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温二两奶茶
传说灵魂会在冥府徘徊七日,只要能在这其间做点什么,我就能让他复活。
克图格亚跑去楼上寻找那本魔法书,她翻开献祭邪神的那一页,一目十行的阅读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
魔法,是讲究等价交换的。
师父用性命换走了我身上的诅咒,那就让诅咒回来,留下他的生命!
“找到了!”
那本黑魔法书上面确实有让死者复生的魔法。
克图格亚冲进师父的实验室,一一翻出布置魔法的道具,等到东西找齐,她就疯了一般跑下地下室。女孩连滚带爬的跌下楼梯,来不及站稳就继续奔跑……她来到那个魔法阵前,自言自语道:“还来得及,肯定还来得及!”
她按照书上的要求布置了仪式——黑狗毛、黑色人类毛发、一只黑色甲虫、黑色泥土、黑色血液、黑色的灰、味道刺鼻的焚香、蜡烛(曾经用过于神秘仪式的更好)、一两把有香味的花……
她跪在法阵中大声吟唱咒语:“NYARLATHOTEP ACROSS THE ABYSS!NYARLATHOTEP ACROSS THE ABYSS OF SPACE/ TIME!NYARLATHOTEP UNGOYUD ERFELCOPGECHEREF!NYARLATHOTEP TELAL...HEAR OUR VOICE!”
然而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是我的程序出问题了吗?她仔细检查了每一个步骤,然后再次呼唤:“NYARLATHOTEP TELAL...HEAR OUR VOICE……”
邪神仍旧没有回应。
“NYARLATHOTEP TELAL...HEAR OUR VOICE!……”她再一次的尝试。
然而,不管她呼唤多少次,邪神都不理会她。
因为她现在是个没有魔力的废人了。
师父的教诲又一次出现在她耳边:
“你错了,孩子,越是弱小,爱你的人越会离你而去,只有够强大,你才能保护他。”
她终于理解了那句话的含义,也理解了师父成为黑魔法师的理由。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她若是早三年,不,哪怕是早几天明白这个道理,这一切也不会发生了。她悲痛欲绝,扑倒在地上大哭了一场。
哭过之后,克图格亚找回了精神。
故事不会这样结束。
黑魔法书上说,没有魔力的人一样可以施展魔法,只是需要更多祭品。
克图格亚不知道更多祭品指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祭品,但是,既然是黑魔法,那祭品必定是血腥邪恶的为妙。
她有合适的目标。
天空上打起雷来,电光在乌云里肆虐,这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她带着毒药前往了女巫猎人的营地,趁人不备将那致命的药掺入他们的浓汤之中。三个猎人当场死去,还有一人在睡觉,也被她悄悄的割了喉咙。她将那四具尸体拉上牛车,盖了帆布,拖回城堡……
“停下!例行检查!”
前方的小路上,有个士兵大声喊道。
克图格亚想要弃车而逃,但后面的路上也有士兵走来了。
这一带什么时候设置的关卡?我怎么不知道?
这下糟了。
失去了没有魔力的克图格亚将手放在了腰刀上。
只能殊死一搏了!
……
三天后,克图格亚又被绑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
多么熟悉的场景!狂热的人群,耀武扬威的刽子手,还有那个绞刑架……哦,换成火刑架了啊。
她一脸不屑的看着刑场,说:“这可不是我头一回来这地方了。”
“那这回可得给你换个花样了。”刽子手将她推到刑场之上,两个壮汉拆了她的枷锁,又拿绳子将她狠狠捆在木桩上。这家伙的绑绳子也太用力了,勒的克图格亚仿佛肠子都要挤出来。
接着,那刽子手开始例行公事一般进行演讲,他痛斥邪神的罪恶,宣扬自己信仰的神,然后煽动人们狂热的情绪。单说诅咒邪神这一段,克图格亚还挺爱听的,但是后面那段就有些太谄媚了,她不喜欢。
壮汉点燃火把,克图格亚冷笑,说:“来吧,烧死我,赶紧的!”
克图格亚此时非常理解师父常说的那句话了——“你错了,孩子,越是弱小,爱你的人越会离你而去,只有够强大才能保护他。”
没了魔力的克图格亚追悔莫及。
就在这时候,时间忽然静止了。
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你马上就要烈焰焚身而死了,但我可以再次让你变成‘魔女’,而且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你是谁?”她惊恐的问道。
“我正是那个你想要召唤的神灵。”
“奈亚?”
“是的!”祂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不对,奈亚为什么会帮我?祂是混沌的邪神,不可名状之物,玩弄人心的魔鬼,哪怕骆驼能钻过针眼,奈亚也绝不会大发善心。
答案其实很简单。
克图格亚说:“你想看我的笑话。”
奈亚拉托提普的语气有些委屈,说:“我诚心诚意帮你呢,怎么会看你的笑话?”
