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炒花蛤的麻糖
“呼”
杀气形成的风席卷赵肆,使他过热的脑袋得到了一些冷却,双手伸向背后取出一刺剑和格挡匕首。老两件,经典搭配。
“可以了吗?”老翁善意的做提醒,实际上也是一种分散对方注意力的手段。他双手握着刀,摆在中段位置,刀尖斜指着赵肆,简简单单的架势,看不出什么精妙之处。…
赵肆大刺刺的回答:“可……”
第一个字刚出口,老翁便出手了。脚下发力迈弓步,双手将刀举过头顶再劈下。正劈,每个剑道入门的学徒都会练的东西,基础到不能再基础了。其练习目的在于让学徒摆正身体姿势,习惯正确发力,刀筋要正能够切实的砍进目标。
而不是一个空挥,挥出八道弯最后用刀身拍在目标上。
这么简单的招式,赵肆嘴角勾起轻蔑的笑容,只有要流水剑,就能轻轻松松的化解。先用刺剑招架,然后一瞬间旋转卸力,再顺势刺老翁的喉咙,一招便能拿下老翁。他在脑中构建好战斗模型,同时也是这么打的。
然而老翁就像是识破了他的计谋一般,突然后撤步,眼瞅着要劈下的打刀向回抽,目标正是赵肆抬起来格挡的右手手腕。
赵肆一下就慌了,左手赶紧用格挡匕首抢救,想要拦下刀尖。
老翁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但是从眼睛能分辨出是胜券在握,只不过赵肆无暇顾及。老翁手腕转动发力,打刀刀尖下压躲过格挡匕首,刀脊贴着赵肆的左小臂向前滑动,而刀尖直指赵肆的咽喉。
从正劈居然变换成了突刺,太卑鄙了!
赵肆能察觉到咽喉皮肤的痛楚,脑子运转起来,猛地侧身偏头。
“咚”
打刀的刀尖挑飞了赵肆的头盔,老翁手腕下压,打刀冰冷的刀锋就架在了赵肆的脖颈位置。只需要轻轻的往回一拉,赵肆的大动脉便会喷出鲜血来。可老翁并未这么做——切磋而已。
赵肆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用刺剑挑开打刀的同时,说道:“这次不算,再来!”
这一次,他不给老翁机会,而是选择了猛攻,流水剑完全发动,犹如怒涛般汹涌想要吞噬老翁。
可老翁宛若水中磐石,任由风吹雨打,他自巍然不动。手中打刀翻飞间不光是化解了赵肆的攻势,还能够反击。他运用打刀的长度和刀尖,看准了赵肆的攻击轨迹,提前一步将刀尖送到赵肆双手的必经之处。
赵肆如果执意要进攻,那么只会让手腕撞在老翁的刀尖上。
越打越别扭,赵肆好像是有浑身的本身却施展不出,难受得不得了。
“不可能,我明明能跟巴格莱姆打平手的!”赵肆急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听了这话,老翁眼神一变:“那只是切磋,并非生死之战吧。”他看破了赵肆的自吹自擂,打刀左右晃动,骗赵肆出招,而后如幻影般绕过刺剑——上撩。
“唰”
赵肆后退几步,下巴上破开口子,血丝落在水中。
老翁的打刀上滚下几滴血珠,“吧嗒吧嗒”的敲碎水面染红了湖水。
这一刀带着杀意,是真想杀了赵肆。只因为老翁觉得赵肆侮辱了巴格莱姆。
“白狼战鬼”可是能战胜他的战士,怎么可能跟一个乳臭未干的自大狂打平手。…
赵肆抹着下巴上的血,心神大震,在这一刻,痛才真的使他清醒过来。回忆起先前对海莲娜的态度,他想给自己一巴掌。
“年轻人,别太放肆没什么用。”老翁扛着刀看着赵肆,“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我只知道世间任何事都不值得你这么狂。”
他见赵肆不说话,又自顾自地说道:“我听说你拜白狼为师,可连他的皮毛都没学到。唉,那个流水剑不是他教你的吧。用的真是一塌糊涂。”
听到这个,赵肆终于从自责中有了些反应:“我……”
“最近交界地有个义手剑士,用的也是流水剑。真奇怪,用这剑术的怎么都是半残呢?”老翁摇摇头,“嘛,也没关系,厉害就好。那是个义手女剑士最近在日荫城停留。”
“谢、谢谢……”赵肆羞愧的无以复加。
他即是感谢老翁打醒他,也是感谢老翁告诉他义手剑士的下落。
“所以我的请求呢?”老翁对赵肆现在的态度很满意。
赵肆点点头:“我会带为传达的。”
“那就好,跟白狼说我会在王城外的马莉卡第二教堂等他。”老翁说完话就走了。
赵肆现在原地真的抽了自己一嘴巴。
托普斯问道:“你没事吧?”
