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Yooooooomi
「如果你拿到就跑的话,我绝对会喊卫兵。」
「怎么会跑啦。」
附和着伊芙琳的玩笑,伊丝轻掂了掂接过手的天罚之杖,虽然皮肤上传来的是金属质感,但意外的没什么重量,包裹着法杖的神圣气息仿佛要凝固成肉眼可见的气流,无孔不入的钻进皮肤。
——品质相当好的武器,如果使用神圣系或者光魔法的话,效果至少可以提升50%,要知道,绯金级武器顶多只能增幅不到三成,这绝对可以被划入超神器领域。
伊丝试探性问道。
「我可以试试用它施放魔法吗?」
「无妨,前提是如果伊丝能用的话。在教会千年的历史里,只有我可以驱动天罚之杖,他们都说这是因为我身为神之子。」
「唔姆……『治愈术』。」
一层淡淡光雾从神杖顶端浮现,缓慢缓慢下移,笼罩在伊丝空着的左手上。
魔法发动成功了。
伊芙琳夸张的瞪大眼,控制不住的轻咦。
「诶?为什么伊丝能用天罚之杖?难道不是只有被女神大人选中的人才能使用吗?连尤利乌斯都用不了。」
「就算伊芙琳这么说也……这件事情还是不要随便外传吧。」
把天罚之杖还给伊芙琳,伊丝在内心暗自点头,和自己猜想的一样,这柄神杖并不是被选中的人才能使用,而是对使用者的等级有要求,驱动前提或许是魔力超过1000点甚至更高,至于伊芙琳为什么可以使用,伊丝只有一个模糊猜想,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如同在看怪物般——褒义上的——伊芙琳神情变得微妙起来。
「居然说不要随便外传……如果我是你,现在已经兴高采烈地跑到神殿,宣布我是神之子了,那样会带来多大权力,你不知道吗?至少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我还没到缺钱的地步啦,而且如果出现第二个神之子,我会站在伊芙琳的对立面吧?」
「如果你能替我引导那群信徒做忏悔的话,我倒挺欢迎你。」
「如果你拜托的是玛丽,说不定就答应了。」
玛丽和安德烈亚一样有着善良的心。
当两人走过一个拐角后,狭窄小巷变的宽敞起来,这种宽敞并不是指即将走到街道上,而是周围环境变成了类似贫民窟的地方,到处是低矮的破旧建筑与废墟,空气里弥漫着怪味,如同腐烂老鼠般的臭气令人连连皱眉,不时还能感受到附近建筑里投来的窥伺目光,那是如同饿狼般的危险视线。
「路边多了很多乞丐,这里不是去旅店的路啊。」
看着或坐或躺在路边的人,伊丝忍不住投去同情,这些人全都骨瘦如柴,现在明明是冬天,却连一件棉衣都没有,只能裹着单薄的布片与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动物皮防寒,趴在街边靠睡觉抵御饥饿。废墟深处还能看见冻到坏疽的脚,那些人已经在前几天的大雪中死去,现在成为病菌的温床。
「他们都是些无家可归,被主人丢弃的奴隶,里面还混有一些堕魔者和其他种族的人。我可没让伊丝你跟着我,是你自己要来的。」
自己只是无处可去,打发时间而已。
看到伊丝没有说话,伊芙琳表情柔和下来,低垂下视线,神情中多了些同情。
「米特斯拜亚城不容许他们出现在干净宽敞的街道上,所以他们只能在这些废墟里生存,每天和饥饿与疾病打交道,前一天还能和朋友笑着打招呼,第二天可能就卧病不起,最后因为没有力气找食物,在病痛中受尽折磨死去。」
伊芙琳的声音中少了平时的轻松,就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缓缓停下脚步,在一处废墟前驻足,目光哀伤的盯视面前曾经是建筑的东西。
「想起不好的回忆了吗?」
「没什么。」
轻轻摇了摇头,伊芙琳杵着天罚之杖,继续往废墟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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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被神抛弃之人
「大姐姐……给我一点吃的吧……」
当伊丝准备上前一步,跟上伊芙琳时,面前突然窜出一个穿着不合身衣服的男孩,男孩并不是站着或者跪在伊丝面前,而是直接侧躺在地上,如果不是伊丝反应及时,肯定会直接踩在男孩身上。
