秒钟。
“嗯,确实有水的声音……”她猜测着,“可能是因为在洗澡,所以没空给我们开门?”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对我们喊一声就行了。”
而且,里面的声音也和洗澡的动静大有区别。同样是水声,从里面传出来的,倘若详细地形容一下,就是水龙头喷出来的水径直打在洗手池底的那种感觉。
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虽然截止为止我们都没有发现一目了然的危险存在,但这里毕竟是危机四伏的生存剧本,之前我们也找到了一具尸体,游轮上肯定潜伏着未知的危险。如果说程序员已经死在了里面,我一点都不会奇怪。这种想法似乎特别悲观,但是在生存剧本里面,凡事都必需先往悲观方向思考一遍。
程序员已经死亡,而导致它死亡的危险事物则依旧位于房间里面——这样的心理准备已经在我的心中做好了。
“团子,你待在这里。”我对她说,“我先进去检查一下。”
“我也一起进去吧。”她忧心忡忡地说。
“你待在这里。”我重复了一遍,“如果你这边有问题,记得叫我的名字,我会立刻赶过来。”
“程序员先生他……”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只是有这个可能性。”我说。
接着,我抓住了门把,转动一圈。
房间的门没有锁上,被我轻而易举地推开了。
我走了进去。
里面的环境和我最初来到的房间差不多,都是那种极力塑造出宾至如归感的卧室布置;而水声则是从玄关旁边的独立卫生间里面传出来的。
我转过身,打开了卫生间的门,望向内部。
只见程序员躺倒在地,瓷砖地板上流满了鲜红色的血液,旁边的墙壁上也有大量血液喷溅形成的痕迹,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死了。
洗手池的水龙头没有关上,水流哗哗哗地喷射下来,这就是水声的源头。
“宁海?”
可能是见我一动不动地站在玄关处的缘故吧,团子不安地叫了我一下。
我看向她,说:“程序员死了。”
她的脸色一变。
“如果你不想看,就站在那里,想看的话我也不阻止。”我说。
接着,我重新观察卫生间的内部。
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尸体了,而他的死亡也并不出乎我的意料。令我忧虑的是使他死亡的事物是否还留在这个房间里面,而据我观察,这个地方就只有程序员的尸体,没有其他看上去会导致危险的人或物存在。
程序员是被割喉致死的,他的颈动脉被利器割开了,直到现在都有血液从里面缓缓流淌出来,加入瓷砖地板上的血泊。这种死法我很熟悉,我曾经也对河狸市的邪教徒制造过差不多的伤口使其死亡。这个地方的血管一旦被割开,除非旁边恰巧就有专门的医疗人员和设备在,否则就不会有生还的道理。
问题在于,是谁杀死了程序员?
我立即注意到,一把刮胡刀掉在了程序员的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