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希尔弗洛让梅尔
季夏觉得这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女孩子,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孩都要有趣,她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魅力,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而已,这感觉却好像他们早就该在很多年以前就认识,整天没大没小的嘻嘻哈哈。
席可紧紧抱着季夏,把头埋进她的头发里偷笑。
爽死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软萌可爱的生物!手指触碰的仿佛不是一个人,是天使的羽翼!这腰这腿这肌肤!要是在床上老娘T/M的能给她舔到骨折!
他觉得是她太粗心大意,却不知她认为她才是那个吃豆腐的人。
4.污秽之鬼
雪场里每隔一段距离都设有休憩点,席可就近找了个距离最近的小屋,推门而入的刹那,温暖仿佛直沁到心底里去。
并没有看到其他游客,席可点燃壁炉,把毛毯扔给季夏,季夏裹着毯子蜷缩在高背椅上,火光照亮了她的侧脸。
人们往往都说女孩子更怕冷,可事实上女性对寒意的抵抗比男性要高的多,只是体温更低一些才显得不耐寒。
席可在抽屉里找到了驱寒用的烈酒,休憩屋里的设备都是免费提供给游客使用的装备,她也就不客气,只挑最好的拿。
架在炉火上的吊锅咕嘟咕嘟冒着泡,尚未开封的酒瓶起起伏伏碰在一起叮叮当当。
“我就当你说的都是真话好了。”席可说,“可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呢?回教会?我不觉得那里的人会轻易接受你的说法。”
季夏点点头,教会里的人确实多半都很古板,教条思维严重。要是就这么回去告诉别人自己的真实身份,先不说会不会被信任的问题,那个下命令的老教父绝对会意识到季夏不但没有完成任务,还把原本该带回去的东西自己吃掉了。
任务失败并不可怕,讨伐巨龙本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但是把东西据为己有,这种罪名足够季夏死上一百次。
“我想我可能已经没地方可去了。”季夏轻声说。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哈娜倒是说的好听,什么迎接崭新的人生,可季夏现在连件衣服都没有,什么都没穿的美少女接下来那不是该去迎接本子剧情了?
席可想要的就是这个答复。
“我倒是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她把玩着自己的发梢,“隐瞒你的身份,去当个白巫女。这样你既可以回到你熟悉的教会体系中,也能得到一定的财富和地位,不至于落魄到浪荡街头。再退一步说,就算你不愿意其实也没得选,只要你一出门让别人看到你的发色,大家都会说你是白巫女,一旦有人发现你不是,你应该知道他们会上报教会,你还是会被抓去强迫做白巫女。”
这个神圣的职位并非听上去那么美好,席可知道有很多不愿意离开家乡的女孩子,就是被强行塞进马车里,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送到了帝都。
“让我考虑一下。”季夏点点头。
“嗨!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席可跳过去一拍季夏肩膀,“只要你点头,我就可以立刻和教会沟通说发现了新的白巫女,我会带着她一起报到,这样路上我就有个伙伴了,而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你现在还有别的什么可以依靠的人吗?没有了!而我这吹弹可破冰雪聪明的美少女就站在你面前,你还有什么好拒绝的理由?”
“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当着别人的面大肆称赞自己。”季夏哭笑不得。
“有什么好笑的?”席可背着手俯身死死盯着季夏的眼睛,迫使她没工夫去看其他的地方,“我不可爱吗?”
季夏从未遇到过这样气势凌厉的女生,当即被席可这一招吃到死死的,只能认怂老实回话。
“确……确实很可爱……”
“我还以为你审美有问题,对女孩子的要求是体重两百斤呢。”席可撇撇嘴,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明明是个那么古灵精怪的女孩,坐姿却很端庄,喜欢把双手放在膝盖上撑着自己,双腿老老实实并拢。
季夏觉得自己有点浑身发烫,不知道是被火烤的太热还是感冒了。
“你刚刚说你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她只好重新开个话头,“你的圣骑士呢?”
“大概被你带来的那阵雪崩给砸死了。”席可白了她一眼。
“……抱歉。”
“所以只能你来当我的圣骑士咯。”席可一龇牙,“今天就是我十八岁的生日,晚上十二点我就要踏上去帝都教会的马车了,这种时候让教会重新指派一个圣骑士肯定来不及。你不是说过去你曾经是个勇者吗?刀剑啊战斗啊什么的对你这种人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我是讨伐队的队长。”季夏点点头。
“那就算是很能打。”
“毕业的时候成绩排行第二。”
“哇哦,那不是将来有机会成为圣骑士?”