与伊丝见到的所有流浪者与奴隶们一样,男孩面色发黄,眼睛深凹,只有长期处于饥饿状态的、食不果腹的人才会这样,身上邋遢的衣服与乱糟糟的头发更是说明了他的糟糕境况,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男孩的左手没有手指,如同被什么东西剃光了那样,仅只有圆圆的掌心部分。
但男孩并没有为这一点而自卑,相反,像是为了故意展示给伊丝看那样,侧卧在地上的男孩向伊丝缓缓伸出没有指头的手,乍一看宛如恐怖片般惊悚。
「求求你了,我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
「滚开。」
注意到身后动静,伊芙琳以天罚之杖挡在伊丝与男孩之间,冷漠的眼神仿佛下一刻就会将男孩暴打一顿。
「伊芙琳。」
「住嘴,伊丝,如果你想知道答案就看好了,」伊芙琳用天罚之杖的杖底指了指男孩背部,「把衣服脱了。」
原本有着得意目光的男孩顿时局促起来,像是要保护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般,双手十分熟练的抱在胸前。
「我这有这一身衣服了!」
「我们不会抢走你的衣服,你让伊芙琳看到她想看的,她就会给你吃的了。」
以尽量轻柔的语气,伊丝双手撑在膝盖上,微微俯下身。
伊芙琳大概是想看男孩身上有没有堕魔者印记吧,全知地图显示这附近很多人都是堕魔者,男孩也是其中之一,但男孩是不是堕魔者,和自己给不给他吃的是两码事。
只不过,就在伊丝俯下身的时候,男孩突然露出奸计得逞的丑陋笑容,以另一只有指头的手伸向伊丝口袋,在抓到东西后,根本不看手中是什么,如同入水的鱼般,连滚带爬的扭动着溜走。
伊芙琳毫不留情的用神杖砸在男孩腿上。
砰。
伴随钝器与肉体接触的沉闷声响,原本快从地上爬起来的男孩失去平衡,整个人因腿上的剧痛蜷缩在一起,龇牙咧嘴的,发出倒抽冷气的声音。
伊芙琳则趁机把天罚之杖抵在男孩脖子上,器质的冰冷触感令男孩不敢动弹,仿佛要把脖子切断的力道已经在发出警告,如果他有异动,会马上变成一具尸体。
深绿色的眼睛里只有嫌恶与冰冷,伊芙琳在天罚之杖上加重力道。
「把东西拿出来。」
「嘁。」
喉咙里挤出不甘声音,男孩恶狠狠的将东西摔在地上——只是一块用来擦嘴的手帕,伊丝很少把金币这种会发出叮叮响声的东西装进口袋,平时只会放些手帕之类的小物件,所以即使伊丝反应过来男孩可能会把手伸进口袋,也没阻止,她想看看男孩到底要做什么,又有什么反应,此外,虽然动机不纯,但伊丝潜意识觉得,这是接近伊芙琳的好机会,由自己阻止男孩,可能会把故事引向另一种结局。
没有弯腰,而是用天罚之杖挑起落在地上的手帕,伊芙琳不耐的催促。
「快滚,不然我就叫圣骑士了。」
「该死的。」
摔下咒骂,男孩一瘸一拐的跳走,迅速消失。
伊芙琳用两只手指拈起脏兮兮的手帕,由于男孩长期没有洗澡,即便他只是握到手中一会儿,白绢质手帕也变的如同抹布,隐约散发出混合了汗酸味与食物腐败后的怪味。
「虽然想还给伊丝,但我想伊丝应该不会再用了,带伊丝到这种地方来却没有好好说明情况,这是我的责任,回去以后还你一个新的。」
说完,伊芙琳随手把手帕丢在废墟中,手帕白色的部分在周围废墟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目。
「……下手真狠。」
「狠?」
伊芙琳挑起眉,神色间多了一丝愠怒,伊丝能看出来,这份愠怒不是在针对自己。
伊芙琳用另一条手帕擦了擦手。
「这只是最轻程度,没有把他打断腿送到圣骑士那里,就已经是最大宽容。我和堕魔者之间没什么好说的,这里的人大都像他那样,贪婪、丑陋、自私、擅于利用别人同情的劣等品,不知道有多少个向乞丐伸出援手的人被他们利用、绑架。女人被侵犯以后卖为奴隶,男人抢走钱便直接杀掉,如果刚才我不是用天罚之杖挑起手帕,而是弯腰下去捡的话,我要么会被石片割破喉咙,要么就是被不明正体的魔法攻击,总之不会好过,堕魔者都是这样的渣滓。」
伊芙琳对堕魔者的怨念很深,在这里强调『不是所有堕魔者都心怀不轨』就太不识趣了一些,沉默着继续跟伊芙琳往前走了几步后,伊丝改变话题方向。
「伊芙琳被堕魔者利用过吗?」
