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希尔弗洛让梅尔
戏瘾发作，席可越发投入，已经彻底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坏坏的，又有那么点傻乎乎的黑道太妹。她本就很喜欢哈娜，趁着演技的功夫真假两种感情重合到了一起，咄咄逼人，一步步靠近哈娜。
哈娜被她逼的一步步后退，那双穿着高跟鞋的脚不小心绊到一起，刚刚还满脸写着你已经死了的少女杀手，现在比棉花还纯还软，就那么无助的跌坐在地上，扬起无辜可怜的面孔泪眼汪汪看着那个逼近过来的大坏蛋。
“可以给我个机会么？”席可半蹲下身单膝跪地，宛如向公主致意的骑士那样亲亲执起哈娜的手背，低头亲吻，“我尝试了那么多次，今天才终于遇上对的人。”
席可的这个动作点燃了客人们热爱搞事的心，一瓶瓶香槟开启的声音像是珠炮连发，瓶塞飞空乱舞，她们卖力狂甩酒瓶，把金色的酒液洒向舞台，几十束水光一齐绽放，在灯光下焕发出迷离的金色。
“恭喜女女嘉宾牵手成功！”
“百年好合！合到百年！”
“你们一定要幸福啊啊啊啊啊！”
有人哭泣有人大喊，有人祝福有人咆哮。正如黎恩吐槽过的那样，这家店正在慢慢转型，从传统牛郎店晋级为男女具备，让客人无论爱美还是爱酷都能有的挑。
那些来这里找女孩子玩的客人们多半都受过情伤，要么是被渣男狠狠的骗了感情，要么是被玩弄以后人财两失，从此不再相信男人，唯有找些漂亮女孩来安慰自己。
可她们多半都是名门望族，将来的人生即使不是利益婚姻，也不可能得到什么自由恋爱，家族总会为她们找到不让人讨厌又让家族满意的夫君。
即使想要去找女孩恋爱又能怎么样呢？做不到的，没办法的，总会有人拦着，所以她们才会夜复一夜，寄情于牛郎店里。只要看到有别的漂亮妹子贴贴就很满足了，要是能在一起她们巴不得出几千上万快的份子钱，就为了能在婚礼上多看一眼聊以慰藉自己那空虚无奈的心。
哈娜被喷上来的酒水惊了个呆，她不明白那些客人是怎么了，忽然就一个个嘶声裂肺哭天抹泪，很难分辨到底是高兴还是悲伤。
席可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在意继续演下去，那意思是别担心她们就这样。
大厅里的灯忽然亮了起来，营造出来的风声雨声都戛然而止，黑漆漆的码头之夜骤然消失，大家重新回到了阿芙洛狄忒的舞台上。
激扬的舞曲响起，舞台中央升起一座平台，黑纱黑裙黑鞋子的老板娘宛如一朵突然出现的黑色芍药亭亭玉立，只看身段和容颜很难想象她真实的年纪已经能当这些客人们的妈。
露娜把哈娜拉起来，搭着她的肩膀走到舞台最前方。
“我的小天使们，喜欢今晚的女孩子吗？”露娜的声音不大，但就是能让舞台下的观众们都听的清清楚楚。
客人们纷纷挥舞双手吹起口哨，舞台上还在流淌的酒水同样在宣誓着她们的满足。
“那么我们可以让今晚玩的再放纵一些！”
她做了一个让三小只都不敢相信的事，摘下了哈娜的假面，此刻那张化过以后仿佛能滴出水来的清纯面孔，就那么毫无遮掩的暴露在无数双漂亮的眼睛之下。
“看清楚了么，这就是今天的新人，拥有盛世美颜的哈娜小姐。”露娜捏着哈娜脸蛋展示的动作堪称粗暴，哈娜不自觉地皱眉。
露娜想要的就是这种抗拒的表情，她很清楚应该怎么发挥每个女孩子的优势，哈娜那张冰冷又清纯的脸最适合当个小受，被欺负时的一点小小挣扎就能成为迷倒人心的毒药。
“看啊，这位冰冷的杀手小姐就是这样，分明拥有一张盛世美颜，可她永远都学不会笑容，心底里住着一个纯情不谙世事的白裙少女，那才是真实的她！”露娜微笑着握住哈娜的手腕，向前伸出摊开，“今天她来到了阿芙洛狄忒，已经用一场表演向你们伸出了她掼握长刀的手指，难道你们就不想回应她么？用你们的爱和温存，努力握住她，就这么把她拉近你的怀抱里！欺负她，玩坏她，把她弄哭，对她弦然欲泣的样子哈哈大笑说你好可爱，最好还能把她绑到床上玩一玩猎物反过来欺负杀手的游戏！”
她打了个响指，所有的灯光再度应声熄灭。寂静停滞了几秒钟后，十几道光柱笼罩在大厅的各个隐蔽角落，每一道光柱下面都站着一位少女杀手，穿着和哈娜一模一样的装束，介乎于美貌的公主和飒爽的骑士之间，白色的高跟鞋上蝴蝶结纱带若隐若现，面颊上戴着样式不一的假面。