还没有去过教会的席可早已对教会体系分布一清二楚,所有的圣骑士都是从那些最优秀的勇者中选拔而出的。一旦成为圣骑士,教会将提供极高的福利到养老送终,哪怕他死后留下来的子嗣,教会也会承担抚养义务到这孩子成年。从小被教会培养的勇者本就对教会忠心耿耿,从这样一群人里出来又得到了良好待遇的圣骑士只会更加忠于教会。
这样说来季夏本该有着光明的未来,现在却成了疑似白巫女的漂亮姑娘,没法说哪边是好事哪边是坏事。
席可把加热好的烈酒捞出来,为自己和季夏各自斟满一杯:“你似乎已经没的选择了,老老实实接受现况成为白巫女,和我走上同一条道路吧!”
“你似乎很希望我这么做。”季夏接过酒杯。
“因为自从成为白巫女之后我就没有什么朋友了。”席可笑笑,轻轻抿了一口,余热烫的她直扇舌头,“总归是要告别这个地方的,越是和那些人走的近,分别就会越痛苦吧?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会再见面了。与其这样,不如尽可能的在这里少交际,把眼光放到帝都那里去,白巫女们都是很经受过很好教育的女孩子,我觉得她们肯定比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孩子们更值得交往。”
这个十八岁的女孩儿有着远远超出同龄人的精明,她自称冰雪聪明又可爱到无人能敌,至少现在看来她确实当得上这样称赞自己。
窗户被人轻轻叩响。
席可扭头,看见一个黑影趴在窗上,粗糙的大脸贴成饼状,十分努力地朝里面张望,不断拍打着窗户,似乎很想进来,却找不到入口。
铺天盖地的恐惧瞬间包围了席可,那张脸已经腐败不堪,像是多年沉寂的古尸,可明明不久之前他还站在自己身边,絮絮叨叨的说着教会的好。
是那个圣骑士,他的铠甲上还沾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和冰棱,在雪崩中他有尝试过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席可,但席可根本就不需要他的保护,他该做的事情应该是保全自己,错误的抉择导致他被压在成吨的积雪之下,窒息死亡。
现在他回来了,带着尚未完成的执念和遗愿,找到了他要保护的人。
季夏虎跳出去挡在席可前面,裹着的毛毯坠落,她拿着添柴用的铲子横在身前当做武器。
“污秽之鬼!”
5.撕裂
这个世界对死亡有着别样的畏惧。
并非是害怕自己的死,而是恐惧于别人的死。
花草,鸟木,鱼兽,魔怪,甚至是人类自己,一切拥有生命的东西,在死亡的那一刻并不一定得到解脱,也可能是另类的永生。
在生命真正逝去的几分钟里,那些东西的身体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坏,就像刚刚从古墓里刨出来的干尸,之后便再度睁开眼睛重新开始活动。这一次的生命不再需要进食和睡眠补给,遵从着生前某种强烈的欲望,他们试图寻找属于自己的答案,游荡于世界上任何一个可能的角落。
但他们的意识已经在腐败中被封存,宛如行尸走肉,不断伤害一切阻拦在前进道路上的东西,直至找到想见的目标,抓住她,把她四分五裂,最后吃掉。
这种死后再次活动的生命通通被称为污秽之鬼,简称秽鬼。
被秽鬼伤害的人,身体会以不可逆转的状态逐渐堕落,跨越生与死的边界,变成秽鬼的模样,失去意识,伤害亲人。
因此这世界上所有死去的东西,都必须亲眼看着它迎来真正的死亡。否则当你转身的时候,墓地里也许会爬出一只等待了许久的秽鬼,朝你的脖子来上那么一口,哪怕她是你曾经挚爱的恋人。
教会所从小培养的勇者,有半数都是因为秽鬼失去家人的小孩,这种仇恨促使他们成长,成年后变成得力的战士,铲除秽鬼,抗灾抢险,讨伐灾厄,这些都是勇者们分内的事。
席可躲在椅背后面,手指捏的发青。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真正的秽鬼,而且还是不久前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
但她没办法,雪崩发生的时候她只有用吊坠才能保护自己,这种领域一旦发动就会排斥除了白巫女以外的任何东西,她看到了想要保护自己的圣骑士被领域弹开……