如果伊芙琳本人有那样的凄惨遭遇,即便刚才杀了那个堕魔者男孩,伊丝也觉得毫不意外,尽管不是所有堕魔者都心怀不轨,但大多数时候,一个人对一群人的印象都会以偏概全,要求所有人都能理智看待某个人群实在过于严苛,印象在形成以后便很难改变,尤其是被留下了心理阴影的人,例如被狗咬伤过的人,在那以后,即便遇见性格温顺的狗,也会下意识回避,不愿意伸手触碰,认为狗是危险动物。
伊芙琳停下脚步。
「利用?伊丝是说被侵犯么,我乃侍奉神明之身,如果遭遇过那种事情,不可能成为教会的下任教皇,举例子只是为了告诉伊丝,不要随便靠近那些堕魔者。」
「为什么伊芙琳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堕魔者?他脸上没有记号吧?」
「我经常来这里,或者说,我就出生于此,这里到底是怎样肮脏的地方,教会中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是不是堕魔者,从他脸上鬼鬼祟祟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放开我!你们这些教会的蠢驴!」
「再吵就把你舌头割掉!」
争吵般的吵杂声音从身后传来,伊丝与伊芙琳扭头看向后方,在大约十公尺的位置,两名身着铠甲的圣骑士正将刚才抢走了伊丝手帕的男孩按在地上,一人负责将男孩的手背在身后,另一人则粗暴的踩在男孩后背,拿着绳子准备将男孩绑起来,像这样的圣骑士有超过十人。
「那些人在做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把堕魔者绑起来,送到教会里。」
「……不是跟踪你的人吗?」
「因为昨天出现堕魔者袭击我的事情,所以教会开始在贫民窟搜寻可能和那些堕魔者扯上关系的人。这些圣骑士收了地头蛇不少油水,平时不会来这里,但今天例外。」
「亏你是下任教皇啊。」
「权力不在我手上,我想管也管不了,让尤利乌斯自己头疼去吧。」
像是驱赶苍蝇那样,伊芙琳挥了挥手,重新走向废墟深处。
倒是轻松的想法。
伊丝上前两步追上伊芙琳,走到与其并肩的位置。
「伊芙琳要去哪?再往前就到山脚下了。」
「等去了那里就知道了,比起这个,伊丝看上去对堕魔者很有好感。」
伊芙琳不着痕迹的瞥了眼伊丝,伊丝装作没察觉到的说。
「因为认识一些很好的堕魔者。」
「是么,」目光飘向远处,伊芙琳平淡的叙述,「我并非一出生就是第二十四代教皇,正如伊丝之前听到的,我出生在这里那样,我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没有打断伊芙琳,伊丝保持沉默。
「直到我记事起,这片废墟都和米特斯拜亚城里随处可见的街道一样平凡,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在这片街道,母亲是教会的虔诚信徒,父亲大人是一名普通工匠,虽然父亲大人喜欢多管闲事,总是和母亲大人起争执,但也还算幸福,而那时候的我因为年幼,能力十分微弱,一般人根本感觉不出来,所以也没有特别的地方,这样的时光一直持续到我五岁那年。」
「那时候米特斯拜亚里出现了一批堕魔者。在教会驱逐下,堕魔者形成了他们的组织,那批堕魔者就是组织中的一员,他们想暗杀尤利乌斯,但尤利乌斯的实力超出他们预计,几乎八成的人都被歼灭,剩下的两成,也因为教会封城,没办法逃出去。」
说到这里,伊芙琳的声音低沉起来。
「不久后的夜晚,听见阁楼有声音的父亲大人上去查看,结果发现是三个奄奄一息,快要饿死的男人,喜欢管闲事的父亲大人没有和母亲商量就收留了他们,那三个男人也隐瞒了他们是堕魔者的事实,欺骗父亲大人说他们是外面逃难的人。
在父亲大人为他们准备食物的时候,他们发现摆在阁楼里的教会信物,冲进客厅,质问我们是不是教会的人,母亲大人不容许来历不明的男人住在家里,于是爆发争执,三个男人虽然因为饥饿没有力气,但还是用堕魔者的魔法杀死抵抗的父亲大人,后来为了发泄他们一直被教会驱逐的怨气,他们用女性最难以接受的方式,奸^杀了身为教徒的母亲大人。躲在柜子里的我只能听着母亲大人的悲鸣逐渐变小,最后再也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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