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的勇者终成银发龙娘 第76章

完美的人造人拥有人类的一切特征，作为守护者苏菲固然足够强大了，但她同时也是普普通通的娇柔少女，会畏惧不可预见的东西，也会因为受伤而哭泣。

在那些血淋淋的碎末全部落下时，一个黑红色的影子也从爆开的尸体中落到了地板上。那是个像小孩又不像小孩的东西，没有五官，不会哭喊，整个人完全由污秽的肉瘤组成，也没有秽鬼常见的猩红双眼，只有如同人类小孩那样的外观，四肢分明。

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它充满好奇又无所畏惧，不会行走，就本能地依靠攀爬行动。它爬的很快，完全不像正常小孩的速度，因为没有五官，也只能是盲目地到处转悠。它爬进了尚且流淌着的鲜血中，摸到魔女的尸体。

苏菲觉得那东西看起来好像非常开心，因为它勉强能算是脸的部分上出现了凹陷进去的圆弧，乍看起来就像无面人在由衷地欢笑。那小孩抓住魔女的尸体，居然生生把半截胳膊扯了下来，它就那样拿着尸块顺手塞进了刚刚那个大概是嘴的地方，无数污秽的肉瘤缠绕上来，把这些尸块分解殆尽。

只是几秒钟的功夫，小孩长大了一些，它的脑袋后面生出轻飘飘的触手摇摆着，大概是它的头发。它继续爬行，如刚刚出窝的老鼠到处觅食。这里随处可见都是尸体，很快它就找到了新的食物，苏菲亲眼目睹这东西由只会爬地的小孩渐渐生长，开始学会站立行走，头发越来越长，然后身体也越来越苗条变得凹凸有致，居然像是个正在青春期的女孩子。

看着那东西奇特的成长方式，苏菲忽然想明白了，这就是博尔吉亚研究下的永生技术，可这技术并不完美，它造出来的东西仍旧是在依靠污秽的力量生长，甚至没办法拥有人类的情感样貌和身体，会出现少女的模样也只是因为吸取了她的血，所以污秽就在往女性化的表现上靠拢，它本身根本就没有性别。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教皇肯定不会动用这种力量，变成当下这东西它和秽鬼根本就没什么区别了，或者说是在这之上，介乎与人类和秽鬼之间的奇特物种。苏菲太过强大了，强大到教皇知道自己毫无胜算，当劝诱的话语宣告失败时，教皇就已经做好了最糟糕的准备，用一次死亡换来未知的新生。

苏菲挣扎着坐了起来，事到如今能依靠的还是只有她自己，想要在守护者里出人头地，就必须每次都交上完美的答卷，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做的。

那枚扎进膝盖的铁片只是轻轻碰一下就会传来彻骨的疼痛，大概是扎进了骨头里，不把这东西赶快解决掉去治疗的话，说不定膝盖将来会废掉，漂亮的歌姬就该变成单腿蹦跶的废物了。

她撕开价值不菲的白巫女制服裙，扯下一块布包住铁片锋利的尖角，反复深呼吸做好心理准备，没有片刻犹豫的时间，她把那枚铁片一口气拽了出来，扎进骨头里的锋利片刃又在伤口上二次创伤划了一道。

眼前一黑苏菲几乎要疼晕过去，她奋力一口咬住自己的胳膊，力道之大几乎渗出血迹来，双重的疼痛和强迫自己发力的意识重新唤醒了精神。甩掉那枚该死的铁片，她用那块布包住膝盖，扶着墙壁艰难地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从尸体中重生出来的小孩已经把所有能吃的尸体都吃光了，现在它甚至比苏菲长得还高，如果忽略掉本身是污秽组成的面部只有扭曲的触手这个问题，单说身材简直火辣到能去当超模，它甚至连苏菲将来的身材都给刻了，那些血对它的影响很大。

在这种情况下看见自己将来的一丁点样子苏菲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尽管对自己的美貌和歌喉舞姿都相当有自信，苏菲还是在某些特殊的地方有些自卑的，她是个雪梨身材，上身瘦弱下身丰满的那种，臀部和大腿都相当性感。