“你们已经见过哈娜的真面目了，我相信心中真正留有爱情的人，即使是在如云的迷雾中，也一定能找到自己的挚爱。来试试看为某个你觉得是哈娜的女孩子买下足够多的酒，把她带到你的身边去吧，真正的答案在揭开假面之前都不会知晓，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也许会成为你这一生中最意外的惊喜！楼上已经准备好了足够多的包间！”黑暗中传来露娜的声音。
原来今晚的一切早就被设计好了，老板娘甚至准备了一场捉迷藏的游戏，言下之意非常清楚，靠着客人心中的热爱去执着的拆自己认为正确的那个盲盒，如果猜对了，哈娜今晚就是你的人。
尽管阿芙洛狄忒并不做桃色生意，可是这种地方本就很容易玩的兴起忘乎所以。只要你情我愿，两个人之间在包间里发生的事情只要都不说，那就等同于没有做过。露娜的暗示太能挑拨这些本就苦情已久的女孩子们了。
灯光熄灭，半分钟后重新亮起，这时候舞台上的大幕已经拉上，各个地方虚假的影子已经融入人群，可以在任何一个角落里看到一个坐在那里的杀手哈娜小姐。
客人们拉开了自己的钱包，一把把钞票被塞进拿着托盘的服务生手里。服务生回头打了个响指，立刻就有满脸横肉虎背熊腰的大胖子扛着酒箱过来，两边的妹子们闪着星星眼欣赏猛男。
阿芙洛狄忒是家牛郎店，尽管最近有所转型，喜欢帅哥的女孩们还是不少的，即使今晚的新主角是个女孩子她们也很乐意捧场，大家玩的开心就值得了。
男人的甩不能光靠颜值来说明，像这位肉山大魔王也是一种别致的帅，站在那里就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想和他对视得抬头到脖子发酸，汗水味混合着不知名的香水，男人味儿十足。
数以百计的酒杯满盛着金黄色的液体高举起来，折射出水晶灯灿烂的光影，照亮了女孩们闪亮的瞳光。一个个“哈娜小姐”坐在某个方向的座位上被一群人簇拥着喝酒，她们每个人看起来都完全一样，舞台和卡座的差距很难让人判断出身材上的细微差别，大家也都只顾着观看那张盛世美颜了。
如今这些“哈娜小姐”全都带着假面，而且在进入包间之前都不可能摘下来，大家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来猜测到底那一个才是真正的哈娜，挑中了就豪掷千金把她拉到自己这边来坐下，喝酒的同时暗自盘算包包里放的小道具是不是能在哈娜身上用一用把她玩到哭着求饶。
舞台上方的阴影，这里乍看上去就是一面墙而已，实际上它是个单面透光的玻璃，露娜就坐在这面墙背后的旋转椅上品尝着甘美的红酒，她的背后，是整面墙的各类藏酒，这里是个位于二层的酒窖。
作为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露娜拼命赚钱的理由没别的，就是想要喝尽天下的名酒。过去，她曾是个颇具盛名的品酒师，只需要尝一口就能准确的说出这杯酒产自何方年份多少是什么品类，请她的人数不胜数。
但那终归只是被人请着喝，数量有限，品类有限，那点钱只是叫她去捧场的，根本就不够露娜喝酒用。她的梦想是喝光这个世界上所有种类的酒，那不但需要庞大的财力支持，还需要广阔的人脉，因为有些酒只用钱可买不到，要用人情和交际，才能从那些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手里搞到珍藏多年的好东西。
在这个位置，露娜可以一边品鉴自己的藏品，一边欣赏下面客人们的喧闹，她喜欢这种感觉，一种叫做人上人的美妙。握着这杯酒，就仿佛握住了全世界。
污秽？秽鬼？异端？那些和她这个醉鬼有什么关系呢？人生在世，最大的追求莫过于实现自己的爱好，露娜的爱好就是用最美好最珍贵的酒把自己灌醉，这样什么事都不用想了，眼睛一闭一睁，就是个新的开始。
露娜总是穿着黑色的衣服，这是为了遮掩自己那过度摄入酒精，而显得有些病态的肌肤。很多次医生都警告她按照她这种喝法迟早有一天会因为酒精中毒而死，但她根本就不在乎，她只是想趁着自己死之前尽可能多享受一下酒能带来的快乐。
反正……就算不喝也是迟早都会死的，那么为什么不在活着的时候让自己更开心一点呢？
今晚她就很开心，因为就在她的旁边有一个销售额计数器，下面的漂亮姑娘们每买一瓶酒她这里就会跳动对应的数字。现在数字跳动之剧烈，上一个数字刚刚滚了一半，下一个数字就在后面踹它屁股急着要下来见面了，数额之大直接创下了本店开业以来的最高单日销售记录。
