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租客都是怪物 第23章

虐猫者死于野猫之手，我想……这也许就是因果报应吧。”

白石凛的语气轻描淡写。

但几位警察听在耳中，却都有些微微变色。

因果报应。

这个宗教层面的术语听起来有些玄乎，但却是眼前这一幕的最佳解释。虐猫者最后死在被自己蹂躏过的野猫群手中，实在有种说不出的讽刺。

不过在具体的检测还未做出之前，警察们也不可能完全采信白石凛给出的解释。

尤其是这一片街区还没有几个摄像头，又是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环境下，短时间内很难确认事情的真相。

“不好意思，还请白石小姐跟我们回一趟警局，将你刚才说的那些情况，用文字形式写出来，等我们的人员对现场进行检测，确定中村的死与你无关后，会将你送回来的。”

三井寿一咳嗽了一声，对白石凛说道：“另外，这件事情牵扯到了一条人命，我们可能需要联系您的监护人，能告知一下他的电话号码吗？”

“我的监护人不在东京。”

说这话的时候，白石凛回想起了前身那位身在西多摩郡的小姨。

她其实并不想麻烦那位小姨，毕竟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个意外，人也不是她杀的，让对方请几天假往东京白跑一趟，实在有点过分。在前身残留下来的记忆中，那位小姨对她还很不错，几乎就是视同己出，当初前身来到荒川区寻找学校的时候，也是她在忙前忙后。

旁边的荻野芳惠似乎看出了白石凛的想法，微微一笑：“不用那么麻烦，三井警官您跟我说就可以了。

只要凛小姐所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件事情就与她完全无关，不需要联络她的监护人。而如果确有嫌疑，再做进一步的打算也不迟。反正凛小姐的监护人现在也不在这边不是吗？”

“那好吧。”

不管怎么说，白石凛现在也算是个未成年人。

而且清白的几率比较大，三井寿一也没有太难为她，先带人跟着白石凛，回到公寓看了一眼被砸坏的玻璃以及燃烧瓶，采集了一下证物，然后才带着她和荻野芳惠回到了荒川警署。

在这个过程中，荻野幸子伸手拽住了白石凛的衣角，似乎一脸纠结地想要说点什么。

“别担心，幸子。”

白石凛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轻声说道：“我和荻野阿姨只是出去帮警察叔叔们做点事情，很快就会回来，在家里安心等着就好了。”

说完，她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岩田勇太：“岩田先生，在我和荻野太太出去的这段时间，就劳烦您帮忙看护一下公寓这边了，如果有什么情况的话，您可以打我的电话。”

“好。”

岩田勇太点了点头。

荻野幸子也抿了抿唇，在自家母亲的眼神劝慰下恢复平静。

警车很快就从四丁目开出，向着警署的方向行进过去。

第一卷 : 第40章 真是太可悲了

荒川区的面积不算太大，并且形状狭长，大部分主要场所都集中在南部。

而荒川警署的位置就在市政厅旁边，距离南千住只有三四里路。

来到警署以后，白石凛跟着一位女警察做了一份笔录，荻野芳惠在旁边补充了几句，两人就被带到了一个休息室内，由女警察递上两杯热水，等待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白石凛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她现在的心思，其实已经不在中村身上了，而是在回想着之前从荻野幸子脑袋上看到的那双猫耳。

幸子……

居然真的是猫妖？

难道系统商城第一次刷新时出现的[猫妖血脉]，就是在暗示幸子的身份？这个小女孩就是东瀛传说中的【猫又】？

这个猜测，有点颠覆白石凛的认知。

但是一旦以此为前提，之前那几处稍显古怪的细节，也就很容易解释了——

因为是猫妖，所以幸子才会特别喜欢吃猫粮；

而百货大楼吓走人面蛛的那声猫叫，也是从幸子嘴里发出来的；

至于幸子为什么每次见到中村时都显得那么恐惧……大概是因为中村身上盘踞着太多野猫的亡魂，在某种程度上对猫类生物有着天敌般的震慑作用。就像屠夫手中的杀猪刀会让鬼怪畏惧一样；

也同样因为是猫妖，幸子才能够和那些流浪猫一起，仿佛心意相通一般展开行动，向中村发起今晚的报复。

那么问题就来了……

作为母亲的荻野芳惠，会不会也是猫妖？

之前在树林内的时候，白石凛的确从荻野芳惠，以及岩田贞子身上看到了一点点黑灰色的气焰。

但真的只是“一点点”，再加上小树林内本来就聚集着很多阴气，所以她有点不能确定，那些气焰究竟是从她们体内散发出来的，还是单纯被事发现场的“阴气”依附到了身上。

而就白石凛在来往警署的路上，使用[阴瞳]看到的画面来看，这种黑灰色的阴气其实无处不在，就像是混杂在空气中的一种基础成分似的，只是不同区域的浓度有所区别。

小树林和白石公寓附近似乎格外多，而荒川警署这边就比较少。

所以，暂时还只能说这位单身母亲是猫妖的概率很大。

理论上，只要荻野夫妇两人中有一位是猫妖，那么生下来的孩子就具备着猫妖的血统，也就是所谓“半妖”。

这种存在白石凛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过，但在她前世的那些动漫作品中并不少见。而且作为普通人类，和妖怪一起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沾染到后者的部分妖力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在知道幸子的身份为猫妖的情况下，再看之前从这个女孩所说的“爸爸已经过世”等等情况，就显得不那么单纯了。