这让她觉得像是自己杀死了他。
秽鬼那张破碎腐败的人脸死死追随着席可的身影移动,被这种东西注视着就像被地狱里的鬼魂围观,腐朽之后他无法发出正常的声音,低沉的呜咽就像破烂的风箱呼呼作响,简直能直接钻进人的骨头里去啃食。
一掌又一拳,秽鬼拼命拍打着玻璃,鬼哭哀嚎,窗户渐渐有了裂痕,蛛网般扩散,越来越大。
死后才诞生的秽鬼依然保持着生前的记忆和力量,虽然他们并没有能理解那些的意识了,身体还是会本能的使用。作为由圣骑士形成的秽鬼,这家伙有着依靠双拳就能单挑十个普通人的战斗力。
“躲起来!”季夏大吼,横着铁铲。
事出紧急,能当武器用的也就这么个玩意,她只好想象这是那把陪伴了自己很多年的剑,长度倒是蛮相似的。
“你要单挑他?别傻了,你只是个勇者,他可是个有二十年战斗阅历的圣骑士,还是不死之身,只要受一次伤你就会堕落的!”席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固然是个精明的女孩子但还是有点慌,“要不我们逃跑好了,从……从那个烟囱!”
“我本就是个勇者,将来总会成为圣骑士,去为了白巫女奉献一生。”季夏轻声说,“你不是说了要我当你的圣骑士么?”
“我只是开个玩笑……”席可喃喃地说。
却没想到你会把它当真。
她这才意识到男孩子和女孩子哪有那么简单就能切换心态,就算季夏变成了比自己还要可爱的白巫女,他心里还是把他自己当成过去的那个勇者,会在看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跳出来挡在所有人的前面。
想来过去他很多次都是这样,所以才会是讨伐队的队长,也只有这种笨蛋才会让人信服口服。
用力的拍打变成了尖锐的东西在玻璃上划过的刺耳声音,秽鬼用自己的指甲撕裂了濒临崩溃的窗口,低语般的哭嚎骤然放大,这东西在突破防御的第一时间就采取了强烈的进攻姿态,猛然探身进来。
令人作呕的腥风扑面而来,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死于一小时前的人,在荒郊中被鬣狗和乌鸦啃食的尸体都没这么浓的死亡气息。死亡不仅让他堕落成为秽鬼,也改变了他部分身体结构,人类的指甲现在被三寸长的骨骼所替代,挥舞之间能够轻易切碎木制的门框,原本还算浓密的头发里生出类似蛆虫的血红色触手,虽然只是手掌那么长的一小节而已,看起来显然有着越长越大的趋势。
但变成秽鬼也降低了他的智商,撕开的入口不够大,他那熊虎一样隆起的脊背卡住了,挥舞的利爪扑了个空,只能无助的割裂空气。
季夏没有放过这个好机会,提着高背椅直接往这家伙脑门上狠砸,破碎的木片遮蔽了视线,秽鬼摸到木片就当是抓到了敌人狠狠撕裂,用力挣着身体去撕咬季夏的咽喉。
她以前和讨伐的秽鬼交过几次手,秽鬼这东西没有痛觉,但受到打击动作也会暂时迟缓。老手圣骑士们都说打秽鬼最好的手段就是群殴,只要你们人多,挥刀的速度够快,就能把秽鬼打到原地发愣,这招能解决大多数看起来难缠的秽鬼。要是这招没效果,那别想了,跑,能跑多块跑多块!
季夏凌空一记膝撞顶在秽鬼下颚上,跟着秽鬼短暂抬头的功夫她把铁铲倒立钉在地面,跳起来狠磕秽鬼后脑。
沉重的压力带着秽鬼的身躯倒翻进屋子里,铁铲切开了秽鬼的脑袋,血花四溅。
非常顺畅的进攻,一气呵成,季夏本来还在担心女孩子的身体会不会比较贫弱,看上去瘦胳膊瘦腿的太过柔软,在力量速度上会不会跟不上。事实证明她还是多虑了,哈娜所谓变成龙的样子指的可不仅仅是外貌,身体素质也一样,季夏能够感觉到骨头的开合比以往更加复杂,好像身体里多了很多块骨头,可以支撑她完成以前做不到的动作。
席可捂着眼睛从指缝里看也还是被吓傻了,不是因为秽鬼的可怕,而是季夏的进攻,那种打法简直是在把自己的身体也在当做武器,暴戾又凶狠,但凡有一点失误秽鬼的利爪就能切开季夏的喉咙。
秽鬼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季夏吃了一惊,仓促间只能用力压紧铁铲把秽鬼的脑袋钉死在地上。可秽鬼动的不是上半身而是下半身,刚刚他一直都被卡在窗户外面所以没法动用这边,而这个秽鬼生前最擅长的不是刀剑而是拳脚上的格斗术!