吸了她血又长大了的小孩也完美继承了这个特点，相比之下双胞胎妹妹苏琳就不是这样，比较匀称。这件事让苏菲苦恼了好一阵子，原来即使是血统一致的人也未必会有完全相同的成长，这就好比苏琳更偏感性而她更偏理性，两个人对各种学科知识的接受度也不一样，身材上的差异大概来自于习惯和饮食的造就。不过要是穿上不怎么显眼的衣服，两个人站在一起其他人还是会没法分辨出来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污秽的小孩，或者现在应该叫女孩，笔直地盯着苏菲，身边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给它吃了，想来这个时候它满脑子只有苏菲好不好吃该怎么吃的问题，而不是能不能吃。

“你知道吗？我可怕疼了。”面对那么一个玩意儿苏菲还是和她刚来的时候那样风淡云轻，只是膝盖疼的她很不好受，得强压着怒意说话，“小时候不小心割破手指我都会哭很久的，长大了不至于那么娇贵，但也还是不忍心看到自己身上有任何一处流血的地方。”

怪物歪着脑袋，它好像听懂了苏菲的话在思考，也可能是听不懂所以表示质疑，没有表情的东西很难判断出真实的想法。不过这对苏菲来说都没什么区别了，受伤这种事很容易填满苏菲的怒槽，接下来迎接这该死东西的只会是一记饱含愤怒的必杀。

苏菲把包着膝盖的布解开，冲着那怪物挥了挥：“刚刚吸我的血应该很开心吧？能变成和我一样的美少女，你这老东西还真是有够变态的。没吃饱？那么要不要再来一点？”

血腥味随着苏菲的动作飘到了怪物那边，它仿佛受到了来自身体里那些原初血液的感召，变得欣喜若狂，身体表面的肉瘤翻滚着涌动。

苏菲猜测如果给予这东西足够多的血液，也许模仿血液主人的就不止是身姿这么简单了，面孔，声音，甚至是智慧说不定都有机会长出来。以博尔吉亚和教皇的能力当然做不到那么尽善尽美，否则他们早该付诸实践而不是等到这种时候教皇才肯使用，它必然是不完善的。但如果它的未来是有着苏菲面孔的聋哑人，那也是个足够让人喜欢的美少女了，会被哪个看中了的老贵族买去当个小妾女仆什么的帮忙处理一下欲望也说不定，这对渴求延续生命的教皇来说恐怕还是好事。

仔细想想还真是变态啊，在决定堕落之前教皇肯定知道污秽将袭击身边唯一活着的人，他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确实成功了，他会从老东西变成美少女么？那样将来注定就要挨谁透的，说不定还会因为发育不完全被谁给掳走关起来圈养。听说有些家伙的X癖变态到连海豚都不放过，也有贵族私自豢养秽鬼来观赏或者开角斗场赚钱的实例，那么像这样一只身材火辣的秽鬼，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拿去使用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一想到这点苏菲忽然觉得会很有意思也说不定，曾经的教皇现在变成智障美少女秽鬼挨透了什么的……

她默默捂脸，一向清纯的自己居然会想这种事，这都怪上次不小心在书店看到的那个什么叫做一只绒布球画的漫画了！

137.少女心计 一

她从指缝间看向那只怪物，那里已经没有了怪物的影子！苏菲不假思索地握住护身符发卡，白色的领域在刹那间扩展到极限，整个大厅笼罩在耀眼的苍白之中。

苏菲从容地回身，怪物就在她的身后，大量肉瘤包裹着手臂，形成锐利的刀锋状，距离苏菲的后颈只有半寸之遥。

墙壁上的挂钟好像坏掉了，秒针颤颤巍巍，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前挪动，疏疏落落的雨悬停在大厅两侧的水面上，湖泊里的涟漪不再绽放，怪物也一样，它的动作慢到了肉眼难以察觉的地步，狰狞的肉瘤似乎还在为即将得逞的偷袭狂欢，丝毫没有意识到苏菲已经拖着受伤的膝盖离开了原本的位置。

