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租客都是怪物 第120章

……

一人一鬼离开了公寓楼有一里多远，才找了一处偏僻的小巷子停了下来。

直到这里，白石凛的身形才重新显现出来，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在夜幕下方变得影影绰绰看不真切的公寓楼的轮廓，长长吐了口气。

在轻喘了几口气，将刚才一路奔袭时迅速加快的心跳平复下来后，白石凛就回过头来，表情有点复杂地看向了身后的浅仓花梨，张了张嘴，缓缓开口问道：“你……已经杀掉她了？”

“……嗯。”

短暂的沉默后，浅仓花梨开口应道。

说话的时候，这个女孩低垂着头，好像有点负罪感的样子。

这个女孩虽然不是第一次动手杀人，但先前在小白楼的时候是因为被凶念控制，在被白石凛“击杀”过一次，并驱散掉了身上的大部分凶念以后，她的杀戮欲望已经大幅削弱，基本上已经变回了生前那个性格柔弱的善良少女。哪怕刚才动手杀掉的是自己的仇人，这时候也有点内疚。

“别多想了。”

白石凛早就设想过这种局面，所以很快就从松谷信子已死这件事情中回过神来，拍了拍浅仓花梨的肩膀，劝慰道：

“毕竟这一切的起源，都是由她自己造的孽，落得这个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当年她用那么残忍的手段对待你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生出过这样的负罪感，所以放宽点心，只是一报还一报而已。

不过……”

不过，白石凛对另外一件事情感到很奇怪——

为什么浅仓花梨在执念消解了以后，仍然没有消失？

不仅没有消失，她身上刚才浮现出来的那团乳白色的光芒，居然又开始变淡了，可浅仓花梨的身影并没有跟着一起变淡，而是慢慢凝固了下来，恢复到了往常的样子。

“这是……”

成佛的过程被中断了？

白石凛有点摸不准状况。

她其实早就做好了浅仓花梨直接消散的心理准备，甚至都打算自己一个人回家了，可现在的状况，却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确切的说，就连浅仓花梨这位当事人都也有点不明所以。

闭上眼睛细细感知了一会儿，浅仓花梨才略显迟疑地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好像已经不会消失了……”

白石凛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她有点怀疑，浅仓花梨现在的情况与自己之前投喂给她的那颗[阴凝珠]有关，因为这个女孩的实力变强了，所以从普通的怨灵中脱颖而出，蜕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鬼物，就像岩田贞子母子一样。

后两者的存在已经证明了，执念消散并不意味着鬼物消失……嗯，也可能岩田母子的存在就是因为执念未散，但至少他们已经摆脱了凶念的控制，有充足的行使自主能力，这就显然不是寻常怨灵能够做到的了，算是灵体中更高层次的生命存在。

不管怎么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也就没必要再计较许多。

“算了，大仇得报，总归是件好事。既然你现在还没有‘成佛’，那就先和我一起回去吧。待会儿去找一下芳惠阿姨，看看她知不知道什么内幕情况……

估计这边的动静很快就会引起警方的注意，如果有特别课的人过来的话，我们可就逃不掉了。”

当下，白石凛再次进入灵体状态，和浅仓花梨一起往东京市的东侧飘去。

毕竟灵体状态的行进速度比人类形态时更快一些，而且也能避开一些摄像头的监控。

直到血衣的30分钟有效期间快要结束的时候，白石凛才又一次停下来，找了个没人的路口缓了缓，就继续往家里赶去。

回到白石公寓的时候，已经月上梢头。

白石凛回家开了灯，把刚才顺便从便利店买回来的便当在灶台热上，然后就带着浅仓花梨去找了一趟荻野芳惠，请这位猫又母亲帮忙看了一眼她的状况。

第一卷 : 第236章 既来之，则安之

“原来是这样……”

荻野芳惠坐在102的客厅沙发上，听着白石凛把今天下午到傍晚时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表情有点复杂摩挲了一下下巴，欲言又止：

“虽然我个人不太建议小凛你用这种私下处刑的方式来解决这些问题，但既然已经做过了，那就没必要后悔了……待会儿我帮你参谋一下后续可能遭遇的情况和应对方法吧。虽然几率不大，但并不能完全排除你这次行动会被发现的可能，很多情况需要提前做好考虑。

