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AKI
“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面对升哥哥，我觉得我好卑劣。”
“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样才能忘记你。”
“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我们，我会做个好孩子的……”
你可不可以回来……
清赖攒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中，留下深深的刻痕，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一个自虐狂一般，将心中的痂狠狠地撕裂，然后看着它流血，直到干涸。
对不起，我还是，没办法停止责怪自己。
对不起，我果然，没办法释怀曾经发生的一切。
对不起，我可能，没办法变成你期望的样子了。
身后响起沉稳的脚步声，皮鞋与石砖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脚步声在距离清赖身后不远处停下。
清赖闻声转过头，站在那里的，是身着白色衬衫的泷升，他将衣摆塞进西裤中，蓬松的卷发规整地贴着额头，没了平时乱糟糟的邋遢模样。
他就站在不远处，眸色深沉地看着站在妻子墓前的清赖。
“你果然在这里。”
柔和的音色像是舒缓的大提琴。
他手里抱着一捧意大利白向日葵
——我一直思念着你。
ps：虽然前面提及过，清赖想要慢慢从老师的阴影中走出来，但吹奏部的事情再加上丽奈那边的催化相当于是伤口上撒盐，而且这一次的清赖依旧是一个人，她依然拒绝其他人的靠近，正是因为把这件事情看得太重所以才没有办法轻易说出口的，等到清赖愿意将这段她最为悲伤的经历说出口的时候，才是真正从这件事里解放出来的时候。清赖其实是个胆小鬼啦，所以她才会对雪乃说她无时无刻都很狼狈。
你们看到这章的时候我应该在练车，希望我上车的时候没有手抖到连方向盘都握不住.....
第133节 Chapter 73 缝隙中的阳光
“学校没问题吗？”
并肩站在曾经最重要的人的墓前，清赖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张笑容灿烂的遗照，照片前摆着两束花。
真可笑，他能够光明正大地诉说着爱意，她却只能用模棱两可的花语。
“我翘掉了，”泷升温柔地看着妻子的墓碑，“和你一样。”
“我可有好好请假的。”
“那是我误会你了。”
仿佛没有发生那不愉快的，如同泄愤一般的告白，清赖有点难以置信自己居然能和对方如此心平气和地说话。
清赖想开口询问有关于吹奏部的后续他打算如何处理，却想到自己也为这趟混水贡献了一捧淤泥后，识相地闭上嘴。
“反正现在她们也不需要我吧。”
泷升主动打开了话匣子，他有些沮丧，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急切了一些。
或许他不该将自己的私人意愿强加在稚嫩的学生身上。
“还是我太——”
“你不是顾问吗？这么颓废的样子是要给谁看？”也许是因为离开了校园，没有师生关系的束缚，清赖下意识地将他当成了那个总是笑的傻兮兮的大哥哥，“现在可没有人再会一边摸着你的头发安慰你了！”
这句话像是一柄剑同时插入了两人破烂不堪的心脏。
是的，不会再有那个人，那一双手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了。
泷升眨眨眼，虽然有一闪而过的疼痛，但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
“你生气的样子和老师真像。”
泷升笑着回答，看见清赖的这副模样，就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学生时代，叛逆的自己被远子老师教育的样子。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清赖气结地转过头，从以前开始，他就最擅长这般转移话题了。
“你就要这样放弃了吗？”
泷升低头看着这个依旧红着眼眶一脸倔强的女孩。
她好像比印象中长高了好多，没了婴儿肥的她不再像一个精致的小娃娃，混合了西方血统的她有着比日本人更深刻的五官与面庞，锋利的像一把刀，儿时那像小奶狗一样水汪汪的蓝色大眼睛，如今却已经沉淀了太多在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倒是看着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甘心。