妹妹苏琳掌握着绝对的杀戮力量，审判能够用任何可能的方式遵从释放者的意志，去摧毁看见的生命亦或者事物。姐姐苏菲的进攻性远不如妹妹，但她通过护身符释放出来的是绝对的先手权利，在她的领域中，一秒钟可以被她人为地延长一百倍，无论何种迅疾的偷袭和反击，在一百倍的慢动作下看起来就像小孩子挥舞铅笔一样可笑，苏菲可以用任何手段杀死受害者，而受害者甚至无法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延长的时间过后其只能看到一闪而逝的领域白光。

这叫做刹那，潜藏在时间的夹缝中，一瞬之间的力量。手握这种白巫女之力，使得苏菲面对任何敌人都立于不败之地，她根本就无需在意教皇和他身边的战斗力，没法还手的圣骑士就算再来一百个也只是白搭。

“这次该真的说告别了吧？”苏菲伸出手掌按在怪物的头顶上，纯净的白光笼罩了再生的教皇，他的第二次生命来的那么突然去的也那么短暂，如果是面对其他人也许他还有那么一点胜算，但在刹那面前，他取胜的可能性确实只有零。

身体中的污秽被一一抽离，血色的丝线汇聚到苏菲的灵魂领域中，石膜渐渐爬上教皇的身体将他覆盖。随着教皇的彻底消亡，边陲二之国的污秽之雨事件终于可以正式宣告落幕了，国王博尔吉亚与教皇两人的罪行必将被铭刻在教会的史书当中，他们将被无数人唾骂，遗臭万年。

唯一遗憾的是并没有机会弄清楚他们究竟将污秽的永生技术开发到了什么地步，单从教皇的这个表现来看，这项技术的局限性非常之大，重生以后的教皇没有任何智商和情感可言，顶多能算是比普通秽鬼更容易进化一些的怪物，甚至连原本的身体和形态都失去了。

不惜抛弃人类的身份堕落为污秽，就为了变成这种东西么？苏菲不禁有些感慨，原来是个人就会畏惧死亡，曾经从秽鬼之祸中归来的勇者，也会因为无法阻挡的日益衰老最终化身恶魔，杀死秽鬼的勇者终成秽鬼，真是个可悲又可笑的结局。

苏菲找到了一张勉强还剩个面的椅子，她把这个椅面垫在身下坐在台阶上，伸长腿重新撕下一块布去包扎膝盖。

勉强行动以后出血更厉害了，一阵一阵的痉挛疼的她龇牙咧嘴，连续释放刹那不是个简单的事情，消耗相当剧烈，现在身体和精神都到了极限，她迫切地需要一点时间来休息恢复体力，之后还得从这里离开。一想到要重新爬上那几乎垂直的瀑布高墙，苏菲就觉得有点胃疼，早知道魔术协会里面会是这么变态的设计，就该把这份工作推给其他守护者去做。

脚步声忽然由远及近，在这么空旷的地方，想要藏起脚步声就点踮着脚尖走路，来的人却完全没有隐瞒身份的意思，听起来很是焦急，大概是被刚刚那阵爆炸声吸引过来的。

原来还有其他人么？苏菲不禁有点欣喜。

按照圣教皇的做事风格，苏菲来到这里就意味着要把所有活着的东西全部杀光。但现在她受了伤还精神萎靡，要是有个人能照顾一下那再好不过了。更有趣的是苏菲可以发挥一下自己的演员水准，在来的人面前扮演一个楚楚可怜受了重伤的美少女，等到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掐断那人的脖子，看着那个人在不解与愤怒中挣扎绝望地死去。

苏菲把自己的裙子撕的更短更破碎，头发也故意弄得更加凌乱，并拢膝盖斜坐的性感而优雅，好似是无意间露出春光，一副我落难了的模样来等着博人同情。

大厅里的惨像着实让琦世震惊了，氤氲开来的鲜血把地板涂抹成绯红色，到处都是骨头残渣和破碎的污秽肉瘤，不久前离开时还有那么多人幸存，象征着边陲二之国最后生机的地方，如今什么都不剩下了，只剩下一位白巫女坐在那里瑟瑟发抖。她看到琦世过来跌跌撞撞地拖着腿就往深处跑，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恶鬼降临。