耳边仿佛有金币哗啦啦响动的悦耳碰撞，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你看着财富不断流入自己的账户更开心的事情呢？听说有个人曾方言说钱是他最讨厌最没用的东西，可转过身来他还是会为了更多的钱日夜操持自己的商业帝国。人就是这样，永远不可能学会满足的，露娜就很有自知之明，因为她知道自己总会想要下一瓶美酒，想办法赚钱的时候就不遗余力，不管那是什么，有钱就干。
她高举酒杯，为自己保下四小只的聪明举动无声地庆祝，那四个白巫女将会成为她有力的生财工具，她当然不会轻易允许她们离开！在她们的青春被彻底榨干赚不到什么了之前，谁也别想把她们从阿芙洛狄忒抢走，即使是异端总会也不行！
这个时候，哈娜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梳妆台前脱鞋子卸妆。为了以防意外，表演时即使带着假面四个人也都化了妆，今晚露娜为了炒热气氛而摘下了哈娜的假面，如果不是席可在上台之前一定要坚持化妆遮掩，也许就这么一下会搞出什么问题来也说不定。
哈娜俯身揉着自己的脚趾，肉眼可见细嫩的脚趾泛着微微血红色。她委实是不适应高跟鞋这种东西，在她看来这玩意就是折磨人的杀人刑具，远远的看着觉得好像还挺好看，妹子一穿上就身高挺拔腰细腿长，看着就很养眼。自己亲自上阵了才知道，每走一步都是种挑战，穿着它打斗根本就是个神话，注意力全都在脚下，不然一不留神就会崴脚。舞台上那一番打斗下来，刚开始学会穿高跟鞋的她几乎把自己变成残废。
66.节操……这下真没了 三
“第一次上台感觉怎么样？”席可软绵绵的趴在哈娜背上，双臂环过她的脖子，歪着脑袋看着她笑，“是不是觉得开拓了人生的第二春？要我说演戏其实还挺有意思的，大家活着就只是单纯的在做自己，当演员的话那你就是另外一个人了。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和自己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生。能体会到当别人的感觉很有意思哦！”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演戏终归是演戏，下了舞台你还是会回归你自己。”哈娜当然听得出来席可的弦外之音，从季夏转变成哈娜，不就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么？前半段的生涯是季夏，从今往后的生活是哈娜，席可这是在借着演戏的说辞和她讲其他两个人都听不懂的话。
这种事和演戏不一样的，一个是暂时，一个是永恒直至踏入墓地，感觉上就完全不同。好比说现在每天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长长的发丝和丰腴起来的身体，很多次哈娜都会有种从那天以后到今日，一切都是个漫长梦境的错觉。相比起现在的人生，过去曾经作为季夏度过的日子不知道是这段时间的多少倍，尽管接受了这个身份，占据大部分时间的过去还是会对现在有所影响。
“你还是这么不解风情啊。”席可无奈地撇撇嘴，钢铁直女固然可爱，有时候也能气疯人。好在她早已习惯哈娜的品性，知道哈娜随时随地都能说出扫人兴致的话来，有心理准备就不会生气。
“对不起，我不是很能理解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可以试着把话说的直白点。”哈娜说。
“没必要道歉，只是对舞台很有感触就吐槽一下而已啦，没什么多余的意思。”席可笑笑，拿起卸妆水，用化妆棉沾染哈娜的眼妆，哈娜闭上眼睛迎合她，“如果我没有成为白巫女，将来的出路会是去当个女演员也说不定，总感觉自己就是应该吃这碗饭的人。”
哈娜心说那也挺好的，像你这样的人肯定能成为有名的女演员，你来帝都我一定会去捧场，把所有的钱都拿去给你买最贵的花。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席可总是看着一脸笑容就能沁出阳光似得，这样漂亮的小姑娘就应该招人喜欢。演员嘛，这时代早就不看演技了，长的可爱有颜值才是正义，又有几个人是真的去看戏的呢？舞台上衣衫轻薄的女演员旋转飞扬，舞台下男人们看的是修长的大长腿和偶然一逝而过的春光。