至于花梨……

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当时的场面，但情况应该就是像你想的那样。

一般的怨灵在形成以后，会受到凶念的控制，变得神志不清，对所有和自己生前有关的活人，无论是亲朋好友还是害死自己的仇人，进行无差别的杀戮，直到执念形成的根源消失，自己的整个存在也会随之消失。

只有少部分怨灵，能够在种种机缘巧合下清醒过来，摆脱凶念的控制，这样才有可能在执念化解后依然存在于人世间。

花梨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小凛你的存在帮她直接抹去了最初的凶念，然后又在这段时间内，因为机缘巧合稳固住了灵体，所以才会在所有执念全部化解以后，依然没有成佛，以怨灵的形态留在了人世。

这也不算什么坏事，毕竟这栋公寓内的租客本来就不多，花梨留下来，也能让小凛你还有幸子多一个玩伴。

幸子这段时间可是经常跟我说起花梨的事情呢。”

说到最后，荻野芳惠微微一笑。

“是吗？”

白石凛也笑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飘浮在自己身边的浅仓花梨，按下心思：“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在确定浅仓花梨的情况并无异样以后，白石凛就和荻野芳惠一起在客厅里坐了下来，拿出一张纸，开始复盘今天的所有行动，并寻找其中可能存在的疏漏。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警方肯定会发现这起松谷信子死亡中的蹊跷，松谷家的保镖和相关人员也一定会对这起‘密室杀人案’穷追不舍，最后惊动特别课的概率很大，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嗯……确实。”

白石凛也想过这个问题。

不过她有很小心的注意过这一点，并没有在松谷信子的住处留下任何自己的指纹或者脚印，而且无论是在事前还是事后，都没有和松谷信子产生过接触，后者曾经试图用手机联络别人，也被白石凛用念力制止了。

再加上沿途躲开了几乎所有的监控设备，作案动机，作案手法、作案时间都不具备，普通警察是万万不可能发现她和这起案件的联系的。

至于特别课方面……

理论上，涩谷区位于东京的偏西部，不属于西平一郎这一队负责的辖区，从此前几次合作的情况来看，后者所管辖的范围基本上就只是文京、荒川、北区这几个西北部区域。所以不能排除那边有人掌握着类似于圆光术的法术的可能。

——东瀛最大的神社明治神宫，就在涩谷区的代代木森林里，从规模和声望来看，后者的综合实力至少应该不亚于浅草寺。

但，圆光术已经算是比较高级的探测法术了，依然不可能在没有任何现场证据的情况下，找出作案凶手的下落。假如涩谷区那边真有人能用法术讲她凭空揪出来，那基本上已经可以说是接近仙术的范畴了，白石凛也认栽。

不过就算是最坏的这种情况发生，白石凛也可以用浅仓花梨曾经被松谷信子害死的旧怨来做解释。

虽然这样做可能要把浅仓花梨的存在暴露，但是一边是一位能够对特别课起到相当程度助力的外援，一边是一个用家里的财势来掩盖罪行的杀人凶手，孰轻孰重，不言自明。只要特别课不傻，就一定会对这件事情轻拿轻放，最多给白石凛一点象征性的处罚，比如扣个工资什么的。

白石凛对这收入方面的减少虽然不爽，但有白石公寓的租子在，也还能接受。

这样一番复盘和推演工作，花费了一两个小时的时间。

白石凛事先已经拟定过一些方案，把可能发生的事情想得比较全面了，但荻野芳惠毕竟比她多活了几十年，生活阅历和人生经验比她丰富得多，所以还是提出了不少建设性的意见。

等事情商量的差不多时，荻野芳惠就把写满了密密麻麻字迹的纸张折叠起来，交给了白石凛。

“这些东西，就由小凛你来处理吧，如果觉得有必要的话，就把它烧掉或者用别的方式处理掉好了。”

“明白了，芳惠阿姨您也辛苦了，晚上早点休息吧。”