不久之前琦世刚刚返回入口继续站岗，就发现地上有一滩水迹通往集会大厅的方向，这显然是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来到了魔术协会。她还没来得及赶回大厅，猛烈地爆炸声传来更是印证了她的想法，用上最快的速度赶来却还是来晚了。一个人的身体里血量有限，流失超过一定程度就不可能再流血。能把这种面积的集会大厅大半地板都染成血色，恐怕之前还幸存的人们都已经遭遇了不测。

唯一的幸存者惊恐地逃窜，可她刚站起来还没跑多远就重重地摔倒了，膝盖上的白布下面鲜血汨汨的扩散开来，她抱着膝盖可怜兮兮的哭声就像什么刚刚出生的小动物，让人心都快碎了。

“别怕，我不是坏人。”琦世解开自己的披风罩在女孩身上，把她横抱起来，愣住了，“哈娜？”

转瞬间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自从艾莲希娅会战告别之后的很多个晚上，琦世总会在睡梦中想起那个带给她似曾相识感觉的女孩，偶尔会觉得哈娜就是一个性转版本的季夏，因为他们高举刀刃冷酷无情的模样总是那么相似。

翻来覆去的回忆让哈娜在琦世心里的印记越来越深，以至于琦世闭上眼睛都能想起哈娜的样子，她的眉宇，她的眼睛，她的脸庞，她的身材，好像她随时都站在自己面前一样。

以琦世的记忆力绝对不会认错人，第一眼看上去她确实把这女孩错认成了哈娜，但只是片刻的功夫她就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了，这个受伤的女孩胆小又懦弱，连和琦世对视都不敢只顾着挣扎逃窜，抱着她就像抱着一片树叶那么轻。更重要的是她的胸委实没有哈娜挺拔，女人之间总是会在这种地方稍微多留意一些。

有那么一瞬间琦世甚至在想这是幼年版本的哈娜还是时光倒流成小时候了的哈娜，可不管怎么看着女孩也有十七八岁了，唯一的解释只有她和哈娜是双胞胎，两个人才会如此相像。

琦世的疑问也让苏菲愣神了片刻，差点忘记继续扑腾扮受惊。

她想起了苏琳说过的话，上次行动之后苏菲说遇到了一个和自己很像的女孩子，眼前这个人看见自己第一时间说出来一个完全没有听过的名字满脸意外，所以她口中的哈娜就是苏琳说的那个人么？

原来世界上会有那么多的巧合，有些巧合甚至意外到让你不敢相信。

“不对，你不是哈娜。”琦世摇了摇头，笃定的说，“你是谁？”

这里的幸存者就那么多，在过去的三周里琦世记下了每个人的名字和面孔，非常肯定那些人里没有这种长相的女孩子。她能出现在这里的唯一可能，只有她就是那个刚刚才来到魔术协会里的人。

“我……我我我叫苏……苏菲……啊呜……”没说几句话苏菲就咬到了舌头，本来就疼到快掉泪的眼眶里这下真是决堤了，她嚎啕大哭，“呜呜呜呜姐姐你不要杀我！”

“如果我想杀你一开始就该这么做了。”琦世微微皱眉，她不太擅长应付情绪激动的人，尤其这个长的很像哈娜的苏菲性格还很像个小孩子，一看就是天天养在深闺里不怎么出门的大小姐类型，年龄已经十八岁了心理上大概只有十岁出头。

“别怕，我是教会的勇者琦世，会保护你的安全。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人呢？”

“呜呜呜琦世姐姐！”苏菲张开双臂一把搂住琦世的脖子，“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本来以为自己安全了！可是那个神父忽然就发了疯！好像感染了污秽一样见人就咬，没人管得住他，大家都被他给活活咬死变成了秽鬼，他们发了疯似得互相攻击互相撕咬，就连教皇大人也为了保护我牺牲了！”

教皇重生后已经完全没有原来的样子，那尊石像只能隐约看出来是个女性，苏菲大可以指认那是最后一个活下来的秽鬼其他的都被吃掉了，反正这里到处都是血迹和骨头，确实像是发生了互相吞食事件的惨像。