清赖已经，不再是印象中的那个小孩子了。
她长大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他答应了妻子要替她照顾这个女孩，他却因为自己的怯懦逃跑了。
没能照顾好妻子的他，没能兑现与清赖诺言的他，没有资格见清赖，没有资格代替妻子待在她身边。
真的是这样吗？
泷升无数次这么问自己。
承认吧，你依然怨恨着这个女孩，她的直率，她的任性。
你这个卑劣的成年人。
但那个女孩死了，和他的妻子一起。
他也死了，和心爱的妻子一起。
面对清赖的质问，泷升无法给出答案，仿佛在爱妻的墓前承人就是对她的背叛，但他找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高坂丽奈无疑是最优解，中世古香织固然优秀，但不敌高坂，她们的差距不在于对小号倾注的爱。
是天赋。
高坂丽奈同时拥有者上帝的偏爱与对音乐的执着，而中世古香织，她只是一个努力的普通人。
泷升低垂着眼帘，沉默不语。
“我们不是要进入全国大赛吗？不是要夺得金奖的吗？！不是要实现和老师的约定的吗？！你不是为了这个才来到总武高的吗？！你既然强硬地把吹奏部建设起来了，就不要这么轻易就放弃啊！”
不，不是，她想说的不是这些。
“你不做好你的工作，难道指望着那群蠢货会自己醒悟吗！”
是你没有照顾好老师。
“曾经对你抱有期待的我也真是蠢透了！”
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放开老师的手。
“那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现在！这么重要的时间！”
泷升似乎也被清赖激怒了，霎时间，墓园里回荡着两人愤懑的对峙。
“难道你来到总武高不是为了千寻的愿望吗？那么现在的你应该在学校，在家里练习才是！”
你难道对千寻的死不抱有任何的愧疚感吗？
“老师告诉我你的吹奏乱得一团糟，这就是你为将要到来的大赛做的准备吗？！”
你不知道千寻对你抱有怎样的希望吗？如今你却如此践踏它。
“你根本没能达到她的期望。”
但她依然会笑着包容你，因为你是她最爱的学生。
“你失败的让人失望，清赖。”
来吧，你的愤怒，你的不甘，你的痛苦，由我来承受。
“你这家伙——！”
清赖转身一把拽住泷升的衣领，用力的指节泛着不健康的白色，恨意仿佛浓雾般将两人包绕，清赖却在闪着光的镜片后，看见了一只同样舔舐着伤口的困兽。
剧烈起伏的胸廓，颤抖的喘息，让清赖说不出完整的语句。
“你，你，你……”
“太晚了啊……”
将自己的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泪水沾湿了他的肩膀。
“对不起。”
泷升恢复了儒雅的样子，用柔和的语调在清赖耳边低语，他学着妻子的样子，轻轻地抚摸埋在他颈窝里哭的伤心的女孩。
我来晚了。
“升君，音乐是非常奇妙的东西。”
他回想起今日与老师在电话中的交谈。
“人会用语言掩饰自己，语言会撒谎，但音乐不会，它像是演奏者内心的映射，诚实又残忍。”
“每一个懂音乐、热爱音乐的人，都无法对音乐撒谎。”
谢谢你老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清赖，我们可不能在这里停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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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在正式开始训练前，小笠原召集了所有的部员。
“最近我在部内听到了很多有关于老师的不符合事实的传言，大家也因此无法专心练习，在这样的状态下，别说金奖了，就连银奖都不可能拿到，更不要说什么全国大赛。”
她一反往常好说话的老好人模样，用词犀利地指出问题所在，那锐利的目光让不少喜欢说闲话的部员低下头。
“即使是与一部分的学生互相认识，老师也绝不可能做出在选拔赛上有所偏袒的行为，如果大家对此还有任何不满，请在这里直接说出来，不要背地里窃窃私语，我会向老师转达，那么，对选拔有意见的同学请举手。”
教室里一片安静，吉川优子率先举起手，随后又几只稀稀拉拉的手举起，中世古却依然保持沉默。
却在此时，泷升走了进来，看到如此安静的场面，他有些意外。
“大家在做什么？”
“这是对选拔有所不满的表示！”
对选拔的不满转变为了对顾问的不满，现在的吉川像一只浑身蜷缩起来的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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