清亮的光影仿佛利刃出鞘,秽鬼的两条小腿现在也变成了和他指甲一样的坚韧骨骼,形如弯月。这家伙完全无惧脑袋被铁铲切开,猛地挣出一截,索性让自己头颅被完全切断,靠身体作为支点,旋转着刀刃般的双腿无情切割,把所有空间封死。狂风宛如千刀百转,割开了房间里的一切,吊着的水壶在席可的尖叫声中被一分为二,滚烫热水如雨般泼洒,无形的风刃在她紧抱着脑袋的胳膊上划开血痕,她强忍着痛楚握住自己的吊坠。
季夏没有办法,只能用手臂去挡,否则被那利刃撕开的就是喉咙。
但预料中的痛楚并没有传来,反而是一声清脆的噹响彻房间,洁白纤细的小手臂宛如一堵钢铁铸就的城塞,硬生生接住了这夺命的凶刃!
别说是席可,就算是季夏自己都愣住了,她能感觉到秽鬼的腿刀确实切开了自己的胳膊,可细微的痛楚似乎仅仅只是割裂了皮肤,更深一点的感触是骨骼被某种大力死死压着的沉重。
她忽然意识到为什么那位神父会那样想要巨龙的心脏,不惜派出十二人的讨伐队伍去执行一件几乎不可能被完成的任务。也许变成女孩子并不是他的变态欲望,他真正想要的是这副拥有巨龙骨骼一样坚韧的身体,刀枪难入,矢刃无功,更重要的是还重返了青春。
这是远远凌驾于秽鬼之上的身体,真正的不老不死。
季夏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只是那么几个瞬间的功夫风刃几乎把她能割开的肌肤全部割了一遍,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时刻,过去那些战友们都说季夏是个彻头彻尾的杀胚,无论何时都不会在意自己的伤痛,把砍死敌人作为优先。哪怕一把刀已经指在了他的心脏必死无疑,这家伙也会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琢磨怎么搞能和对面同归于尽,所以他总是遍体鳞伤,原本还算好看的脸庞伤疤纵横。
她抄起铁铲和被切开的水壶,这种破碎的铁片也是能杀人的利器,怒吼着把这些全都切进秽鬼的骨节之中。
在战场上没有办法杀死一只人类形成的秽鬼,唯一的办法就是切断他的四肢,就算身体有了变化,最基础的形态仍然和普通人类一样。
秽鬼婴儿般哭嚎,那种哭声像是在灵魂深处迸发的血泪,听上去悲惨至极,很容易让人想到秽鬼是不是其实还有意识,知道痛楚为何物。
6.高手思维
季夏面无表情,把秽鬼四肢卸掉。对这种东西心生的任何一点怜悯都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他曾亲眼见过才上征程没多久的新晋勇者,因为对一个女性秽鬼的哭泣有所触动而被活活咬死,最后是季夏忍痛处理了这位战友。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秽鬼是只剩下一颗脑袋还能活动的生物,手脚被卸掉以后他唯一能用来进攻的武器只剩下牙齿,仍旧拼命地拱向席可。季夏捡起碎裂的椅子腿捅进这家伙嘴里,尖锐的头部恰好能当做锋利的刺枪,贯穿秽鬼侧脸把这颗脑袋钉死在地板上。
做完这些后她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房间里已经没有完整的家具了,一个能坐的地方都找不到。
“你没事吧?”席可凑过来关切地问。
“皮外伤,问题不大。”季夏扫了一眼伤痕,没有发黑的迹象。腐坏的时间仅有一个小时,这只秽鬼的腿部变异还不算严重,否则它浑身都会沾染着污秽之力,只是擦到就会入侵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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