“他居然忍了那么久吗……”琦世轻声说，看向大厅里的眼神掠过些许悲凉。

神父的污秽化改造对下面的人来说都是秘密，琦世并不知道神父以及教皇的真相。而感染污秽之后潜伏长达数个星期甚至是月份的案例也并非没有，这通常发生在那些身体强壮，本身对污秽有一定抵抗力的人身上，作为神父，莫斯提马确实具备这种可能。

琦世完全没有考虑过苏菲说谎的可能性，面对在场的唯一幸存者又是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多数人都会选择相信苏菲的话。更何况苏菲和琦世一样，都是对秽鬼内幕极其了解的人，苏菲想要编织什么谎言琦世根本找不到破绽。

“没事了，没事了，现在你安全了。”琦世轻轻抚摸着苏菲的长发，怀里的女孩渐渐不颤抖了，趴在她的肩膀上用力喘息着休息。这让琦世有一种在接触哈娜的安心感，虽然本质上只是两个长相接近的人，但在抱着苏菲琦世就是会放松下来，心境也变得柔软。

这个时候苏菲的心里并不平静，长袖善舞的歌姬演员自然也是个情商极高的狡猾姑娘，她从琦世的轻抚中隐隐嗅到了某种悸动的情愫，好像琦世把她当成了某个人的替代品，正在享受这种感觉。便如失去了小猫的主人又重新买了一只猫咪回来，把过去的爱意灌注给新来的小家伙。

是那个叫做哈娜的女孩子么？苏菲有点生气，在美貌与气质上她向来有着极高的自信，即使和苏琳相较也是她稳占上风。现在居然被人拿去当另一个人的替代，她可咽不下这口气。

“真的吗姐姐？”在琦世看不见的方向，苏菲还是用那种细声细语的方式在说话，把自己扮做一个没什么见地的大小姐，但她的眼神已经不再清亮如水，微眯起来就像准备进攻的毒蛇一样危险，“我好怕，我好怕那些秽鬼又来咬我，你能再抱紧一点么？我好想休息一会儿，请你不要离开我，只有这样我才睡得着。”

琦世并未听出那些话里隐约透露出来的危险，在过去处理秽鬼的时候，她也曾遇到过像这样失去了家人之后嚎啕大哭的小女孩。她不擅长应付小孩子，那个时候唯一能做的事就只有抱住她，任凭她发泄自己的感情，用泪水将悲伤驱逐干净。

“这个国家已经完蛋了，将来我们得去教皇国，只有那里才能让我们继续活下去。”琦世用力抱住苏菲，“我答应你，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都会保护你，这一路上我们彼此相依，不离不弃。”

“姐姐你人真好。”苏菲轻轻推开琦世，歪着脑袋淡淡地微笑着。

那是连神明都会被触动的笑容，经过无数次反复打磨，尝试和实践，每一根脸庞的线条，嘴角的弧度，苏菲都精确无误地把握在一个绝佳的平衡点上，只有这样她才是教皇国的明星歌姬，是大家的天使，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会因为那个微笑而心里怦然一动。

“啾。”

仿佛天使低头的亲吻，苏菲轻轻侧颜，在琦世脸庞上吻了一下。

“那你可以娶我吗？或者……我嫁给你也行。”

她微微颔首，绯色沿着脖颈爬到了耳朵根，小手指不安分的搅在一起，想要抬起头看看对方的反应，却又因为羞涩只敢盯着自己的手指偷笑，好像这样就能把那颗跳动不安的心给遮掩过去。

138.少女心计 二

她当然不可能喜欢上琦世，在苏菲看来世界上任何女孩子都没有自家的苏琳可爱，可盐可甜还乐意挨透，口嫌体正直的妹妹乃是人间瑰宝。

苏菲只是想要借助琦世去看看那个所谓和自己很像的人，骄傲的公主殿下绝不愿意轻易服输，被当成别人的替代品是种莫大的耻辱。

这种感觉就好比你穿着自己最漂亮的礼服裙高高兴兴去参加舞会，忽然发现对面站着个姑娘和你穿一样的衣服，长的也和你很像。别人都去围着她转啧啧称赞，甚至没有功夫乐意回头看你一眼。