“你将诅咒给了我和我的师父,毁了我们的人生……”
奈亚嗔怒道:“那可是至高的恩典!你师父的恩典,更是祂自己祈求的。”
“闭嘴!”克图格亚怒道,“然后你又拿走了师父的生命……”
奈亚说:“啊呀啊呀,真是冤枉!明明是他命不久矣,便想献祭你这个小女孩来给他自己续命,只是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反而把自己当做了祭品,我勉为其难的收下了祭品,还回应了他的遗愿——啊,我可真是善良。”
师父命不久矣或许是真的,毕竟他的病情一直在恶化,而且他身上背负的诅咒也在削弱他的生命力。但剩下这些,都是谎话!
克图格亚咬着牙说道:“然后,你现在又想将诅咒还给我?相当于转了一个圈,我的恩师白白丢了性命?你这恶毒的魔鬼!”
“哎呀哎呀,又来冤枉人!我这样帮你,你不感激,还骂我是恶毒的魔鬼?”奈亚在她耳边无辜的笑着。
克图格亚怒吼道:“不可能!我不会听你的鬼话!你可以夺走我的性命,但不能再羞辱我!”
“那你可就要被活活烧死了哦?”
“去你妈的!我不会再如你的愿了!”
“那我将满怀喜悦之情,聆听你的惨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奈亚消失了,时间也继续流淌。刽子手点燃了干草堆,火苗瞬间窜上了克图格亚的双脚。
好烫!好痛!
这种痛苦,她连一秒都无法忍耐。
一时的血勇抵不过这炽热的剧痛,她心理有个魔鬼一般的念头——我现在向奈亚祈求宽恕,或许还来得及!祂不是自称善良的神吗?或许,只要我说,“奈亚拉托提普,请帮帮我这愚蠢的人,再度恩典于我吧!”祂就会让我重新获得魔力,从而逃离炽热的苦海。
烈焰炙烤,浓烟呛鼻,克图格亚马上就要屈服于痛苦,但就在这时候,她脑海中浮现起了黑王的脸。
她意识到:若我求饶,师父就是白白送死了,而且,这还会令他蒙羞!
不,我不能求饶,若我此时求饶,正好顺了祂的意愿!让祂再一次看我的笑话。而且我现在求饶的话,奈亚绝对不会救我,这恶毒的神只会讥讽我,嘲笑我,然后如品尝美酒一般品尝我的痛苦!
我今天必死无疑了,既然如此,那我必须死的有尊严。
她没有求饶,任由烈焰焚身。
而就在这时候,克图格亚体内的第二个火种爆发了。
一股金光从她体内爆发而出,火势突然暴起,红色的火焰变成金色,火刑架随之化为灰烬。
第二火种,这正是当年让黑王惊叹的东西,也是克图格亚的力量源泉。她体内的第二个火种,远比第一个更加剧烈,更加可怕。这股力量甚至比她身上有诅咒的时候还要强大,克图格亚,她变成了燃烧的恶鬼,一步步走下了火刑架。
天空之上传来了奈亚不甘心的怒吼,她看到那魔鬼化为一股黑烟消失在空中。刽子手和士兵们惊恐的大叫,远处的弓箭手拉弓射箭,然而箭矢还未碰到克图格亚,便成了灰烬。她一挥手,一道火浪随之而出,面前的士兵便烧得连盔甲都融化了。
恐惧的人群四散奔逃,就如同三年前师父救她的时候一样。不过克图格亚没有心思大开杀戒,她只想知道,如何才能找回自己的威尔师父?又如何才能让奈亚也尝尝被烈焰焚身的滋味?
克图格亚看着自己燃烧的双手,喃喃道:“师父,我现在有力量了。”
“就差那个‘被我保护我的人’了。”
“等我,威尔师父。”
“我一定找到你的。”
“一定会的。”
……
旧日支配者,活火焰克图格亚,她醒来了。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一时间头脑不太清醒,昏昏沉沉的。
她不由得想:到底哪边才是真的?
是我梦见了自己变成了人类的少女,还是少女克图格亚梦见自己变成了活火焰克图格亚?
就在这时候,她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变得很窄,也很短——本来的克图格亚,可以用球形视野观察所有的角度,然而现在的克图格亚,却只能看到正前方180°的东西了,她尝试着飞起来,却只是“啊呀!”这么蹦了一下。
嗯?
手和脚,还有脑袋……我怎么变成人类了啊?
我难道是在梦中使用了化身吗?真是奇怪啊。
克图格亚试着变回真身,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变不回来!
这样的情况有两种可能。
第一,我的魔力消失了——显然不是这个,我还能感受到自己的魔力。
第二,我其实已经是真身形态了!
所以……我变成了人类了吗?
等等!
我身上的火焰,竟然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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