赵肆摇摇头:“回去。我去给海莲娜道歉。”
37.胜似亲人
赵肆突然就特骄傲。
因为他普通的生活掀起了波澜。
不论是获得了宵色女王的青睐,与巴格莱姆的切磋获得平手,打赢摩恩城保卫战,还是与学院两位大师达成合作关系,都让他越来越膨胀。
骄傲像是剧毒吞噬着他的心,让他盲目容不得一点批评。而这也正好成为名为“癫火”的余毒,以此为食量进行反扑。
大家真的是关心他,怕他在与学院的合作中吃亏。可他充耳不闻,反而觉得是别人怕他过的好。
剑士的心应是波澜不惊守中正直的。
就像那些讲剑理或者剑道的老师,会给人讲“剑为什么是双刃的,一边冲敌人,一边冲自己”。
老翁砍不了癫火,但是他能砍痛赵肆。杀机激活了赵肆的理智,暴露癫火余毒,从而使灵火能够根治毒素。
骄傲狂躁这种心态飞到了九霄云外,混沌的脑袋恢复清明。抓着手腕,摸着灵火印记一阵一阵的后怕。
“托普斯,对不起。”
回去的路上,赵肆充满歉意的对托普斯道歉。他没说什么“这都是癫火”的错,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也觉得之前自己都那么正常,突然就发癫,除了癫火影响外,跟心态也脱不开关系。
这或许也是成长的过程吧。
托普斯急忙摆手:“我没事的。只是海莲娜小姐受伤比较深,她是真的很关心你,把你当家人的那种。这几天的相处我看的出来。”
“我……”赵肆觉得喉咙哽咽,“我把她的好当做了理所当然。”
他拍了拍脑壳,想把脑子里的杂念抛掉,前世对于游戏的记忆和理解,并不能完全套入面前的现实。
海莲娜是真心的,无关无上意志和指头。
想想维克和贝纳尔两位前辈就知道。维克为了自己的女巫,去拥抱癫火。贝纳尔因为失去女巫,加入火山官邸要干倒黄金树。
托普斯给赵肆宽心:“嗨,谁都会有犯错的时候,知错能改及时补救,不再犯就好。”
“你是怎么保持这种好心态的?”赵肆发现真是向谁都能学到东西。
托普斯愣了下,想了想说道:“对知识的尊重。心中常怀对未知的尊敬,渴求着知识,那么遭受的那些苦,不过是过眼云烟。”
“我们成为学徒的那天起,就立下了誓言,一生都要探索辉石,探索星星的生命琥珀,”托普斯眼中又有了光,“我就像是在苦修一般追逐着先贤的步伐。”
赵肆频频点头,他发觉最近自己的妄想挺多的。光是“打服学院”就不切实际,而托普斯还提醒过他墓园僵尸都是安保的一环。
这可是全省时期的学院,有亚兹勒、卢瑟特和瑟濂的学院。他能拿什么打?
“我不是什么主角啊。”赵肆笑了,“对,我不是主角。”
“啊?”托普斯不理解,“不是说每个人都是人生的主角吗?”…
“但我不是其他人的主角啊,别人不是必须围着我转的。哈哈。”赵肆想通了。
在学院遭遇的刁难,本该是在意料之中的。身份地位的巨大差距,那两位大师本就没理由对赵肆笑脸相迎,一口答应他的要求。
搞成这个样子,还是因为没有做好更多的准备。
“如果有更厉害的人能帮助我的话,就能压制住两位大师了吧。”赵肆说道,“其实我一开始觉得瑟濂会是个好担保的。”
托普斯语重心长:“虽然我觉得师姐不是坏人,但是吧,她肯定会偏心到两位大师那边的。这是人之常情,谁敢说自己的心一点不歪呢?马莉卡女神都不行吧。”
“她确实不行。”赵肆笑了笑。
二人也回到了木屋前,赵肆做了几次深呼吸,感觉这比要打仗还让人紧张。
因为屋子里的不是敌人,不是拔刀相向的对手,而是朋友,甚至可以说是在交界地的亲人。
伤害亲人的心,这比捅几百刀还要疼。
赵肆冲着心脏狠狠捶了两下,终于鼓足了勇气推开了门。
海莲娜还是坐在那里一动未动,脸呆呆的冲着门口。
赵肆不清楚海莲娜究竟有多难受,因为蒙眼的缘故,他甚至不知道海莲娜会不会哭。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整天满脑子都在乱想什么?
赵肆张张嘴,还未发出声音,就听到海莲娜说道:“你又受伤了?我来为你治疗吧。”
简单的一句话,赵肆确定要弥补眼前这个少女。
“对不起。”他大声说出这三个字。
“啊?”反倒是海莲娜愣了一下。
赵肆以为海莲娜没听清楚,又大声说:“海莲娜,对不起。刚才是我错了,是我自己着魔了。”
“没关系的,我原谅你。”海莲娜笑了,“有时候人就是会这样呀,无缘无故的发脾气,对亲近的人大吼大叫。可我们都知道,我们是家人,是爱着彼此的对不对?”
“对!”赵肆坚定的点头,“是家人。”
海莲娜忽然脸色一变,站起来掐赵肆的耳朵:“我说你呀你,能不能不要跟小孩子似的。啊,还搞喜怒无常那一套呢?你以为你很有个性吗?”
“疼疼疼……”赵肆本来能挣脱开,只是故意让海莲娜出出气:“我不会再这样了。”
——癫火已经根除,我不会再发癫。
身手在成长,心智也要跟着长,如此才叫健全。
有时候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心里能系疙瘩也能解疙瘩。
托普斯在一旁看着“温馨”一幕,笑着说道:“真幸福呢。”
在海莲娜完全消气后,赵肆揉着耳朵拒绝治疗。他要留着下巴上的伤口,时刻提醒他不能因为一点小成就膨胀。
伤口的血液已经凝结不再滴血。老翁下手很有分寸,只是皮外伤而已。
想必这道会留下疤痕的伤口,会象征着赵肆与海莲娜修复过的关系。…
“我有个新想法,我想去一趟日荫城。”赵肆看着海莲娜,“你愿意跟我去吗?”
“去是可以去,但是日荫城有什么好去的?那里是玛雷家的地盘,玛雷家世世代代都是刽子手,一般人不会去的。”海莲娜说道。
“我师姐在那里。”赵肆笑着说。
“你还有师姐?”海莲娜手指点着下巴,“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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