这会儿的天色很晚了。

白石凛向荻野芳惠道了声谢后，婉拒了后者提出的留下来吃饭的邀请，就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随便弄了点吃的垫了垫肚子，然后匆匆洗漱完毕，上床睡觉。

第二天是周五。

也是放寒假前的最后一天了。

其实在期末考试结束以后，筑波大附这一学期的课程就已经告一段落，后面的几天无非就是留给老师开个班会，总结一下这一学期的情况，再交代一些寒假期间以及下学期的注意事项。

但大部分学生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些事情上面了。

就连乃木真希也用递纸条的方式，询问白石凛放假期间有什么打算。

东瀛的寒假一共有半个月左右，合宿最多用上三天，从新年开始算，还有一周多的时间是可以自由支配的，能做的事情很多。而相比其他学生，白石凛的情况要稍微特殊一点，因为她严格来说并不是东京本地人，一般来说在这种时候肯定是要回家团聚的。

可……

“话说，小凛你圣诞节和新年的时候打算怎么过，要抽空回一次西多摩郡吗？”乃木真希将写有文字的本子推了过来。

白石凛有点迟疑地落笔：“我……还没有想好。”

第一卷 : 第237章 去我家里怎么样？

对于这个问题，白石凛自己其实也有点纠结。

她这一世的身份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唯一一个关系亲近的亲戚是住在西多摩郡的小姨川崎琉美，后者对她还蛮好的，白石凛之前刚到东京继承公寓的时候，就是小姨陪着她过来，帮忙跑前跑后，联系学校和警方，而且之后也时常会打电话过来问问她在东京的生活情况。

所以，于情于理都应该回去探望一下，表示一下谢意。

但……

那位小姨早就结了婚，并且有着自己的家庭，从前身办理父母丧事期间，暂时寄宿在小姨家的那一段为期一个月左右的经历来看，她那位姨夫其实并不是很欢迎她。

当然，这种不欢迎并没有表露在脸上，但只要心思细腻一点，就不难觉察出来。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白石凛就算回去，也不可能长住，最多待一个晚上就差不多该回来了。

也正因为这些因素，所以白石凛直到现在也没有想好，究竟要不要回去，又该选择什么时候回去。

白石凛的这种纠结，只是一晃而过，但乃木真希却似乎心细如发的觉察到了什么：

“如果小凛你没有别的行程打算，那，去我家里怎么样？我们可以一起打游戏……”

“噗嗤——”

白石凛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扶额叹了口气：“真希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动漫里的网瘾少女，哪有一放假就待在家里打游戏的……

话说东京这边有什么在过年期间值得一去的地方吗？”

“很多啊。”

乃木真希想了想，在纸张上继续写道：“比如说在新年第一天的时候，很多都会去明治神宫或者浅草寺求签，祈求福运，尤其是前者，这一天的人流量可能会达到平时一两个月的水平。

另外如果是人文景观的话，像墨田区的天空树，还有明治神宫旁边的代代木公园，以及日比谷公园，彩虹大桥等等，都是值得一去的观光场所。还有秋叶原附近的两国国际馆那里会有相扑表演，也很值得一看……”

“相扑……”

这种活动在东瀛确实蛮火的，和棒球可谓是体育界的两项国民级运动。而最顶尖的横纲级别相扑运动员，在体育行业的地位近乎于神，无论是名气还是薪资都是顶级的，是一般运动员和工薪阶层的数十倍。

顺带一提，相扑的女性观众并不少，很多东瀛的女明星在被问到“最想嫁给谁”这种问题的时候，都特别爱回答相扑选手，大体上可以看作是国民老公了。并且这方面也确实有过先例。

但……

白石凛一听到这个词语，就忍不住想到了系统商城上一次刷出的[相扑]技能，在心里脑补了一下自己打扮成那些相扑选手时的样子，在好笑之余，也忍不住冒出一头黑线。

能给作为女生的宿主刷出这样兑换选项的系统，想想也是蛮奇葩的……

白石凛和乃木真希你一言我一语，等到一节课下课，授课老师夹着课本走出去的时候，软皮抄上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两页纸。看到自己所做的成果，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那里，有点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