“就算你没有成为白巫女，我也不觉得你会是个演员。”依雪像小兔子那样从华美的公主裙里钻了出来，解开胸托换上自己的内衣。她的内衣总是和性感可爱无关，传统到不能再传统的运动内衣，大概是因为太平板了，就算想选其他款式的，也只会暴露自己可怜的发育状态。这让哈娜有时候会想依雪的真实年龄，尽管姐妹两个人都宣称依雪按照猫的年纪是成年的，但以人类的眼光看怎么都是个发育迟缓的十四岁小姑娘。
“为什么？”席可一瞪眼，她倒是不生气，只是对自己的理想被人质疑感到些许疑惑，“在舞台上的表现你们可一直都不如我的人气！”
“我和姐姐都可以靠颜值吃饭，那干嘛还要出力呢？”依雪耸耸肩，“反正只要维持好人设就有人不停打钱，根本就没必要费力气。”
哈娜心说不愧是公主殿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连打工也是躺平，根本就不用费心思的，像席可这样热心的反而是少数。
“依雪的意思是，你根本就不适合做演员啦。”雪华把自己舒舒服服的扔进沙发里，抱着饼干啃，哈娜注意到她总是很喜欢吃甜点小零嘴，“一个把心里的事情都写在脸上的女孩怎么会是个好演员呢？就算你演技好，真遇到什么事情了还是会暴露自己的本相嘛。”
姐妹两个人对视一眼，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点点头。
经过多日来的相处和观察，她们一致认定，席可非常极其以及特别喜欢的哈娜，但哈娜似乎并无这种自觉，她的情商委实低到令人发指。
哈娜昏迷的那段时间里，下班后第一个跑去看她把黎恩赶走的是席可，赚到的钱上缴份额最高的也是席可，就连将来那些哈娜会用的上的小道具衣服什么的她也都准备好了，那身一直放在桌子上的礼服根本就不是黎恩准备的，只有天天和哈娜搂着睡在一起的席可才知道哈娜那么精准的尺寸。
那么多事情都在眼前发生，就算是个傻子也看的出来这位对那一位有意思，刚刚在舞台上席可那根本就是真情流露假戏真做趁机告白了嘛！
所以姐妹俩都不觉得席可算个好演员，她的脸上翻来覆去写的都是我喜欢哈娜我爱哈娜我想要和哈娜在一起，一个连自己爱情都藏不起来的姑娘怎么能当演员呢？
“你们两个到底在想些什么？”两姐妹那看穿了一切的眼神让席可心里发毛，抱着双臂直搓鸡皮疙瘩，总有种好像被找到了藏在床底下的小黄本，遭到严厉质问的错觉。
“没什么，祝你将来能实现自己的理想。”依雪摇摇头，这种时候雪华肯定是不能出面的，笨蛋姐姐会暴露出来，她上最合适，“现在你不是白巫女了，如果将来能远离教会，也许你可以考虑在我们猫之国发展一下演艺事业。说起来人类在猫之国当演员的我好像还没见过，成为勇敢第一人的总是能吃到最好的螃蟹。”
“嚯嚯嚯~~~”席可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猫之国当红明星，一呼百应的场面，舞台下面全是喵喵喵的喵星人甩着荧光棒大喊席可席可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我还有你这公主当靠山，要是哪个家伙敢和我当对手搞竞争，我们联合起来就能把她按死！这样说来我一定会成为猫之国最炙手可热的大姐大嘛！”
“想法不错，但是我拒绝，我可不是那种会使用权利营私舞弊的人，一切全靠你自己，最多帮你解决一下经济问题。”
“啧，真小气。”
“好吧，经济也由你自己解决。”
“呜呜呜我错了！”席可扑过去抱住依雪大腿，哭天抹泪，“师父！富婆！殿下！我错了！我饿饿！求饭饭！”
“叠词词，恶心心。”依雪淡淡地说，“我最讨厌说叠词的人了。”
哈娜心说那您不也在说吗，您也该恶心？
门外有人敲门，打打闹闹的气氛骤然消失，女孩子们纷纷严肃起来，整理头发穿好衣服。
这固然是给她们的房间没错，但并不算纯粹的私人空间，属于老板娘的地盘，该有的仪表还是要有的。
哈娜已经卸完妆了，她带上假面过去开门。
门外是某个店里的牛郎，黑礼服黑假面，乍看上去有点夜盗绅士的味道，身上隐约传来黯淡的男士香水。
“有人要交给你们的东西。”他递过来一张信封，然后很有礼貌的点头示意合上了门离去。