试问这怎么能忍？苏菲长这么大还从未受到过这样的耻辱。尽管未曾与那个女孩子见面，但苏菲已经觉得自己绝对不可能和那家伙交好了，打从一开始她们就注定是敌人，这有关于身为美少女的尊严，苏菲必须要赢。

作为整个计划的第一步，先搞定琦世就是最佳的切入点，既然你对那个女孩子那么在意的话，长相和她类似，如此冰雪可爱的我向你示好，你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苏菲并不想自夸，但事实就是如此，身为守护者的她不亚于圣教皇的公主殿下，只要她愿意放低姿态主动一些，对付任何人都是手到擒来，至今从未失败过。

琦世有点愣神，沉默着直视苏菲，她委实没想到苏菲会这样迅速，直接的表达爱意，还是在这种时候。虽然她琦世也个白巫女，更多的只是把白巫女的身份和力量当做工具，真实的自我更加偏向勇者，这导致琦世对白巫女整个群体并不是很了解，也没有走的很近。

在教会里很早以前就隐隐有着一个传闻，说白巫女因为生活习惯与环境的关系，往往会长成一群眼光挑剔的小姬佬，对于男性她们不屑一顾，对于普通的女孩子她们也毫无兴趣。唯独那些即使是在白巫女当中颜值和实力也能傲视群雄的女孩子，才会牵动每个白巫女的芳心。

琦世一开始根本就没把这个传闻当回事，如今站在苏菲面前她忽然觉得那些可能都是真的，身娇体柔易推倒的白巫女们终归还是一群青春懵懂的小女生，也会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向往爱情。只要有机会，她们分分钟就能坠入爱河。

就像现在这样……

苏菲不太理解琦世为什么只看着她一句话不说，也许是因为得到这般顶级美少女的爱意有点承受不住？心里有点自卑不敢接受天使的亲吻？这可让苏菲有点着急了，以前她遇到的人都是那种前脚苏菲说完，后脚就单膝跪地高歌牵手的翩翩贵公子，这种一声不吭的家伙反而让人摸不着头脑。

“就当我没听见好了。“琦世转过身。

什么叫你没听见？苏菲傻眼了，刚刚你分明都震惊到不会说话了！喜欢老娘你就说啊，就点头啊！我裙子都快脱了想跟你搞点什么火花出来！你倒是给点回应啊！

从某种方面来说琦世和季夏确实是很像的人，一样的情感迟钝加上榆木脑袋，不过琦世好歹是个女孩，没有季夏那么严重。

如果当初的季夏后来没有成为哈娜，如果哈娜没有遇到席可，如果今天季夏仍旧是季夏，琦世依然追着他在帝都满世界跑，也许两个相似的人终究会相互吸引而走到一起也说不定。

“只是因为在你最倒霉的时候遇到了我，所以你才说喜欢我。这不叫爱情，这是依赖，也是感激。”琦世摇摇头，“你那么漂亮，将来总会遇到真正喜欢的人，现在就暂时把这种心跳压制下去吧，等你长大一些了就会明白的。”

她的语气那么沉重，满满的知心大姐姐教导纯情小妹妹味儿，却不知道身后苏菲气的脸都快绿了。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一个人，琦世早已被苏菲千刀万剐。

当好演员歌姬遇上钢铁直女，纵使你有千般风情万招心机也破不了这层铜墙铁壁，苏菲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绝对是那种自以为是的情感迟钝白痴！

柔软的身体撞上后背，琦世猝不及防往前踏了一步，苏菲紧紧地抱住她，像是害怕她离开自己那样，“才不是什么感动！我就是喜欢你！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妈的老娘都上来抱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啊！就算你是头猪也该给点反应了吧！

琦世很少遇到这种直球出击的选手，有点不知所措，看这架势不好好把这个问题解决大概苏菲就会像牛皮糖一样粘着甩不掉。

思考了片刻，琦世只好说：“那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苏菲心里一跳，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全身心投入扮演好纯情的小巫女：“是谁？是那个和我很像的女孩子么？”

“你怎么知道的？”琦世一愣，“你认识她？”

尽管喜欢的是季夏，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季夏失踪的死讯，季夏占据的分量正在琦世心中慢慢减少，而缺失的这部分又逐渐被和季夏相似的哈娜给占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