“怎么了，凛小姐，是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吗？”

荻野芳惠注意到白石凛的目光，扭头看了过来。

“……没有，只是忽然觉得我们有点倒霉罢了，居然会在短短一周内连续碰到两次这种事情。”

白石凛也笑了一下，把刚才冒出的思绪按了下去。

不管荻野芳惠是人类还是什么，作为幸子的母亲，她肯定是知道自己女儿的身份的。刻意隐瞒，必然有着相应的理由，在双方关系还没有熟络到那种程度下，直接挑明显然并不妥当。

尤其是，荻野母女现在还算是公寓楼内和自己关系最近的一户，也是最有可能作为突破口，让她进一步了解到这个世界真实情况的租客。

白石凛可不想因为自己冒冒失失的举动，让这对母女再生出搬走避祸的想法。

“是有点倒霉，不过只要再忍耐一下就好了，应该最多到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荻野芳惠并不知道白石凛心里瞬息万变的想法，只是微笑着，语气柔和地说道：“如果凛小姐觉得困了，可以先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有人过来的时候我会叫醒你的。”

白石凛现在的确有点困了。

不过现在，显然并不是睡觉的时候。

因为休息室外已经传来了一个粗重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扯开嗓子嚷嚷着什么，很快又听到一阵有推搡的声音，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猛的推开休息室的门，大踏步地闯入进来。

是中村直树。

现在的中村直树，还有点醉醺醺的样子，似乎是几个小时前才刚刚喝过酒，但是一看到白石凛，脸上就流露出愤怒的神情：“是你……是你杀了我儿子！你这个杀人凶手！”

“……”

白石凛面无表情地看着中村直树那满脸愤怒的样子，忽然笑了一下：“中村先生，您还没有明白吗，杀死中村奈绪，还有你儿子的凶手，其实是你自己啊。如果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一点的话……

真是太可悲了。”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白石凛叹了口气，看向中村直树的眼神中仿佛多了一丝怜悯。

这样的眼神变化被中村直树捕捉到时，这个男人的脸上流露出更加愤怒的神情，像是受到了侮辱一样，然后就被后面跟上来的两个警察拖了出去。

“抱歉，白石小姐，还有荻野太太，让你们受惊了。”

其中一个警察留下来道了声歉。

白石凛趁机开口：“比起那个……警官先生，我更想知道，现在调查结果出来了吗，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初步结果已经出来了，死者的直接死因的确是意外，但为了得到更加确切的情报，我们还需要对尸体进行进一步的解剖化验……请放心，白石小姐，我们会尽快把真相还原出来，给予您公正的判断的。”

警察劝说说了几句，就慢慢退了回去。

白石凛重新坐回到桌前，若有所思。

她也是看到过中村的死亡现场的，做出的初步判断也和刚才那位警察说的差不多，但是仔细想想，其实还颇有几处疑点。

只有幸子和野猫群，真能做到这一步吗？

第一卷 : 第41章 你们怎么看？

答案恐怕是否定的——

如果中村身上只有那些野猫的灵体，那么只要幸子和猫们鼓起勇气，杀掉中村，或者说间接制造出一起“意外死亡”并不难，但，中村奈绪的灵体就不一样，白石凛自己曾经亲身面对过后者，知道对方的压迫力。

那么，如果幸子还有帮手，会是谁？

荻野芳惠？还是公寓中的另外一位租客，比如……

岩田俊雄？

“这次岩田夫妇出现的时候没有带上岩田俊雄，也许就是为了掩盖后者参与这次行动，另外，岩田夫妇中的一人或两人很可能也参与了这次行动，否则仅凭岩田俊雄自己，应该做不到这么干脆利落不留痕迹……”

至于荻野芳惠……

白石凛本能地觉得应该不是。

哪怕后者真是猫妖也一样，否则和这位单身妈妈平时那副温和待人的表现对比起来，反差实在有点太大。倘若演技真能强到这种程度的话，那恐怕就不是单纯的表演，而是近乎于精分了。

这些疑惑，只能等回到公寓楼以后，再想办法探究了。

接下来，白石凛和荻野芳惠又在休息室内坐了一会儿。

期间，刚才负责笔录的女警察又过来给她们续了一杯热水。

还好现在是夏天，晚上的温度也有二十来度的样子，倒不至于觉得冷。

不过白石凛真的觉得有点困了。

中村死亡的时间是在午夜前后，而现在更是已经到了后半夜的凌晨。

再加上使用[阴瞳]这种能力，也需要消耗一部分精力和体力。

所以在和这位疑似猫妖的单身妈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后，白石凛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等到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三井寿一再次推门出现在这个房间里面。

“……尸检已经做完了，根据检查的结果和事发现场的其他情况，我们已经证实，中村的确是因为被树枝插中咽喉而死，与白石凛小姐你无关。

白石公寓内这几天被中村击碎的玻璃，将会由他的父亲中村直树赔偿，你们还可以视情况对他提起进一步的诉讼，不过我个人还是建议私下调解。

毕竟你们的关系还是街坊邻居，并且也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就算真的起诉，中村直树也只是没有尽到监护人的职责，不能予以太重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