拿着那纸信封回到座位上，女孩子们纷纷凑了过来打量。
“有什么事情还需要用到信封来说？席可想了想，莫名的很乐观，“会不会是哪个粉丝送的爱慕信？里面会有谁送的银行卡也说不定，快打开看看！”
信封很轻，打开来只是一张纸，还没看到内容，哈娜已经隐隐有一种预感了，她大概知道上面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张张奇怪的建筑结构图，涉及到各种专业的绘制手段和名词，四个人都看不懂。但是也因为专业，线条非常明朗，只看图形就能在脑海中构建出一整栋建筑的实际模样。哈娜对这些图纸描绘出来的大体形象最为熟悉，过去曾经接触过类似的文件，那应当是一个戒备森严布局完善，十分宽阔的地下要塞。
“这是什么？”席可傻眼了，这可不像是一件粉丝会送过来的礼物。
“是建筑结构图。”依雪说，”徒弟你变蠢了，没有以前聪明了。”
“我当然这是建筑图啊！”席可很囧，“我的意思，这谁送的？送这么个东西来有什么意思？是要我们去她家的地下别墅么？”
哈娜没有回答她，这些结构图只包含了地下的部分没有地上，因此没有人能看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地下部分。
送图的是谁哈娜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这未免来的太快了，按照露娜的说法，她很喜欢三小只在这里的工作状态，那个唯利是图的老板肯定很希望三小只在这里驻留足够长的时间。露娜也说过，如果哈娜的表现足够优秀，那她就会给哈娜看到哈娜想知道的东西。
时间只不过刚刚过去一天而已，难道说今晚的舞台剧表演已经让露娜满意到愿意拿出一部分诚意，来换取哈娜的支持了么？可那位财迷老板也应该看的出来，这些女孩们不可能在这里常住下去，哈娜已经醒来，她们只要有了足够的钱就会想办法离开，就算是打一架搞个天翻地覆也在所不惜。
很难理解……那位老板娘到底是什么想法，无论是三小只还是露娜，女人对哈娜来说都是个摸不清搞不透的难题，她永远也没法猜透她们的小脑瓜里在想些什么。
“大概是谁送错东西了，把原本要送给我们的礼物错拿成包里的公文袋。”哈娜把那些图纸重新装回信封里，“明天去找到那个牛郎问一问就可以还回去。”
“真没劲。”席可撇撇嘴，三两步跳到床上去抱着枕头一阵乱锤，“我还以为是谁被我的魅力给打动，心心念念的要送我什么特殊的礼物呢！结果就这么个破玩意儿！”
“席可席可不哭不哭。”雪华也跳到床上，摸摸席可的脑袋，“如果你需要礼物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个哦。”
席可抬头看了雪华几秒钟，忽然奸笑着搂住她的脖子，带着她滚进被子里：“不用了，还要什么礼物呀，就你来偿还就好了！”
房间里露娜给她们准备的是四张并排的单人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梳妆台，浴室共用，乍看起来就像什么旅馆的配置。
不过在一起睡习惯了的女孩们更喜欢大家肩并肩睡的感觉，她们把四张床排起来，下面用厚厚的长铺垫盖住，这样缝隙就消失了，四张床就像一张豪华加长的公主床那么大。
席可跳到雪华背上猛挠她的腰，雪华哈哈大笑着求饶，整个屋子里都是她们的笑声。
经过艾莲希娅的会战之后几个人的关系更加亲密了，在那晚的生死面前几个刚刚认识不久的人谁都没有抛弃谁，有人站出来挡刀，有人用自己本不该用在外人身上的生命救了其他人，有人即使身陷异端被迫打工也毫无怨言，有人机智的在异端手中争取到了活下去的机会。
那天所发生的事情，报纸上给出的报道非常模糊，但写在上面的伤亡数字是非常清晰的，每个人都很清楚如果少了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那些冰冷的数字也许会再加上四位。
任何活跃在口头上的友谊都莫过于一场生死的考验，尽管当下的处境并算不上好，能和这样一群小伙伴在一起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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